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这都是谁啊？他克制住自己的烦躁，问了一句。
报告邓局长，我是前鲸落小队副队长，代号大翅。
报告邓局长，我是前鲸落小队通讯员，代号八爪。
报告邓局长，我是前鲸落小队主攻手，代号海葵。海葵嘿嘿笑了两声，邓局，您这有水吗？
都出去！邓春旭崩溃地大喊一声，季西风留下！
第23章 Chapter 23
我要回军部。
别想。邓春旭把手上的文件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不抬头，季西风也不会费劲去看他到底说了什么，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要回军部，这一句话撂下就算是通知了。严格说来季西风跟邓春旭不存在上下级关系，季西风是军方系统的人，邓春旭是政府系统的人，但是碍于邓春旭是局长，所以季西风一直让他几分。
我会回去的。
邓春旭把文件本一推，伸手扶着杯子推到自己面前，隔着缭绕的雾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季西风，缓缓开口道：季西风，我不知道你回去想做什么，但是既然上头把你放在我这里了，我就会尽最大努力遵守命令。其实你要回去也不是难事，让委员会把你调回去，我决不阻拦。
季西风看了一眼在办公桌上跳来跳去的猴子，伸手把自己放在桌上的帽子拿起来戴上，临走时说了一句：好。
哎，队长队长，怎么说？海葵倚在门边的枪上，见季西风一出来便凑上来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季西风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伸手在她脑袋上呼噜了一下毛，柔声说：很快。
是吗？八爪一听这话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队长你要是回来的话，我给你看看我最新研制的破解系统，这次比之前快很多了，连师父的防火墙我也能试试了。
说着他也要凑到季西风面前，把脑袋伸过去让他摸一摸，却被大翅在身后拽住了。
干嘛啊？八爪回了一下头，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脖领子拽出来，干嘛不让我看我队长？
大翅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手滑。
你手还经常滑哦？八爪哼了一声，把手拿到他面前晃了晃又不屑地拿了回来。
严远洲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等几个人都看过来之后才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关系很不错。说罢他指了指八爪背后背的通讯系统问，这位就是那位通讯技术的天才吧？我听说你有一手绝无仅有的加密技术？正好我的实验室缺一个加密系统。
你？八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嘴角挤出一丝气流，你是谁啊？
八爪，这位严远洲严组长可是上尉军衔，比你还高一级。季西风向他解释了一句，眉头一皱斥责道，快点向严组长道歉。
哼，八爪撅了噘嘴，我知道首都星严家的天才嘛，医术训练样样行。我不道歉！
八爪也是个少爷脾气。全宇宙他服谁啊？除了他师父和他队长，他谁也不服。
看他不道歉，季西风想要上来强压他道歉却被严远洲拦住了：西风，你别生气。我也知道你啊，拜在赵哥门下的学生对不对？我在就听说赵哥找了个天才当徒弟，没想到居然是西风的队员，看来是跟我有缘。
谁啊？八爪一听他说这个就有点冒火，那是我师父、我队长，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西风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争吵，看得是一头雾水，他的精力全都用在日常训练上了，他甚至不知道首都星有两个有权有势的家族，而他身边正好站着这两家的人。
他对首都星的了解还不如对系外生物的了解多。
队长！八爪上来一把抱住季西风的胳膊，靠在他身边委屈道，队长，不是我不道歉，是他实在是我的阴影啊。
