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相思似海深(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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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槿现在很头疼,非常的头疼,苏宇逍那副模样明显就是对苏年澈记恨到了骨子里。
  再就是他明显就是想让她们痛苦,从而让苏年澈痛苦。
  到底能不能让苏年澈痛苦顾槿不知道,她只知道如若叶初嫁给苏宇逍,那必然会一生痛苦。
  这与叶夏希望自己的姐姐幸福安康的夙愿不相符合。
  苏年澈看着明显显得浮躁的顾槿,淡道:“对不起,是我牵连了你。”
  不说还好,一说顾槿就想给苏年澈一巴掌,回眸面色不善:“你们俩之间的事,牵涉到我们做什么?”
  苏年澈淡淡垂眸:“因为你动了佩剑,却毫发无伤。”
  “什么破理由。”顾槿蹙眉,心里的火苗刷的燃起来了:“我看你们都有病,难道非得你把我碎尸万段了,他就觉得开心了?”
  很明显,人在气急的情况下智商会歪楼,并且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越跑越远。
  “干脆你现在杀了我得了。”
  苏年澈盯着顾槿,半响才道:“我不会杀你的。”
  顾槿真的要被气笑了,只觉得苏年澈就是个疯子。
  “为什么呀?”顾槿无奈了:“你不是一直要杀我吗?为什么又突然不杀我了?”
  看着又沉默不语的苏年澈,顾槿真觉得自己怄火,只要一问为什么,这个人就会立马变成闷葫芦,一言不发。
  苏年澈转移了话题:“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处理你个头。”顾槿爆发了:“苏宇逍现在就是一个疯子,逮谁咬谁,我要的是我姐姐不会受一点伤,你能做到吗?”
  苏年澈想着两人即将到来的婚期,眉头微蹙:“我……”
  顾槿却挥手制止了苏年澈的话,抬眸:“你跟苏宇逍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苏年澈晃了一下神:“我……杀了他母妃。”
  不知为何,明明是不想提及此事,就看着顾槿斜睨过来的眼神。他却就这么自然地开了口,即使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知道后,就这么离开他。
  苏年澈一愣,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突然被打通了一样。
  抬眸看着惊讶的顾槿,眉目间除了惊讶并无厌恶,却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好像对她永远下不了手,无论是在佛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还是宫门外,他竟然是不敢的,不敢对她下手。
  可为什么?为什么不敢下手?为什么下不了手?
  因为她吟诵的定心咒能抚平他子心里的暴虐,还是那一晚那熟悉到灵魂的掌心温暖。
  苏年澈闪了闪眸,让自己不要再细想下去。
  顾槿却真的被这个回答惊到了,半响才道:“苏年澈,你很愧疚吗?”
  苏年澈轻轻一笑,不经意的笑没更像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流露了笑容:“我不觉得愧疚,我只是觉得我大概真的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嗜杀,所以即使手染鲜血,我还是不想死。”苏年澈看着自己的手心,好像有血色一点一点平息下来:“明明自己都觉得自己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潜意识我又不想死。”
  苏年澈歪了歪头,看着顾槿,语气苍凉:“是不是很矛盾,可就是这矛盾,让我到今日都没死。”
  像是活生生的把伤口扒开,放在顾槿的面前。
  顾槿抿了抿唇,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握住那发凉的手掌,轻声道:“不矛盾,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了他母妃,但我相信那个救我的人是好人。”
  “若你真是杀人不见血的恶魔,你压根就不会救我和姐姐。”
  掌心的温度让苏年澈盯着自己被握住的手发呆,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重合起来了。
  记忆里,也有那么一双手,握住他的手。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人。
  苏年澈抬眸看着顾槿轻笑的面孔,那掌心的温度像是活过来一样,顺着脉络留到心里,让那颗心前所未有的跳动。
  找到了,他一直不想死的原因,他一直寻觅的东西,他找到了。
  顾槿看着突然情绪高涨起来的苏年澈,轻轻一笑:“他对你的敌意只怕是消不小,还是想一个万全的法子吧。”
  可这世上哪里又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苏年澈一张脸却是柔和许多:“我和他的恩怨终会了结的。”
  半月已过,顾槿思前想后都未能想到好的办法,只是她也想过苏宇逍可能会出手对付,但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措手不及。
  而且顾槿也从来都没想过苏宇逍竟然会选择在自己的婚礼上动手。
  反倒是叶初,心平气和的穿上了嫁衣,安然的接受着一切。
  看着叶初坐上花轿,顾槿想着昨夜叶初说的那句话。
  最坏的都已经经历过了,麟王府再怎么坏难道还能比死可怕?
  也就是这一句话,让顾槿至今都心里跟堵了什么一样。
  火红的嫁衣,火红的轿撵,明明一切都是红火,热闹非凡,可顾槿却体会不到半点喜意。
  可叶初不想她踏进这场是非,不想让叶府陪葬。
  就像最开顾槿认为的那样,叶初从来就不是傻,她反而拥有着一颗玲珑心思,把什么都看透了,看破了,就什么也不在意了。
  或许苏宇逍自己觉得那一日能给她们带来痛苦,可没想过他的所作所为更让叶初看清了一切。
  痛定思痛下,心静如水,再也起不了半分波澜。
  可叶初明明也只有十六岁,这样的年纪成熟稳重的太让人心疼。
  成亲的步骤如火如荼的进行,听着那悠悠传来的恭贺声。顾槿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可这场婚礼压根就谈不上恩爱,甚至可以说在苏宇逍心里,叶初对于他来说,从一开始的早已定下的妻子变成了现在可以用来报复苏年澈的道具。
  苏年澈今日穿了一件蓝色锦衣,看着入神了的顾槿,慢慢走了过去。
  “……”身边微末的声音让顾槿偏了偏头,看着好些日子不见的苏年澈淡笑道:“你看那红色灯笼。”
  苏年澈眨了一下眼睛,顺着顾槿的所说的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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