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遭遇鬼畜攻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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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定了啊。”孙建军没给他机会反驳,“明天晚上,我在校门口等你。”
  “下午吧,下午自习课。”陈纪衡脑子里飞快地反应出晚上要是父母不加班,不容易隐瞒。
  “好,下午。我舍命陪君子,咱们不见不散。”孙建军哈哈一笑,放下电话。
  为了这场电影,陈纪衡一早上起来就开始做铺垫,他故意起得有点晚,说他脑袋疼。母亲是医生,装病很困难,说哪里痛都不好。他怕母亲让他躺在床上按两下,再发现他撒谎就糟糕了。头痛这种病就万无一失,按又按不动,看又看不到,又可大又可小,还可以用学习太过疲累或者晚上没睡好做借口。
  陈父忙着上班,没做过多的理会。陈母匆匆摸了一把他的额头,说:“没发烧,再观察观察,不行吃片扑热息痛。”都以为家里有个当医生的,有病就会如何如何细致地照顾,其实那都是误区。正因为他是医生,所以一般小病根本都不放在眼里,随便给你弄点药揉两下就算完事;这就好比当教师的不会在自己孩子的教育上花费太多力气,经历多了,看透了,也就觉得没用了。
  陈纪衡照常上课,在下午自习课之前找班主任请假,说头痛,想回家休息一会,晚自习再来。老师对他刻苦努力的精神大为感动,一个劲地说:“实在不舒服就别来了,好好睡一觉。”
  旁边数学老师帮腔:“对呀对呀,不行我给你爸打电话。”
  陈纪衡露出个感激而虚弱的笑容:“谢谢老师。”
  他慢慢扶着护栏走下楼梯,踱出校门,拐个弯见到远远等着的孙建军。
  孙建军请陈纪衡看电影,实心实意。他心里掂量一番,觉得自己捅了数学老师自行车的那两下,绝对不能和陈纪衡去偷卷纸相比,请陈纪衡消遣一番作为谢礼是应有之义。
  孙建军家里有钱,他爹就这么一个儿子,绝不肯亏待,今天给五元明天给十块,从不缺钱花。跟那些兄弟们在一起,也经常请客。他颇得武侠小说和香港电影江湖人士的精髓,不谈钱,谈感情。
  要按孙建军的意思,得请陈纪衡看小电影,小电影的意思就是带点色。带色的小电影是孙建军认为最好看的小电影,看电影不带色,那还看什么?
  这个主意被老大罗赫批得狗血喷头:“你瞧你那副流氓样?一副下三滥的嘴脸,赶紧把你那点瘪独子心思好好收拾收拾。你以为陈纪衡是你呀?让人瞧不起的玩意,请他就得有档次,懂不?!没出息!”
  孙建军讪眉搭眼,愁眉苦脸,好不容易听完骂,前思后想决定去看《古惑仔》。
  正规电影院里没有放这玩意的,要看就得去录像厅。陈纪衡一进录像厅的门,就皱起了鼻子。烟味、汗味、泥垢味,什么味道都有,陈纪衡竭力减少呼吸的次数,捡了一个还算干净点的椅子坐了,等着电影开演。
  孙建军想得挺周到,怕陈纪衡以前没接触过看不懂,特地挑选《古惑仔》的第一部《人在江湖》。这系列的电影可以说即使在新片如潮的香港也能称为经典,更不用说在当时业余文化相对落后的大陆。
  陈纪衡刚看五分钟就陷进去了,周围一切全不存在,只剩下眼前那点方寸的闪亮。男人对热血和激情有一种出自于本能的向往,他们热爱这种影片、这类小说,恰恰是因为在现实生活中的诸多限制。在那里,他们可以摆脱现实的束缚,随心所欲、所向披靡。他们成为了剧中的人,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勇者无惧。
  这种影响极为深远,以至于陈纪衡多年以后一听到那串熟悉的旋律,都会不禁血液沸腾、思潮澎湃。只不过那时他已功成名就,也许更多的,是对无法回顾的青春的缅怀。
  孙建军有点小小的得意。他得得瑟瑟地给陈纪衡讲后面的剧情,每出来一个人他都要介绍一番,恨不能一股脑把后面几部的电影一下子全说完。
  十五分钟之后,陈纪衡盯了他一眼。
  这一眼像剑,把孙建军钉在凳子上,张着口,却哑掉。
  孙建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人厌恶了,他脾气好,也不着恼,只搔搔脑袋呵呵笑。笑完了那一眼的余韵还残存在虹膜上,突然就觉得当时的陈纪衡和罗赫气势相近,压迫感逼人。
