琏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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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知道的,烨灵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大家没了这孩子照样活着,这孩子的好坏干他们什么事,可是你不一样了,你如今怀了孩子已经到了三个月,孩子已成型要是打下来要费你半条命,烨灵舍不得。把孩子生下来更是要费你半条命,横竖都是死,孰轻孰重烨灵分得清”,虞师傅向来是心直口快,他帮许曼推敲这些事实,无非是想让许曼明白点。
  这孩子现在若是不想生了,也要强逼着自己生下来,总之路是许曼自己选的,限期只有三个月回不了头了。
  看着许曼暗自落泪,石头在一旁也是干着急,他扶着许曼回去,刚到了房内也正想这怎么来一句安慰,门外的小徒弟就走来传话道:“石头,出来你爹找你”。
  娄大爷要找他,石头心里也明白他爹这几天总是来找他的用意,于是扶着许曼先坐下,跑到房门口:“你去帮我说一声,太晚了,让我爹明儿再来吧”。
  可谁知小徒弟死活不走,硬拽着他说道:“你这可不行,你爹说了今天要是见不到你,也不必等到明天,今晚他就在这里住下不走了”。
  石头实在是嫌娄大爷缠得烦人,无奈之下就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哪知石头这一去娄大爷立刻就拉着他往门外走,石头被他拖到没边,手被他紧紧拽着,脚磨着地丝毫没见着他走。
  “爹,我不走,我要留下,师傅师娘现在都病得不清,我要留下”。
  娄大爷经不起石头这一番叫嚷,只好将他松开,但再次警告让他闭嘴:“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这里学艺,这里太乱你知不知道,全县几千双眼睛都紧定着这里,沈烨灵已经出事了,保不齐也会连累你”。
  说着又拽着石头走了几步,边拽还边说:“走我们投奔到你姐姐那里去,你姐姐现在嫁人了,我们的境遇也就不同了,我们去天津你姐姐的夫家会收留咱们,到时候我们不唱戏,叫你姐姐求你姐夫,给你一个官差做做”。
  “我不去”,走到门外,石头腾出一只手紧拉着门栏,怒吼了两句:“我姐夫不就是现在的镇守史吗,他和我师父以前关系那么好,现在我师父遇难了他连忙都不肯帮,这样的人和那些百姓一样,一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投奔他做什么”。
  只见着一巴掌下来,硬生生的拍在石头脑门上,脑门发出啪的一声响,娄大爷赶忙收了收手知道自己打中了,但还是气道:“混账小子,怎么说话呢”。
  石头也没觉得这一巴掌打得他脑袋有多疼,这种程度按照虞师傅平时那只能算是挠痒痒,但还是不服气的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要留在我师父师娘身边,我就是不走”。
  “混账小子,全县都认定你师傅中邪,你在这样下去可算是认贼作父”,娄大爷嚷嚷道。
  石头依旧是怒气不改,见着娄大爷继续拉着他,于是就插着腰满是底气的说道:“认贼作父就认贼作父,他们也从来没亏待我什么,我要真撇下他们走了,可真叫背叛了回头张尚植和大师兄就真看不起我了,不行我就是不能跟你走”。
  “好你个小子”,娄大爷卷起袖子,吐了口水在手上搓了搓,正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成气候的臭小子。
  正要扬起巴掌,石头也有警惕的打算跑,哪知娄大爷一只手扬起,一只手就生擒了这小子的衣领,正准备就地解决自家的家务事。“师兄,师父,你们快来呀,我爹要打我”,那巴掌还没落到他身上石头最先叫了起来,搅得屋里的徐汝良和张尚植起了动静纷纷往这里赶。
  由于早上他们两个是经历了沈烨灵受伤昏倒,是万不敢看着自己身边的人出任何一点的意外,连忙上前护着石头。
  徐汝良还算冷静,先是把石头拦在自己身后,并对娄大爷振振有词的说道:“石头现在是我们的人,你放心他跟着我们不会有事的,以后石头要真做错事就交给我们管教就是了”。
  正说完,娄大爷无力辩解,由着两人将石头拉回房。
