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眼中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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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太后却是个聪明的、能屈能伸的女人,明知道自己与她,并不是真的亲近,却半是警告,半是恳求的,要她帮着杨宛蕙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想必是觉得,依皇上对她的宠爱,只要她开了口,皇上都会答应?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在皇上面前说话,会有这样的份量。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皇上宠着你,顺着你,人人皆知,你好好儿与皇上说,皇上会喜欢宛蕙的。”杨太后又拍了拍她的手,十分慈祥的模样。
  羊献容也就应承下来,“是,妾身定会与皇上说,皇上若是喜欢杨姑娘,定会留在身边的。”
  换言之,若皇上不喜欢杨宛蕙,也非她之过。
  好歹不要把话说死,免得自己到时不好抽身。
  杨宛蕙却颇有几分不屑。
  在她看来,她若能得封皇后,倚仗的全是杨家的威势与姑姑的引荐,容贵嫔就算在皇上面前为她说话,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杨太后见她答应,一副放了心的模样。
  不管如何,先看看正度对宛蕙的态度,再做打算。
  “皇上驾到!”
  杨宛蕙登时又羞又喜,紧紧抓着杨太后的衣袖,小声道,“啊,皇上怎的来了?姑姑,我怎么办?”
  “莫慌,有哀家在。”杨太后安抚一句。
  说话间司马衷大步进来,原本满脸喜色,看到杨太后,笑容敛了敛,“见过母后。”
  “见过皇上。”羊献容稍稍行了礼。
  “起来,快去躺着吧,别一会又腰酸背疼。”司马衷双后扶着她,到榻上去倚着,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杨宛蕙的脸色,登时很难看。
  原本还指着皇上会一眼就看中她,却不想皇上根本就不看她,眼里只有容贵嫔了!
  羊献容不安地道,“谢皇上,臣妾没事,坐着就好。”
  杨太后还在,她可不想表现的太过柔弱争宠。
  却不料杨太后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反而劝道,“快躺着吧,你现在要养好身子,临盆之时,才有力气,定要生个白白胖胖的皇子,皇上就放心了。”
  羊献容红了脸,“太后见笑了,妾身惭愧。”
  杨太后笑起来。
  “姑姑。”杨宛蕙不甘被漠视,拽拽杨太后的衣袖。
  杨太后佯装才想起来,“瞧哀家这记性,正度,这是哀家堂哥的女儿,叫宛蕙,今日进宫来看哀家,哀家想着许久没见容贵嫔,就带她一道过来。宛蕙,向皇上见礼。”
  杨宛蕙这才羞羞答答上前,“臣女见过皇上。”
  司马衷淡然看了她一眼,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起来吧。”说罢回过头,向羊献容嘘寒问暖,那目光丝毫未在杨宛蕙身上停留。
  杨宛蕙尴尬而又恼怒,站在当地,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真是多余。
  杨太后心中虽怒,面上却不露声色,站了起来,“正度,你陪容贵嫔说说话,哀家先回去了。”
  司马衷这才起了身,“恭送母后。”
  “恭送太后。”羊献容恭恭敬敬地道。
  出了常宁殿,杨宛蕙就哭了起来,“皇上不看我,皇上不喜欢我,皇上眼里只有容贵嫔,呜……”
  “瞧你这点出息!”杨太后无奈地斜她一眼,“你急什么?哀家已经警告了容贵嫔,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这皇后之位,绝对是你的。”
  杨宛蕙这才破涕为笑,紧紧抱着她胳膊撒娇,“姑姑,我可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这还用说?”
  常宁殿里,司马衷正紧张地问话,“容儿,母后来做什么?有未把你怎么样?”
  羊献容忙道,“皇上莫要担心,臣妾一切都好,太后再怎么样,也不会青天白日将臣妾怎样的。”
  “朕是担心你!”司马衷松了口气,“你就要临盆了,万一……”
  “皇上放心,太后不会在此时动臣妾的孩子的。”
  “为何?”听她如此笃定,司马衷倒是不解起来。
  “因为……”羊献容暗道一声侥幸,话出口又变了,“臣妾怀的,到底是龙子,太后应该不会将臣妾怎么样吧。”
  司马衷冷笑,“杨家人行事一向不顾人性,谁知道母后想什么。总之以后你小心些,朕也会让人保护好你的。”
  “谢皇上,”羊献容见他如此厌恶杨家人,想着杨宛蕙要侍君之事,也没太可能,不过这话总是要提的,“皇上觉得杨姑娘如何?”
  “哪个杨姑娘?”司马衷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忽地醒过神,“你说方才那个杨什么蕙?她不是母后的侄女吗?”
  羊献容抿了抿唇,“回皇上,是杨宛蕙。”
  连人家姑娘名字都没记住,也不全是因皇上太过宠她,谁让杨宛蕙姓“杨”,就注定不会被皇上看重。
  “容儿,你觉得杨宛蕙好吗?”司马衷不屑地哼一声,“母后带她来见你做什么?是不是为难你了?”
  “没有,皇上多虑了,”羊献容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锐利,“太后带杨姑娘过来,一道探望臣妾的,臣妾听说杨姑娘是太后的侄女呢,以往倒是没有见过,皇上可见过?”
  司马衷意兴阑珊,“许是见过吧,朕不记得了。”
  便没有了下文。
  等了一会不见他再说话,羊献容只好接着道,“皇上以往必是见过她的吧,臣妾方才瞧着,杨姑娘看皇上的眼神很是爱慕,许是对皇上有情呢。”
  司马衷捏捏她鼻子,调侃道,“怎么,你心中吃味了,故意试探朕呢?”
  心中却是高兴的。
  容儿虽得他宠幸,却从不表现的怎样欢喜,不管他几天不过来,她也从不让人去请,总让他觉得,容儿对他,还没有到离不开的地步。
  这感觉时常让他恐慌,仿佛无论怎么做,都留不住身边人。
  有时候即使跟她睡在一起,还是会毫无征兆地醒来,除非摸到她,亲亲她,才能确定她真的还在。
  这让他既痛苦,又欣喜,总还能做的更好的,一定能!
  羊献容羞红了脸,“皇上不要取笑臣妾!皇上是大晋之主,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上理当雨露均沾,臣妾怎敢吃醋,皇上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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