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二）
美联瞳眸幽亮，口中直接应承下吴雪迟迟难言之语，“担心方子建和雪美，是不是？你想想，到时冰儿的事情坦白天下，即使警方判定为意外事故，你我俱都身陷囹圄，身败名裂。你更悲惨，家庭事业亲情，什么都没了。何况在这种情形下，你认为警方判定为意外事故的可能性大吗？至少过失杀人罪我俩是跑不脱的，后半辈子恐怕都得望穿牢窗，青丝染白霜，红颜变枯容，到那时……”
吴雪眼瞳泛红，神色悲戚，“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有人选了你可得通知我，到时打我这个号码。”
美联从包里摸出另一部黑色手机，“号码我发给你，你存好。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除非必要。吴雪，你也去弄个黑号，这样安全些，如今每个细微末节都得多加提防，万事小心为妙。”
“嗯，一旦到手我就发到你的新号上。”
吴雪无神的目光定视在美联脸上，“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怨恨你？”
心怀惨淡的美联，神情木然声音冷淡，“都一样。如今任凭你怎么说，如何想，对我都一样，没有区别。”
n县，红日将要西斜，寒风不停狂吹。
街路两旁枝叶一片青黄，行人车辆却是往来不断。
一名衣衫普通皮肤白皙、长发高个身材健美的少女徘徊在现场招聘会场。她忧郁的俊俏脸庞，时时掠过一丝焦灼神色。
她间或这家驻足谈话片刻，那桌仰视启事一时，满含失望的微声叹气，不断从她口中吐出。无可奈何的她，只能在一家电子公司和一家鞋厂前的桌面上，简单的各填写了一份招聘表格，然后耷拉着肩膀苦愁着脸，随着人流向另一端慢慢走去。
她黯然无神的双眼，隔着密密的人头左瞧右看。蓦然见到一张高悬在上、粗红字体写就的招聘启事，眼前好似倏然一亮，她不由停步仔细观看：
本公司因业务需要，急聘行政助理一名。应聘条件如下，女姓，年龄十八至二十五周岁，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形象佳，气质好。待遇：月薪保底三千，绩效奖金另计，包食住。试用期一至三个月，转正后即可鉴定正式聘用合同，五险一金全。其余条件面议。另聘操作工……
长发少女默默看完，心里暗暗合计：自身条件都符合，就是文化低，子写得丑。但是上面没有文凭要求，难得遇到，姑且一试，说不定能成。反正有试用期，身上钱不多了，挣点钱是点钱，先应个急。
主意打定后，她呡呡嘴唇捋捋头发，侧身挤到启事下方的长桌前，把那桌后坐着的两女一男招聘人，瞅了又瞅，又抬头把那启事上的红字再细细过目一遍，心中无由地浮荡起莫名的紧张，导致她只是傻站在桌前，木然微笑着盯视散布桌面的众多表格，不发一语。
正中而坐、正与另一名应聘女孩谈话、眼角却不断觑视长发少女的中年女人，结束交谈后立即转头面向长发少女，格外亲切地询问：“小妹，你是不是也想应聘呀？想应聘什么工种呀？”
长发少女羞涩一笑，抬起细长右臂指了指启事，“就是那个，那个助理职位。”
中年女子用食指拨正鼻梁正中的镜梁。白亮镜片后面的精炼眼神，将长发少女全身上下细致入微地观视了一遍，她随即露出满脸温和的笑，“行，你身材长相都很符合条件。”
中年女子随后拉开腰前木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两张白色厚纸，看着长发少女柔声解释，“这是专用的招聘助理表格。”
她又对身边的男性说道：“小韩，去端个凳子来，让这位标致小妹坐下来慢慢填写。”
长发少女连忙出声阻止，“不用了，大姐，我站着写就行了。”
中年女子声音非常轻柔地说：“没事，这个职位非常重要，直接服务于本司最高领导，需要填写的事项比较多。”
长发少女听后，白净脸蛋不禁透出淡淡红影。她拘谨地坐在那位小韩搬来的塑胶方椅上，一笔一划的开始用心书写。没写几字后，她伸手掏取腰间小挎包里的证件，口里轻声地说：“大姐，我文化不高，高中都没上，字写得不好，不知道这些……”
“这些没关系。只要识字，字能写规整就没问题。”
中年女子果断打断了长发少女忌惮之语，随手点点表格，“你这字体写得就可以，规规整整的，很好哇！”
长发少女听了心里暗乐，俯向桌面神情专注继续填写表格。俄尔，她抬起了头，“大姐，血型还要填呀！还有这个身体特征，这怎么填呀？我没什么特征呀！”
“血型当然要填，以后还需要去医院体检。我们老板讲究这个，看你们命相合不合，别把她的财运冲掉了。身体特征，就是指你身上有没有缺陷、瑕疵，比如有没有痦子、斑痔、疮疤、胎记、纹身、体臭什么的，没有就写无，或者对角划线。”
中年女子非常耐心的详细指导长发少女。
“哦。”长发少女疑惑地眨眨眼，又埋下头认真写字。
中年女人看着表格上逐渐增多的签字笔字迹，一脸温和轻声询问：“你叫龙丹，十九岁，籍贯在贵州？”
“诶。”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的？怎么独自来应聘？没朋友陪你来吗？”
“我…..我就一个人。有位打工时结交的女友，她现在跑到河北去了。”
“那你家在哪？你现在居住在何处？”
“我……暂时栖身城西一家私办的小旅馆。”
