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长子_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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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晖坦然地笑笑,“阿玛,若是不嫌弃,听儿子细说如何整顿八旗子弟之策,兴许阿玛允了儿子,将其纳为新政一策,就由儿子来做新政的先锋将,替阿玛探一探前路。”一举双的。
  “哦?”四爷终于正了神色,这一刻,弘晖与四爷两人不似父子,倒像是真正的君臣了。
  “近来京中有多起刑案与八旗勋贵子弟有牵扯,儿子欲以此为缘由,上书陈谏我八旗前途堪忧,届时,朝中自有汉臣御史附和,要阿玛您严惩罪徒、严明律法,以正国威……”弘晖这一招是险棋。
  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没这么夸张,却也相差不远了,一旦处理不妥当,弘晖就容易成为满洲八旗勋贵的眼中钉。
  “不行。”四爷果断否决,自然是不答应的,“这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四爷不会用弘晖来冒险,哪怕是为了江山社稷,这是四爷的底线。
  身先士卒这种差事,四爷宁愿自己亲力亲为,也不远是儿子为自己冲锋在最前方。
  弘晖愣神,怎么就全盘否定了呢?眨眨眼,不明白,“阿玛,是儿子考虑不周?那容儿子再琢磨琢磨,兴许能够……”
  “弘晖!没听见朕刚才说的吗?就此作罢!”四爷语气严厉了些,也急躁了些,而且,还用了“朕”这样的字眼,弘晖明白了,四爷莫名其妙生气了。
  弘晖笑着又与四爷扯开话题笑闹了几句,再与四爷一同用了晚膳,这才出宫回王府。
  然而,这一晚,弘晖查完卿和的功课后,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夜,折子拟了多遍,无非都是把自己给摆在了风口浪尖上……若是一步错,很有可能就直接失去了将来继承大位的机会。
  弘晖在乎的,从来不是那个人上人的位子,何况,四爷才刚登基,弘晖可没心思去想许多年以后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在四爷愤怒的目光下,弘晖挺着脊梁,在一众朝臣惊诧的眼神中,慷慨陈词,总结之语时,弘晖几乎是把那一篇《少年中国说》给搬了出来,八旗子弟危矣,清朝立国危矣。
  其实,四爷也明白,弘晖的性子,并不会冲动鲁莽至不顾一切肆意而为,四爷相信弘晖是有后招的,至少足以自保,然而,为人父的感情,让四爷依旧无法淡定看着弘晖圈入这样的大是大非,又或许,像是弘晖一样,这已不是纯粹的父子情了。
  汉臣对这位雍正爷的嫡长子,第一次,真正叹服。也当然,就如弘晖所料的那般,不止是御史,诸多汉臣联名支持睿亲王的主张,整顿八旗纨绔子弟,却不想,将来也就是这一批被汉臣喊着往死里整的八旗纨绔,其中许多人,成就之高,不可限量,成为汉臣才俊的力敌之争。这是后话。
  四爷是皇帝,皇帝不是万能的,只能眼看着弘晖自己挖坑、自己往坑里跳。
  弘晖一手揽下了此番整顿京中八旗纨绔的差事,这可不是烫手山芋这么简单的,于是,四爷无法,只好憋着怒气,一声令下,把老九庆郡王胤禟和十七胤礼一块儿拨给弘晖当助手了,四爷不愿儿子做个孤臣,决不允许。
  弘晖瞧着神情错愕的九爷胤禟和微微笑着的十七胤礼,一时对四爷的决定,也同样是惊奇不已,然而,下一刻,弘晖察觉到对面老八胤禩看来的危险眼神,弘晖心情好了,老八的反应,让弘晖肯定了四爷的动机,这个阿玛啊,当真是护犊子护得无懈可击。
  弘晖给自己折腾出大麻烦,四爷又把老九拖下水,八爷能够坐视不理?
  63、八旗纨绔少年成军(2)
  京郊外,一个大宅子,挂着将军府的牌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将军的别院庄园?记得前阵子,也还是个没名儿没主儿的地儿,可不,现如今一转眼,却已经成了守卫森严的“将军府”了。
  府内除了一群无法无天的八旗纨绔,很难再找到其他人了,就连寻常府邸的丫鬟小厮都难找见,而这些少年纨绔被扔进府里的时候,身边也没能附带个奴才伺候着的,按着睿亲王的话说,没把你们一脚踹进刑部大牢宗人府就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了,还想在这里过得舒坦?笑话。
  府内也不见个把侍卫守着,然而,此刻这将军府显然是外紧内松的管理模式,若有人想要溜出逃离,那等同于白日做梦,府外四周站岗巡查的都是从紫禁城禁卫营抽调来的精锐,其中更有弘晖直接从四爷那里讨来的御前侍卫十七名,三个一等侍卫和十四个三等侍卫。这十几个御前侍卫,出身满清勋贵,却也是真材实料的青年才俊。
  这将军府内外,可谓是怨声载道。里头的霸王二世祖,都是嚣张闹腾惯了的脾性,外头的侍卫精锐,都是趾高气昂傲气十足的性子,谁也不愿意离了繁华的京城、离了最有前途的紫禁城内。真不知,那睿亲王闹的是哪一出?
  弘晖远远瞧着那隐隐是乌烟瘴气的将军府,不由感叹,“若是姜守在就更好了。”有些怀念刑部大牢有他司狱大神董姜守的日子。
  书瑶的嘴角一抽,表情显得有些怪异,“主子,那要不去信找方大人借人?”方文章离京也就带走了一个董姜守,能舍得这时候放人?
