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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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念悠想起了当年,当年,她看上的那个男孩儿,被苏知愉在他面前抢了风头,虽然之后被她报复了回来,可是,她看上的男孩儿却再也无缘相见。
  现在,她看上的男人,竟然又被她抢了先!
  唐念悠只觉得心头有一口闷气,憋得有些难受。可是,她转念又想到了阳阳,现在阳阳不是要被苏知愉和周慕岩收养了吗?她不是也得到了苏知愉的允许可以随时去看阳阳了吗?
  呵,那就走着瞧吧,她只要有机会接触周慕岩,那她就有把握把苏知愉的男人变成她自己的!
  唐念悠心里微微一笑,苏知愉,咱们来日方长!
  “念悠,”坐在她身边的钱芸看了她一眼,开口了,“以前关于阳阳的收养问题,你不是一直以阳阳的第一发现人的身份持以反对的态度吗?说是不管多有钱多善良的人收养了阳阳,你都不放心,怕他被收养了之后,收养人会对他不好,怕他受到虐待。还说阳阳只有待在福利院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你也可以经常见到他。可是,今天——周先生和周夫人说要收养阳阳,你怎么没提出反对了呢?”
  之前每次有人来福利院挑孩子,唐念悠总是尽量让阳阳躲避到收养人的视线之外,减弱他的存在感,为的就是不让阳阳被人收养走。
  哦,其实她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做,有时候有特别有钱的人过来挑孩子,唐念悠会先过来看收养人一眼,说是先帮阳阳把把关,可是,每次她这关都过不了。
  要不是唐念悠在中间“拦着”,以阳阳这么好的天资,早也被人领养走了啊!
  说实话,唐念悠不过是个福利院的义工,这种事她本来是插不上手的,她钱芸才是院长,如果她想让阳阳被领养,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是,谁让唐念悠每年都会拿笔钱孝敬她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于是她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话说,唐念悠的这种做法钱芸也不是很理解,要说她是心疼阳阳,为了他好,可他们俩毕竟非亲非故,说到底唐念悠只是第一个在福利院门口发现阳阳的人。
  虽然这几年来,唐念悠隔三差五地就来看阳阳,后来还索性当了福利院的义工,每次来也都会陪阳阳玩一会儿。但,毕竟是萍水相逢,又不是亲生母子的,感情有这么深吗?
  一个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孩子,值得让唐念悠每年都拿一笔钱来孝敬她?
  如若不是知道唐念悠还是处女,钱芸还真的会以为阳阳是她的亲生儿子呢。
  听到钱芸的话,唐念悠转回了目光,看向她,脸上带着与往昔相同的谦和温柔的笑容,“院长,您没看到周先生和周夫人不仅有钱,而且人还特别温和良善吗?富有,那阳阳跟着他们就不会吃苦,温和良善,那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对阳阳不好,阳阳就没有被虐待的危险。您没看到,阳阳对那位周夫人真的是很依赖和喜爱的吗?都已经改口叫她妈妈了。既然物质和精神上的条件都满足了,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更何况,我已经得了周夫人的许诺,只要我想阳阳了,那我可以随时过来看他,所以,我当然很放心把阳阳交给他们。”
  钱芸也笑了,直直地跟唐念悠对视了一眼,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嗯,你说的对,周先生和周夫人真是一对大善人,特别是周夫人,没有一点富家太太的架子呢。”
  唐念悠心里一顿,钱芸这是在暗示她说错话了呢,苏知愉刚才当着别人的面,丝毫不留情面地责问福利院的失职,钱芸是院长,指责福利院就是指责她,她心里难免有些不痛快。
  而现在,她竟然公然在她面前说苏知愉的好话,称赞苏知愉是温和良善,岂不是又在帮苏知愉打钱芸的脸吗?