怎么回事呢？这还要从八爪学艺说起，那时候他是个正儿八经的技术宅，至于训练在他脑子里不如玩半个小时个人终端的好。那时候他师父也跟他一样，他师父更厉害一点，可以称得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师娘可见不得这个，整天在他们两个耳边念叨严家那个天才又拿了个什么什么奖啊，严家那个天才又参加了什么什么演习啊，最后一定会以你看看你们，宅在家里像什么样子结尾。
八爪现在一看到严远洲就觉得耳朵边上又响起了师娘那个响亮的大嗓门。
队长，你说这个怨我吗？
季西风还没说什么，倒是严远洲听到先噗嗤一声笑了，靠在季西风身边摇了摇头，对着季西风说：他师娘的嗓门啊，我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大翅！海葵！八爪！几个人有说有笑刚走到星际安全保护局的门口，门口的公共交通上便下来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他一下车就像奔命的一样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叫鲸落三个队员的名字，快，快跑吧。
呼呼呼，他喘匀了这口气，你们从训练里逃走的事韩首长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要来找你们呢。
什么？三个人一瞬间大惊失色，赶紧成一排缩在了季西风身后，队长救我们！
季西风转过身去，拍了拍大翅的肩问道：怎么回事？
队长，你的消息来的时候我们正野外训练呢。
对啊，队长，我们是抢了轰炸队伍的飞行器才跑出来的。
海葵说得没错！我们是凭本事抢的飞行器！
三个人一人一句把事情都交代了，季西风看到轮流说话又轮流把身体缩得更紧一点的三个人，无奈地笑了：你们啊
鲸落的人呢？韩敬谦一贯的笑脸现在已经被他拉得老长，上来连着两步迈过三个台阶，那三个小崽子跑哪儿去了？
季西风先挡上去：老首长，鲸落小队队长季西风向您报道。
你别跟我玩这个啊，韩敬谦伸出一根手指来指了指季西风，等你真的回到军部了，你再带着编制来跟我报道。让你身后那三个小崽子出来！
首长，您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季西风，你也别护着他们，你再多说一句我连你一起罚。
季西风这会儿没有名头护着他们，三个人心里也都清楚，只能缩着头排着队，跟分裂似的从季西风身后站出来。
首长，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别罚队长。大翅缩了缩脑袋，把季西风往后扒拉了一下。
韩敬谦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你们倒是护短。
我们是凭本事抢的飞行器，凭什么罚我们啊？八爪才不低头，梗着脖子跟他犟嘴。
呵呵，韩敬谦气极反笑，反而恢复成平时的笑面虎模样了，行，凭本事哈，你这么本事，我不罚你。转头对着季西风说，西风啊，你当年逃脱训练的时候是怎么罚的来着？
首长，我那不叫逃训练。季西风脸上带着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神色，无力地跟韩敬谦争辩。
我说是就是。告诉我，季西风少校，银河纪年3890年五月17日你是不是缺训了？
是！季西风反射性地并腿抬手，唰一声敬了个礼。
惩罚内容是什么？
高空训练72小时！
韩敬谦满意地笑了笑，对着三个队员说：看到了吗？你们队长亲自给你们下的惩罚，执行去吧。
三个人都眼都直了，海葵第一个哀嚎出声：我不要高空训练！我晕高空训练！
晕也没用，问问你们队长，你们十岁的队长当时怎么坚持下来的。韩敬谦笑面无私，朝身后挥了挥手，拉走。
他身后几个同样身穿军装的军人上前两步，站在大翅他们身后一言不发。三个人终于认命，一个个哀嚎着上了车。
严远洲站在季西风身后目送着他们走远，走了两步走到季西风面前，挥了挥手：走远了，你还在看吗？
嗯。季西风点了点头。
刚刚说的缺训是怎么回事？你这么认真的军人还会缺训吗？
说到这个季西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眨眨眼说：我那天是分化期。
分化期？十岁才分化，你分化期这么晚？
嗯。季西风点了点头，一丝薄红浮现在脸上，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人。