  孙建军眨巴眨巴眼,切,他想,怎么能比?老大那是什么人物?陈纪衡,嗯也算有点胆色,不过充其量也就是只有胆色的四眼小公鸡。
  孙建军偷偷一乐,见陈纪衡神色专注地凝视着屏幕,白皙的面孔在光线忽明忽暗的映射下呈现出线条深刻的剪影。他的背脊挺得直直的,带着一种干净利落的倔强的味道。
  孙建军不由自主往后缩进椅子里,心头有一只小猫在痒痒地挠。他趴趴头发,懊恼地后悔,还不如去带陈纪衡看带色小电影呢。
  6、孙建军喜欢男的
  孙建军喜欢男的,小电影是他勾搭别人的最有效手段。
  这种事情实在无法启齿,难以言说,所以老师和家长都不知道,只有圈里几个朋友稍稍了解一点。孙建军刚开始挺迷茫,觉得自己太与众不同,可他心理素质极好,迷茫了一段日子,忽然发现这种与众不同实在标新立异吸引眼球。他领着小男朋友出现在罗赫面前时,那么沉稳的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孙建军异常开心,终于有个地方能让罗老大都刮目相看自愧不如的了,不管是什么方面,反正已经足够他继续得瑟下去。
  最近他勾搭上一个小男孩,他们班新来的,长得眉清目秀羞羞涩涩,还有个特有诗意的名字叫田草。
  老师当着全班同学面说出这个名字,同学们吃吃窃笑一片,像在院子里叽叽咯咯的一群母鸡。小男孩涨红脸,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到老师安排的座位里。
  孙建军一眼就把这根“草”逮到了,他生平头一次为自己没有逃课出去玩而感到庆幸。他坐在教室最后面的一个角落,两边靠墙。这里和讲台旁边的座位一样,绝对带有某种标志性的特色,一般学生还轮不到来坐一坐。
  孙建军歪靠在墙上,在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瞧见新同学在微风下拂动的发梢。田草的肤色很白,是那种牛奶一般的白,睫毛长得像墙上的挂钩。他是那种女孩子看见都得自惭形秽男孩子看见就想欺负的类型,尤其是一说话,声音柔软得仿佛小猫崽喉咙里的呜咽,让你听着立刻有一种想扑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田草的父亲是北方人,母亲是南方人,他算完全集合了两人的优点,跟班里五大三粗热汗淋漓的臭男生形成明显的对比。男生们排斥他而女生们欢迎他,那种斯文有礼的举止和生怕吓到谁似的音量不出一天便成了吸引全班女生的最新特质。
  同时,也吸引了孙建军。
  孙建军不是第一次出手。他在初三时在他爹花大价钱聘请来的家庭教师的熏陶下,开天辟地一般发现他喜欢那一点菊花更甚于富有弹性的大MIMI;他在初三毕业时在公共浴室里先后和两个同好发生非同一般的关系,只不过前一个死活不同意只肯用手后一个扭着屁股恨不能直接扑倒他弄硬了自己坐上去。
  孙建军这才知道,原来这玩意还分个上下,他下定决心,只肯上决不能下。
  孙建军高中以后就在各种场合勾搭人了,其中以录像厅、台球社和公园最多。但有这种嗜好的人毕竟还少、还收敛、还隐蔽,甚至不太喜欢他这样的一无经验二无技术的“小朋友”,他那点手段,骗一骗菜鸟还行,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想玩他。
  所以到目前为止,孙建军得手的次数不多,真正发生过关系的前后不到五人,在他漫长的粉色浪漫史中,这只是个开始。但也让他开阔了眼界,形成一系列的勾搭机制。
  孙建军学习不好,事业不成,什么都不行,偏偏在这方面,那叫一无师自通、旁征博引、取长补短、发扬光大。
  最重要的是,他有钱。
  孙建军在勾搭田草之前,很是准备了一番,把自己浑身上下收拾收拾,弄得清清爽爽,然后取出过年时的压岁钱,便对田草展开了攻势。
  先是观察田草几天,把对方的爱好掌握得七七八八,利用放学时间等在门口一起回家,晚自习前请田草吃饭吃零食,再买点流行音乐的卡带或者给他弄一身阿迪达斯的衣服。
  前前后后大约一个月,田草跟他混得很熟,孙建军终于提出,一起去看电影。
  也是这么个黑乎乎的简陋的地方,屏幕里播放的是梅艳芳版的《川岛芳子》。孙建军最爱看这个电影,不是以为梅姐的风华绝代、演技超群,而是因为里面英俊貌美、生气勃勃的刘德华。尤其是刘德华受伤被“川岛芳子”困在床上的一出戏,他由于伤口剧痛而在华丽闪亮的布料间辗转,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纯白色的四角裤,结实鼓胀的肌肉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只健壮的小牛犊在妖冶艳丽的川岛芳子身下痛苦翻腾。
