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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看着村长手里提着的物件, 不由愣住。
  不说别的, 曹行知对这东西并不熟识, 顾朝晖更加没有研究。
  村长看他俩的表情, 便知道他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他将东西放在炕上, 然后笑着说道, “呼格这小子也是, 就算想谢你们,送只鸡,或者宰一只羊也好, 怎么送来一副旧马鞍子?”
  听他这样一说,曹行知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查看。
  果然就像村长说得, 这确实是一副旧马鞍子, 不过却不是个一般的旧马鞍。
  虽然主体是木质加皮革,但马鞍侧面俱是精美的, 富有民族特色的雕花图案, 最可贵的事, 雕花上面遛造了一层黄色的金属。
  因为年代久远, 马鞍已经有些破损, 那层金属也大多氧化,看起来污浊不堪, 但在曹行知眼里看来,这并不影响马鞍的价值。
  顾朝晖也凑上前来, 本要问什么, 但因为村长在跟前,曹行知便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过会再说。
  村长见两人看了马鞍之后,稀松平常的表现,也就没太当回事儿,心里还想,这呼格吉勒图果然是年轻不懂事,就算是想感谢贵人,也不拿点像样的东西过来。
  待吃过了早饭,曹行知跟顾朝晖还是出门去收货 ,今天是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便要启程回家了。
  但今天他俩的心情却和昨天晚上大不相同。
  路上,身边没有了外人之后,曹行知笑着对顾朝晖道,“小顾,你出国学习的费用这次有着落了。”
  顾朝晖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难道是那副马鞍?
  “曹大哥,你是说……”
  “对,没错,依我看,那副马鞍至少也有三、五百年的历史了,而且根据雕刻的纹路来看,应该是个领兵的大将的,绝不是普通牧民人家用的。不过我很少收集这方面的东西,所以也看不太好,但就按我现在说得这个情况,你如果去找郝老板,至少也能卖到这个数。”
  顾朝晖看着他的手势,惊得一时没答上话来。
  五千块钱?!
  他不过是给了呼格两百多块钱而已,却换来了这样一份厚礼。
  顾朝晖顿时觉得烫手,表情为难起来。
  曹行知见他的样子,不由笑道,说,“我知道你昨晚出去了。”
  这一说,顾朝晖更是惊讶,没想到曹行知洞察一切,可刚才却一直藏着没露。
  “小顾,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其实收东西,是讲缘分的,你用善举打动了呼格,呼格才能把这传家宝送给你。你更要善加利用,才能不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
  听了曹行知的话,顾朝晖久久没有答话。
  他知道呼格是被自己感动了,所以才会如此做,可这东西价值不菲,关键是对于呼格来说,意义更大。
  或者换言之,如果他拿这幅马鞍去找别的古董商变卖,也许能卖更高的价格,是不是能让他母亲更好的看病?
  曹行知仿佛猜到他的顾虑,又劝道,“小顾,我不知道你昨晚给了他多少钱救急,但你相信我,咱们出的价钱,是古董商人里价格最公道,甚至最高的了。你想,要是换了郝老板来,他会给多少?”
  如此一说,顾朝晖才从刚才的执念中回过味儿来。
  曹行知看他眼神不再发直,这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马鞍暂且留着,咱们今天再转一天,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收获。”
  对啊,如果能收到别的好东西,那这幅马鞍兴许就不用转手再卖他人了。
  顾朝晖有了新希望,便又开始跟着曹行知走村串户。
  自从收了这幅马鞍,两人好像就转了运,这一上午,真是没有白转悠,确实遇到了几件好东西。
  先是在一个之前有些积淀富户家里,看到了一对高约两尺半的双耳青瓷瓶。
  那富户说不上这瓷瓶的来历,但目前看来,他家也没把这对瓷瓶当回事儿,因为两个瓷瓶都没闲着,一个用来插鸡毛掸子,另一个直接用来放种子了。
  那富户在解放前是这片的地主,后来经过几次运动,现在家里也和普通人家没啥区别了,一样的穷。
  只不过留下了个别好东西,但家里老人没了之后,这些后辈子孙也都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价值几何,所以也没当回事儿。
  曹行知问他们,“昨天我们在村长家里收东西,你们怎么没拿着这对瓶子去?”