哨兵和向导并不是出生就显露的，刚生下来的人类都是一样的。等到儿童长到三四岁左右，精神世界稳定下来，精神世界的分化才会开始，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体才会出生，伴随着他们一起长大。
就算是稍微迟钝一点的，到了五六岁也该固定下来了，没有精神体的人就是普通人。
季西风也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直到十岁那年，他在一次高烧之后发现了游弋在他房间的胖虎。
你跟你的队员关系很好的样子。严远洲不无嫉妒地说道。他还记得那个把他从季西风推开的队员，劲儿真大，一把就把他从季西风身边推出去几米。
他们跟了我十几年了。
严远洲站在台阶下，看着逆着阳光站在他面前的季西风，一丝阳光从季西风耳边穿过落在他的胸前，照得严远洲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从今天往后，我不会被推开了。
小树从他身后默默地挥了挥枝叶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远洲在脑海里听到一句：加油啊，主人。
第24章 chapter 24
韩首长已经向委员会提出申请了，通讯器另一头的大翅的脸浮现在屏幕上。大翅看起来刚刚结束训练, 头上还冒着一层汗, 远处还有八爪和海葵的打闹声：队长你的回队申请会在委员会讨论之后给出答复。
嗯，我知道了。季西风这边传来一阵哗啦的脆响, 大翅听得清楚，是子弹的弹壳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队长。他欲言又止。
季西风挑了挑眉头，问他：嗯？怎么了？
大翅咬了咬牙, 四处看了看，趁着另外两人不注意迅速地说：队长，其实你是骗海葵的对吧？你回队根本不可能是一件很快的事。
怎么不可能？季西风从身边的盒子里捡出几颗口径不一的子弹壳依次排列在桌面上，一边看着屏幕里的大翅一边把三颗子弹壳盲排成等边三角。
毕竟
季西风又摸出几颗子弹壳，两手捏着放在先前的等边三角上, 排成了第二层：毕竟什么？
队长，我不想说那个词。大翅说着，他看起来有点委屈，眼睛都要红了, 我不想把那个词放在你身上。
哪个？季西风对着已经排了三层的子弹壳笑了一声，背叛者？
队长
你不用这个表情，看着大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季西风安抚地笑了笑，伸手放在通讯器的边上拂了一下，当年带你们做的那些事,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好了，高空训练怎么样了？
大翅整理了一下表情, 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给他看安全绳拉出来的红痕：我还算好的。海葵最轻松，她上去就嚎，但是她是我们三个里最快完成训练任务的，八爪最惨了。
高空训练对你们来说好处多多，好好训练。
是！大翅敬了个军礼，队长。赶在季西风挂断通讯之前，他在那边小声说了一句，我们只认一个队长。
挂断通讯，季西风把目光收回来，单手捞起一把子弹壳，啪啪啪几下把子弹壳都码了上去。
桌面上一栋子弹壳搭成的高楼拔地而起，他还特地做了一道长长的高高的阶梯，在高楼之上留下了一处空间，那里本来应该是一面大大的钟表。毫米口径的狙击枪子弹，季西风稳住手把它竖着搭到最上面一层，充当了大楼的尖塔。
哒哒季西风的手在桌面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音，他又想起自己上次进这个建筑的时候了。
3094年的首都星联盟事务委员会大楼下聚集着一队长枪短炮的记者，每个记者头上都飞着一个实时同步直播的无人机。这群记者挤在委员会大楼下，对着远方天空处望断秋水，恨不能直接跑到天边把监狱的车拽过来。
一位位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政界人士脚踩着光洁打得皮鞋落在委员会的大楼门前，又神色匆匆地消失在门后。
但记者们对这些平时他们见都见不着的人一点都不敢兴趣，只是望着天边，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来了来了。
哪儿？
是他吗？是不是他？
记者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随着监狱的车缓缓驶近他们又安静下来，熟识的人小声交流着。
是他吗？
没错，这就是季西风。
