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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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淮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带进来的,等他醒过来之后自己居然已经在尹雪堂的车上,车子到了尹雪堂的公馆。他下意识的向后一跳给了自己警戒,只见尹雪堂一派和煦的咧嘴就是一笑,眯着眼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小兄弟你醒啦,我刚才还看见你怎么趴在树下的大石头上,急得我都没先告诉你姐姐,直接把你带到医院”。
  沈烨灵一撇头向窗外看去,这哪是什么医院这分明是尹雪堂的公馆。他记得他刚才明明是在等罚跪祠堂的洛筠笙出来,独自坐在祠堂后树旁的大石头上,等了不知道有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识,醒来之后就是眼前这番景象。他鼻息之间隐约隐约残留了点化学药水味,他顿时恍然大悟----自己是被人迷晕了,送过来的。
  向外挪了几步来远离尹雪堂,身子连着心不自觉的做了警惕。他喘了几口气,尽量克制让自己保持冷静。在长褂下的裤兜里掏了掏纸和笔,发现它们中途都没丢,于是在纸上写道:尹镇守,我醒了你可以放我走了。然后递过纸给尹雪堂看的时候,冷静的脸上还挤出一点的微笑。
  尹雪堂看完纸条,脸上的笑容依旧维持着,他答应的爽快:“好啊,我本来是想带小兄弟来我家坐坐的,既然小兄弟想回家,那我就送你回去好了”,接着朝前座,拍了拍司机的后脑勺:“走,去洛家”。
  司机揉着脑袋不好意思的转头说汽车没油了,需要装上油才能走。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尹雪堂让他这样说的。
  只见尹雪堂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态度,好声好气的像哄孩子一样:“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咱们可能要下车等等了,要不这样吧,我是真心邀请你到我家的,你上我家来坐坐”。
  他指了指眼前这栋房子,也就下个车走两三步路就到了,紧接着他从自己位置的车门下车,绕了一个后车尾走到沈淮安的那个车门外边,有给他开了车门,继续哄道:“小兄弟你就下来吧,放心轻言今天不在家”。
  沈淮安看了看尹雪堂,又看了看他家的门口,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肯从车里出来,他又写道让尹雪堂打电话到洛家让洛家派人来接。可是被尹雪堂给拒绝掉了,他在这时候耍着大丈夫口吻推说人是自己请来的必须由自己亲自送回去。
  沈淮安拿他没办法,所以让他进屋他进了只是立在门边,如果是以门为界,在她身侧切过来他有一半身子是踏进里边有一半身子是露在外边,刚好达成了半进半出的状态,不情不愿写在脸上。
  尹雪堂问他要不要坐会儿,他勉为其难的笑了笑摇摇头,不坐。又问他要不要喝冰汽水,他又摇摇手说不喝。尹雪堂也就由着他去,冰汽水放在他旁边由着他喝不喝,自己也斜坐在沙发上假意看着报纸。
  眼神有一下没一下的朝着沈淮安那边看去,阳光洒在门口的石砖上,沈淮安也蹲在石砖旁,双手环抱着膝盖,头也跟着埋在膝盖里,只留下半个脑袋突了出来,阳光已然将他露在外边的身子勾了一个金边,并把脸上露出来的细腻的五官侧颜也勾上了,只见他那细长的睫毛在似乎还在光芒的照耀下闪着几颗亮光点。
  尹雪堂看着如此的沈淮安,索性放下报纸,转为看他了。
  他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的呷了一口,然后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的一只手抵着下巴,再翘起一根手指沿线摸索着嘴唇上的纹路,饶有兴趣的盯着沈淮安不放。
  接着他缓缓的走过来,随着沈淮安一同蹲下,温厚的手掌放在沈淮安的肩上,继续说道:“小兄弟,外面热你要不进里面来坐坐吧,我家司机加汽油真是太慢了”。说着也不管沈淮安他愿不愿意,抵着沈淮安的腋下一用力就把他提着站起来,然后半带强迫似的将他往屋里送。
  尹雪堂也终于得到了和他正面聊天的机会,他自是年龄大,所以带着长辈的和蔼态度柔声问了沈淮安一些问题。
  沈淮安虽说被尹雪堂硬拉着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但还是拿着笔好好的写着回答尹雪堂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我听说小兄弟以前是学戏的,怪不得身段就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身子欣硕挺拔,气质温润如玉。一看就是花圃里细心浇灌的花朵,哪像我们野外给以破土就能肆意生长的狗尾巴草啊”,尹雪堂粗俗的打着俚语,弄得沈淮安微微低下头摇了摇手表示: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
  尹雪堂知道自己说得人家不好意思,又不妨多让的加了一句:“小兄弟,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就是说你很漂亮,比好多姑娘长的都精致”,说着自己也低下头,搓了搓双掌:“小兄弟,明人不说暗话,我那天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很漂亮,我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漂亮的人,只要是漂亮的我都要”。
