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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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天信除了经营餐饮业以外,还涉足经济酒店、房产中介、拍卖行、信贷等多个行业的经营与贸易。凭着天信的成功,王家兄弟俨然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样了。就连一直以来对两个儿子不闻不问的王春生,偶尔都会骄傲的说一句:那俩小子现在混得还行!
  看着下面工作人员汇总上来的资料,种纬的心沉了下去,也彻底的安定了下来。事情已经这样了,种纬再担心什么也是无用了。这件事情瞒不住的,专案组里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并且正等着种纬采取什么应对措施了。
  “继续突审,尝试着诈他们一下,看看王家兄弟在这起案子里面涉案多深。”种纬拿着下面的人送上来的统计资料沉吟着说道。申洛等人听到种纬这么说,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什么,便继续忙自己的去了。
  大家都知道种纬和王春生关系匪浅,哪怕当初种纬“倒”向了李天宇,但等李天宇去职,离开天海市后种纬在天海市局的地位却依然稳稳的。要说种纬和王春生之间有了仇怨或者嫌隙,那是谁也不敢完全相信的。
  现在这个案子牵涉到了王家兄弟,种纬是在顶着多大的压力办这个案子谁都知道。可既然种纬都发话了,大家也就只有领命执行的份儿,具体后面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结果。好在组织偷渡又不是什么重罪,或者王家兄弟只是涉案,罪行还不算严重?
  “给你们两个小时,希望你们能有所突破。两个小时之后我要给王局打个电话报告情况,你们大家的时间不多了。”种纬看着忙碌的众人心平气和的说道。没有催促,没有明确的表态,但种纬已经把底交给了大家,这桩案子在他们手上的时间恐怕只有这么多了。
  种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继续查下去,是对警察这分职业的操守?还是他的职责?或者是他从小到大就一直循规蹈矩已经成了习惯?
  偷渡本身并不算什么重罪,一般的组织者会被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但对那些多次组织偷渡,并且存在暴力方式,有其他伤害和侵害行为后果,比如致人死亡,强女干,拐卖行为的,则可以处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
  按这桩案件的情形,这桩案件的幕后组织者绝对是最严重的犯罪情形,一旦查实他们在境外有逼良为-娼的行为,并且取得足够的证据后,绝对会按照规定顶格进行处理的。王家兄弟在这其中的作用目前还未知,但眼下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应该不是这桩案件的主犯。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专案组刑警刻意“泄露”出来的情况和从轻发落的诱惑下,有几个不能那忠心的蛇头手下在得到了警方替他们保密的承诺后,终于向警方透露了一些他们知道的关键线索。
  比如,虽然他们不知道幕后的大老板是谁,但他们知道大老板是来自省城的,应该是某位大领导的衙内,或跟一些重要领导都有关系,很多关节和环节在他眼中都不是事儿。至于王家兄弟,他们果然只是涉案而已,据说是因为王家兄弟需要在省城拓展生意,因此才和幕后大老板一拍即合的。
  另外这些人还交待了一些涉及故意伤害和强女干,拐卖偷渡人员从事皮肉生意之类的事情。虽然都是他们口头交待的,但让人听起来一样头皮发紧,令人发指。只是这部分情况都属于旁证,并没有直接的证据来说明,想要把事情调查清楚的话,专案组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查实印证才行。
  但到了这个时候,种纬已经必须要打电话向王春生汇报案件情况了。之前将偷渡船查获之后种纬已经向王春生汇报了一次,王春生嘱咐种纬等查出了结果再汇报。可现在既然王家兄弟涉案,他就必须“及时”的汇报一下了。
  种纬当着专案组的几名骨干的面,拨通了王春生的电话。他不得不这么做,这个案子最终被人拿走也无所谓,但他不愿意让大家忙了这么多年的案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他丢不起这个人。而且这种事情他越瞒着,后果就越严重。
  电话一拨通,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王春生的问话声:“查出什么结果了么?种纬啊,你知道不知道,我这边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都是各方面来电话打听情况的,套话的。他们还不知道是咱们办的这个案子,正四处打听消息呢!这件案子办得不赖,就算惹出了什么大人物,将来也会有人替咱们说话的。”
  仅从王春生的这些话里面,种纬就听出来那个大老板的确是有些能量的。如果不是王春生一直没松口,确认这起案子就是天海办的,种纬他们这边的压力还会大上许多,说不定此刻案子已经被人拿走了呢!
