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加上方书记在桂西做得有声有色。多次得到上级领导的点名表扬。为此，他已经有些着急了。
正好，这时候传来云机厂申报上市的消息。以及丰华并购宁钢的消息。于是，又有人拿这件事情来找他。试图说服他，将云机厂的股权变成与宁钢一样的形式。也就是说，政府与丰华共同持有股份。
这次，杨大蒿是真的动心了。为此，他曾经私下委派过相关部门去调查当初丰华收购云机厂的账。
只不过，效果不佳。下面的人称，受到了不少阻力。那些阻力自然是来自方书记以前的那些亲信。这让他更加确信，云机厂的收购事件有问题。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据说那几个小股东都已经赶回来了，看来他们是着急了。”
林存业有些激动的道。林存业就是那个向杨大蒿进言之人。也是杨大蒿来到云海后，第一个主动向其投效的人。
方书记时代，他只是省委副秘书长。方书记走后，以前的秘书长被调去管政法了。作为杨大蒿的第一铁杆儿，他自然而然的登上了秘书长的宝座。
为了获得林存业的信任，他可谓是削尖脑壳着磨着如何跟方书记的原班人马较量。只不过，方书记做事一向稳妥，从不做那种好大喜功，人走政败的事情。
他想来想去，有代表意义，又能达到速效的也只有从丰华公司着手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丰华是方书记女婿当家。而且，那些股东也都是些方氏班底的下一代，代表。
比如蓝正恺，他就是省委常委，云安市委书记的公子。如果云机厂的事情真的查出个所以然来，那这位蓝常委屁股下的位置自然就得空出来。还有市长，当初这件事情正是邱敏一手促成的。她自然也跑不掉。
当然，就算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要能得到一些云机厂的股份，那同样是杨书记的一大政绩。
如此一箭多雕的好主意，竟然是他林存业想出来的。真是太有才了。林存业在心里窃喜的想。
“着急了吗？”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有一丝犹豫的杨大蒿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对方着急了，那就代表确实有事。只要是能查得出事来，他就不怕得罪任何人。因为主动权将落在他的手中。到时，只有别人上门来求他手下留情的份。
“你去安排一下，趁着海关介入的时机。我们的审计局和工商，税务同时对云机厂的账务进行全抽检。”杨大蒿立刻做出反应。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让他们明天一早，就行动。”林存业接道。
“注意保密！”杨大蒿叮嘱道。
林存业连连点头道：“好的，我会交待下去，除了几个主要负责人。明天行动之前其他人都不会知道具体要是查的谁。”
杨大蒿微微颌首，以示赞同。
“那您忙着，我就先走了。”林存业起身告辞。
杨大蒿起身相送。
说是要保密。然而，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丰华公司的事情，并不是只有省委书记关心。云安市委书记和市长更加关心。这不，林存业刚刚将杨大蒿的命令转达下去。还不到五分钟，就传到蓝书记和邱市长这里来了。
邱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将手上拿着的一个茶杯给砸了。然后，在保母战战兢兢的注视下甩门而出，直奔前面一栋小楼。
“铃铃……”
“邱市长！”开门的是蓝书记的秘书。
“小马，书记在吗？”邱敏的情绪已经内敛，看不出她正在暴走当中。
“小邱来了，快请进！”听到邱敏的声音，正在客厅看电视的蓝书记亲自迎了出来。
“邱市长请进！”秘书小马赶紧让开门，请邱敏进来。
邱敏冲秘书点头致谢，进门就道：“书记，我找您说点事儿。”“那就到书房吧！”蓝书记说着在前面领路走向二楼书房。
邱敏跟了上去。
“坐！”蓝书记走到会客沙发前，请邱敏落座。接着他自己也坐了下去。
秘书很快端了两杯茶过来，放下后，主动退了出去。
“这茶不错，你试试。”蓝书记端起茶道。
“我现在可没心情品茶。”邱敏直言不讳的道：“再好的茶喝在我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蓝书记闻言，禁不住笑了。刚刚端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还在为云机厂的事着急上火？”
“我也不想着急上火。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搞风搞雨。不搞出一点事情来，他们就难过。”邱敏火药味十足的道：“搞出一个海关来也就算了。那海关毕竟是独立部门。可是，现在又要派出工商，税务，审计，这些单位。蓝书记，您说这个林存业，他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这是不查出一点问题来，就誓不罢休的意思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蓝书记闻言不由自主的皱眉，他也没想到杨大蒿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就刚才，林存业亲自给这几个部门的一把手下了指示。还说要保密。”邱敏愤慨的道。
