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骄傲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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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文广心思不在此处,对着陈宁陌微笑作请道:“宁陌啊,陪老夫去后院走走如何?”
  闻言,陈宁陌便知道杨文广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明,自然不会拒绝,颔首道:“好,悉听尊便。”
  于是乎,两人出了大堂,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小径,步入了杨府后院之内。
  杨府后院乃是一片修葺得极其规范整齐的园林,有山有水有树有草,可谓是一个难得的悠闲漫步之所。
  此际皓月当空,群星闪烁,惹来了陈宁陌一丝感概,望着圆月微笑感概道:“常言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杨文广微笑颔首,忽地站定了脚步询问道:“宁陌,不知你在我们杨家过了几个中秋节呢?”
  话音落点,陈宁陌却是愣了愣,蹙着眉头回忆半响,有些不确定的言道:“似乎是第五个还是第六个中秋了。”
  “是第六个啊!”杨文广一叹,“说起来,怀瑾已经走了六年了……”
  陈宁陌美目中波光一闪,紧接着俏脸露出了一丝微不可觉的黯淡。
  杨文广并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的缓慢踱步,又是自顾自地的黯然感概:“怀瑾是老夫最小的一个儿子,也是最像老夫的一个儿子,未及二十岁便凭借战功当上了将军,那时候老夫便在想,他的三位兄长在军略战阵方面都不如他,在老夫百年之后,也只有怀瑾能够继承我们杨家的家业。”
  “可是……老朽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战死在与辽国的战事上……那时候他还未到二十岁,也与你刚过三书六礼……这孩子……实在命苦啊。”
  一席话说罢,杨文广老眼中已是有了些许浑浊的老泪,口气更是说不出的悲凉。
  陈宁陌听得芳心阵痛,只觉呼吸陡然忍不住有些急促了。
  说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本应该成为自己夫君的杨怀瑾的容貌,只有那么一次,在皇宫大宴席上,她远远瞄得那么一眼,那位挺拔英伟的年轻将军也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其后太后指婚,八贤王府与杨府共结秦晋之好,能够找到这样一个门当户对,且还是少年英杰的女婿,八贤王是满意的,也是无可挑剔的。
  那时候陈宁陌对于婚事也不甚在意,故而也就默认了。
  然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事情,却是让这场原本被称为郎才女貌的婚事为之破碎,杨怀瑾的战死也让婚约无疾而终。
  陈宁陌虽然对杨怀瑾没有半分感情,但依旧为这个年轻将军的陨落而感觉到了一丝痛惜。
  故此对于杨怀瑾,她最多的感情也是同情,而未夹杂着一点爱意在里面。
  其实以她的条件,完全可以重新另找一个如意郎君,相信本就心存愧疚的谢太后,也很乐意在为她做媒。
  不过也因经过这件事之后,陈宁陌却发现这种受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婚事并非是她所想要的婚姻。
  两个从未见过面的人,就这么生活在一起,且丝毫不了解对方的品行习惯,那真是相当可怕的。
  陈宁陌心内所追求的,并非是这样的婚事。
  故此,她对婚姻希冀感全无,索性就这么守了活寡,也不在乎外面的一系列闲言碎语。
  对她来说,若不能遇到一个立誓厮守终身之人,她情愿就这么孤独到老。
  在这番心思的作祟之下,陈宁陌才一直骄傲的单身着,任谁也无法在左右她的婚事。
  但作为杨文广来讲,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直觉得是杨家耽搁了陈宁陌,故此轻叹言道:“宁陌,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该放下的还是应该放下了啊,你……总得为自己着想才是。”
  陈宁陌知道杨文广这是关心自己,颔首言道:“多谢杨相公提醒,你说的这些话我会认真考虑的。”
  话音落点,她似乎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出言询问道:“对了,不知后日崔文卿进宫面圣之事,杨相公你安排得如何了?”
  杨文广捋须笑道:“文卿乃深受儒家熏陶的读书人,懂礼受节理应不会又太大的问题,老夫也只是想请人明天专程教导一下他的礼仪就行。”
  陈宁陌沉吟半响,忽地言道:“这样吧,还是由我来亲自教导他,免得他到时候又出现什么差错,从而丢脸于人前。”
  “你……亲自教导?”杨文广大是惊讶,一双白眉也是挑得老高。
  他深知陈宁陌整日事务也是相当繁琐,此际居然提出亲自教导崔文卿的面圣礼仪,实乃令人大觉不可思议。
  陈宁陌愣了愣,也有些好奇自己为何会突然作出如此决定,然不容多想已是找到了一番合适的说辞,理所当然的言道:“崔文卿虽则并非我的学生,然也在我处专研学问,若连简单的礼仪也不知晓,说不定不知情的大臣们还会嘲笑我对他管教不严,故而教授学问的事情,还是由我亲自出马吧。”
  既然陈宁陌都已经这么决定了,杨文广自然不会拒绝,颔首道:“那好吧,明日我就把崔文卿交给你了,以宁陌你的能力,相信崔文卿也能很快的学会相关的礼仪。”
  在两人轻描淡写的对话决定中,崔文卿翌日便乖乖前去国子监宁一院,找陈宁陌报道了。
  今日尚在中秋假期当中,国子监内并没有多少学子,陈宁陌所办公的宁一园更是一片安静。
  崔文卿到的时候,陈宁陌正站在水榭前拿着鱼食喂水池中的锦鲤,可见鱼食丢入水面掀起阵阵波澜,数十条颜色不一的鱼儿来回翻动身躯,左右争抢,显出了一片生气。
  “呵呵,清晨喂鱼,学士真的是好雅兴啊!”崔文卿笑着招呼了一声,也是靠在了水榭前的凭栏上,驻足观看游鱼争食之景。
  陈宁陌头也不回,淡淡言道:“并非是我非常悠闲,而是等你等得实在无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咱们所定的时间是卯时吧,现在似乎已经辰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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