  “王局,有个特殊的消息告诉您。”种纬轻轻舒了一口气对王春生道。
  “什么消息,你说!”王春生一听种纬的口气,马上就安定了下来。
  “首先这伙人的蛇头只是个二老板,大老板是省城的某个有关系的人,可以说得上是手眼通天。另外,有几个还交待出了一些他们涉及故意伤害和强女干,拐卖偷渡人员从事皮肉生意之类的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大多是发生在海外,咱们还需要和国际刑警组织合作,才能最终取得证据。”种纬一开始没提王家兄弟的事情,而是汇报了一些工作进展。只是这些进展都比较泛泛,算不得是重大突破。
  “嗯,感觉出来了,确实有些能量。不过,就这些?”听到种纬汇报的这些东西,王春生的口气里充满着失望的意味。
  “唔,还有一件事。”种纬沉吟了一下道:“我们查出来一点其他的事情,有一部分偷渡客是在天信交的钱,得知了偷渡的相关消息的。”种纬在用词上很讲究,并没有直接说王家兄弟涉案,但以王春生聪明想必已经猜出了种纬的意思。
  “天信!”王春生一听种纬的话,马上就明白了种纬想说的话是什么。电话那头王春生的声音立刻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略有些沉重和急促的呼吸声。
  “查实了吗?是他们两个参与了,还是他们两个人的手下参与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王春生才开口问道。
  “没有完全查实,但现在有很多线索指向天信。因为这个关系,我们下面的工作不好做,您知道的……”再往下的话种纬没说,他也不用说了。接下来就看王春生怎么做了,这桩案子的去留已经不由种纬决定了。
  “我知道了,你容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怎么办。”王春生匆匆的对种纬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种纬缓缓呼出一口气,放下了手机。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申洛等人正关心的看着自己。刚才种纬和王春生通电话的时候并没开免提,但相信申洛他们还是多少能猜出种纬和王春生两人之间通话的内容的。
  “看我干什么?在没得到正式的回音之前,继续!”种纬没好气的对众人说道。众人听到种纬的话之后,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于是乎全都作鸟兽散,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种纬一个人蹓跶到窗口前,推开朝东的窗户。虽然这里看不见大海,但咸腥味的海风还是带来了大海的味道,种纬呼吸着大海的味道,一时间心潮起伏。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味的努力和拼搏,希望靠自己的努力让自己出人头地。可到后来,哪怕他拼尽了全力,也依然得不到留在部队里的机会,这才回到天海当了警察。
  当上警察,他以为他只要认认真真的学习基本技能,把该干的事情干好,把该侦破的案件给破了他就可以算是一名好警察。但从警这么多年以来,他忽然发觉自己只不过是诺大的国家机器上的一个小零件而已。就算自己看到哪里出了问题,他也无能为力。更何况,有些事情他也看不清,也看不明白。
  王春生是种纬人生中的大贵人,从警生涯的领路人。如果没有他的话,种纬根本到不了现在这个地步。不要说什么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话,如果没有王春生在关键时刻的扶植,种纬即便是块可以发光的金子,也只能躺在某个角度里浪费青春。哪能在从警仅仅十年出头的时候,就做到了一级警督的级别上?
  可是随着从警时间的延长,种纬越发的觉得他现在的工作环境和内容越来越不单纯了。他不否认有关系和门路这种事情的存在,他甚至认为有的时候关系和门路确实可以让一些人尽快的展露出头角来。可是当一个人沦为某种关系网和链上的一个环节,那这个环节就必须被要求发挥那个位置上的作用,而不是他原来那个社会位置上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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