下来了，下来了！季西风下车的一瞬间，记者全都突破了采访区的界线冲到他面前。
请问您对这次审讯的结果有预期吗？
请问您是否真的像官方透漏给我们的那样，破坏了联盟的作战计划？
请问您知道A军区的韩敬谦首长正在为您竭力争取吗？您对恩师这种无底线的包容又有什么看法呢？
报告邓局长，我是前鲸落小队副队长，代号大翅。
报告邓局长，我是前鲸落小队通讯员，代号八爪。
报告邓局长，我是前鲸落小队主攻手，代号海葵。海葵嘿嘿笑了两声，邓局，您这有水吗？
都出去！邓春旭崩溃地大喊一声，季西风留下！
第23章 Chapter 23
我要回军部。
别想。邓春旭把手上的文件翻过一页，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不抬头，季西风也不会费劲去看他到底说了什么，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了要回军部，这一句话撂下就算是通知了。严格说来季西风跟邓春旭不存在上下级关系，季西风是军方系统的人，邓春旭是政府系统的人，但是碍于邓春旭是局长，所以季西风一直让他几分。
我会回去的。
邓春旭把文件本一推，伸手扶着杯子推到自己面前，隔着缭绕的雾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季西风，缓缓开口道：季西风，我不知道你回去想做什么，但是既然上头把你放在我这里了，我就会尽最大努力遵守命令。其实你要回去也不是难事，让委员会把你调回去，我决不阻拦。
季西风看了一眼在办公桌上跳来跳去的猴子，伸手把自己放在桌上的帽子拿起来戴上，临走时说了一句：好。
哎，队长队长，怎么说？海葵倚在门边的枪上，见季西风一出来便凑上来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季西风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眼睛，伸手在她脑袋上呼噜了一下毛，柔声说：很快。
是吗？八爪一听这话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队长你要是回来的话，我给你看看我最新研制的破解系统，这次比之前快很多了，连师父的防火墙我也能试试了。
说着他也要凑到季西风面前，把脑袋伸过去让他摸一摸，却被大翅在身后拽住了。
干嘛啊？八爪回了一下头，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脖领子拽出来，干嘛不让我看我队长？
大翅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手滑。
你手还经常滑哦？八爪哼了一声，把手拿到他面前晃了晃又不屑地拿了回来。
严远洲在旁边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等几个人都看过来之后才解释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关系很不错。说罢他指了指八爪背后背的通讯系统问，这位就是那位通讯技术的天才吧？我听说你有一手绝无仅有的加密技术？正好我的实验室缺一个加密系统。
你？八爪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嘴角挤出一丝气流，你是谁啊？
八爪，这位严远洲严组长可是上尉军衔，比你还高一级。季西风向他解释了一句，眉头一皱斥责道，快点向严组长道歉。
哼，八爪撅了噘嘴，我知道首都星严家的天才嘛，医术训练样样行。我不道歉！
八爪也是个少爷脾气。全宇宙他服谁啊？除了他师父和他队长，他谁也不服。
看他不道歉，季西风想要上来强压他道歉却被严远洲拦住了：西风，你别生气。我也知道你啊，拜在赵哥门下的学生对不对？我在就听说赵哥找了个天才当徒弟，没想到居然是西风的队员，看来是跟我有缘。
谁啊？八爪一听他说这个就有点冒火，那是我师父、我队长，跟你有什么关系？
季西风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争吵，看得是一头雾水，他的精力全都用在日常训练上了，他甚至不知道首都星有两个有权有势的家族，而他身边正好站着这两家的人。
他对首都星的了解还不如对系外生物的了解多。
队长！八爪上来一把抱住季西风的胳膊，靠在他身边委屈道，队长，不是我不道歉，是他实在是我的阴影啊。