  心里想着,唐念悠脸上的笑容不减,和声和气地又说道:“周夫人嘛,确实是大好人,但我所说的大好人,仅限于她对阳阳的关心和爱护。或许是她很喜欢小孩子,所以在对待小孩儿上就表现出了善良的一面。但是,说她丝毫没有富家太太的架子又有些牵强,比如刚才她的咄咄逼人,就是在端她豪门太太的架子!她因为阳阳走丢而指责是福利院的过失,这个我是不能认同。毕竟福利院那么多的小朋友,工作人员不可能时时看着每一个小朋友。而您又是一院之长,日理万机,她更没有理由来指责您!”
  虽然知道她的话未必真心,但好听的奉承的话谁不愿意听?钱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地一笑,“念悠你是了解我们的工作性质,所以才能理解我们,但是像周夫人那样的贵夫人,哪里知道我们工作的辛苦和不易呢?”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眼睛更紧地盯着唐念悠,半开玩笑地说道:“念悠,要说对阳阳的疼爱,我觉得你和周夫人简直不分伯仲。你看你为了阳阳能幸福,这些年来你为他做了多少事?我如果不是了解情况,还真的会以为你和阳阳是亲生母子呢。”
  说完,钱芸率先哈哈笑了几声,唐念悠也跟着她笑道:“院长您可真会开玩笑。如果我有阳阳这样一个儿子啊,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在福利院长大呢?”
  两个人对视着笑了几声,随后都移开了目光,看向别处。
  看似相谈甚欢,但是两人心里各有思量。
  钱芸在心里冷哼,今天她才算是看明白了,说什么是为了阳阳找到好人家才肯放手让人领养阳阳,她看唐念悠是为了自己能找到进入豪门的机会吧?
  以往的那些去福利院的有钱人,唐念悠一个都看不上,那是她野心大啊,总想找到更有钱的。
  这不,还真被她找到了。这论谁再有钱,还能比周家更有钱吗?周家可是云城第一豪门大家!
  况且那周家大少爷,又是那么仪表堂堂,气度不凡,比以往那些大腹便便的有钱的中年男人有魅力多了,唐念悠不傻,当然知道选周家。
  只不过,这唐念悠把她们福利院的孩子当筹码,钱芸心里多少有些堵得慌!
  拿她的东西用,记得给她相应的报酬,就看她唐念悠懂不懂这个道理了!
  唐念悠虽是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心里却在鄙夷地想:福利院的孩子丢失,当然是福利院的失职,当然跟你这个院长有关!说你还说错了吗?
  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福利院院长,也敢在她话里挑刺儿!等她当上了周太太,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威风!
  但是现在她毕竟还没有把周慕岩弄到手,毕竟她还不是周太太,所以,现在她并没有必要得罪钱芸,“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呢!
  汽车飞驰,载着两个各有心思的女人绝尘而去。
  ………………………………
  因着洛缓缓太不舍得那么快和央央分开,所以就留下来吃了午饭,吃完午饭,在纪流云的催促下,洛缓缓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
  当他们终于消失在了门外的时候,周慕岩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自己都怀着一个,还对别人家的这么惦记,这明显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女人是不是都这样,怀孕之后身上的母性就越发的强大?”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吧大哥!
  但苏知愉现在是真的不想说话,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周慕岩。
  她听到了他的那番话,知道了他心里有别的女人,知道了自己只是那个女人的替身,那她就做不到装作不知道,还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自然而然,无所顾忌地真情流露。
  所以,苏知愉只是对着他耸了耸肩,扯着嘴角轻轻笑了笑,就转身去跟央央玩了。
  周慕岩也跟着她过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和央央笑闹着,突然有一种家的温馨感从心底升起。
  其实,家里有孩子就是显得更有人气,多个孩子就多了许多的欢声笑语。自从央央加入了这个家庭,家里更热闹了,苏知愉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往多了,就连家里的下人脸上都时常挂着笑容。
  以前他冷清管了,所以并不喜欢热闹,觉得安安静静地才好。就算他之前也很希望苏知愉能怀上他的孩子,但孩子,在他心里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他并没有想象到家里有了孩子之后,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
  他以为即使生下孩子,家里也是一如既往地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可是,现在,他倒觉得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的生活,似乎也很不错,至少他只是看着听着都觉得很安心。
  周慕岩想着想着,就更希望苏知愉能怀上宝宝,来年给家里多添一个孩子,让家里的气氛显得更热闹喜庆一些。
  看着苏知愉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周慕岩不禁伸手把玩着她的秀发,随口说道:“鱼儿,我们也该加把劲了。”
  苏知愉一愣,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是并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淡淡地问了句,“什么该加把劲了?”