保密？不管是工商，税务，还是审计这些单位都是市政府的直接管辖。这些部门有行动，怎么可能对市长保密？
蓝书记微微皱眉道：“邱敏，你冷静一点。想想看林存业他身为省委秘书长。完全可以动用省委的直属力量去查云机厂。那样才是真的可以达到保密效果吧！可是，他为什么偏要违背常理。越级指挥咱们市局的同志去当先锋呢？”
“您的意思是，他们保密是假。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是真。”一语惊醒梦中人，邱敏立刻反应过来。
蓝书记喝了一口茶，表示默认这个说法。
邱敏面露不屑的道：“只不过，这次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云机厂当初是由国资委亲自审查的。我想不通，还能有什么问题给他们查？”
“是啊！只要云机厂经得住考验，就啥也不用担心。”蓝书记意味深长的点头道。
邱敏倏地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蓝书记。
“您对云机厂没信心？”
“那到不是。”蓝书记摇头道：“他们要搞上市，在账面上肯定是经得住查的。我担心的是被海关扣下的那批钢材。”
“那批钢材真有问题？”邱敏惊讶的道：“不会吧！”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蓝书记抬手虚按，接着又道：“我不是说那批钢材有问题。而是说那批钢材的原料来源可能给人留下口舌。我听正恺说过，宁钢厂的原铁矿石和炼钢用的煤大部份来至安南。而且大部份属于非法入境。本来矿产资源进口是对国家有利的。可是，如果有人硬要拿这件事来做文章的话。那也会变得很麻烦。毕竟，没有报关入境就是不合法的。”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儿吧！”邱敏道：“否则，他们就不会跑到这里来拦截成品钢材。而是应该去拦截原料。”
“可是，你别忘了他们的目的可不是宁钢厂。而是云机厂。”蓝书记轻轻摇头道：“如果直接去查原料，又怎么会与云机厂拉得上关系呢！”
“说了半天，他们就是见不得云机厂好。”邱敏怒道：“难道他们以为用这样的手断，就能逼迫小欣主动让出股份吗？真是异想天开！”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了解小欣和林峰。把他们当成是普通的干部子女了。”蓝书记笑道：“等到他们认识到那两个小家伙的手段，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您到是想得开。可是我已经没脸见小欣了。”邱敏郁闷的道。“放心吧！小欣不会怪你的。”蓝书记安抚道：“那丫头恩怨分明，她知道这笔账怎么算也算不到你我头上来。”
“就因为知道她不会怪我，我才心里堵得慌。”邱敏苦笑道：“当初小欣就说过，她宁愿不赚钱也不要沾染国企的那些麻烦事。是我们迫于压力，追着喊着让她将云机厂这个烂摊子给接了过去。现在，眼看着她们做出成绩了。咱们政府非但不扶持，还要给人小鞋穿。这与恩将仇报，有何分别？”
蓝书记也沉默了。丰华公司他的儿子也占了一股。他自然不希望丰华出事。可是，现在是省委书记下了决心要找事。他们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
过了一会儿，蓝书记道：“要不我给小欣打个电话，看看她的想法？”
“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邱敏从来不是一个遇事逃避的人。当着蓝书记的面，她拿来出手机拔通了小欣的电话。
“邱阿姨？”电话里传来小欣清脆的询问声。
“是我，小欣你在哪儿呢？”邱敏道：“我想跟你聊聊，有时间吗？”
“您也想跟我谈海关扣材料那事吗？”童大小姐直接道：“如果是的话，那您还是免开尊口吧！这件事情您可得避嫌。”
“……”邱敏一时无语，小欣说得对。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别人算计的对像之一。确实应该避嫌。
“邱阿姨，您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好了。”童大小姐接着道：“他们想干什么。我心里有数。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那好吧！”邱敏无奈的道：“明天会有其他部门的人要去对云机厂进行突击检查。你心中有数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童大小姐道：“谢谢邱阿姨！再见！”