  他家人还理所当然的说,“不是说没用的旧东西么?我家这两瓶子都有用,干啥拿去换钱?”
  顾朝晖和曹行知听了,不禁相视一笑,看来庄户人家确实朴实。
  为了不坑人家,曹行知直接报了个好价,二百块钱。
  那家人听到报价,差点把炕上的茶盘子打翻。
  但到底是地主家的后人,还是比庄户人家鬼道一点。
  一家人嘁嘁喳喳的商量之后,对曹行知说,“不是不能卖,但你把我这瓶子买走了,我拿啥插鸡毛掸子?”
  一听这说法,顾朝晖忍不住笑出声来。
  曹行知也是无语,又从包里拿出三十块钱,道,“这些钱,你们拿去买掸瓶吧。”
  没想到城里人这么大方,只不过还了一次价,就给加了三十块钱。
  那家人尝到甜头,还想再还价,但这次顾朝晖却不打算松口了,还没等曹行知说话,他便道,“曹大哥,这样的东西,咱们去别的村子也能收到,何必在这里拿?再说这次咱们收的东西也够多了,这对瓶子要不要也无所谓。”
  闻言,曹行知点点头,把本来要摸向钱包的手又收了回来,应和道,“也对,再说这瓶子太大,也不好拿,咱们还是看看再说吧。”
  一听这两人要走,买卖要黄,那家人急得跳下炕就去追,还拼命拉着两人不让走,到底最后二百三十块钱成交了,还送了他们一筐鸡蛋。
  从这家出来的时候,曹行知打趣顾朝晖,“你这小子,爱恨分明啊。”
  顾朝晖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两人继续向前。
  临到中午的时候,两人又到了一家,这家据村长说是他们村有名的“知识分子”了。
  祖上还出过举人,即使后来没落了,也一直是他们村的教书先生,在村里很有威望。
  可惜现在无论什么职业,一律一视同仁,教书先生家也有实际困难,家里三个孩子,一个小学,一个初中,一个高中。
  三个还都是小子,他家还没多少地,羊也养的不好,就连鸡下蛋都比别人家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儿。
  村里的孩子都是他教大的,因此,即使大家生活都不富裕,但村人也会多少接济他们家一下,有时候是小半袋苞米面,有时候是荞面、绿豆。
  可这根本不解决实际问题,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何况教书先生家是三个小子!
  昨天,他也拿着家里的“老旧”东西去村长家了,可惜顾朝晖他们没看上,最后也就没要。
  没想到今天这两人还能登门。
  顾朝晖和曹行知虽然在教书先生家受到热情接待,但对方表示,实在没啥好东西能变卖。
  因为收了一对双耳瓷瓶,两人此行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着急了,此时还便有空跟教书先生唠一会儿闲话。
  教书先生的见识确实比庄稼汉多,说起村里的历史,头头是道,说起自己的祖上,也是骄傲不已。
  兴之所至,他还主动翻出了家里的一些古旧书籍给二人看,说这些都是他们家传下来的。
  顾朝晖一看,很是惊喜,虽然古本多有破损,但难能可贵的是,其中部分古本竟是汉语和少数民族语言并存,正面是汉语,背面则是少数民族语言的翻译内容。
  不过曹行知对这些书表现得倒是兴趣不大,他一直在和教书先生攀谈,顾朝晖则赶紧拿出白手套带好,逐页翻阅。
  看顾朝晖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教书先生不禁问道,“这些书也值钱?”