“你年级轻轻一个人出来打工，家里人放心吗？”
龙丹抬头脱口而出，“他们根本就没心！何来放心！”
中年女子不予致词，瞅着龙丹继续问：“你家里有什么人呀？”
“没什么人，只有舅舅和舅妈，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
“你父母呢？没有兄妹吗？”
“早就死了，我是独生女。”
吴雪眼瞳泛红，神色悲戚，“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好。有人选了你可得通知我，到时打我这个号码。”
美联从包里摸出另一部黑色手机，“号码我发给你，你存好。以后我们尽量少见面，除非必要。吴雪，你也去弄个黑号，这样安全些，如今每个细微末节都得多加提防，万事小心为妙。”
“嗯，一旦到手我就发到你的新号上。”
吴雪无神的目光定视在美联脸上，“我真不知道，该感谢你还是该怨恨你？”
心怀惨淡的美联，神情木然声音冷淡，“都一样。如今任凭你怎么说，如何想，对我都一样，没有区别。”
n县，红日将要西斜，寒风不停狂吹。
街路两旁枝叶一片青黄，行人车辆却是往来不断。
一名衣衫普通皮肤白皙、长发高个身材健美的少女徘徊在现场招聘会场。她忧郁的俊俏脸庞，时时掠过一丝焦灼神色。
她间或这家驻足谈话片刻，那桌仰视启事一时，满含失望的微声叹气，不断从她口中吐出。无可奈何的她，只能在一家电子公司和一家鞋厂前的桌面上，简单的各填写了一份招聘表格，然后耷拉着肩膀苦愁着脸，随着人流向另一端慢慢走去。
她黯然无神的双眼，隔着密密的人头左瞧右看。蓦然见到一张高悬在上、粗红字体写就的招聘启事，眼前好似倏然一亮，她不由停步仔细观看：
本公司因业务需要，急聘行政助理一名。应聘条件如下，女姓，年龄十八至二十五周岁，身高一米七五以上，形象佳，气质好。待遇：月薪保底三千，绩效奖金另计，包食住。试用期一至三个月，转正后即可鉴定正式聘用合同，五险一金全。其余条件面议。另聘操作工……
长发少女默默看完，心里暗暗合计：自身条件都符合，就是文化低，子写得丑。但是上面没有文凭要求，难得遇到，姑且一试，说不定能成。反正有试用期，身上钱不多了，挣点钱是点钱，先应个急。
主意打定后，她呡呡嘴唇捋捋头发，侧身挤到启事下方的长桌前，把那桌后坐着的两女一男招聘人，瞅了又瞅，又抬头把那启事上的红字再细细过目一遍，心中无由地浮荡起莫名的紧张，导致她只是傻站在桌前，木然微笑着盯视散布桌面的众多表格，不发一语。
正中而坐、正与另一名应聘女孩谈话、眼角却不断觑视长发少女的中年女人，结束交谈后立即转头面向长发少女，格外亲切地询问：“小妹，你是不是也想应聘呀？想应聘什么工种呀？”
长发少女羞涩一笑，抬起细长右臂指了指启事，“就是那个，那个助理职位。”
中年女子用食指拨正鼻梁正中的镜梁。白亮镜片后面的精炼眼神，将长发少女全身上下细致入微地观视了一遍，她随即露出满脸温和的笑，“行，你身材长相都很符合条件。”
中年女子随后拉开腰前木桌抽屉，从里面取出两张白色厚纸，看着长发少女柔声解释，“这是专用的招聘助理表格。”
她又对身边的男性说道：“小韩，去端个凳子来，让这位标致小妹坐下来慢慢填写。”
长发少女连忙出声阻止，“不用了，大姐，我站着写就行了。”
中年女子声音非常轻柔地说：“没事，这个职位非常重要，直接服务于本司最高领导，需要填写的事项比较多。”
长发少女听后，白净脸蛋不禁透出淡淡红影。她拘谨地坐在那位小韩搬来的塑胶方椅上，一笔一划的开始用心书写。没写几字后，她伸手掏取腰间小挎包里的证件，口里轻声地说：“大姐，我文化不高，高中都没上，字写得不好，不知道这些……”
“这些没关系。只要识字，字能写规整就没问题。”
中年女子果断打断了长发少女忌惮之语，随手点点表格，“你这字体写得就可以，规规整整的，很好哇！”
长发少女听了心里暗乐，俯向桌面神情专注继续填写表格。俄尔，她抬起了头，“大姐，血型还要填呀！还有这个身体特征，这怎么填呀？我没什么特征呀！”
“血型当然要填，以后还需要去医院体检。我们老板讲究这个，看你们命相合不合，别把她的财运冲掉了。身体特征，就是指你身上有没有缺陷、瑕疵，比如有没有痦子、斑痔、疮疤、胎记、纹身、体臭什么的，没有就写无，或者对角划线。”
中年女子非常耐心的详细指导长发少女。
“哦。”长发少女疑惑地眨眨眼，又埋下头认真写字。
中年女人看着表格上逐渐增多的签字笔字迹，一脸温和轻声询问：“你叫龙丹，十九岁，籍贯在贵州？”
“诶。”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的？怎么独自来应聘？没朋友陪你来吗？”
“我…..我就一个人。有位打工时结交的女友，她现在跑到河北去了。”
“那你家在哪？你现在居住在何处？”
“我……暂时栖身城西一家私办的小旅馆。”
“你年级轻轻一个人出来打工，家里人放心吗？”
龙丹抬头脱口而出，“他们根本就没心！何来放心！”
中年女子不予致词，瞅着龙丹继续问：“你家里有什么人呀？”
“没什么人，只有舅舅和舅妈，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
“你父母呢？没有兄妹吗？”
“早就死了，我是独生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