  而此时的娄大爷在外面萧条了许久,终于活动了筋骨,既然来硬的不行,那他只能亮着他最后的底牌求着他姑爷,看看他姑爷能不能行行好,等戏班真出了什么事凭一句话,让这些百姓放过石头。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娄大爷就去了张公馆,以前听说他姑爷的爹是天津的司令,可惜爱打仗就这么被打死了,他姑爷也因为这件事郁郁寡欢了好久,原本是不会回旬阳当镇守了,可是由于还没上任的新镇守史在法租界被人打死了。
  旬阳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人填补这个职位的空缺,于是又找了张饶舜来替几天镇守史,当娄大爷正赶到管家给他开门进来时,他就看见不吉利的东西在眼前,刺着他的眼。
  他是连忙捂着眼睛不敢看,只见着眼前张饶舜津津有味的蹲在地上看着两具不吉利的东西----两具尸体,被刀剐死的血淋淋的两具尸体。
  张饶舜蹲在那里正看得入迷,连娄大爷进来他都没注意,脸上的惊恐和怒气值正冒,磨刀霍霍的不知道向着谁,只听他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名字:“洛小七”。
  管家在旁边继续不合时宜的通报着娄大爷来了,这才让张饶舜的目光从这两具尸体身上移开,见了娄大爷更是转怒为喜,躬了躬身子笑道:“岳父,你怎么来了”。
  “女婿,你怎么把这样的东西请进来,要是惊着我家秀珠该怎么办那”,娄大爷一阵担心,更是拉着张饶舜谨慎的说道:“也和你爸说说,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了,能把人剐成这样的心可狠了”。
  哪有什么人来得罪他,这次重当镇守就是去得罪别人的,谁让人家洛小七打死了人还不受惩罚这凭什么,但是这愤恨他也不好表现出来,就是对着娄大爷呵呵一笑道:“哪有什么人得罪我的,不过是一些非法的居民闹市,我拿着枪他们就听话了”。
  除了赵震耀之外,这娄大爷算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了,自当是恭恭敬敬端上热茶,请他上座,说着两句恭敬的话,说这要送什么礼过去给他,安抚下老人刚才受到惊吓得心。娄大爷被他哄得高兴,一时忘了还有石头这一回事。
  等着他想起来,刚要说出口门外顿时来了一个副官,对着他们打了一个军礼,就在张饶舜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话,惹得张饶舜下意识的拍了一把桌子。
  娄大爷正想说石头那事更是被张饶舜这一声桌子响给震住,惊道:“这怎么了这是”。只等着张饶舜回头解释道:“没事,岳父,我出去办些事,中午饭你且留下来,秀珠马上就醒了,回头让她到厨房吩咐几样好菜,你们好好聚聚也不用等我”。
  说完,张饶舜也已经将帽子大衣穿戴好,准备叫司机出门了。
  娄大爷还是没在张饶舜面前得到开口的机会,只能无奈转交给女儿来帮她处理。
  自从嫁过来之后,秀珠这媳妇当得也越是懒惰,不用洗衣烧饭干家务,平时也是听听戏打打牌,当着清闲的日子,她这觉更是睡不到日晒三竿更是不会起。
  等着她醒来后,为他早点的老妈子上来叫说她爹来了,一早就来现在还在楼下等着呢。
  这可把秀珠高兴坏了,耷拉着拖鞋就往楼下跑,见着娄大爷正襟危坐在那,更是几步上去对娄大爷问长问短的。
  “最近身体还好吧?给您从天津捎的那几样补品可是都吃了,我听说饶舜他爹也是吃这个的,生前身子骨可硬朗了,你可放开了补,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您闺女有靠山,吃完了我再给您送去”,叨唠完她爹,又从她弟弟开始入手。
  “石头最近还好吧,我走前不是给他捎了好多衣裳点心吗,他可有记得穿和吃”。
  还没等说完,娄大爷就已经潸然泪下,哽咽着和秀珠说了昨晚石头不愿离开戏班的实情,更是又无奈有悔恨,说什么当初就不应该把那小子送给沈烨灵当徒弟。
  秀珠听了这话,更是板着脸:“儿子是你当初求着人家收的,怎么现在后悔了,现在人家落魄了你开始嫌人家了,想想之前你还一个劲地说人家好,人家有嫌咱们穷过吗”。
  娄大爷顿时也不好意识再做抱怨,恹恹的红着个眼珠子看着秀珠,想让秀珠继续发着话,秀珠也知道他爹的意思,无非是想让她去求求她那官大的丈夫,求他能不能救石头一面。
  也毕竟是自家的亲弟弟,顿时心就软了,叹了一口气:“这事我和饶舜说说,他要是肯出面铁定也没事”。
  见着秀珠肯答应,娄大爷顿时喜笑颜开,没说两句自个儿也就走了,留着秀珠独自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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