第二六二章与太子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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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国兄,你可迟到了,等一会儿要自罚三杯才行!”穿着一件紧身皮夹克的蒋经国刚进联勤分部的客厅,谢昌云就给他开出了一个罚单。
  蒋经国伸出胳膊点着手腕上的表道:“昌云老弟,是你自己到早了。不过你就是罚我,我也不怕,我可是在苏联住了十多年,要论喝酒,不说是让三杯,就是再加几杯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见联勤分部的司令去拿茶杯要倒茶,谢昌云就道:“我们不在这里坐了。陈司令,你我们领到餐厅就不用管我们了。经国兄,本想在街上请你吃一顿西餐,可是委员长和陈长官都下了严令禁止我随便外出,为了少些麻烦就只有把你请到这里来了。不过这里除了正规西餐之外,别的菜做的绝不比外面差,而且有的菜也是西式做法。”
  蒋经国道:“在县里我每天粗茶淡饭,就指望着偶尔赴宴来改善一下,要求不高,中餐西餐都无所谓,只要肉能管够就行!”
  谢昌云道:“早知道你是这样想我何必这么费事,干脆就来两个大猪腿,我们一人一个对着啃就行了!陈司令,等会你去弄十斤卤牛肉和一箱牛肉罐头来,让蒋专员带回去背着人慢慢吃。”
  蒋经国翻了谢昌云一眼,当时没有说什么,来到餐厅坐下后才对谢昌云道:“老弟,你这个专员可叫的早了一点。我是前天在电话里听父亲说了这个打算,任命要下来还需几天。”
  谢昌云道:“我们这里新县长都准备好了,这两天就道任,免得耽误了你交接。不喊你专员,难道一个县还要有两个县长不成?再说了,我一喊出来了你这个专员就算是定了,就算是衡阳你去不成,在四战区这几个省也的要给你安排个专员干,要不然我的脸往哪里放?”
  年轻人之间说话,谢昌云不想装得那么老成。
  蒋经国借机道:“知道你昌云老弟说话是一言九鼎。我这次一旦去了衡阳,虽然脱离了粤闽赣绥署,但和湘南的两个督察区还是邻居,老弟你就明说能帮上我什么忙?”
  虽有勤务兵和卫士正在上菜,但谢昌云也没有回避,而是接着蒋经国的话道:“我在衡山的时候已经和张主席商议过了,近期会有一个政府和商界联合的考察组到衡阳,估计下一步广东的资金在衡阳投资的力度会很大。此外赣县工商界的实力也不小,经国兄也可以打打他们的主意,资本流动自由,这方面我们不会加以限制的。对了!经国兄还要兼任保安司令,你只管保地面上的平安,天上的事我就帮你管了。”
  蒋经国一笑道:“那我就谢谢昌云同志了!我们干一杯!”
  谢昌云不是国民党员,蒋经国的同志之称是暗指两人以前一个是中共党员、一个是苏共党员。
  谢昌云与蒋经国碰了一下杯,把约半两白酒一干而尽,然后挥挥手示意想上前斟酒的卫士和勤务兵退下,自己拿过那瓶四特酒,一面斟酒一面道:“今天中共毛主席还住在我家里,另外南昌方向还有一些军情,我可不敢陪你尽兴,我三两六杯为限,经国兄你愿意喝多少随意。”
  蒋经国道:“我知道陈长官的十年限令视如军令,在四战区地盘上我可不敢以身试法。就这一瓶酒,你喝剩下都是我的。你刚才说起毛泽东,我想来就觉得有趣。我从苏联临回来之前见过斯大林,昨天又见了毛泽东,都是本国最大的共产党头子,我看我走到哪里都和共产党扯不脱了!”
  说完,蒋经国把早就夹在筷子上的一块烤乳猪送进了嘴里。
  谢昌云道:“斯大林和毛泽东你都见过并谈过了话,两个领导人对比,你感觉怎么样?”
  “谈一点粗浅的认为。”蒋经国这次没有劝谢昌云,而是自己喝了一杯酒后继续道:“两个人都是很有主见的人。但是斯大林喜欢告诉别人怎么样做,而毛泽东喜欢先听别人说是怎么做的,不轻易表示他自己的观点。”
  两个人吃了一会儿菜,谢昌云又问道:“经国兄,你在苏联十二年,全方位接触了苏联社会,你认为苏联的体制走下去会怎么样?”
