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盖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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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星海这孩子也不晓得上哪儿去了,他要是在就好了。”奶奶神神叨叨地说着。
  夏天往筐子里小心翼翼地装着青瓦,听见奶奶念叨星海,便直起腰来,“奶奶,您是不是被那个冷脸王给迷了心窍?人家在的时候你恨得咬牙切齿,不在的时候呢又想人家,好像没人家就活不成了似的。”
  “嗨呀,奶奶就是突然想到了那孩子,顺口说说罢了。唉,说实话,那孩子在咱家还是挺勤快的,见活就干,也不抱怨。唯一让人恨恶的就是他那性格,很不讨人喜欢,说句话能把人气死……得得得,不提他了,赶紧干活。”
  夏天撇嘴一笑。
  夏梦往房檐下搭好梯子,又找来长麻绳吊钩,一头勾在竹筐上,做好准备工作后,她喊了声,“小天,过来帮姐扶下梯子。”
  “哎,来喽。”夏天提了半筐青瓦从大门外进来了。
  夏梦告诉夏天,等她上了屋顶去,她在上面投下绳子,夏天就在下面帮她把吊钩勾在竹筐把儿上,这样一筐筐青瓦就可以顺利吊上房。
  夏天表示明白,会好好配合姐姐的。他两脚叉开,稳稳地踩着梯子,两只手也紧紧地扶着两边。仰起脑袋,看着姐姐一登一登地往上攀爬。
  “姐,小心点儿。”夏天顺着夏梦的身影,视线也跟着慢慢游移。直到最后被太阳光刺的睁不开眼,他才用手遮挡在额头上,夏梦已经上了屋檐。
  “知道。”夏梦小心地站直身子,往下一看。哎哟,我去,老高啊。
  夏梦解开拴在自己腰上的麻绳,不用她吆喝,夏天就知道该干什么。他捡起筐子里的吊钩,勾好筐把儿。
  “好了,姐。”
  夏梦把那麻绳往胳膊上缠绕了几圈,叉开脚,一低头,哎哟喂,有点晕。
  她又多瞅了几眼,这才有所适应,倒也没觉得房顶离地面有多高。只是第一次上房,有点紧张而已。
  忽然间,就想起了那句小时候常会听到的口头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而今天她却是上房来盖瓦的,呵呵,瞧这多有意思。
  夏梦往房顶上吊了好几个来回的青瓦,差不多够她用了。要是剩了,还得往下吊。宁愿少也不要多,多了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夏梦踩在青瓦上,慢慢移动着步子,不敢大胆的走。她想象着古装电视剧里那些蒙面人飞檐走壁,夜间在屋顶上跑的飞快,行如风,像蜻蜓点水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今她两腿发软,万一哪点踩空了,她扑通一下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摔成软柿子怎么办?
  哎呀,别乱想了,她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咋能损自己呢。上都上来了,不能让奶奶小瞧了,那会儿她老人家还说女孩子不要上高爬低呢。她就要做个样子出来给奶奶看看,女孩子照样能干他们男人的活。
  夏梦鼓起勇气,把自己当成电视剧里的女侠,在房顶上来回穿梭。
  她跪在瓦上,轻手轻脚地把那些凌乱的参差不齐的青瓦一页一页地整理好。有的地方瓦破了裂纹,她就把它挑出来搁在竹筐里,换上新瓦。
  奶奶坐在院子的枣树下,一直看着夏梦在房顶上忙活,她的孙女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竟然头一次做的有模有样。禁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肯定地点点头,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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