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脾气的帅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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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的是,那人丝毫没有被这超乎寻常的暧昧姿势所震慑,竟是冷声一笑:“等孟小姐看完你弟弟的诊断书,再来向我耀武扬威也不迟。”
  医院里到处是监控,急诊室外走廊上林林总总都是人,丝毫没能占到上风的孟大小姐有些悻悻,信手拢了拢额发:“说来听听。”
  “我倒是从没见到过不问病情只撩医生的家属呢。”关夕白声线极冷,带着金属般锋利的语态,眼前这位美得张扬的姑娘似乎对自己家属的病情毫不关心:“或许,你真的是病人家属吗?”
  “呵,”孟玥蓝自然不甘示弱:“我也是第一次见上来就兴师问罪的医生呢。”
  “病人脾脏破裂,血液感染导致休克,出血点已经止住,暂不切除,但需留院观察。”似乎是不想再跟她废话,关夕白冰冷开口:“病人有肝脏移植史,创口处有淤青,左侧耳膜穿孔,考虑是外伤导致,另外,”在孟玥蓝逐渐难看下来的脸色中,他更加笃定地说:“病人心脏功能不佳,且近期有肺炎感染迹象,应该有很明显的咳症,家属没有察觉吗?”
  “哈?我…我弟弟他平时不怎么回家。”一连串闻所未闻的病理名称让孟玥蓝有些应接不暇,反复回想今日的会面,她竟全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妥。
  “孟小姐看起来,确实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关夕白狭长的眼眸微眯:“如果需要心里辅导等介入,我会很乐意帮忙。”
  “what?!”她以为是她把孟星河揍成这副德行的?孟玥蓝一面几乎要炸锅,一面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必须妥善处理,关系到爸爸和孟氏的声誉,偏偏遇到了一个疯狗一样咬住不放的医生,更要小心谨慎一些。
  几乎是突然之间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知性优雅的笑容如泉水漫开,眉头微微蹙起,显得有些难为情:“实在抱歉,我工作太忙没能经常关心弟弟,我会注意的。手术结束了是吗,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关夕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侧眉毛微微挑起,眼神是饶有兴致的探究,这位演技派的姑娘显然是想尽快脱身,那么他刚刚的猜测应该没有错,这位病患的内伤很有可能来自于家人或身边熟悉的人,才会让他与他的姐姐一样对此讳莫如深。
  “嗯,已经转到病房,护士会带你过去。不过,”作为医生所能给予的谴责非常有限,点到为止都是越矩了,关夕白收起看戏一样探究的目光,恢复冰冷职业的面色:“他刚刚睡下,建议不要打扰。孟小姐可以先去为病人办理住院手续。”
  “好的,非常感谢您。”孟玥蓝手指拂过额发,朝他微微欠身,极为敬重的样子,“另外,关于生病这件事也许我弟弟不希望太多人知晓,我们家属会全力照顾的,所以还请医生可以帮忙保密。”
  “我们有义务为病人保密病例,但前提是在合法范围内。”男医生的声色恢复了先前的冷漠,波澜不惊,毫无情绪。他的意思很明显,倘若病人遭受暴力虐待,伤情案情被司法机关等介入,他并不会为他们守口如瓶。
  孟玥蓝点头称是,她看上去彬彬有礼,与先前火爆火燎的泼辣形象判若两人,如果关夕白没看到她转身时翻的那个白眼的话。
  去往病房的路上经过医院大厅,孟玥蓝看着手机里林雅琴的未接来电,原本计划通知管家老周安排人过来的想法忽而被她打住了,也许这件事不应该让孟宗辉知晓,如果能从中周转几天,也许是对多方都好的处理办法。放回手机,孟玥蓝抬头看到大屏幕上的专家墙,某个刚刚打过照面却被她一眼记住的家伙赫然在列。
  “关夕白。”明艳美目危险地眯起,孟玥蓝咬牙:“名字还挺娘炮的。这么喜欢找事情,那我就帮你好好找找。”
  孟星河醒来已是深夜,映入眼中的是一片陌生的黑暗,甚至连意识都还没能完全清醒,他已经条件反射一般地屈起手肘试图起身,麻醉剂的药效早已过去,几乎是瞬间来自于腹部的剧痛就打败了他。
  重新摔回床褥,孟星河拧眉忍过刀口的疼痛,呼吸微重,竭力睁开眼睑,不安地扫视四周。也许是初醒太过紧张,此刻眼睛适应后逐渐看清房间的轮廓,身侧也隐隐传来仪器的细微滴声,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身处的位置。
  他还是一个人,一个人躺在他不喜欢的,充斥着白色和消毒水味道的医院。
  意识还停留在下午与孟玥蓝结束谈话时,出门一刻汹涌绞动的胃腹和无法抑制的剧痛,他试着抬了抬酸胀的手臂,微微拂过额头,好在体热已经消退,不由叹了口气,他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手机放在身侧的床头柜上,他摸索着拿了过来,刺目的光线让他顿觉眼底胀痛,前些日子从孟家回来以后他的左侧视力和听力都下降的厉害,此刻因为初醒的缘故还有些模糊,不由眯起了视线,在他昏睡的时间果然堆积了无数的邮件和电话,每日都清空的未读工作微信和群文件已经填了满目,他快速地浏览着,越过一堆堆的工作文件翻翻捡捡,最终确认并没有舒窈的信息,才轻轻叹息一声,开始盘算着回复的顺序。
  说不出这声叹息所代表的情绪,究竟是因为她不知情而松了口气,还是因为自己突然消失她却毫无询问而略感失落。
  收件箱里躺着孟玥蓝的一条消息:“我能帮你延缓的时间最多一周。”
  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姐,虽然从来不曾关心他,但却总会在重要时候给他一些便利,也许请假在她看来是件举手之劳的小事,但实际上即使这样的小事,孟星河也做不到。
  眼底疼的厉害,他微抬手背揉了揉,待到视线稍微清楚一些了,才低头去敲那些密密麻麻的键盘:“谢谢你,小招。”
  她不允许他叫她姐姐,是因为她的母亲和哥哥不愿与他以家人相称,谁都知道孟大小姐与所有孟家人一样厌恶这个私生子,却鲜有人知道她心中时常会涌起的愧疚与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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