怎么回事呢？这还要从八爪学艺说起，那时候他是个正儿八经的技术宅，至于训练在他脑子里不如玩半个小时个人终端的好。那时候他师父也跟他一样，他师父更厉害一点，可以称得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他师娘可见不得这个，整天在他们两个耳边念叨严家那个天才又拿了个什么什么奖啊，严家那个天才又参加了什么什么演习啊，最后一定会以你看看你们，宅在家里像什么样子结尾。
八爪现在一看到严远洲就觉得耳朵边上又响起了师娘那个响亮的大嗓门。
队长，你说这个怨我吗？
季西风还没说什么，倒是严远洲听到先噗嗤一声笑了，靠在季西风身边摇了摇头，对着季西风说：他师娘的嗓门啊，我也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大翅！海葵！八爪！几个人有说有笑刚走到星际安全保护局的门口，门口的公共交通上便下来一个穿军装的小伙子。他一下车就像奔命的一样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叫鲸落三个队员的名字，快，快跑吧。
呼呼呼，他喘匀了这口气，你们从训练里逃走的事韩首长已经知道了。他现在正要来找你们呢。
什么？三个人一瞬间大惊失色，赶紧成一排缩在了季西风身后，队长救我们！
季西风转过身去，拍了拍大翅的肩问道：怎么回事？
队长，你的消息来的时候我们正野外训练呢。
对啊，队长，我们是抢了轰炸队伍的飞行器才跑出来的。
海葵说得没错！我们是凭本事抢的飞行器！
三个人一人一句把事情都交代了，季西风看到轮流说话又轮流把身体缩得更紧一点的三个人，无奈地笑了：你们啊
鲸落的人呢？韩敬谦一贯的笑脸现在已经被他拉得老长，上来连着两步迈过三个台阶，那三个小崽子跑哪儿去了？
季西风先挡上去：老首长，鲸落小队队长季西风向您报道。
你别跟我玩这个啊，韩敬谦伸出一根手指来指了指季西风，等你真的回到军部了，你再带着编制来跟我报道。让你身后那三个小崽子出来！
首长，您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季西风，你也别护着他们，你再多说一句我连你一起罚。
季西风这会儿没有名头护着他们，三个人心里也都清楚，只能缩着头排着队，跟分裂似的从季西风身后站出来。
首长，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别罚队长。大翅缩了缩脑袋，把季西风往后扒拉了一下。
韩敬谦看见了他的小动作，冷哼一声：你们倒是护短。
我们是凭本事抢的飞行器，凭什么罚我们啊？八爪才不低头，梗着脖子跟他犟嘴。
呵呵，韩敬谦气极反笑，反而恢复成平时的笑面虎模样了，行，凭本事哈，你这么本事，我不罚你。转头对着季西风说，西风啊，你当年逃脱训练的时候是怎么罚的来着？
首长，我那不叫逃训练。季西风脸上带着一点往事不堪回首的神色，无力地跟韩敬谦争辩。
我说是就是。告诉我，季西风少校，银河纪年3890年五月17日你是不是缺训了？
是！季西风反射性地并腿抬手，唰一声敬了个礼。
惩罚内容是什么？
高空训练72小时！
韩敬谦满意地笑了笑，对着三个队员说：看到了吗？你们队长亲自给你们下的惩罚，执行去吧。
三个人都眼都直了，海葵第一个哀嚎出声：我不要高空训练！我晕高空训练！
晕也没用，问问你们队长，你们十岁的队长当时怎么坚持下来的。韩敬谦笑面无私，朝身后挥了挥手，拉走。
他身后几个同样身穿军装的军人上前两步，站在大翅他们身后一言不发。三个人终于认命，一个个哀嚎着上了车。
严远洲站在季西风身后目送着他们走远，走了两步走到季西风面前，挥了挥手：走远了，你还在看吗？
嗯。季西风点了点头。
刚刚说的缺训是怎么回事？你这么认真的军人还会缺训吗？
说到这个季西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眨眨眼说：我那天是分化期。
分化期？十岁才分化，你分化期这么晚？
嗯。季西风点了点头，一丝薄红浮现在脸上，我之前一直以为我是个普通人。
哨兵和向导并不是出生就显露的，刚生下来的人类都是一样的。等到儿童长到三四岁左右，精神世界稳定下来，精神世界的分化才会开始，哨兵和向导的精神体才会出生，伴随着他们一起长大。
就算是稍微迟钝一点的，到了五六岁也该固定下来了，没有精神体的人就是普通人。
季西风也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人，直到十岁那年，他在一次高烧之后发现了游弋在他房间的胖虎。