“再见！”邱敏挂了电话，抬头望着蓝书记苦笑道：“这丫头，让我们别跟着掺和。”
蓝书记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那丫头有的是主意。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操心。”
“看来是我太沉不住气了。”邱敏说着，站起来告辞。“这样我就不打搅了。您留步！”
“别急着走啊！”蓝书记道：“坐下，坐下，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
第二天上午，由云安市审计局，工商局，税务局联合派出的突击队，强势入驻云机厂。这群人一进到厂里，便如同鬼子进村一样，弄得整个厂子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先封财务科，再封总务科，然后连计划，仓库都给封了。如果不是车间里的工人们太过强悍，他们不敢去招惹。估计连那儿他们也想封。
只不过，没有了计划和仓库的支持。工厂也很快就停产了。意外的是，整个厂子从上到下，都相当的配合。配合到一点怨言都听不到。那些被迫停工的工人甚至还能对他们笑面以对。似乎在感谢他的这一无耻行为。这让那些前来执行任务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太过异常。不由自主的心生悚意。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题外话－－－－－－
停更两天，真不是有心的。果儿三年没回娘家，从西安到娘家比较近。自然要回家看看老人。只是，家里没有网络。实在是不方便，所以没能及时向大家说明。是果儿的错。请大家原谅。
昨晚等母亲大人睡着后，果儿总算是码出来一章。今天赶了三十公里路到城里找网吧，才发上来。
几年没回家，而且只打算玩几天时间，所以很多事要办，很多人要见，时间真的很紧。这几天估计更新可能都不会太稳定。不过，果儿保证，回去后一定会将所欠的章节按五千字一章补齐。再次向各位美女致敬！多多体谅远嫁女的不易吧！超级大么么~
正文 531 结果出来（更恢复更新）
对于这次突击临检，童大小姐的要求是采取一切顺其自然的态度。不过，为了眼不见为净，童大小姐与林少早上没有去云机厂上班，而是直接到丰华总部。云机厂的一切事情，都由梁天昊处理。
梁天昊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执行老板的命令。要求全厂职工配合相关部门的检查。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昨天因为海关的事情大家的情绪如此激动。今天多来几个部门，职工们反而平静了。一个个非常配合，别人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想查什么，他们就提供什么。
用职工们开玩笑时的话说，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检查。在云机厂改制之前，就已经配合过一次了。上次配合的结果是让他们日子越过越红火，再多配合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云机厂从上到下全体职工的配合。检查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一天的时间，就全部检查完毕。
检查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财务还是库存，又或者是管理制度等等全部符合规格。对于这个结果，云机厂的人自然是理所当然，欣然接受。然而，对于某些想找事的人来说，这个结果却明显不甚满意。
“没有问题？这怎么可能？”林存业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一时失态，竟然将真心话都说出来了。他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改变语气道：“没有问题就很好嘛！你们也是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妈的，老子什么时候不认真负责了？明明是你们神仙打架，却要让咱们这些凡人在中间受夹板儿气，嘴上还说得好听。审计局的汪海明局长心中腹诽，面上去不敢有半点表露。小心翼翼的问：
“秘书长，那我们还要查下去吗？”
“这个怎么能问我呢？”林存业面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们审计局的工作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呃！汪海明眉头一皱，大脑一片纠结。深谙为官之道的他，怎能听不懂领导的意思。说不要问他，那就是非得查出点什么来才行啊！否则人家领导何需跟你废话？
