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丑外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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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傲辰才有心情打量封神台,四面的矮墙上刻画了白鹤、麒麟、鸾凤等祥禽瑞兽,每一寸都是精雕细琢,极尽华美雅致,绝对是大家手艺,八根毫无瑕疵的玉柱分布八方,金台玉柱,绝对称得上是金碧辉煌,中间是个玉案台,正中间有个红色雕花木盒,后面还摆了个三足两耳的青铜鼎,最后面是傲然而立的司徒鑫蜡像,栩栩如生,乍看之下还真能以假乱真。
  木盒的锁孔正好是那支萧,傲辰没多想就插入一拧,那不上心的样子看的司徒蕾腿都软了,啪嗒一声,木盒开了,里面有着三本秘籍和厚厚一大叠的笔记,第一本正是傲辰心心念念的血神大法、一指剑术、青鬼鉴,笔记是关于如何用血神大法改造人体。
  “哈哈哈,终于找到了,我就说我的运气不会差。”
  傲辰仰头长笑,好奇的抬手去翻他没听说过的青鬼鉴,能被司徒鑫放在这儿的秘籍绝对差不了。
  “幽冥鬼步、煽阴风,点鬼火,鬼遮眼、鬼打墙、鬼缠人、鬼附身、鬼入梦,鬼敲门,夜鬼哭……幽鬼的秘籍,司徒鑫迷魂术造诣不浅啊!不过需斩断心中所有牵挂、绝情绝义方能修炼的武功,就算练成了又有什么意义?”
  傲辰只随手翻了翻就视如鸡肋,把自己练没了的武功,再强他都看不上。
  “一指剑术你可以抄一份,青鬼鉴不是什么好功夫,你就别要了,血神大法还需去芜存菁,暂时就不教你了。”
  傲辰又翻了翻血神大法,真别说司徒鑫的书法与他的人简直是两个极端,遒美健秀、落纸云烟,极具名家风骨,一点看不出是个变态杀人狂的字迹。
  “不用,不用了!”
  司徒蕾拼命摇头,司徒鑫的武功,她学了也不敢用啊,她名声才刚刚挽回,要落个司徒鑫传人的名头,那后果不用想都知道。
  傲辰伸长脖子往鼎里探了一眼,惊奇的道:“鼎里有水?”
  “公子,我们已经找到秘籍了,就…就别试了吧?”
  司徒蕾说话又开始结巴,连娇躯都带着轻微的哆嗦,一路上傲辰都在拿那支萧试水,司徒蕾自然能猜到傲辰说这话会想干嘛,这可是在山腹里,要是有山腹坍塌之类的意外,跑都没路跑。
  “不行,不看看,我晚上睡不着。”
  傲辰罕见的冲动了一回,赌气似的将那支萧放入鼎中,那支萧在水面上急速转动。
  青铜鼎开始震动,很快的,先是整个封神台,然后整个洞府,最后整座山峰都在剧烈震动。
  外面山摇地动,山巅一颗巨石轰然爆开,震惊百里,清泉狂涌而出,从山巅垂落,形成一道瀑布,给这风水宝地补上了最后一丝缺陷。
  “嘭嘭嘭——”
  一团耀眼的强光闪耀于高山之巅,一声又一声的炸响从山巅开始往下炸开,飞石四射,轰鸣声源源不断,一连串的机括声后,洞府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通道,封神台在震动中缓缓上升。
  “公子!”
  感受着封神台的移动,司徒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安的神情写满了俏脸。
  “没事,不用紧张。”
  傲辰依旧淡定,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高昂着头,仿佛是在迎接一场盛会,可傲辰这种毫无根据的笃定却让司徒蕾内心更加的不安,总觉得会出事。
  “哐——”
  封神台升到了山巅,定在了最高的龙首位,傲辰站在封神台中享受着阳光的照耀,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成了神!
  傲辰张开双臂,眼中精光夺目,俯视山河万里,仰望九重天际,心中的野心被刺激的疯狂膨胀,豪气干云的吼道:“我,君傲辰,终有一日要天下人称我为神君!”
  司徒蕾感觉脑袋再次空白,等回过神来,她发觉自己和金甲、银甲们正朝着傲辰单膝跪地,在这一刻,她觉得这世上除了傲辰再无人配称神,同时又感到深深的担忧,这次公子的性格反常的太明显了,变的像以前家里那些管不住的嫡系顽劣孩童,现在得到司徒鑫的秘籍,将来要是出了差池,入了魔道该怎么办?
