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东西有点多，你看着想要什么自己挑。”戴经理道。
“戴大哥，你怎么留下那么多东西？都你自己拿下了？”顾希问。
“我就说亲戚要，我自己拿下来。”戴经理道，“咱们都那么熟悉了，我也直接告诉你，这疵品的货我们百货公司谁都想要，不用票，简直太实惠了。我就一次性全拿下了，然后你选剩的，我可以拿到黑市去买，换票。”
“这多危险。”顾希虽然不怕，但是黑市他不想瞎参合，投机倒把太折腾，如果被抓了也麻烦。
“哈哈哈……爱国你是实在人，哥哥我就图个富贵险中求。”戴经理道。
顾希还是选了那件深灰色的大人棉衣，虽然大智智说会给他准备军用大衣，但军用大衣有时候不方便。三件小孩的棉衣他全拿下了、三件深灰色的成人毛衣他也拿下了、还有军绿色的小孩毛衣、四条红色的羊毛围巾，除了三双大人的手套，他竟然……全部拿下了。
结果，戴经理也看的哭笑不得。
“你说……”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顾希打断他的话，但是没有关系，他家大智智会赚钱。
“成人的棉衣15块钱一件、三件成人毛衣10块钱一件*3=30，小孩毛衣5块钱，羊毛围巾归，得8块钱一条*5=40，一共90。”
顾希爽快的付了钱，大智智的一个月工资花完了。走之前，顾希给了戴经理半个冬瓜（4斤）、10个鸡蛋，并且告知冬瓜是蔬菜。戴经理习惯了顾希手中有新鲜稀奇的蔬菜，拿到手之后，自己留了一半，一半送领导了。
离开百货公司，顾希去接儿子了，还给了高大鹏一条羊毛围巾，这是小孩围巾，所以红色他也买了，如果是大人围巾，顾希就不要了。
回到家，看到范家兄弟坐在门口，一大一小两尊门神，旁边还有一个大袋子。
“李老师。”看到顾希回来了，小胖子跑到门口，“李老师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啊？”
“除了吃你还记得什么？”顾希问。
“记得李老师的好啊。”小胖子嘴巴甜的能流出糖水了。
范学智也站了起来，对顾希手中的袋子也好奇，兄弟俩……都是吃货。
顾希把自行车推进自己的房间，范家兄弟也跟着进来。对范学智来说，这是他媳妇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他还不忘拎起自己的大包
“这是什么？”顾希问。
范学智不说，直接打开包，里面是一件军绿色的军用大衣，一双军用加绒的皮鞋，一个军用的水壶，全部都是新的。
顾希心头一热，他只说了棉衣，没有想到对方连鞋子和水壶也给他带上了。
“李老师你快打开你的包，里面是什么啊？”小胖子倒也不是想吃，而是单纯的想看看而已。
顾希心头的感动瞬间被小胖子破坏了。他打开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小胖子发现果真没有吃的，很失望。
“这是给你的围巾。”一共四条围巾，高大鹏、小胖子、小成途各一条，还有一条藏着，以后可以给小成途换。
小胖子眼睛一亮：“谢谢李老师。”
范学智眼神一沉：“他用太大了。”
“不。”小胖子抱住自己的围巾。
范学智用眼神警告他，把东西交出来。小胖子屁股一扭：“成途，我们去你房间。”
“好。”小成途跟着小胖子出去了。
“把你的衣服拿走。”顾希叫住他，一条红色围巾、一件绿色毛衣、一件棉衣，“还有这件棉衣也是你的。”
“谢谢李老师。”小胖子赶忙跑过来，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棉衣，深怕被他哥这个大灰狼给抢走。
看着小胖子得瑟的模样，范学智眼底翻云覆雨。不过，他的眼睛瞄到还有一条红色的围巾，他嗯哼了一声：“这里还有多出来的一条。”意思是，是给我的吗？
顾希看了他一眼：“这是小孩子围巾，以后给成途换新的。”
“……”范学智不语，就委屈的看着顾希。
顾希又从包里拿出一件毛衣：“给你的。”
瞬间，那双满是委屈的双眼亮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非常荡漾：“谢谢！”
顾希知道，以他的家境是不缺毛衣的，但看他依然为一件毛衣而高兴的模样，总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剩下两件毛衣自己穿。顾希没有毛衣，得两件换着穿。
兄弟吃了晚饭就走了。
走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但是大的用面无表情掩饰了，小的就两眼泪汪汪的。