  顾朝晖点点头,“你要是有意想卖,我可以收,你要是舍不得,我少收几本也行。”
  曹行知虽然走南闯北,收了不少好东西,但他从没收过古书、古本一类的东西,因为这类东西不好保存,一旦霉变或者破损之后,价值便会大打折扣。
  因此他忍不住劝顾朝晖,道,“小顾,这些东西咱们带走也不方便。”
  顾朝晖知道他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借口,估计是怕自己赔本,明白对方的好意,顾朝晖笑着回道,“曹大哥,我真的挺喜欢这些东西。”
  看他心意坚决,曹行知也没再拦他。
  虽然那教书先生有些心疼,不太舍得买,可一想到家里的现实情况,再看顾朝晖递过来的一百块钱,他顿时气短了。
  走的时候,教书先生一路将他们送到了村长家里。
  到了村长家,午饭已经上了桌,顾朝晖将从富户家里拿来的一筐鸡蛋分了那教书先生一半,剩下的一半给了村长一家。
  吃饭过后,两人躺在炕上歇晌。
  一时睡不着,说起了收古书的事儿,顾朝晖道,“曹大哥,不怕你笑话,虽然我是行外人,但感觉这古书,古本的收藏应该很有前景,不过就像你说的,可能保存起来不容易。”
  曹行知道,“前景嘛,这个倒是不好说,因为古书古本不比名家书画,即使有价值,也非常有限,除非是孤本,但孤本往往可遇不可求。像你今天收的东西,其实更适合送到博物馆珍藏,我看里面写的尽是些当地历史。其实咱们普通人收这些东西,升值潜力并不大。”
  能得曹行知这么知心交底的一番话,顾朝晖觉得自己这书没白收,也算长了经验了,不过他也没后悔,这古书古本对于他的吸引力,远比那些瓶瓶罐罐大得多。
  两人小睡了半小时,然后又翻身起来,继续去走访了,最后一下午的时间,说不定还能有什么意外之喜也说不定。
  可惜,这一下午,他们虽然走了四、五户人家,却没有什么收获。
  等往村长家返的时候,曹行知看着顾朝晖略微失望的神色,笑道,“小顾,如果你舍不得那副马鞍,那双耳瓷瓶也够你的学费了。不是每次下乡都能有收获的,咱俩这次还算运气不错呢,我有一次连着三四个月都没收到像样的东西。”
  听曹行知要把后来收到双耳瓷瓶也算到自己名下,顾朝晖哪能认下。
  他赶紧摆手,正要推辞,忽然旁边一直在踢石头的几个小孩,冒冒失失的将一块石头踢到了他的腿上,疼得他也顾不上说话了。
  几个小孩一看闯了祸,赶紧拔腿就跑,顾朝晖当然没想跟孩子计较,但这下子着实太狠,他卷起裤腿一看,竟然已经一片乌紫了。
  曹行知赶紧搀他,道,“走,咱们赶紧回村长家,我给你好好看看,这天也快黑了,外面实在看不清楚。”
  顾朝晖闻言便自己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可一抬头,他瞅见了刚才砸中自己的那块石头,赶紧喊住曹行知。
  “曹大哥,你快看!”
  曹行知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可那里除了一块石头,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他纳闷问道,“怎么了?”
  顾朝晖赶紧爬过去,把那石头捡起来给他瞧。
  原来,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极其结实的土坷垃。
  按说,这土坷垃砸到身上不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可刚才砸中顾朝晖的却是土坷垃里面藏着的东西。
  那东西露了一个圆润的金属部分出来,正是那部分砸中了顾朝晖,所以才让他疼痛难忍。
  而砸中他之后,那东西旁边的土也掉了不少,更多的金属部分呈现出来。
  可天色渐黑,离得远了,曹行知刚才便没看清楚,这时候顾朝晖给他举到眼前,他才看明白。
  这一看,他比顾朝晖还激动,立即搀扶起地上的顾朝晖,道,“走,小顾,咱们先回去,这事儿你可千万别漏,等明天咱们回城里再说。”
  听他语气,顾朝晖也感觉出这东西非比寻常,回到村长家之后,两人收敛好情绪,一点没表露,正常吃饭、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村长帮他们找来了一辆牛车,又给他们装了很多土产,村里人听说他俩要走,也都自发的跟着出来,站在村口相送。
  两人坚决不要土产,主要是带不了,现在收得这些东西都能把吉普车装满了,更别说这些东西。
  跟大伙在村口推让了好几番,又一一握手话别之后,等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钟了。
  待牛车将他们送到吉普车暂放的村子,已经过了中午。
  幸好两人带了村长媳妇儿给烙好的大饼和咸菜,就和赶车的村民在边赶路边对付了一口午饭。等下了牛车,他俩给赶牛车的村民留下三块钱,那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俩人没敢停歇,装好了吉普车,赶紧马不停蹄的出了。
  就这么连续不断的赶路,终于赶在天彻底黑透之前到了家。
  曹行知本想让顾朝晖到自己家里住一夜,好方便两人明天继续办后续的事,可顾朝晖惦记着家里,执意要回。
  没办法,两人约好了第二天的见面时间,曹行知便将他先送了回去。
  黑灯瞎火的,院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一直在家焦急等待的林荫萌赶紧拿上手电筒冲了出去。
  林母在炕上喊她,“别急,问问是谁再开门。”
  林荫萌嘴里答应着,脚下却没停,到了门口之后,一边抬门栓,一边问道,“是谁?”