  ……
  许久,狂热过后,什么变化都没有,傲辰还是那个傲辰,既没功力大进,也没白日飞升。
  “这次玩的有点疯了,不过是真过瘾啊!”
  清醒过来的傲辰一拍自己的脑门,小声的嘀咕道,瞬即又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到依旧跪在地上的司徒蕾等人,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起来啊,怎么还当真了,过把瘾而已。”
  “哦,呃——”
  司徒蕾手无足措的站起身来,那些金甲银甲也随着一起起身。
  “这么大一个黄金台得有多少万两?就玩这么一次……可惜观众太少了。”
  傲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山都炸开了,这封神台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司徒蕾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刚刚的一幕太过震撼,她还有点没恢复过来。
  “你说要怎么处理他们?”
  该拿的拿到手了,想玩的也玩过了,这时傲辰才开始想着怎么善后。
  司徒蕾听的连呼吸都停顿了片刻,处理,什么叫处理?要杀死吗?光银甲都可匹敌合道巅峰,金甲想必堪比圆满,他们都悍不畏死,就这么杀死多可惜啊。
  “留,留着吧!毕竟他们也是受害者。”
  “可是他们都这样了……”
  傲辰的思想不同于常人,有那么点极端,如果不能好好活,那么就痛快的死,彻底的解脱。
  “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对此司徒蕾的体会则完全不同,就算在最绝望的时候她都舍不得死,只敢你敢拼,只要你肯奋斗,希望总还是有的,她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那就交给你了,另外找些可靠的人把这黄金台拆了,拿去补偿给那些被司徒鑫残害过的人,还有,拆的时候一定小心那个蜡像,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傲辰低头沉思了一会,活着就有希望?那就活着吧,随即拿起青铜鼎中的那支萧递给了司徒蕾。
  “好的,公子!”
  司徒蕾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同时也为傲辰的大气折服,那支萧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还能指挥一百零八金甲银甲,不管放在哪儿都是一股强大的战力,说给就给自己了。
  “走吧!这些天着实累惨了,找个地儿吃点好东西,好好休息休息。”
  …………
  傲辰找了所能找到最豪华的客栈,包下了最好的院子,好吃、好喝、好住,似乎一点都不急着回皇城,在皇城的那些日子,最近搜山的事,都让他太累太累了,以及无处不在的心神劫,他现在太需要放下一切,好好休息了。
  日头渐渐升高,刚泡完澡的傲辰着小二搬了两把竹摇椅,一套茶具,放到所住小楼的阳台上,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一样,慵懒的瘫在摇椅上,连眼睛都不愿张开。
  放空脑子,什么都不去想。
  司徒蕾也像是真把自己当侍女了,坐在一旁伺候傲辰饮茶,傲辰不说话,她也跟着沉默。
  黑铁壶在小碳炉上呼呼作响,冒着热气——
  司徒蕾的手很漂亮,十指纤细而长,捻起一小撮茶叶,洗茶、冲泡,细心的用杯盖把浮在表面上的茶沫儿与茶叶去掉,看着这双手沏茶是一种极佳的乐趣,可傲辰却是眼皮子都没抬,白瞎了。
  傲辰接过司徒蕾递过来的茶,小口小口的品着,然后脚轻轻一用力,摇椅咯吱一声,缓缓的晃动起来,那了无生趣的神情起码得在他真实年龄往上加一百岁才该有的。
  小憩了一会……
  突然,隔壁院子响起吵闹声——
  “小妹,这个孩子不能要,爷爷已经被你气病了,爹爹也没脸见人,速速跟我回去向大家认错!”
  “我不,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们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
  “闭嘴,事到如今你还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
  “你们都是俗人,你们都不懂我们!”
  这话一落,两道剧烈的破风声,以及惊人气爆声炸响,如平地惊雷。
  “如今小茹已是老夫的妻子,岂是汝想骂就骂,想打就打。”
  又有陌生的声音冒出,听这话应该是事情的主角儿了。
  “呸,我不与你这厚颜无耻的老不修说话,小妹,你不再不随我回去,就休怪大哥清理门户,以正家风了。”
  说话的人声音里透着股绝然,随着话而起的,还有沙沙的拔刀声,显然是动真格的了。
  “大哥你……”
  刚才听起来很有些激动的女声,这会透着股慌乱的意味,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大哥一向最疼自己……
  “嚯,这是哪家的姑娘跟小情人人私奔,半路被家人逮住了?”