  “生孩子啊。”
  周慕岩直截了当,苏知愉却是眉头一皱,脸上现出淡淡的哀愁。
  生孩子?他倒是不怕把孩子生下来却让孩子生活在单亲家庭中。就算是单亲家庭也并不可怕,但她却不愿意这样。
  她不想生他的孩子了!
  既然他的心里有别人,既然他不能给自己完整的爱情,既然明知道只要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女孩儿,那他会跟她提出离婚,那她为什么还要生下两个人的孩子?
  虽然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多,但单亲家庭毕竟对孩子还是有一定的影响的。
  而她和周慕岩的情况又比较特殊,说不定哪天他就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跟她提出离婚。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生活在随时有可能失去爸爸或失去妈妈的危险中?
  之所以说有可能失去爸爸也有可能失去妈妈,是因为苏知愉不确定,到时候周慕岩会不会把孩子的抚养权让给她。但,豪门里,一般离婚之后,孩子都是归男方的吧?
  因为豪门贵族是不容许自己的子孙流落在外的!
  那么,失去孩子的就是她,即使她有探视权,可毕竟不能每天都生活在孩子身边,她是死都不愿尝试这种骨肉分离,母子永隔的痛苦的。
  想着想着,苏知愉又不禁又觉得好笑,孩子还八字还没一撇呢,她想得真是太多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往常一样,“瞎说什么呢,央央在呢。”
  她背对着他,周慕岩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当然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听不懂。你看,流云家的孩子再过八个月就出生了,我们的孩子虽然注定比他们的小了,但至少能争取跟他们的同年吧。”
  苏知愉不想跟他聊这个话题,往沙发上一趴,眯着眼睛装睡觉,尽量不去听周慕岩的声音。
  谁料,装着装着,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就真的睡过去了。
  过了一会儿,周慕岩见她不动了,刚想凑过去看看,就听到央央看向他,脆生生地叫道:“爸爸,妈妈睡着了。”
  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周慕岩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央央是在叫他。当他看到央央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
  “小家伙,谁是你爸爸?”周慕岩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你啊,”央央一副天真的模样,指着苏知愉说道,“这是妈妈,你是妈妈的老公,当然就是爸爸啊。”
  周慕岩有些无语,扯了扯嘴角,这么点儿的小屁孩,这都是在哪儿学来的?
  但他说的又没错,苏知愉是妈妈,他当然是爸爸。只要是跟苏知愉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和事情,他都觉得很美好。
  所以,周慕岩又突然觉得其实爸爸这个称呼从央央嘴里叫出来,还是很温馨的。
  于是,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轻轻地抱起沙发上的苏知愉,像是怕吵醒她一般,轻声对央央说道:“你去找张奶奶玩,我抱妈妈去睡觉。”
  说完,也不管央央,径直抱着苏知愉上楼去了。
  ………………………………
  温氏集团,
  楼下,周可微正把车停好,下了车站在那里抬头往最顶层看了一眼,她很久没有见到过温善之了,今天本来想约他的,可是打他电话打不通,去温家找他,他又不在。
  今天周六,温善之不一定会在公司,但是,她除了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有别的办法。
  周可微锁了车,踩着高跟鞋进了温氏集团的大门。
  周末没人上班,大厅里很静,她进了电梯,一路上了最顶层。
  整个楼层也是静悄悄的,周可微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声音在空荡荡的楼层显得尤为明显。
  周可微不由得放轻了脚步,径直走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心里一阵欣喜,善之哥果然在这里。
  贴上门缝,周可微往里面看去,温善之正坐在椅子里,背对着门。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微垂着头认真的看着。
  “善之哥……”周可微轻声叫了一句,温善之却没有动静,似乎正看得入迷。
  她又叫了一声,温善之还是没有听到一般,动也没动一下。
  周可微迟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
  温若安开着车到了集团楼下,刚想停好车,却看到一辆比较眼熟的奔驰。
  她拧了拧秀眉,停好车,下来,盯着那辆车仔细地看了看,忽然想起来,这不是周可微的车吗?
