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谋反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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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狱卒走了进来,轻声道,“殿下怎么了,是不是醉了,要不要醒酒汤?”
  这人虽穿着牢里的衣服,眉眼间却透着精明,分明是贾南风安排的人。
  司马遹手托着脑袋,分不清是醉是醒,“什么……本宫……没醉,本宫……怎么会醉……”
  事实上,只那么几口酒,就算再没有酒量的人,也断不可能醉成这般模样,司马遹之所以会如此,皆只因那酒里,被下了能使人神智不清的药,看起来就像醉酒一般无二。
  而操纵这一切的,除了贾南风,还有谁。
  “殿下少量,”狱卒笑起来,“殿下没醉的话,不如继续写悔过书吧,皇后娘娘还等着呢,殿下也想尽快出去,陪着太子妃和皇长子是不是?”
  “惠凤……谁敢动惠凤……”司马遹用力晃晃头,拼命使自己保持清醒,“你、你是不是要动惠凤,你敢……”
  “是,小的不敢,”狱卒温顺地道,“殿下只有写完悔过书,才能出去见太子妃,殿下,快写吧。”
  “本宫……这就写,”司马遹推开他,拿起笔,却皱起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写什么……”
  “殿下想不起了吗?”狱卒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绢,打开铺在桌上,“不如殿下比着这个写,如何?”
  司马遹红着脸,呵呵笑,“算、算你机灵,本宫、本宫有赏!”
  “谢殿下。”
  司马遹哼哼笑两声,又抓起酒壶喝了两口,看一眼那白绢上的字,再抄到纸上去,一笔一画,极其认真。
  他虽将字写的工整,却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脑子里一团乱,写到后来,更是快要睡过去。
  狱卒毫无不耐烦的样子,一直不停地提醒他,看他要睡着,就将他叫起,再让他喝几口酒,直至将白绢上的字,全都抄完为止。
  司马遹也着实醉的厉害,才一放下笔,就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狱卒将那白绢和信纸全都收起,拿着酒壶出去。
  ——
  “韩青,找到了吗?”羊献容这一天下来,几乎未吃一口饭,更是没怎么休息,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太极殿上传来消息,说是皇上还没有醒,且气息越来越弱,她怀疑是贾南风有了对付太子的办法,所以要彻底放弃皇上,让他“病重不治而亡”,怎不焦急万分。
  韩青摇头,“回娘娘,还没有找到,侍卫暗中注意着皇上身边人的动静,不过都没有人拿出过什么小人。”
  “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呀……”羊献容来回转圈,脑子很乱。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和严太医猜测的是否正确,孤注一掷相信肯定有个小人会不会最后一切都挽不回,可目前来说,除了从这里下手,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韩青不忍她这样着急,安慰道,“娘娘莫急,其实时间还早,严太医不是说过,要每隔六个时辰,才要把小人身上的针拔出一次,若侍卫开始监视皇上身边人的动静时,刚好才拔过一次呢,所以至少要等六个时辰之后,才能有结果吧。”
  “不错,是我太心急了,”羊献容深吸几口气,“最少也要等六个时辰再说。现在,还有几个时辰?”
  韩青抿唇,“至少要再四个时辰吧。”
  “四个时辰……那天就要亮了,希望能有个结果。”羊献容但觉腰膝酸软,无力地坐下,“你定要让他们盯紧了,且不要打草惊蛇,此事必要一击而中,否则……”
  “属下明白,娘娘放心。”韩青自去交代侍卫不提。
  然而她们主仆两个却都想不到,司马遹此时,正面临着一场灭顶之灾……
  ——
  第二日早朝,太极殿上一片凝重肃穆,群臣手上正传阅着一份“谋反罪证”,表情各异,有的震惊而难以相信,有的则得意而欣喜,人情冷暖,尽显无疑。
  “众位大人都看到了吧?”贾南风“痛心疾首”地道,“这是太子亲手所写,因皇上不允封皇长孙为王,更怨恨本宫将他囚于天牢,太子竟要逼皇上退位,逼本宫自杀,太子好即位,并立王惠凤为皇后,若皇上和本宫不允,太子就要带兵逼宫,本宫对太子,真是太失望了!”
  昨日在天牢中,那狱卒趁着司马遹酒醉,让他抄下来的,正是这篇“谋反罪证”,而其真正的书写者,就是黄门侍郎潘岳。
  此人不但貌美无双,更是颇具才华,且有一手绝招,就是模仿他人笔迹,可以假乱真。
  昨日这篇“罪证”,书写者原本就是司马遹,只不过他因醉酒而手不稳,有些笔画书写不全,就全由潘岳帮忙补全,加以润色,最终呈现在群臣面前的“罪证”,就天衣无缝,就算是司马遹本人,也看不出不对来。
  有了这“罪证”在手,贾南风还有何理由,不将司马遹置于死地?
  而这,才是她一直以来,所以计划的最终一步,也是对司马遹致命打击的一步,她贾南风,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皇后娘娘,此书怕是有诈,”张华竟第一个站出来,维护太子,“太子殿下对皇上向来敬重敬畏,皇上龙体欠安,太子殿下衣不解带地服侍,孝心感天动地,怎可能会逼皇上退位,臣以为,此事别有内情。”
  贾南风暗暗恼怒,这个张华,倒是真心辅政,可就是太直,不懂拐弯,每每在紧要关头,总跟她对着干,着实可气!“张大人此言差矣,这笔迹分明就是出自太子之手,且太子有此言,也是事出有因,还能有何内情?”
  张华道,“无论如何,总不能就此定太子殿下的罪,至少要请太子殿下前来,说明一切。”
  “这是自然,”贾南风大度地道,“太子做出这等事,大逆不道,总要有个说辞。来人,将太子带到太极殿来。”
  听听这话,就已经将司马遹当成了人犯,否则何必用“带”这个字。
  “是。”
  司马衷仍在昏迷,连坐在龙椅上都省了,无论贾南风下什么命令,底下的人照做就是了,倒是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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