可是，人家没问题，这再要继续查下去真的是要死人的啊！一边是省委书记，一边是省长，市长，还有一个前任省委书记。关键是那前任书记虽然调走，却是高升，而非贬职。所以，这些人无论是谁，他也不能得罪啊！
“秘书长批评得是，既然查了没有问题。我们立刻退出云机厂。”汪海明可不傻，这种时候，他若不想被挤成夹心饼干，被人生吞掉。唯一的办法就是公事公办。两不相帮。
“哼！”林存业冷哼一声，“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审计局的人是这种态度，工商和税务方面同样是这样的态度。能混到这种地位的人就没有傻瓜。于是，联合审查组早上浩浩荡荡的开进云机厂，下午便偃旗息鼓的撤了出去。
“走了，走了！”
“全部撤走了。”
……
云机厂的职工们自发的敲锣打鼓，像对瘟神一样放炮竹相送。
一向到哪儿都倍受尊重的一帮官老爷们几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一个个走出云机厂时，脑门儿上都是满头黑线。无论肥瘦，都跟安装了发动机似的溜得飞快，逃也似的离开云机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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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效果不佳。下面的人称，受到了不少阻力。那些阻力自然是来自方书记以前的那些亲信。这让他更加确信，云机厂的收购事件有问题。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问题。
“据说那几个小股东都已经赶回来了，看来他们是着急了。”
林存业有些激动的道。林存业就是那个向杨大蒿进言之人。也是杨大蒿来到云海后，第一个主动向其投效的人。
方书记时代，他只是省委副秘书长。方书记走后，以前的秘书长被调去管政法了。作为杨大蒿的第一铁杆儿，他自然而然的登上了秘书长的宝座。
为了获得林存业的信任，他可谓是削尖脑壳着磨着如何跟方书记的原班人马较量。只不过，方书记做事一向稳妥，从不做那种好大喜功，人走政败的事情。
他想来想去，有代表意义，又能达到速效的也只有从丰华公司着手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丰华是方书记女婿当家。而且，那些股东也都是些方氏班底的下一代，代表。
比如蓝正恺，他就是省委常委，云安市委书记的公子。如果云机厂的事情真的查出个所以然来，那这位蓝常委屁股下的位置自然就得空出来。还有市长，当初这件事情正是邱敏一手促成的。她自然也跑不掉。
当然，就算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要能得到一些云机厂的股份，那同样是杨书记的一大政绩。
如此一箭多雕的好主意，竟然是他林存业想出来的。真是太有才了。林存业在心里窃喜的想。
“着急了吗？”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有一丝犹豫的杨大蒿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对方着急了，那就代表确实有事。只要是能查得出事来，他就不怕得罪任何人。因为主动权将落在他的手中。到时，只有别人上门来求他手下留情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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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让他们明天一早，就行动。”林存业接道。
“注意保密！”杨大蒿叮嘱道。
林存业连连点头道：“好的，我会交待下去，除了几个主要负责人。明天行动之前其他人都不会知道具体要是查的谁。”
杨大蒿微微颌首，以示赞同。
“那您忙着，我就先走了。”林存业起身告辞。
杨大蒿起身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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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将手上拿着的一个茶杯给砸了。然后，在保母战战兢兢的注视下甩门而出，直奔前面一栋小楼。
“铃铃……”
“邱市长！”开门的是蓝书记的秘书。
“小马，书记在吗？”邱敏的情绪已经内敛，看不出她正在暴走当中。
“小邱来了，快请进！”听到邱敏的声音，正在客厅看电视的蓝书记亲自迎了出来。
“邱市长请进！”秘书小马赶紧让开门，请邱敏进来。
邱敏冲秘书点头致谢，进门就道：“书记，我找您说点事儿。”“那就到书房吧！”蓝书记说着在前面领路走向二楼书房。
邱敏跟了上去。