  蒋经国道:“在苏联的时候没有对比,感受不深,可是在赣州渡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就觉得有些问题了。我这只是指经济方面的,相比我们国内、特别是赣南和广东,苏联的经济规模虽然很大,但却显得比较呆板。集体农庄的问题大一些,我在那里干过,据我听到的情况,粮食的产量还不如集体化以前。不过总的说来,我觉得苏联的做法也有很多的好处,你要我做结论还真的为难我了!”
  谢昌云又问道:“那我们在赣南推行的这套做法呢?”
  蒋经国道:“说不出大的问题,各界欢迎,很有吸引力!这或许也是让中国强大起来的一个路子。不足的地方就是一些方面的集权性还不够,政府出面号召的少了一些。”
  谢昌云笑道:“经国兄看来是发动群众轰轰烈烈干惯了!不知到了衡阳之后是不是也想痛痛快快大干一番呢?”
  蒋经国又是一杯酒下肚后道:“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没有确定,等到衡阳看了情况再说吧!”
  谢昌云陪着干了一杯,“我主张政府抓大放小、以建立维护秩序和引导为主;经国兄倾向政府全面管理、多方介入。这方面我不跟你争,其他方面你想怎么干是你的事,只是不要把你的观点强加在我们过去的那些投资人身上就行了。”
  蒋经国道:“只要话说在前面,这个另当别论。”
  看着蒋经国意气风发的样子,谢昌云心想:“十二年的烙印还是很深呀!也不知前世他是因为认识的原因、还是因为政治的原因而变换到了另一个方面的?”
  不过对于蒋经国能够吃苦、能深入民众这一点,谢昌云还是很佩服的。
  谢昌云对蒋经国并没有太大的企图。有自己的出现,如果还让蒋家父子跑到那个岛上去割据是根本不可能的!蒋经国的人生轨迹肯定要改变,谢昌云只是不过是想通过蒋经国对蒋介石施加一些有限的影响,并使他不至于完全走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蒋经国对于小自己六岁的谢昌云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从成就上来看,谢昌云除了没有自己的政治体系以外,上层关系、军权、政权、财权、战功、政绩、学历,该有的都有了,而且还与民国第一佳丽何欣怡定下姻缘,几乎可以说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更难得的是谢昌云具有非常清晰的头脑和独特的思维角度,始终把握着自己不同于人的发展路线,看似不张扬、处处以晚辈自居,但却左右和影响着众多方面。
  而且其处事大度、胸襟开阔、教养极高、与不同阶层交往都有极强的亲和力,让人根本无法将他与一个乡村教书先生儿子的身世背景联系起来。
  作为国家领袖的儿子,蒋经国完全有条件以自己的衡量尺度对众多的民国要人进行褒贬,可以对谢昌云他却无法最终评价,因为谢昌云的作为已经超出了他能认识的范围。
  “与昌云交往不可弄虚,即便与之不成挚友,也不可与之成为对立!”与谢昌云杯盏交错间,蒋经国不由想起了父亲的再三告诫。
  “来!昌云老弟,我们再干一杯!你那辆粤豹我可是要带走的喽!”蒋经国立刻表现出了“坦诚”。
  “干!”谢昌云一口喝净后又道:“车拿走没有问题。经国兄走的时候我再送你可以跑两百公里的汽油,进了湖南以后的油钱就要你自己掏了!”
  面对谢昌云的更“坦诚”,蒋经国顿时无语!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谢昌云陪同毛泽东抵达了韶关,陈济棠和林云陔等到机场迎接。
  二十分钟过后,另一架飞机载着贺子珍姐妹和子女、谢茂学夫妇、谢昌敏、何欣怡等也降落在了韶关机场。
  大大小小十余口人进驻,使竹山十号西楼启用一年来第一次迎来了如此热闹的景色。
  但谢昌云回到韶关之后却一头扎进了战区长官部,再无法腾出时间来陪同毛泽东的参观活动了。
  也不是绝对没有时间,而是打仗这种事,一旦投入了就不允许过多分心。
  “李军长的前敌指挥部建立起来没有?”这是谢昌云在上午十一点召开的作战会议上问的第一句话。
  “浙赣前敌指挥部配属人员全部到位,昨晚二十一点已和长官部沟通电话联络。”作战处长起身回答道。
  “黄司令,华中日军航空兵的情况掌握的怎么样了?”谢昌云又向黄光锐问道。
  黄光锐道:“根据战区情报处和我们空中侦察的情况,日军部署在武汉、鄂东南、九江以及合肥以南的作战飞机共有一百五十到一百八十架之间,此外部署在华东的远程攻击机还有约四十多架,整个配置为前轻后重。钟处长,你把详细情况向谢长官报告一下。”
  华南空军的作战处长立刻起身走到了地图前,凭着记忆将有关日军机场的位置和飞机数量一一点明。
  “谢长官,日军为了防范我们的空中打击,在靠近战线的地区只配置了少量的战斗机,主力机群都放在了纵深,而且加强了地面预警和防空力量,有的机场还建在了居民比较集中的地方,我们要想对他们的机场动手很难取得较大战果,只有在战场上空和他们进行较量。”
  在作战处长汇报完毕后,黄光锐又做了补充。
  “日军装甲战车和火炮的情况进一步核实了没有?”
