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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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的话令童大小姐有种搧人的冲动。她虽然还没见过外婆,也谈不上感情。可是,外婆却是她唯一的监护人。如果外婆出事,那么还没成年的她,接下去的命运就由不得她了。
  不过,她还没行动,闻讯从山上赶回来的林爷爷先开口了。
  “你这个人民警察怎么说话的呢?破案那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不管她外婆有没有犯下你们说的那些罪行。这事与她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宪法里,还有连坐这条罪名吗?”
  林老爷子的话相当尖锐,直截了当的把那警察说得面青唇白。他是真没想到这种山林之中,竟然还隐着这么一位明白人。身为一名老警察,他自知向一个无辜,无助的小女孩施加精神压力确实是有些过了。因此,他并没有反驳老爷子的话。
  到是他的那个同事率先恼羞成怒了。小警察虎着脸,指着林老爷子大声斥道:
  “你谁啊?这儿有你什么事啊?再跟这捣乱,小心我连你一块儿给办了!”
  林老爷子不屑的瞟了那年青警察一眼。根本就不甩他。
  紧随爷爷而来的林峰,正好听到那小警察的狂妄之语。他两步走进来,挡在林爷爷和童欣华面前。昂首挺胸的与会那俩警察对峙道:
  “你想办谁呢?难道你穿着这身代带表人民公仆的警服,就是为了来向纯善的老人和小孩显威的吗?”
  “你……”那小警察还想吼什么。却被那年长的警察给拦住了。年长的警察叫刘国,是县刑警大队的。他在县城里混的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在他看来,一般的小老百姓哪个见到警察不得先畏上个六七分。可眼前的这一老一少,敢指着他们身上的这身警服说出这么大义懔然之话。根据他的经验,这样的人多半是大有来头,又或者是有强大后台的人。
  再说了,这件案子是人脏并获。证实确凿,早已板上订丁的事。他们此来也不过是走走过场。没必要招惹事非。快速权衡利害关系之后。他连忙阻止了同事的冲动行为。并陪着笑脸道:
  “欣华同学,老人家,实在对不起!是我破案心切,说了些有欠考虑的话。请你们别介意。我们这次来呢,也就是想了解一些有关张凤娇搞封建迷信的事情。你们要是知道什么还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真的不知,那我们也可以通过别的渠道获取……”他的话听着像道歉,可是细一品,就知道他还是强势的。
  可惜,老爷子并不给他挣回面子的机会。不等他的话说完,老爷子已经很不耐烦的下了逐客令。
  “我看你还是通过别的渠道去取证吧!你也看到了,这儿只有老人和孩子。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我们的心理沉受力很弱。经不住别人的恐吓敲打。万一再吓出过好歹来,我恐怕你们的同事又有得忙了。”
  威胁!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只见那小警察已经憋得全身的青筋都暴出来了。若非老警察双手死命按住将他拖走。估计他已经冲上去,铐老爷子了。
  “那我们先告辞了。你们要是想起什么就到县刑警大队找我。我姓刘。”刘国拉着那小警察边说边走。
  “慢走不送。”林老爷子冷冷接道。
  轰走了两个警察,林老爷子拍着童大小姐的肩膀温和的安慰道:
  “丫头,别担心,你外婆不会有事的。她那符水根本没毒,那是我给她配的清心水。虽然不能包治百病,但决对于身体有益。更不可能毒死人。”
  “你放心,我马上就去事发现场了解情况。我们会找最好的律师给外婆辩护的。”这两天一直躲着她的林峰也热情的说道。
  童大小姐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机会插上。不过,她的心里却已经霍然明亮了。林家的爷孙俩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不光是她邻居,还是她的家人。她喜欢这种被人保护,被人珍视的感觉。同样,她也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她不会让外婆有事的。
  “我跟你一起去。”她坚定的道。
  林峰为难的看向爷爷,希望爷爷能阻止这固执的丫头。可是,爷爷非但没阻止,反而在给她打气。
  “去吧!你们一定可以证明你外婆的清白。”林老爷子说着,双从口袋里掏了一把钞票放到童欣华手里。“去过现场后,你们顺便去拘留所看看你外婆。别让她惦记你。”
  童大小姐突然觉得鼻子好酸,她接过钱,冲老爷子深深一鞠,转身冲了出去。
  林老爷子望着那娇柔却挺拔的背影无不感概的叹道:
  “这丫头懂事的真是时候啊!”