这天周五，顾希正在做晚饭，何楷神神秘秘的来到厨房：“李哥，我从知青那里打听来一个消息，跟贺明宽有关的。”
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顾希好奇道：“他怎么了？闯祸了？”
“是喜事。”何楷道，“他要结婚了。”
“啊？”顾希这回是真的吃惊了，“跟谁啊？你们的女知青？”
“不是，跟杨二丫。”
顿时，顾希知道了，当日在李村长那边挑拨离间的人是贺明宽吧。只是他收拾了墙头草的李村长，还没收拾贺明宽。主要是自己想要的都得到了，这事儿顾希也忘记了。只不过没有想到贺明宽把杨二丫拿下了。
“贺明宽当上门女婿？”顾希问。知青9月来的，现在1月了，4个月过去了，李村长说的知青房到现在都没有造好。不当上门女婿，他们结婚后住哪里？
“怎么可能。”何楷道，“贺明宽多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当上门女婿。”这个年代的上门女婿并不光彩，甚至有点被人看不起的意思。
“那他们住哪里？”
“贺明宽现在住的地方重新修整一下。”
顾希耸了耸肩膀，不语评论。
今天顾希家非常热闹。因为……两只猪要卖掉了。这年头的猪都是卖给供销社的，然后供销社杀掉，再卖出去。供销社8毛钱卖出去的猪肉，只5毛钱一斤收走。卖猪的时候非常热闹，猪叫声也相当响亮。
但其实，供销社活猪收5毛一斤，到时候也只有出7成的猪肉，所以这并不赚钱。但这个年代，讲的是为人民服务。
57年还没有拖拉机，所以他们赶着牛车把猪运走的。李家村养猪的人家倒是有好几家，不过一般都100到120斤，像顾希家这么肥的，有160到200斤的，还真少见。
这得靠李狗蛋。张二翠活着的时候，她不用上工，一整天的带着小成途割猪草。这一般人家的妇女哪有这么空？
张二翠死了，李狗蛋一天三箩筐猪草，还时不时的用蚯蚓加餐，这猪不肥才怪。顾希觉得自己占了李狗蛋的便宜。但是在李狗蛋和他父母的心中，顾希用教字来回馈，还是他们占了便宜。
两只猪368斤，一共卖了184块钱，顾希瞬间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他家大智智给他工资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第四十四章 男主的汇款
两头猪卖掉之后，小成途的人生好像失去了什么，他问顾希：“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养小猪仔啊？”
“不养了。”顾希道。他打算把猪圈整理一样，改装成澡堂，不然在房间里洗澡有时候湿哒哒的不舒服。
“哦。”小成途没精打采。
“咱们家的鸡还养着，以后靠你了。”等到明年8月，自己养的猪变成公共财产了，只能算工分给，根本不值钱。
“嗯，我会把它们养的好好的。”
“李爱国……李爱国在吗？”
“在，谁啊？”
“邮政的，有你的信。”
信？顾希接了信，发现是邮政汇款，汇款人李爱中。顾希记起来了，小成途每个月还有10块钱的抚养费。从来到这里至今没有收到汇款单，他都忘记这件事了，现在看了一下汇款单的金额，刚好是9、10、11、12，四个月的抚养费40块钱。他还养什么猪，一只猪还没有小成途值钱呢。
“爸爸，你笑的好开心，是谁的信啊？”小成途问。
这个问题让顾希为难了。从道德上来说，李爱中对这个儿子是亏欠的。但是从钱财上来说，他每个月给了10块钱的抚养费，好像又不亏欠。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如果到了没有粮食的年代，10块钱顶个屁用？小成途拿着10块钱根本过不下去。
“是你大伯写来的。”顾希道。
大伯？小成途一开始还没有想起来。后来才渐渐想起这个大伯是谁，是他的亲生爸爸，而他……不是爸爸的儿子。
瞬间，眼泪从小成途的眼睛里啪啪啪的流。他现在过得太幸福了，幸福到他都忘记了，他不是爸爸的儿子，他只是过继给爸爸的。
“爸爸不是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吗？”顾希把小孩的眼泪擦掉，“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告诉爸爸。”