  战区情报处主官作战情报的副处长起身道:“日军这次几乎集中了华东和华中地区的所有八九式中型战车,数量约为八十辆左右。包括其它型号战车,数量在一百六十辆左右。在火炮方面,至少发现了日军五个独立炮兵联队的番号,一个为一五零毫米,两个为一二零毫米,两个为一零五毫米。含各师团和旅团的炮兵,日军七十五毫米以上火炮超过三百门。”
  “参谋长,你们对赣北方向的敌情做了哪些判断?”
  战区参谋长道:“根据日军的兵力及装备情况,我们判断日军进攻南昌已不可避免,而且做好了以攻坚手段夺取南昌的准备。对日军的进攻方向,我们判断有三个。第一是东线,以少量兵力经鄱阳湖水路迂回南昌东侧,但由于地形限制,这一路应该是佯动,以牵制我军为目的;第二个是中路沿南浔线南下,这是进攻南昌的最佳路线,应为日军的主攻方向;第三是西线,此为日军比选择的方向,一来可以清除我军对南浔线其侧翼的威胁,二来可以与中路配合、合围南浔线我军主力,三来如果再这个方向突破了我军防御,即可渡过赣江,从西面和南面攻取南昌。所以,中路和西路或可同时被日军选作重点攻击方向。”
  “推演结果如何?”
  “虽然九战区原来在赣北部署了二十七个师,近期又增加到了三十三个,但我们推演的结果是如无我们四战区配合,九战区将阻挡不住日军在赣江以西方向的进攻。其防御的最佳方案是利用赣江上只有一座桥梁、日军大型舰船又无法经鄱阳湖驶入赣江的条件,在赣江以北以少部兵力迟滞日军,而将主力集中于以南昌为中心、沿赣江东岸建立的坚固防线上,或可隔江与日军形成对峙。此外我们还做了一些战略上的分析。”
  “请讲!”
  “我们认为日军此次进攻南昌,最担心的就是我们第四战区的介入,因此日军有可能会采取两个策略。一是在发动对南昌进攻的同时,在广州周边、福建沿海、浙江西部对我军防线采取一些攻势以牵制我们;二是利用我们迟疑的时机在速战速决夺取南昌,这与日军集结了大量装甲和火炮的情况是相一致的。”
  “分析的很有道理,各位辛苦了!现在我谈谈我的设想。第一,对日军为配合进攻南昌所做出的各种佯动,我们处做好日军在浙西真打的预防之外,其他方面不必过多理会。第二,对南昌和浙赣线方向,我们要拟定在赣江以西协助九战区阻敌、以我为主坚守南昌、在南昌以南至浙赣线以北与日军交战这三种作战方案。第三,要考虑日军可能采取装甲集群突击、摩托化步兵伴随的战术手段,准备对日军装甲部队实行空中和地面的联合打击,甚至包括装甲与装甲的较量。这方面我们不惜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取得装甲对抗的实战经验。三十二集团军独立一师、新二军装甲师坦克团、战区第一装甲旅、第三炮兵旅即日开赴樟树以北地区,归浙赣线前敌指挥部序列。这次日军既然集结了这么多的重炮和战车,我们不管执行哪一种作战方案,都必须对日军的装甲和重炮兵给予毁灭性打击。部队调动命令马上下达,明天十二点之前拿出第一项作战方案,通知余副长官、蔡副长官、李总指挥和前敌指挥部参谋长,明天下午十四点之前赶到战区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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