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延残喘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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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天爱登机后,白易凡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张天爱走过的登机通道。
  元果果看白易凡一脸悲伤,不忍离去。
  “别太难过了!”元果果安慰道。
  “我是不是很差劲?”白易凡高高的个子,却垂着脑袋。
  “顺其自然吧。”元果果自认为不太会安慰人,如果可以,她愿意为对方分担忧愁,但是不可能,任何人的忧愁都是不可分担的。
  “顺其自然,意味着失去。”
  “别这么悲观。”
  “不是吗?顺其自然,我就失去了一切。”
  “易凡......”
  “也许,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多余的!我的亲身父母不要我,我的养父母也不管我,摆过婚宴的老婆跟别人跑了,我的孩子还没见过我一面呢,也离我而去了......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令人讨厌,所有人都要离我而去?”白易凡的眼神涣散,似乎在向元果果追问,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地抱怨命运。
  “你别这样!张天爱也失去了孩子呀,相比起你,她除了要承受心理上的打击,还要承受身体上的剧痛,你换位思考一下,到底是你更痛苦,还是她更痛苦?既然她都能够潇洒地挥别痛苦的过去,重新开始,为什么你非要沉沦在不可挽回的过去呢?”
  “我也想走出来,可是,我忘不了。”白易凡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被他碰撞到的行人都回头看他,不过,即使有人骂他,他也没有反应。
  元果果实在看不下去,扯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到一个人比较少的位置,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能不能长点儿志气?你现在是缺胳膊少腿了?还是得了不治之症明天就要挂掉了?”
  “如果真的死了,那倒是一了百了,不用忍受苟延残喘的痛苦。”白易凡的双眼通红,内心长久忍受的痛苦,不断地在他的体内挣扎、扭曲。
  元果果皱着眉头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死了,会不会到另一个世界更痛苦呢?对于已知的事实你都接受不了,那对于未知的领域,你怎么就能够确定,那里一定有你想要的幸福和快乐?人活在世上,不能总是钻牛角尖,想要的就该努力去争取,实在得不到的就该潇洒地放手!你在有机会争取的时候磨磨唧唧的,等到无法挽回之时又悲天哭地的,有什么用呢?这样能改变些什么?”
  “改变不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白易凡一边摇头,一边脚步轻浮地后退。
  眼看他就要碰到别人了,元果果一把拉住他,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不知道?看你这样,我真的很想甩你两巴掌!”
  然而,白易凡却抓住她的手臂,往自己的怀里一拉,沉默地拥抱住了她。
  元果果惊呆了:他......他不是在为张天爱的离去而伤心难过吗?怎么突然这样?
  “你......别这样,被别人看到会误会的。”元果果想要推开他,又觉得他甚是可怜,深怕他受不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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