小成途因为营养不良，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小些。虽然这四个月每天吃的不错，有白米饭、有面疙瘩、有粗粮、有肉、有蔬菜、有乳麦精，但是身体上的欠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但经过这四个月，小成途脸上的肉已经多了，摸上去肉感也明显了，脸色也不像顾希刚见到他时的暗黄。
“爸爸……”小成途哽咽着，脸在顾希的怀里蹭了蹭。才六岁的孩子，本来也藏不住心思，何况这一刻的小成途是如此的脆弱。他小手抓住顾希的衣袖，用尽了所有的勇气问：“爸爸，我以后还是你的儿子吗？我能一直一直都是你的儿子吗？”
顾希笑了笑，把他抱进怀里：“你当然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害怕，你不安，但是儿子你要记住，你已经过继给我了，就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儿子。”
“真的？”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成途摇摇头：“没有。”
“那就对了。爸爸明天要早点进城，你明天在家里看家，回来爸爸给你做蛋糕吃。”
“嗯，好。”
“李老师。”李狗蛋来了，“李老师，我家里今天卖猪了，包饺子吃，我妈请你过去一起吃。”
卖猪了等于有钱了。李狗蛋家的猪也是挺肥的，在李猫蛋读书之前，那可是兄弟俩一起喂的，不过后来兄弟俩要吃半颗大白兔奶糖，还有后来李狗蛋要认字，所以把自己家的猪忽略了，把顾希家的猪养胖了。
但一只猪也有140来斤，卖了70块钱。
“好的，我待会儿就来，你先回去。”人家一片心意，顾希没有拒绝。
去的时候，顾希带上了两斤粗米。
第二天，农历12月初六，顾希早上两点起来，准备去供销站买东西。农历十二月，家家户户都会囤货过年，所以供销站的东西特别多，也特别新鲜，但数量有限，所以要一早去。
大智智给的4张肉票都是月票，1月过后就过期了，他还得用掉。
到了供销凌晨3点，顾希以为自己算早了，还是有大妈已经排着队了。看到顾希，有大妈道：“小伙子，你可起的真早，像你这么勤劳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见。”
“是啊，小伙子是哪里的，说亲了吗？”
“小伙子今年多大啊，啊哟，长得真俊。”
顾希笑了笑，没有回答。
早上六点半，队伍已经排的很长了，但因为顾希去的早，所以他要买的东西还能买到。他用大智智的四张肉票买了：2斤牛肉、8斤排骨。
用他的80斤粮票，全买了大米。
旁边的人看到了，还不禁说：“这小伙子真有钱。”
“又是粮票又是大米的，是吃供应粮的吧。”
“戴大哥，你怎么留下那么多东西？都你自己拿下了？”顾希问。
“我就说亲戚要，我自己拿下来。”戴经理道，“咱们都那么熟悉了，我也直接告诉你，这疵品的货我们百货公司谁都想要，不用票，简直太实惠了。我就一次性全拿下了，然后你选剩的，我可以拿到黑市去买，换票。”
“这多危险。”顾希虽然不怕，但是黑市他不想瞎参合，投机倒把太折腾，如果被抓了也麻烦。
“哈哈哈……爱国你是实在人，哥哥我就图个富贵险中求。”戴经理道。
顾希还是选了那件深灰色的大人棉衣，虽然大智智说会给他准备军用大衣，但军用大衣有时候不方便。三件小孩的棉衣他全拿下了、三件深灰色的成人毛衣他也拿下了、还有军绿色的小孩毛衣、四条红色的羊毛围巾，除了三双大人的手套，他竟然……全部拿下了。
结果，戴经理也看的哭笑不得。
“你说……”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顾希打断他的话，但是没有关系，他家大智智会赚钱。
“成人的棉衣15块钱一件、三件成人毛衣10块钱一件*3=30，小孩毛衣5块钱，羊毛围巾归，得8块钱一条*5=40，一共90。”
顾希爽快的付了钱，大智智的一个月工资花完了。走之前，顾希给了戴经理半个冬瓜（4斤）、10个鸡蛋，并且告知冬瓜是蔬菜。戴经理习惯了顾希手中有新鲜稀奇的蔬菜，拿到手之后，自己留了一半，一半送领导了。
离开百货公司，顾希去接儿子了，还给了高大鹏一条羊毛围巾，这是小孩围巾，所以红色他也买了，如果是大人围巾，顾希就不要了。
回到家，看到范家兄弟坐在门口，一大一小两尊门神，旁边还有一个大袋子。
“李老师。”看到顾希回来了，小胖子跑到门口，“李老师你买了什么好吃的啊？”
“除了吃你还记得什么？”顾希问。
“记得李老师的好啊。”小胖子嘴巴甜的能流出糖水了。
范学智也站了起来，对顾希手中的袋子也好奇，兄弟俩……都是吃货。
顾希把自行车推进自己的房间，范家兄弟也跟着进来。对范学智来说，这是他媳妇的房间，就是他的房间。他还不忘拎起自己的大包
