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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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帮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见一人首当其冲拿着棍棒就朝程家白挥舞过来,程家白一个激灵一侧身先躲过对方的攻势,更是伸手接住对方的棍棒,握着对方的手臂过肩,一用力将其摔得个四脚朝天。
  接着又有两个人上前,程家白登时一脚直挺挺的踢中对方的胸膛,那人往地上一倒,却在踢的过程中被另一个人拿刀在后背劈了一把,刀不深割破了后背的厚衣服,在皮肉里擦出了点血。
  更是有一群人冲了过来,直冲程家白,程家白也自知寡不敌众,向后退了一步正想着要逃,没人注意的武仲春连忙跑到他身边,拉着他没入人群。
  巡捕房的人马上就来了,这样下去这场暗杀对于受害的清河帮没有好处,秦三爷瞬间知晓洛小七要在这里袭击他的用意,便是加派人手也要把程家白找到出这口气恶气。
  可是他们那里逃的过武仲春,在这人群堆里逃已经被他们甩掉了四五个,剩下的只等着他们逃到层层叠叠的住区,那里的居民多因为一幢一幢房屋形成了小路,武仲春带他七拐八弯,穿堂弄巷,已将剩下的追兵甩丢了大概,只留着一些因为怕惹上那里的居民又要招来巡捕房的人,更是不敢停留,着急忙慌的走开了。
  逃过了这一节,武仲春就知道自己这任务没完成,不但没完成还无意中嫁祸给了程家白,让事情都暴露了,这罪过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他揣度着在洛小七还没发现自己之前先跑走能躲一时是一时。
  程家白也不为难他,最先跑到洛小七面前,将所有的罪过扛了下来,就说那一枪是他打的,洛小七听闻当即就在程家白脸上留下了一巴掌。
  程家白挨了一巴掌也没下意识的想要捂脸,由着雪白的皮肉泛起红印子,接着低声下气的说道:“阿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洛小七没理会细细打量了他,不久才出一句:“受伤了没有”。
  程家白也是感动,摇摇头。
  洛小七松了一口气,又发力拍了一把旁边的桌子:“没伤着最好,姑且留他个全尸”。
  不久巡捕房就带人扎根到清河帮的一些盘据点,以在法租界闹事的罪名将人扣留,洛小七派了一群得力干将,将如今人丁稀少的清河帮一锅全端了。
  如今清河帮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得不到秦三爷的拥护,也拥护不了秦三爷,各自逃各自的难去了。
  洛小七将他们能抓的都抓了回来,统计统计能收归旗下的收归,不能收归的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一枪解决。可是在抓回来的人里头却不见秦三爷。
  他就想是人间消失了一样,洛小七往南往北加派人手去查,终是空手而归,洛小七着实一想扳倒了清河帮着秦三爷也是虎落平阳,对她危险不大便也没空理会,正正经经的办起戏园开业着档子事了。
  都知道洛家家主和沈烨灵交易非浅,但没觉出这么深来,沈烨灵的戏班没了戏园子可依靠,她就搭一个戏园子给沈烨灵唱,不但唱这戏园子每日都是沈烨灵的专场,还专门到报社些沈烨灵登台演出的消息,近几日头版头条上都是沈烨灵登台演出的消息。
  城西的那座戏园子,一入了也外面海报上‘沈烨灵’这三个大字就扎着灯一闪一闪的清晰可见。
  也正是沈烨灵登台演出的那一天,戏园门口人头攒动,戏园内名流云集,洛小七在旬阳名声不好,但还是有人乐意捧她的戏园,在外面结交的一些人更是听到洛小七的戏园子都纷至沓来。
  洛小七选了块视野极好的包厢坐好,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楼观众席上暗流涌动,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是来看沈烨灵演出的,就知道沈烨灵的名气还没褪,他还正当红正适合给他一个戏台好好展示。
  秦三爷说的什么戏子无情,她觉得在沈烨灵这里根本不会发生,沈烨灵重情重义更没有撇下她攀高枝一说,不过他这些年在北平没有如今洛小七庇护又是怎么过的呢。
  沈烨灵肯定也攀过高枝,北平那么多名流人士,随便一出手便能想她一样给沈烨灵一次登高台的机会。但是沈烨灵的高枝是哪一束?这个沈烨灵没说,洛小七也没问,索性就这么过去了。
  她一直在等,终于是等到了沈烨灵一身粉黛粉墨登场的那一刻,他唱的依旧是那天的《贵妃醉酒》,只见着服装首饰还是那天的那一套,配角高力士,裴力士,宫女依旧是先前的那一处,那份情依旧是原汁原味。只是换了地方,换了风景,就连台下的看客也换了。
  却唯独多了一个能欣赏的洛小七。