  顾朝晖含笑的声音传来,“媳妇儿,是我。”
  听到盼望已久的声音,林荫萌赶紧抬了门栓,把门拉开。
  见了媳妇儿的面,顾朝晖立即忘了一身的疲惫,上前就将林荫萌给抱了起来,笑着问,“想我了没?媳妇儿,我可想死你了。”
  说完,没容林荫萌反应,搂住她就亲了一回。
  两人趁着天黑,在门口亲热了片刻,解了少许相思之情,这才一起牵着手进了屋里。
  见到丈母娘,先是问了一番路上是否平安,顺利,然后林母和林荫萌便开始给他准备热水,让他去洗漱。
  顾朝晖洗漱、换衣服的功夫,晚饭也同时摆上了桌。
  虽然只有三、四天没见面,但一家人却感觉有说不完的话。
  饭桌上,顾朝晖给媳妇儿和丈母娘详细讲了这次下乡的情况,除了说到收古董的事儿,还说了乡下生活怎样艰苦困难,更讲了呼格吉勒图家的情况,还有他送的马鞍。
  听到他们收古董的趣事,娘两个还笑得挺开心,不断地问东问西。
  可听说村长家还在吃野菜汤,村里到处都是光着屁股、穿不起裤子的小孩,而呼格的母亲得了重病,甚至没有看病的路费,娘两个便禁不住唏嘘叹气。
  林荫萌更是说道,“朝晖,等咱们手头宽裕点,给他们捐点钱过去吧。我明天就收拾收拾家里的旧衣服,先给他们邮寄过去点,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顾朝晖听了,不由紧紧握住媳妇儿的手,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媳妇儿是和自己一样的心肠,听了别人的有困难,就想伸手帮忙。
  林母也赞成两人的做法,尤其听说呼格还送了他们一副马鞍,林母便叮嘱道,“朝晖,你和那曹大哥商量一下,若是可以,咱们把那马鞍买下来,轻易能不动就别动了,那是人家的传家宝,轻易肯定是不会变卖的,否则手里那么缺钱,你们第一次收东西的时候,他们肯定该卖就卖了。”
  顾朝晖和丈母娘的想法一致,他点点头道,“妈,等我明天去了,跟曹大哥商量商量。咱们家不指望收古董赚钱,我对这些事儿也不感兴趣,这次只要凑够了出国的费用,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要,只要那副马鞍,看看曹大哥能不能同意吧。”
  一家人说完了闲话,时间也不早了,再加上顾朝晖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累坏了,刚才进门能说这么半天话,也是见到家人之后的一股兴奋劲儿支撑着,这时候劲头过了,他感觉胳膊和腿都沉重不已,洗着脚的时候,他都觉得坐不住了,直接靠在被子垛上,看着林荫萌对着镜子拆头发。
  林荫萌一边梳洗,一边跟他说着话,只听到顾朝晖在那边“嗯,嗯,好。”的应和着。
  她便笑着说,“你是不是累了?洗完脚赶紧休息吧”,说完就去拿了洗脚巾递过去,再转头的时候,发现爱人已经打上了均匀的小呼噜,睡得手都垂了下去。
  林荫萌觉得又好笑又心疼,轻手轻脚的帮他擦了擦脚,然后自己爬上床,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拖到床里,给他盖被子的时候,顾朝晖强撑着睁开一条眼缝,道,“我是不是睡着了?”
  可还没等林荫萌答他,小呼噜又响起来了。
  林荫萌笑着摸了摸他冒着青色胡茬的下巴,看着他眼下的阴影,不由心底绵软,上前抱住他的头脸,轻轻吻了几下,爱意和相思却更加浓烈。
  第二天,顾朝晖又是早早就出了门,林荫萌看着他叼着个馒头,一边往外走一边穿衣服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林母见了女儿的样子,知道她这是心疼丈夫了,便劝道,“男人年轻的时候都想出去闯一闯,再说,年轻的时候不奋斗,啥时候奋斗呢?朝晖是个稳当有分寸的,你也不用担心。”
  母亲说得道理,林荫萌当然都懂,可看着丈夫为了这个家能有更好的日子,不分昼夜的奔波,她哪能不心疼呢?