“这是什么？”顾希问。
范学智不说，直接打开包，里面是一件军绿色的军用大衣，一双军用加绒的皮鞋，一个军用的水壶，全部都是新的。
顾希心头一热，他只说了棉衣，没有想到对方连鞋子和水壶也给他带上了。
“李老师你快打开你的包，里面是什么啊？”小胖子倒也不是想吃，而是单纯的想看看而已。
顾希心头的感动瞬间被小胖子破坏了。他打开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小胖子发现果真没有吃的，很失望。
“这是给你的围巾。”一共四条围巾，高大鹏、小胖子、小成途各一条，还有一条藏着，以后可以给小成途换。
小胖子眼睛一亮：“谢谢李老师。”
范学智眼神一沉：“他用太大了。”
“不。”小胖子抱住自己的围巾。
范学智用眼神警告他，把东西交出来。小胖子屁股一扭：“成途，我们去你房间。”
“好。”小成途跟着小胖子出去了。
“把你的衣服拿走。”顾希叫住他，一条红色围巾、一件绿色毛衣、一件棉衣，“还有这件棉衣也是你的。”
“谢谢李老师。”小胖子赶忙跑过来，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棉衣，深怕被他哥这个大灰狼给抢走。
看着小胖子得瑟的模样，范学智眼底翻云覆雨。不过，他的眼睛瞄到还有一条红色的围巾，他嗯哼了一声：“这里还有多出来的一条。”意思是，是给我的吗？
顾希看了他一眼：“这是小孩子围巾，以后给成途换新的。”
“……”范学智不语，就委屈的看着顾希。
顾希又从包里拿出一件毛衣：“给你的。”
瞬间，那双满是委屈的双眼亮了，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非常荡漾：“谢谢！”
顾希知道，以他的家境是不缺毛衣的，但看他依然为一件毛衣而高兴的模样，总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可爱呢。
剩下两件毛衣自己穿。顾希没有毛衣，得两件换着穿。
兄弟吃了晚饭就走了。
走的时候，都依依不舍的，但是大的用面无表情掩饰了，小的就两眼泪汪汪的。
这天周五，顾希正在做晚饭，何楷神神秘秘的来到厨房：“李哥，我从知青那里打听来一个消息，跟贺明宽有关的。”
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顾希好奇道：“他怎么了？闯祸了？”
“是喜事。”何楷道，“他要结婚了。”
“啊？”顾希这回是真的吃惊了，“跟谁啊？你们的女知青？”
“不是，跟杨二丫。”
顿时，顾希知道了，当日在李村长那边挑拨离间的人是贺明宽吧。只是他收拾了墙头草的李村长，还没收拾贺明宽。主要是自己想要的都得到了，这事儿顾希也忘记了。只不过没有想到贺明宽把杨二丫拿下了。
“贺明宽当上门女婿？”顾希问。知青9月来的，现在1月了，4个月过去了，李村长说的知青房到现在都没有造好。不当上门女婿，他们结婚后住哪里？
“怎么可能。”何楷道，“贺明宽多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当上门女婿。”这个年代的上门女婿并不光彩，甚至有点被人看不起的意思。
“那他们住哪里？”
“贺明宽现在住的地方重新修整一下。”
顾希耸了耸肩膀，不语评论。
今天顾希家非常热闹。因为……两只猪要卖掉了。这年头的猪都是卖给供销社的，然后供销社杀掉，再卖出去。供销社8毛钱卖出去的猪肉，只5毛钱一斤收走。卖猪的时候非常热闹，猪叫声也相当响亮。
但其实，供销社活猪收5毛一斤，到时候也只有出7成的猪肉，所以这并不赚钱。但这个年代，讲的是为人民服务。
57年还没有拖拉机，所以他们赶着牛车把猪运走的。李家村养猪的人家倒是有好几家，不过一般都100到120斤，像顾希家这么肥的，有160到200斤的，还真少见。
这得靠李狗蛋。张二翠活着的时候，她不用上工，一整天的带着小成途割猪草。这一般人家的妇女哪有这么空？
张二翠死了，李狗蛋一天三箩筐猪草，还时不时的用蚯蚓加餐，这猪不肥才怪。顾希觉得自己占了李狗蛋的便宜。但是在李狗蛋和他父母的心中，顾希用教字来回馈，还是他们占了便宜。
两只猪368斤，一共卖了184块钱，顾希瞬间有种一夜暴富的感觉。他家大智智给他工资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感觉。
第四十四章 男主的汇款