  弘晖也不过是有感而发,想起了董姜守的那些手段,还有那人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如今再想找个可以毫不顾忌去整治府里那帮纨绔的,难啊,“董姜守是个不在旗的汉人,若是书瑶你,难道能忍得被个汉人压在头上?”瞥了眼一旁的少年。
  书瑶神色一僵,作势要下跪请罪,却被弘晖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赔笑讨好,“主子,奴才这是说笑,不当真。”书瑶身为满洲勋贵的傲气,哪里能容得了?只是,想起主子对汉人格外看重,就连叛贼万峰父子都收于麾下了,书瑶不敢再在弘晖面前轻易泄露了自己对满汉间的芥蒂。
  弘晖不置评论,抬步终于朝着将军府走去,这宅子,是四爷还是贝勒爷的时候就置下的,如今,地契已经到了弘晖手中。
  “参见王爷。”府门周围的侍卫赶紧上前对着弘晖行礼,虽然心中有些怨气,然而,眼前的可是当今皇上最宠信的嫡出皇长子,顶顶尊贵的雍睿亲王。
  弘晖盯着面前单膝跪地行礼的御前一等侍卫队长鸿图,是叶赫那拉家小一辈儿里最出息的一个,上个月才刚满二十,“起吧。”弘晖语气淡淡,瞧不出喜怒,然而,就是这般姿态,让鸿图这个曾在康熙爷跟前当过差的御前侍卫顿时透心凉。
  书瑶无声叹息,鸿图大哥也真是的,亏得自己前两天特地来劝了一通,没想到今日竟然还是惹得主子不快了,兴许是鸿图一直都太顺了,敢在睿亲王面前显摆清高了。
  弘晖就带着书瑶一人进了府里,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围追堵截、也没有哭冤叫屈的,府里众纨绔三三两两的扎堆,又似乎是密谋了什么,当然,弘晖其实多虑了,这帮少爷们被饿了整整两天,气力虚弱,难再有心思精力来算计什么,不过,却也都是心里难以服气的。
  “怎么?没一个懂规矩的?”弘晖慵懒的声儿响起。书瑶给弘晖搬了张椅子,在院儿里坐着,只是,没一个人上前对他这王爷见礼的。
  许久,书瑶觉得自己都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了,静默着,而弘晖倒是好耐心,反正比起这群饿得慌的少爷们,弘晖是吃饱喝足了来训人的。院子里的,不乏与书瑶相熟的,有沾亲带故的、也有冤家路窄的、还有哥两儿好的,这时候,书瑶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个木头人。
  弘晖此番几乎是把八旗勋贵给得罪了个遍,而书瑶选择义无反顾地跟着主子,无疑也将齐佳氏一族摆在了尴尬的位置,可书瑶愣是顶住了家族压力,今日既然跟着主子来了这里,再怕也就这样了。书瑶对着弘晖有盲目的崇拜,爷是无所不能的,书瑶也在赌,一场几乎是生死夺舍的豪赌。
  此刻,听得睿亲王发话了,讲究规矩了,这个院子里的七八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动,就当弘晖以为这群小子够能忍的时候,一个白衣锦袍、手摇折扇的少年懒懒开口了,“还望王爷恕奴才们不敬之罪……兄弟们,都饿的厉害,动不了了,说话儿都没力气了!王爷您英明睿智,奴才们以为,您一定能够体谅的。”
  弘晖笑了,原来,是有主心骨儿在呢,难怪这群人能够挨到现在,“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卓岚表哥……”乌拉那拉氏的远亲。
  卓岚听着睿亲王口中的那一声“表哥”,忍不住笑容一僵,这可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表亲,然而,再看周围其他人的眼神,变了。
  你卓岚是王爷的表哥,省了规矩也不算什么,可不是谁都与王爷沾亲带故的,几人犹豫着要妥协,毕竟,鸡蛋撞石头,结果没任何悬疑……只是心中不爽、不甘心,好好的少爷福享不了,竟然落得阶下囚的下场。
  然而,迟疑之间,弘晖可不大方,机会给过了,没有第二次了,“许久不见,卓岚随我进屋聊聊。”弘晖起身,对着卓岚招手示意,而再也没看其他人,只是开口时话语已经变得十分冰寒,“书瑶,给他们立立规矩,把府中所有人都召到这院子里来,跪着,张长记性,也省得再犯,害了自己……又害了父母兄弟一族人。”威胁,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
  弘晖刚要转身进屋,从一旁跳出一个华衣少年,“你不可以这么对我们!你凭什么?”
  “赫舍里隆其,跪下。”弘晖目光所到之处,寒光闪现。
  华衣少年,也就是弘晖口中的隆其,脚下一个打颤,噗通一声就已经跪趴下了,等隆其回神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抬头触及弘晖的神色,竟是又软趴下了,“你……你……”
  隆其以前当然见过弘晖,那时候四爷的嫡长子,即便淡漠,却从不是现在这副威严吓人的模样,记得彼时,这弘晖更时常是被弘昱阿哥欺负的。
  弘晖刻意再瞥了一眼白衣的卓岚表哥,满意地瞧见卓岚勉强保持着笑容迈开步子跟上,这才又给了书瑶一个眼神,带着卓岚一人进屋。
  书瑶眼神扫过院子里剩下的几人,既然这一回跟着主子来了,就已经把如今这将军府里所有人都得罪了,书瑶整了整心绪,“诸位也听到了,王爷吩咐,跪下立规矩,还请各位自觉些。”下一刻,自然接到了四面传来的鄙视目光,书瑶甚至听到了有人小声骂着走狗奴才,微微一笑,“睿亲王打小就是当今皇上亲自教导的,皇上重规矩,王爷自然也是。”
  留下这么一句隐隐威胁的话,书瑶跨步出了这个院子,他得按主子吩咐,把将军府四十九名纨绔少爷找来跪着,当然,除了那个跟着主子进屋的卓岚“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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