  周可微来这里做什么?找她哥?
  温若安抬头看了看顶层,沉思了一下,走了进去。
  ……
  周可微慢慢地走近了温善之,她探头过去,想要看看他到底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居然连她都走到他身后了还没发觉。
  “周小姐,你这么不声不响的,是想给我哥一个惊喜吗?”
  周可微刚刚瞄到了一眼温善之手里的东西,猛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响起,吓得她心脏都差点跳出嗓子眼来了。
  她手抚着xiong口,回头看去,只见温若安正姿态聘婷地走过来。
  虽然她的脸上带着浅笑,周可微却看出她的脸色不善。
  温若安说的那句话,声音略高,显然也把沉思中的温善之唤了回来。他回头,看到周可微时,深深地蹙了蹙眉,不着痕迹地把拿着东西的手垂了下去,随后一百八十度转动椅子,拉开抽屉,把手里的东西放了进去,然后关上。
  他的动作很迅速,等周可微回过头又看向他时,他的双手已经空荡荡的放在了办公桌上。
  周可微目光扫过他的双手,又扫过桌面,什么都没有。刚刚她明明看到善之哥的手里拿着一张纸,而那张纸上似乎是谁的画像?
  “可微,你怎么会在我的办公室里?”温善之的脸上似乎有一丝不悦,声音也不像以往那么和善,“难道你不懂,进别人的房间之前要先敲门的道理吗?”
  “善之哥,我,我叫了你的,我叫了你两声,你都没听见,所以,我才……”周可微可不想让温善之误会她没有教养,连忙解释道。
  “即使敲了门叫了人,在别人没有允许的情况下,擅自进入也是没有礼貌的吧?”温善之显然是不太接受她的解释。
  周可微一愣,她都道歉了,善之哥居然还咄咄逼人。以前的善之哥不是这样的,他一向对每个人都很和善,很少这样冷漠地指责一个人。
  可现在,他却这样对待她!
  周可微不禁咬了咬下唇,“善之哥,我,我不是故……”
  没等她把后面两个字说出来,温善之就抬手示意她停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想约你一起吃晚饭……你的电话打不通,所,所以,我,就过来这里……”周可微许是被这样的他吓到了,说话还是有些磕磕巴巴。
  “可微,不好意思,我今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似乎并没空跟你共进晚餐。”温善之声音里的不善减弱了一些,但还是有些僵硬。
  如果不是若安来得及时,那周可微是不是已经窥探到自己的心思了?他不喜欢自己的心思被人窥探,所以他不喜欢想要窥探他的人!
  “善之哥,今天不是周末吗?你还有那么忙吗?”感觉到温善之的态度没有那么冰冷了,周可微鼓起勇气说道,她好不容易见到他,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开?
  “周小姐,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周小姐这么清闲,有些人是没有周末的,因为他们身担重任,每天都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站在一旁的温若安替哥哥开口了,“如果不是因为公司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这大周末的,也不至于我和我哥都过来公司吧?”
  男人是不喜欢工作的时候女人来打搅的,周可微深知这一点,即使她再不甘心,也不想温善之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周可微只好心有不舍地说道:“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善之哥,我下次再找你。”
  温善之勉强地点了点头,周可微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
  温若安走到他身边,淡淡地扫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抽屉,“哥,你刚才放起来的那张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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