两头猪卖掉之后，小成途的人生好像失去了什么，他问顾希：“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养小猪仔啊？”
“不养了。”顾希道。他打算把猪圈整理一样，改装成澡堂，不然在房间里洗澡有时候湿哒哒的不舒服。
“哦。”小成途没精打采。
“咱们家的鸡还养着，以后靠你了。”等到明年8月，自己养的猪变成公共财产了，只能算工分给，根本不值钱。
“嗯，我会把它们养的好好的。”
“李爱国……李爱国在吗？”
“在，谁啊？”
“邮政的，有你的信。”
信？顾希接了信，发现是邮政汇款，汇款人李爱中。顾希记起来了，小成途每个月还有10块钱的抚养费。从来到这里至今没有收到汇款单，他都忘记这件事了，现在看了一下汇款单的金额，刚好是9、10、11、12，四个月的抚养费40块钱。他还养什么猪，一只猪还没有小成途值钱呢。
“爸爸，你笑的好开心，是谁的信啊？”小成途问。
这个问题让顾希为难了。从道德上来说，李爱中对这个儿子是亏欠的。但是从钱财上来说，他每个月给了10块钱的抚养费，好像又不亏欠。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如果到了没有粮食的年代，10块钱顶个屁用？小成途拿着10块钱根本过不下去。
“是你大伯写来的。”顾希道。
大伯？小成途一开始还没有想起来。后来才渐渐想起这个大伯是谁，是他的亲生爸爸，而他……不是爸爸的儿子。
瞬间，眼泪从小成途的眼睛里啪啪啪的流。他现在过得太幸福了，幸福到他都忘记了，他不是爸爸的儿子，他只是过继给爸爸的。
“爸爸不是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的吗？”顾希把小孩的眼泪擦掉，“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可以告诉爸爸。”
小成途因为营养不良，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小些。虽然这四个月每天吃的不错，有白米饭、有面疙瘩、有粗粮、有肉、有蔬菜、有乳麦精，但是身体上的欠缺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但经过这四个月，小成途脸上的肉已经多了，摸上去肉感也明显了，脸色也不像顾希刚见到他时的暗黄。
“爸爸……”小成途哽咽着，脸在顾希的怀里蹭了蹭。才六岁的孩子，本来也藏不住心思，何况这一刻的小成途是如此的脆弱。他小手抓住顾希的衣袖，用尽了所有的勇气问：“爸爸，我以后还是你的儿子吗？我能一直一直都是你的儿子吗？”
顾希笑了笑，把他抱进怀里：“你当然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害怕，你不安，但是儿子你要记住，你已经过继给我了，就一直一直都是我的儿子。”
“真的？”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成途摇摇头：“没有。”
“那就对了。爸爸明天要早点进城，你明天在家里看家，回来爸爸给你做蛋糕吃。”
“嗯，好。”
“李老师。”李狗蛋来了，“李老师，我家里今天卖猪了，包饺子吃，我妈请你过去一起吃。”
卖猪了等于有钱了。李狗蛋家的猪也是挺肥的，在李猫蛋读书之前，那可是兄弟俩一起喂的，不过后来兄弟俩要吃半颗大白兔奶糖，还有后来李狗蛋要认字，所以把自己家的猪忽略了，把顾希家的猪养胖了。
但一只猪也有140来斤，卖了70块钱。
“好的，我待会儿就来，你先回去。”人家一片心意，顾希没有拒绝。
去的时候，顾希带上了两斤粗米。
第二天，农历12月初六，顾希早上两点起来，准备去供销站买东西。农历十二月，家家户户都会囤货过年，所以供销站的东西特别多，也特别新鲜，但数量有限，所以要一早去。
大智智给的4张肉票都是月票，1月过后就过期了，他还得用掉。
到了供销凌晨3点，顾希以为自己算早了，还是有大妈已经排着队了。看到顾希，有大妈道：“小伙子，你可起的真早，像你这么勤劳的年轻人真是不多见。”
“是啊，小伙子是哪里的，说亲了吗？”
“小伙子今年多大啊，啊哟，长得真俊。”
顾希笑了笑，没有回答。
早上六点半，队伍已经排的很长了，但因为顾希去的早，所以他要买的东西还能买到。他用大智智的四张肉票买了：2斤牛肉、8斤排骨。
用他的80斤粮票，全买了大米。
旁边的人看到了，还不禁说：“这小伙子真有钱。”
“又是粮票又是大米的，是吃供应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