  洛小七看着台下的沈烨灵,忽然对旁边的程家白有感而发道:“我以前还不知道我舅舅能唱戏,因为他是个哑巴唱不了戏。小时候更是看不惯他的那副女儿态,扭扭捏捏的看着烦人,却不知道他一上台却是这么美”。
  程家白也是听着没有回答,他看着台上扮着杨贵妃的沈烨灵,的确是分不清阴阳的好看,也都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在台上是个美人到了台下便是个怪物。
  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怪物,那也只是分不清虚假与真实,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世间这么苍凉活在戏本的虚幻世界里岂不是美哉。
  便是平时程家白见着那些莺莺燕燕的伶人也没有蔑视,
  依旧拿着正常人的眼光看待。
  曲毕唱罢,第二天旬阳又传出沈烨灵真乃‘梨园皇’,实至名归的消息出来,各家报社头版头条一应占据,使得人们展示忘记了沈烨灵之前的行径,又恢复了先前北平戏子的身份来了。
  报社将沈烨灵的登台演出描述得天花乱坠,不亚于洛小七的买通,这些天她对这件事忙里忙外隔壁的俱乐部她也没闲着,揣度着等一切准备妥当就开张。
  倒是后俱乐部门庭若市帮着戏园子收揽宾客,戏园子也会曲毕之后,宾客来了兴致便也会到俱乐部,两个地方互通互利,风头正盛一时盖过了醉仙楼。
  就连张三也希望这能租下外边一块地,继续做买消息的摊铺,不过他图着这里的热闹,选的地方却是极其隐秘,这也继续印证了张三‘有缘自会想见,无缘不必见’的神秘作风。
  在热闹的地方求隐蔽,洛小七不理解张三的行事作风,在之前的事情看来他也是个怪人,人怪认识的人自然也怪,这样的怪人洛小七觉得还是不要招惹来麻烦的好,于是他要租快地的事也就没成。
  日子清清闲闲的过了几天,有一个手下突然来报说有秦三爷的消息,此时洛小七正在花园里和程家白欣赏红梅,一听这消息也是没了这份心,只听那名手下来报。
  “他去了天津投靠了赵震耀”。
  投靠了赵震耀也就意味着和张饶舜扯上关系,洛小七越发心烦了,总觉得自己走到哪都和这位前任镇守脱不开关系。
  就连程家白也觉出疑惑来:“他黑道的怎么和资本军阀扯上关系了”。
  洛小七挑着红梅枝,看看上边哪朵红梅开得最好最旺:“他能做成清河帮的大佬自然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处逢生的地步”。
  说完便拿着身旁的剪刀,咔嚓剪下一枝过来,递给手下:“给我找个花瓶插起来,放到我房里”。
  手下低头躬身接过红梅,还在等着洛小七接下来的安排,可是等了半天洛小七依旧没有任何只是,旁边的程家白也急了问道:“阿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去天津要人”?
  洛小七在心里也是早早的做好了打算,正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赵震耀也恨我,凭他这圆滑的劲头,我要是去要人他能这么轻易的给我”?
  程家白不答,手下依旧恭顺着,只见着洛小七又道:“我们打探到消息的时候说不定秦三爷已经在赵震耀哪里呆了还几天了,说不定要扳倒我的心都有了”。
  手下不敢说话,程家白也是打着胆子问:“那么阿姐,接下来我们能做什么”。
  洛小七将手中的剪刀扔在一边,轻佻道:“先断了赵震耀在我这儿的财路,彭世荣不是还出资补贴着他们的军队吗,你去把江沅给我找来,我要以绝后患”。
  洛小七得罪的人确实不少,没有找人暗算自然也是有她的本事,所以那些被得罪的人心里更是憋闷的慌,恨意不知该如何发,就像在打离婚官司的张饶舜。
  他临行前还对洛小七和和气气,现在更是不必了,他真想现在马上冲到旬阳去和洛小七好好对质一番,他真是恨透了洛小七了。恨从何来?
  霍链自从去马场和洛小七见面之后,和他闹离婚了。俗话说得好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洛小七也是天不怕地不怕来揣度霍链和他闹离婚。
  这算是在他爹还没死之前这算是一件好事,可是他爹死了生前的遗愿也留下了,好好照顾霍链这也没法更改。
  所以他就这样耗着,便是履行他爹的遗愿准备照顾霍链一辈子,不将她当妻子看,也将他当祖宗供起来,当个孝子贤孙也不错。
  哪知道霍链不同意,誓死要离婚,于是两方律师僵持着,天津的报社写满了他们离婚官司的现状,成了天津卫最热门的一个话题。
  这一天张饶舜约了律师商量这官司要怎么进行,于是早早的准备出门,秀珠更是放心不下关切的跑上来问道:“实在不行你就放姐姐走吧,反正对你对大家也都是解脱”。
  张饶舜更是皱着眉,把张钧耀的遗愿当成皇帝的圣旨来完成,厉声说道:“不行,她要和我闹离婚,我就陪她闹,大不了大家都不好过”。
  表达完自己的决心就坐车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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