你跟你的队员关系很好的样子。严远洲不无嫉妒地说道。他还记得那个把他从季西风推开的队员，劲儿真大，一把就把他从季西风身边推出去几米。
他们跟了我十几年了。
严远洲站在台阶下，看着逆着阳光站在他面前的季西风，一丝阳光从季西风耳边穿过落在他的胸前，照得严远洲心里有了一丝暖意。
从今天往后，我不会被推开了。
小树从他身后默默地挥了挥枝叶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远洲在脑海里听到一句：加油啊，主人。
第24章 chapter 24
韩首长已经向委员会提出申请了，通讯器另一头的大翅的脸浮现在屏幕上。大翅看起来刚刚结束训练, 头上还冒着一层汗, 远处还有八爪和海葵的打闹声：队长你的回队申请会在委员会讨论之后给出答复。
嗯，我知道了。季西风这边传来一阵哗啦的脆响, 大翅听得清楚，是子弹的弹壳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队长。他欲言又止。
季西风挑了挑眉头，问他：嗯？怎么了？
大翅咬了咬牙, 四处看了看，趁着另外两人不注意迅速地说：队长，其实你是骗海葵的对吧？你回队根本不可能是一件很快的事。
怎么不可能？季西风从身边的盒子里捡出几颗口径不一的子弹壳依次排列在桌面上，一边看着屏幕里的大翅一边把三颗子弹壳盲排成等边三角。
毕竟
季西风又摸出几颗子弹壳，两手捏着放在先前的等边三角上, 排成了第二层：毕竟什么？
队长，我不想说那个词。大翅说着，他看起来有点委屈，眼睛都要红了, 我不想把那个词放在你身上。
哪个？季西风对着已经排了三层的子弹壳笑了一声，背叛者？
队长
你不用这个表情，看着大翅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季西风安抚地笑了笑，伸手放在通讯器的边上拂了一下，当年带你们做的那些事,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好了，高空训练怎么样了？
大翅整理了一下表情, 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给他看安全绳拉出来的红痕：我还算好的。海葵最轻松，她上去就嚎，但是她是我们三个里最快完成训练任务的，八爪最惨了。
高空训练对你们来说好处多多，好好训练。
是！大翅敬了个军礼，队长。赶在季西风挂断通讯之前，他在那边小声说了一句，我们只认一个队长。
挂断通讯，季西风把目光收回来，单手捞起一把子弹壳，啪啪啪几下把子弹壳都码了上去。
桌面上一栋子弹壳搭成的高楼拔地而起，他还特地做了一道长长的高高的阶梯，在高楼之上留下了一处空间，那里本来应该是一面大大的钟表。毫米口径的狙击枪子弹，季西风稳住手把它竖着搭到最上面一层，充当了大楼的尖塔。
哒哒季西风的手在桌面上敲出一串清脆的声音，他又想起自己上次进这个建筑的时候了。
3094年的首都星联盟事务委员会大楼下聚集着一队长枪短炮的记者，每个记者头上都飞着一个实时同步直播的无人机。这群记者挤在委员会大楼下，对着远方天空处望断秋水，恨不能直接跑到天边把监狱的车拽过来。
一位位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政界人士脚踩着光洁打得皮鞋落在委员会的大楼门前，又神色匆匆地消失在门后。
但记者们对这些平时他们见都见不着的人一点都不敢兴趣，只是望着天边，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来了来了。
哪儿？
是他吗？是不是他？
记者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随着监狱的车缓缓驶近他们又安静下来，熟识的人小声交流着。
是他吗？
没错，这就是季西风。
下来了，下来了！季西风下车的一瞬间，记者全都突破了采访区的界线冲到他面前。
请问您对这次审讯的结果有预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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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您知道A军区的韩敬谦首长正在为您竭力争取吗？您对恩师这种无底线的包容又有什么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