“坐！”蓝书记走到会客沙发前，请邱敏落座。接着他自己也坐了下去。
秘书很快端了两杯茶过来，放下后，主动退了出去。
“这茶不错，你试试。”蓝书记端起茶道。
“我现在可没心情品茶。”邱敏直言不讳的道：“再好的茶喝在我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蓝书记闻言，禁不住笑了。刚刚端到嘴边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还在为云机厂的事着急上火？”
“我也不想着急上火。可是，有些人就是喜欢搞风搞雨。不搞出一点事情来，他们就难过。”邱敏火药味十足的道：“搞出一个海关来也就算了。那海关毕竟是独立部门。可是，现在又要派出工商，税务，审计，这些单位。蓝书记，您说这个林存业，他到底想搞什么名堂？这是不查出一点问题来，就誓不罢休的意思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蓝书记闻言不由自主的皱眉，他也没想到杨大蒿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就刚才，林存业亲自给这几个部门的一把手下了指示。还说要保密。”邱敏愤慨的道。
保密？不管是工商，税务，还是审计这些单位都是市政府的直接管辖。这些部门有行动，怎么可能对市长保密？
蓝书记微微皱眉道：“邱敏，你冷静一点。想想看林存业他身为省委秘书长。完全可以动用省委的直属力量去查云机厂。那样才是真的可以达到保密效果吧！可是，他为什么偏要违背常理。越级指挥咱们市局的同志去当先锋呢？”
“您的意思是，他们保密是假。打草惊蛇，引蛇出洞是真。”一语惊醒梦中人，邱敏立刻反应过来。
蓝书记喝了一口茶，表示默认这个说法。
邱敏面露不屑的道：“只不过，这次怕是要让他们失望了。云机厂当初是由国资委亲自审查的。我想不通，还能有什么问题给他们查？”
“是啊！只要云机厂经得住考验，就啥也不用担心。”蓝书记意味深长的点头道。
邱敏倏地抬头，有些诧异的看向蓝书记。
“您对云机厂没信心？”
“那到不是。”蓝书记摇头道：“他们要搞上市，在账面上肯定是经得住查的。我担心的是被海关扣下的那批钢材。”
“那批钢材真有问题？”邱敏惊讶的道：“不会吧！”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蓝书记抬手虚按，接着又道：“我不是说那批钢材有问题。而是说那批钢材的原料来源可能给人留下口舌。我听正恺说过，宁钢厂的原铁矿石和炼钢用的煤大部份来至安南。而且大部份属于非法入境。本来矿产资源进口是对国家有利的。可是，如果有人硬要拿这件事来做文章的话。那也会变得很麻烦。毕竟，没有报关入境就是不合法的。”
“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这事儿吧！”邱敏道：“否则，他们就不会跑到这里来拦截成品钢材。而是应该去拦截原料。”
“可是，你别忘了他们的目的可不是宁钢厂。而是云机厂。”蓝书记轻轻摇头道：“如果直接去查原料，又怎么会与云机厂拉得上关系呢！”
“说了半天，他们就是见不得云机厂好。”邱敏怒道：“难道他们以为用这样的手断，就能逼迫小欣主动让出股份吗？真是异想天开！”
“那是因为他们还不了解小欣和林峰。把他们当成是普通的干部子女了。”蓝书记笑道：“等到他们认识到那两个小家伙的手段，会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您到是想得开。可是我已经没脸见小欣了。”邱敏郁闷的道。“放心吧！小欣不会怪你的。”蓝书记安抚道：“那丫头恩怨分明，她知道这笔账怎么算也算不到你我头上来。”
“就因为知道她不会怪我，我才心里堵得慌。”邱敏苦笑道：“当初小欣就说过，她宁愿不赚钱也不要沾染国企的那些麻烦事。是我们迫于压力，追着喊着让她将云机厂这个烂摊子给接了过去。现在，眼看着她们做出成绩了。咱们政府非但不扶持，还要给人小鞋穿。这与恩将仇报，有何分别？”
蓝书记也沉默了。丰华公司他的儿子也占了一股。他自然不希望丰华出事。可是，现在是省委书记下了决心要找事。他们就算是想拦也拦不住。
过了一会儿，蓝书记道：“要不我给小欣打个电话，看看她的想法？”
“这个电话还是我来打吧！”邱敏从来不是一个遇事逃避的人。当着蓝书记的面，她拿来出手机拔通了小欣的电话。
“邱阿姨？”电话里传来小欣清脆的询问声。
“是我，小欣你在哪儿呢？”邱敏道：“我想跟你聊聊，有时间吗？”
“您也想跟我谈海关扣材料那事吗？”童大小姐直接道：“如果是的话，那您还是免开尊口吧！这件事情您可得避嫌。”
“……”邱敏一时无语，小欣说得对。这件事情，她自己也是别人算计的对像之一。确实应该避嫌。
“邱阿姨，您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好了。”童大小姐接着道：“他们想干什么。我心里有数。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那好吧！”邱敏无奈的道：“明天会有其他部门的人要去对云机厂进行突击检查。你心中有数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童大小姐道：“谢谢邱阿姨！再见！”