  说完最后一句他的眼神就死死的锁定在沈淮安身上,一倾身体离沈淮安更近了,淮安被吓得当场往后挪了一段距离,站起身准备要走。
  可惜尹雪堂将他的肩膀一把擒住,让他老老实实的坐下:“小兄弟,你不是喜欢杭轻言吗?没问题,我可以把她给你,在这里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得是我的”。
  他说道情急时,张开双手一把将沈淮安抱住,容不得一丝给他喘息的机会,一只手向沈淮安肚子下边试探。沈淮安被他抱得喘不过气,用着仅有的力气做着垂死挣扎,然而这点力气对于尹雪堂这种提过枪扛过炮的人来说简直是往他身上弹灰尘,他也丝毫松开过半分。
  如果沈淮安还是当年学戏的小徒弟,扭捏着性子也许就这么答应,但是他现在清醒他是个男人,不是女人更不是兔子。强烈的屈辱感将沈淮安逼急了,张着嘴死命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又抬起腿朝着他两胯之间踢了过去,尹雪堂叫苦不已捂着脖子,又捂裆,沈淮安挣脱了他的束缚,一个脱身连滚带爬,疯一样的向外跑。
  尹雪堂也只是挣扎了几秒,忍着疼痛拽着沈淮安,又一把将唯一能逃出的大门关上。要想这里是尹雪堂的地盘,他早就命令管家在门口,将门锁死了。
  外面出不去,沈淮安就往屋里乱跑,跑哪都无所谓只要不被他抓到就行。他边跑尹雪堂边在后面步步紧逼,尹雪堂也是有意逗他,只见尹雪堂迈着几个流星大步居然紧贴着跌跌撞撞提步乱跑的沈淮安半米。
  沈淮安惊慌失措将身边能拿得动的东西都往尹雪堂身上砸。可是扔过来的东西不是砸歪了就是被尹雪堂轻易的弹开,唯一有几样坚硬的物品砸在尹雪堂身上,他就像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一般眉毛丝毫不为皱一分。
  客厅即便再大也容不得他们你追我赶的乱跑,沈淮安跑了几圈砸了几圈东西,弄得屋子满地狼藉,家里弄成这样尹雪堂更是也没皱下半分眉毛,完全不为这些支离破碎的东西赶到心疼,因为他知道沈淮安如此消耗的只有他的耐心。
  沈淮安对这个铜皮铁骨的人已经招架不住,被他逼到墙角摸了摸周围东西已经砸完,可他们俩的距离依旧没有因此扯开过半米远,沈淮安向后退一步,尹雪堂向前走一步,他们脸上一个带着恐慌与害怕,一个带着洋洋得意与厌倦,他陪沈淮安玩的时间也已经够多了,如今耐心随着周围完好保存的事物一点一滴的消失殆尽,他开始速战速决了。
  就在步步紧逼之下,沈淮安被满地狼藉的瓷花瓶给绊倒,重重的摔在地上,尹雪堂也趁机抓住了他的手,想着自己的方向一拉,沈淮安敏感得疯了一样挣脱他的手,甩开不行那就用咬。
  于是尹雪堂在又一次毫无防备之下被沈淮安咬了一口,咬的是手掌。他疼得呲了一下牙,恼羞成怒粗鲁的甩开沈淮安,并一用力一个巴掌落到了沈淮安脸上。
  沈淮安全然倒地,脑子如割草一样嗡做一团,失去没了反抗的意识,被打得那处伤,即刻显出红色嘴角也因此破皮流出了一抹血。尹雪堂这个在绅士和流氓只见游走的人物,却一晃之间变成了侧头侧尾的流氓。
  他抓起沈淮安的一只脚,由着他趴在地上,他提着脚拖着沈淮安迈过层层楼梯,准备把他拖到房里去。
  沈淮安此时的动作也很滑稽,一只脚高高翘起,其余两手一足和身子整个贴于地面,活像被绑腿的蜥蜴等着任人宰割。
  他被这样拖了几步路,身子摩擦着地面的产生了热量让他的大脑足够清醒。即便如此他忍着疼痛倔强的在地上用着双手扑腾了两下,但也没扑腾多久尹雪堂一个转角故意拖着他往桌腿上撞。沈淮安被击中了头,才彻底丧失了抵抗。
  尹雪堂上了几阶楼梯之后,杭轻言却恰巧回来,逼着管家推开门,看到了满地狼藉的客厅,反应一脸惊慌的尹雪堂以及整个身子占上几节楼梯,处于半昏迷的沈淮安。
  杭轻言自从嫁给尹雪堂之后,尹雪堂婚前婚后完全都是两个人,什么罗曼蒂克到头来都是一脸的冷漠,话不投机半句多,直到最近她才发现了尹雪堂的古怪,知道他开车去洛家居然带了昏迷的沈淮安回来,她就觉得这事情不对劲,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她就只告诉了对她爱答不理的洛筠笙。
  所以看到这景象的除了开门的管家和杭轻言,还有跑来的洛筠笙。
  洛筠笙看到当即寒毛乍起,冲上去三步两步就到尹雪堂面前,对着他又是踢又是踹,尹雪堂对小姑娘没有防备,由着她折腾,最后由于洛筠笙下手过狠,吃痛的放开沈淮安的脚,蹲下来看着自己脚上的伤。
  他是真忽略了小女孩的战斗能力,想当年就听说洛家大小姐一个人能把三个年龄稍长的男孩子打趴下,如今看来这绝非浪得虚名的。
  洛筠笙扶起趴在地上的沈烨灵,摸了摸他脸上的伤,眼神发狠等着尹雪堂疯叫道:“孙子,你给本姑奶奶等着,看姑奶奶不把你打得连你爷爷都不认识”。
  说完,便一把冲向了正在揉腿的尹雪堂,试问洛小七什么架不能打?就连打架的对象,下到七八岁的孩童,上到四五十岁铜墙铁骨的中年人她都试着打过。
  尹雪堂这回也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抓住,领着后背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在半空中,洛筠笙喘着几口粗气小胳膊小腿凌空挥舞,口中依旧咧咧有词道:“王八蛋,把你打得跪地求饶叫我三声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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