  孙建军每次看到这里都特有感觉,估计是人都得有感觉,不管是男是女。
  果然,田草的呼吸粗重了,不知是因为美丽的梅姐,还是因为英俊的华哥,或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愫,含蓄激。
  孙建军的手慢慢抚上田草的大腿,田草只顾着看电影,没有太大反应。孙建军的手一寸一寸往里探,像条小心翼翼而又别有用心的蛇,一直到田草的两腿之间。
  田草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而已。
  孙建军偷眼瞧过去,田草目光直直地盯着屏幕,仿佛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孙建军暗自笑了,他贴过身去,跟田草黏在一起。两人很近,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觉到彼此火热的身体。孙建军的呼吸喷在田草颈边,他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徒劳地紧盯着混乱的画面,心头也是一片混乱。
  田草不敢回头,不敢看孙建军的脸,心跳又快又急,像电影里蛊惑的音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发怒,没有起来,没有回手狠狠揍孙建军一拳。
  也许是早有预感,也许是因为吃过人家的穿过人家的未免无法强硬,也许是因为无知,也许仅仅是因为懦弱。
  田草任由孙建军的手在自己那里搞怪,一张漂亮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俩人没等电影完事就走出了录像厅,直奔一间廉价肮脏的小旅店。
  第一次孙建军没上得了手,但他颇有耐性,不疾不徐,按部就班。人的惯性很有意思,刚开始还暗自抱定个宗旨,有个底线,但架不住天长日久的蚕食。田草从第一天的反感别扭到后来的全部放开,不过历经半个月,宛若海浪不断冲刷的沙堡,先是冲垮一角,然后是一面墙,最后彻底崩塌。
  崩塌之后冷眼一瞧,也就是这么回事,索性放软了摊开了全摆出来。田草尝到甜头之后,在孙建军身边痴黏的程度简直让人心惊,只要离开校园,就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跟孙建军拉拉扯扯,后来和罗赫他们在一起聚餐时,更恨不能直接坐孙建军大腿上。
  对此孙建军极为满意,又十分得意,他对自己的魅力永远有毫无缘由并且用不完的信心。他特喜欢有人为了他神魂颠倒茶饭不思呷酸捻醋,好像没他就得天塌地陷万念俱灰。
  当然,这也绝对不能阻止他对田草以外的人动心思,比如说陈纪衡。
  但这点旖旎心思刚刚露出点苗头,就被陈纪衡一眼给盯回去了。
  孙建军很会看人脸色,柿子还得挑软的捏呢,他勾搭的那些都有一股子“劲儿”,什么劲儿孙建军还形容不出来,反正陈纪衡是没有的。他干净得像用整块雪雕出来的,从里到外流露出禁欲的气质。
  当然这种人玩起来更够劲,尤其是陈纪衡,那是老师眼中最优秀的学生,高高在上犹如启明星。把启明星拉下来痛痛快快弄一弄,其滋味绝非像田草这样的人物可比。
  孙建军贪婪地舔舔嘴唇,心痒难搔。可惜只能限于心痒而已,难度太大。
  孙建军没想过和陈纪衡的接触能长久下去,但交往这种事情真说不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便顺理成章。以至于到后来要去看电影的时候,不和陈纪衡打个招呼问问要不要同去,都觉得对不起对方。
  陈纪衡十次有四次是跟着去的。
  人要向上很难,向下太简单。陈纪衡以往的学习生涯,就像大型名车展,满眼望去一片闪闪亮亮光彩夺目,但摆久了难免觉得孤单寂寞,总希望能放下身段出去跑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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