  这一刻,她心里有了个以前没有的想法,要是自己也能帮着顾朝晖分担分担就好了,这样他也不会这么辛苦。
  顾朝晖倒是没有媳妇儿想得那么娇气,反而觉的现在这样的日子非常充实也新奇。
  他坐公交车来到曹行知的宅子时,对方已经等他多时。
  进了屋,两人也没多说闲话,直接将这次收来的东西摆了出来。
  除了那一对双耳青瓷瓶,那副马鞍,还有那个尚不能看出所以然的土坷垃是这次收的大件,剩下的就是一堆零碎的小东西和那些古本了。
  曹行知问顾朝晖,“小顾,我先说说自己的想法,你看可不可行。”
  “您说,曹大哥。”
  顾朝晖其实也是想让曹行知说说这堆东西怎么分配。说实话,这次下乡,除了那堆小东西和马鞍是他花钱收下的,剩下的东西,都是曹行知付的钱,要是他不想分,也是理所当然。
  但让顾朝晖意外的是,曹行知道,“小顾,一会儿,我把这些小东西让袁叔给郝老板送过去,他肯定不敢坑咱们,能卖多少,你都拿着,赚多赚少,你别想太多,因为这是你第一次下乡收的东西,没有经验也情有可原。至于这些古本也是,我估计你是不太想卖的,那你就都拿回去,妥善保管。这幅马鞍嘛,是呼格送给你的,我不敢抢占,哈哈。而且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昨天回来之后,仔细看了一下,这马鞍是鎏金的,应该不是凡品。”
  听到此处,顾朝晖已经被曹行知的大方慷慨感动,刚要表态,却被曹行知抬手的动作止住。
  “小顾,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鎏金马鞍,肯定不想拿去变卖,那就这样,咱们将这对双耳青瓷瓶拿去变卖,应该能卖个五、六千块,到时咱俩本利平分,如何?这样你出国的费用也够了。”
  这种决定,实在让顾朝晖没有想到,曹行知简直是太大方了,他怎能接受,赶紧摆手道,“曹大哥,这我绝对不能要,收这对瓶子,我根本没帮什么忙,而且也不是我付的本钱。”
  “哈哈,你怎么没帮忙,不是你帮着我压价的么?行了,小顾,说实在的,就这对瓷瓶,我真的是没放在眼里,包括那两三千块钱,都不够我去x国看爷爷机票钱的三分之一,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计较。我要说的重头戏,是这个土坷垃。”
  听曹行知如此一说,顾朝晖也把目光投向那个不起眼的土块上。
  曹行知把它拿起来,跟顾朝晖笑着道,“我现在对它最感兴趣,竟有种赌石的感觉,也不知道能开出来个什么东西。虽然这土坷垃是你捡到的,但小顾,我有个不情之请,若这东西我非常喜欢,你能不能优先考虑卖给我?或者我找别的东西跟你换?”
  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顾朝晖当然不会拒绝。
  但如何把里面的东西从土坷垃里解放出来,生砸硬锤肯定不行。
  对此,曹行知自有一套成熟的方法,他告诉顾朝晖,这东西泡在专用的油中,既不会腐蚀里面的东西,还能顺利让土块脱落,而且不用很长时间,只需半天功夫。
  他昨晚之所以没弄,也是想等着顾朝晖来了之后,两人一起见证。
  顾朝晖闻言,心里更加动容,心道,不愧祖上是做大生意的富贾,果然诚信过人。
  于是,两人一起拿着土坷垃来到袁叔早就准备好的油缸跟前,将东西放入之后,两人便进到屋里,边说话边等。
  没用两三个小时,还未到中午吃饭的时间,袁叔就过来说,土块已经基本融化了,让两人过去查看。
  二人心里不免激动,一路快步走到院中。
  待将那物件从缸中取出,两人不由惊讶不已,实在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土坷垃中竟藏着这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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