  林峰随着爷爷的目光看过去。他也有同感。他不敢想象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两天前,会发生怎样的悲剧。只有他知道,爷爷刚才对那警察说的话,并非威胁,而是事实。
  老爷子收回目光,对孙子道:
  “快去吧!照顾好丫头。”
  “我会的,爷爷放心吧。”林峰点了点头,追了出去。
  “实在搞不定,就找你爸。”
  林峰一怔,没有回头,只是跑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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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 警察上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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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出了院子,那小警察便开始抱怨起来。“老刘,你干嘛对这些泥腿子那么客气?”
  小警察叫孙城,是刚从派出所调到刑警队的新丁。刘国知道他们这批出生在城里的年青人,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山里的这些农民。念他今天是第一次出任务。也没跟他计较,只是意味深长的提醒他道:
  “小孙啊!你可别小瞧了这些泥腿子,要知道当初与毛老爷子打江山的可就是一群泥腿子。”
  哪知,这位小孙同志就一棒槌。人根本领悟不到老刘同志话中的精髓。还耀武扬威的来上一句:
  “怎么地?现在都什么时代了,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刘国差点没被他的这句话给逗死。他实在怀疑这位小同志是怎么混进他们的队伍的。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多半是靠关系从后门进来的。深谙为人之道的刘国清楚,宁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眼前这种人。是以,他强忍住笑意。走快两步才回道:
  “那到还不至于。”
  “刘警官,请等一下!”童大小姐小跑着追了出来。
  两个警察同时转身。又几乎是同时出声。
  “干什么?”小孙同志恶狠狠的问道。
  “欣华同学想到什么了吗?”老刘同志就温柔多了。
  童大小姐连扫都没扫小孙同志一眼,直接从他身边掠过,站到老刘同志面前。冲他微微点头,算是行礼了。
  “刘警官,请问是您负责我外婆的案子吗?”她的问话很正式。
  刘国对这小姑娘的精神灰复能力和礼貌态度很是欣赏。他点了点头道:
  “你想知道什么?”
  童大小姐没想到这警官突然这么干脆。微微一怔,直言道:“我想知道以我外婆现在的情况,能否取保候审?”
  此话一出,两个警察同时一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能从一个乡下小女孩口中听到这么专业的问话。孙城第一反应就是:
  “取保候审?你港台电视剧看多了吧!”
  在童大小姐眼里,孙城就是那跳梁小丑的角色。人根本就不屑于理他。她的目光真挚而坚定的直视着刘国,希望能从他的口中得到准确的答案。
  “不可能。”刘国直截了当的给了她否定的回复。或者是看她可怜,又或者是良心发现,出于刚才恐吓她的补偿。总之刘国破天慌的为这个小村姑,违背了自己一贯的做人准则,无偿的透露了一个不为外传,却众人皆知的内幕消息给她。
  他不无遗憾的道:
  “你外婆这次也是运气不好。那死者本来就已经是病入膏肓了。他的家人才会找你外婆去尽尽人事。可是,他那最后一口气咽得太不凑巧。刚好是喝下你外婆那碗圣水的时候。”
  从这位警察大叔的话中,童大小姐已经听明白了。这是那死者家属和警察一起在诬赖她可怜的外婆呢!什么喝得不是时候?难道这些警察连验尸都不知道吗?难道九十年代的中国没有法医吗?就算没有法医也有忤作吧!
  “我明白了,谢谢刘警官。”童大小姐不动声色的向他道谢。童大小姐一向是知恩图抱之人。别人给了她消息,她当然也要给予回报。她说:
  “您刚才不是想了解我外婆宣扬封建迷信的事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你请等一下。”刘国一听,赶紧摊开手中的记录本。虽然这些材料对整个案件是可有可无,但是,他既然走了一趟要是什么都没带回去,却很难向上头交差。
  “你请讲。”
  童欣华挺胸抬头,义正严辞的说道:“我的外婆是一个真正的异能者,她的行为与你们警察一样。同样是在保护人民的安全。只不过,你们是在与人犯做斗争。而我的外婆却是独自在与那些逃出地狱的恶鬼做斗争。”
  她的话说得慷慨激昂,抑扬顿挫。听得两个警察一愣一愣的。就连随后跟来的林峰,显然也被童大小姐的精彩演讲给震憾了。三个男人,六双眼睛,错愕的望着她。这丫头不是脑子被吓糊涂了吧?