  听墙角的傲辰越听越好奇,忍不住就从窗口纵出,打算看个明白,司徒蕾像个影子紧随其后,心里还在想着是不是偷偷帮有情人成眷属。
  只瞄了一眼,傲辰就觉得辣眼睛、恶心想吐,毫不犹豫的支持那位大哥清理门户,无他,因为这位小姐的私奔对象是一辈满头白发,一张脸跟树皮似的处处皱纹,高鼻梁、深眼眶,年纪近百,留有长胡子的老头子,不过精神头倒是不错,否则也不能这把年纪还能祸祸小姑娘。
  另一人身形伟岸,手持长刀,年纪约莫三十,五官分明,此刻望着自家妹子,哀其不济、怒其不争,明明是一件败坏家风的丑事,为什么妹妹自己就不知错,还能振振有词呢?
  让一个习惯用刀子讲话的人和妹妹讲道理,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老头外号铁尺琴叟,圆满境,今年一百零二岁,孤家寡人,琴痴,无妻无子。
  傲辰之所以对这人了解的这么清楚,是因为这死老头子是罪孽榜最后一名,并无什恶迹,纯粹是晚节不保,老友踏浪客请他教授孙女琴艺,人家孙女才十九岁,卧尼玛,教着教着教到床上去了,还是被踏浪客当场捉到,老友和自己孙女滚床单,踏浪客当场就气吐血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吧,可能铁尺琴叟精虫上脑,老牛吃嫩草吃的脑壳坏掉了,带着人头猪脑的少女见人就宣扬他们是真爱,直接把踏浪客给气瘫了,江湖人越听越觉得恶心,喜欢就非得上床啊,认个干孙女不行吗?于是你一万,我八千,硬生生的将这老头推到罪孽榜榜末去了。
  看这会女的肚子鼓鼓的,什么情况就不用再说了,老而弥坚啊!
  傲辰当初也想过干掉这个老不死的,可是想想人家不过睡了一个姑娘,还是人家姑娘自愿的,虽然这辈分差的大了点,关系近了点,可毕竟罪不至死,又跟自己没干系,不好多管闲事。
  “我道是哪家小情人私奔,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寡廉鲜耻天下第一,伤风败俗古今无二。”
  傲辰撇撇嘴,鄙夷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盯过去,不屑之意溢于言表,杀你太过,可把你钉在耻辱柱上则是必须的。
  傲辰骂人的功力那是和武功成正比的,这话一出,在场的脸全黑了,就连那位大哥也觉得脸上无光,因为江湖人确实是这么谈论的,傲辰这两句话总结的一针见血。
  铁尺琴叟听到这话,感受着射来的鄙夷目光,脸色难看的让人都担心他会就这么背过气去,好歹他也是个圆满,事发以来,背后议论的不少,可像傲辰这样当面不留情嘲讽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侧过头一看,一个愣头小子站在墙头,身旁还跟着一位漂亮姑娘,怒斥道:“没有教养,大人说话,汝一黄口小儿居然多嘴多舌!”
  傲辰翻了个白眼,在心底骂了句倚老卖老的老不死,口中则不留情面的怼道:“呸!我家大人教我兔子不吃窝边草,情人要往外面找,你一个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睡自己老友的孙女,我听着都觉得恶心,你居然还有脸四处标榜什么真爱。”
  一个圆满,在别处或许还能显显威风,可对于如今的傲辰,还真不怎么放在眼里,尤其是这种一把老骨头才入圆满的次品。
  铁尺琴叟听的勃然大怒,见到司徒蕾手里握着的藏锋,藏锋乃司徒家家主佩剑,人尽皆知如今的司徒家家主乃是司徒蕾,反唇相讥道:“哼,看汝跟司徒蕾这种女人一起,也不过就是个贪财好色之辈,焉有资格谈论老夫!”
  铁尺琴叟见傲辰是跟司徒蕾一块的,就没把傲辰当人物,因为若是有来历的怎会愿意跟司徒蕾这等出生污秽的女子相处?想着大黄牙一咬、死鱼眼一翻,枯树般的手掌一挥,竟是狂妄自大的想隔空打傲辰耳光。
  “嘭——”
  这道劲力虽不轻,可却连傲辰的身都近不了,抬手轻描淡写的一拍,劲力相撞,漂亮的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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