“再见！”邱敏挂了电话，抬头望着蓝书记苦笑道：“这丫头，让我们别跟着掺和。”
蓝书记笑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那丫头有的是主意。根本就不需要我们操心。”
“看来是我太沉不住气了。”邱敏说着，站起来告辞。“这样我就不打搅了。您留步！”
“别急着走啊！”蓝书记道：“坐下，坐下，我还有事要跟你商量呢！”
……
第二天上午，由云安市审计局，工商局，税务局联合派出的突击队，强势入驻云机厂。这群人一进到厂里，便如同鬼子进村一样，弄得整个厂子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先封财务科，再封总务科，然后连计划，仓库都给封了。如果不是车间里的工人们太过强悍，他们不敢去招惹。估计连那儿他们也想封。
只不过，没有了计划和仓库的支持。工厂也很快就停产了。意外的是，整个厂子从上到下，都相当的配合。配合到一点怨言都听不到。那些被迫停工的工人甚至还能对他们笑面以对。似乎在感谢他的这一无耻行为。这让那些前来执行任务的工作人员都觉得太过异常。不由自主的心生悚意。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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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昊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执行老板的命令。要求全厂职工配合相关部门的检查。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昨天因为海关的事情大家的情绪如此激动。今天多来几个部门，职工们反而平静了。一个个非常配合，别人问什么，他们就答什么。想查什么，他们就提供什么。
用职工们开玩笑时的话说，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检查。在云机厂改制之前，就已经配合过一次了。上次配合的结果是让他们日子越过越红火，再多配合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云机厂从上到下全体职工的配合。检查工作进展得非常顺利。一天的时间，就全部检查完毕。
检查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无论是财务还是库存，又或者是管理制度等等全部符合规格。对于这个结果，云机厂的人自然是理所当然，欣然接受。然而，对于某些想找事的人来说，这个结果却明显不甚满意。
“没有问题？这怎么可能？”林存业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顿时变得很是难看。一时失态，竟然将真心话都说出来了。他马上意识到什么，赶紧改变语气道：“没有问题就很好嘛！你们也是对工作的认真负责。”
妈的，老子什么时候不认真负责了？明明是你们神仙打架，却要让咱们这些凡人在中间受夹板儿气，嘴上还说得好听。审计局的汪海明局长心中腹诽，面上去不敢有半点表露。小心翼翼的问：
“秘书长，那我们还要查下去吗？”
“这个怎么能问我呢？”林存业面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们审计局的工作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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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书长批评得是，既然查了没有问题。我们立刻退出云机厂。”汪海明可不傻，这种时候，他若不想被挤成夹心饼干，被人生吞掉。唯一的办法就是公事公办。两不相帮。
“哼！”林存业冷哼一声，“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审计局的人是这种态度，工商和税务方面同样是这样的态度。能混到这种地位的人就没有傻瓜。于是，联合审查组早上浩浩荡荡的开进云机厂，下午便偃旗息鼓的撤了出去。
“走了，走了！”
“全部撤走了。”
……
云机厂的职工们自发的敲锣打鼓，像对瘟神一样放炮竹相送。
一向到哪儿都倍受尊重的一帮官老爷们几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一个个走出云机厂时，脑门儿上都是满头黑线。无论肥瘦，都跟安装了发动机似的溜得飞快，逃也似的离开云机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