  稍做停顿,她接着又道:“外婆给大家喝的那符水,也并非你们所认为的香灰水。那是我外婆每日清晨在山上采集的天然朝露,加上我们童家世代相传的一个驱邪秘方精制而成的圣水。人服下之后,绝对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可是,妖魔鬼怪一旦沾上,那就会立刻原形毕露。”
  他们心里虽然明知她在胡说八道,可是,童大小姐说得神情并茂,洋洋洒洒,毫无破绽。又让人不由得想听下去,看看她还能扯出什么来?所以,他们都没有阻止她,愣愣的由着她说。
  童大小姐突然话锋一转。“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你们可能还会认为我已经中了封建迷信的毒。其实你们这么认为也不为过。”
  两个警察心想,你岂止是中毒,你中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深啊!不过,好在你还有点觉悟。
  却不知,童大小姐还有后着。
  “但是!”她重重的来了个转折,非常凝重的望着刘警官道:“为了我外婆崇高的职业道德。我还是想提醒你们一句。那只被圣水逼出原形的东西很可能还在。现在我外婆已经被你们关在了监狱。他找不到我外婆,一定会回去找那家请我外婆去收它的人报仇。”
  噗!林峰差点没当场笑喷。他已经听明白了。合着这丫头前面胡扯的那长篇大论,全都是为最后这一句做的铺垫啊!
  他刚才也听懂了那警官话中之意。知道外婆是被人故意陷害了。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她这些话并不是要说给这两警察听的。而是要借他们的嘴,说给那些心中有鬼之人听的。且不论这个世上是否有鬼神的存在。但是,林峰几乎可以预见,当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听了那翻话后肯定会坐不住的。到时候怕是不用他们上门找证据,他们就会自己先送上门来求那駆鬼之水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机智灵敏。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盘算好了这么周密的应敌之策。不过,这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这两警察,愿不愿意来冲当这个传媒。当然,如果他再加点油,煽把火。那就万无一失了。
  于是,林峰整了整情绪,冲过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
  “小欣,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外婆就是死心眼才会变成这样。你还跟着瞎起哄。虽说鬼神之论是从上古时代就流传下来的。可是,那始终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的事物。对于看不见的东西,你要别人如何相信呢?再说了,就算别人被鬼缠死了,那与咱们有什么关第啊?反正法律又没规定你们童家人一定得世世代代做收鬼駆魔之事。我再跟你说一遍,以后不准再这么死心眼。对了,呆会儿回去,咱们就得把外婆留下的那些什么駆魔水全部倒掉。最好是连那什么方子也烧掉!”
  实际上,中国人的潜意识中还是相信有鬼神存在的。如果说童大小姐的话让那两警察稍微心动了的话,那么林峰的这翻疾严厉辞无疑将他们潜意识给彻底激发出来了。听到林峰负气要将那圣水给毁掉,刘国禁不住出声阻止。
  “那个,欣华同学既然说那药水是对人体有百益的。我看你们还是甚重些。必竟,那可是你们的传家之宝。”
  还有一个令他相信那圣水是宝贝而非毒药的原因。接到案子后,他曾对欣华外婆的事做过一些调查。知道十里八乡的老百姓,凡是遇到什么医院无法医治疑难杂症。都会来向她求助。据说,被她那圣水医好的人还不在少数。不然,那位大人物也不会特意跑来这山林里请她出山给儿子治病了。
  林峰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抬头瞪着多事的他,愤愤的回道:
  “既然是害人的毒药,还留着干嘛!”说着,拽着童大小姐的手就往回走。童大小姐忍不住悄悄对林峰竖起了大拇指。她没想到,这家伙会在关键时刻跟她那么合拍。
  她的原意只是想借他们的嘴把这些话散布出去,至于那两个警察是否相信她说的话,这并不在她的考虑之列。却不曾想,因为林峰的加入,现在连这两警察都相信了她的话。那么,外婆的事情,就算是已经成功解决了三分之一了。
  011 解救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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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老爷子听到脚步的声。探出头来一看,见是两个孩子又折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出来。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你问小欣吧!”林峰指着身边的小欣道。
  “怎么回事?”林老爷子转头望着小欣。
  童大小姐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望着他,双唇紧抿,死不开口。
  最后还是林峰先受不了爷爷的逼问,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不过他选择性的把他参加的那断给屏蔽了。
  林老爷子听了刘警官暗示的那番话后,顿时气得大骂了一通。“娘西皮,这帮不长眼的龟儿子,竟敢欺负到我林长山的头上来了!想要求駆邪圣水?潲水都没得给他娘的。”
  不过当他听完结果后,又忍不住拍掌叫好!
  “好!能想出这么绝的办法来。丫头你真是好样的。”老爷子双目放光的望着眼前的小丫头。他突然觉得这丫头一夜之间就长成大人了。他眼睛一转。对林峰道:
  “峰子,事故现场你不必去了。但是你还得去一趟县城,弄清楚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必要的话,就算没鬼,咱们可以给他制造些鬼出来。”
  制造些鬼出来?林峰与童欣华不由得相视一觑!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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