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掌家令旧事,催婚(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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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甜高高兴兴地回了竹园,小崽儿们已经洗好了小澡澡,正眼巴巴地等着郝甜回来哄睡。
  她们最近又乖巧了不少,除了更粘人之外,别的事都更让郝甜省心了。
  郝甜不免感叹,她离被小崽儿们“抛弃”的日子又近了……
  哄睡了小崽儿们,郝甜关好房门,去了外间,阮氏坐在桌边给小崽儿们做小衣裳,郝甜走了过去,坐下。
  郝甜捧着下巴,看着阮氏手中的动作,“阿娘,我今晚得空,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郝甜被解除软禁之后,一直没闲着,今日,镇国公父子终于回府,她终于安心,才有时间和阮氏坐一块说说话。
  阮氏摇了摇头,“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说,是为了我们好,所以,我没有问题要问你的,因为你想让我知道的,你都会主动跟我说的。”
  郝甜听了阮氏的话,心下熨帖不已。
  正如阮氏所说,她瞒着一些事不让她们知道,是出于对她们的保护,确实是知道越多越危险。
  “阿娘,你能懂我,真好!”郝甜靠在阮氏肩头,只觉心中一片轻松。
  阮氏摸了摸郝甜的头,状似不经意地道了一句,“听说,徐家有一株圣血莲,可以固本培元,重塑丹田。”
  郝甜心下一惊,“阿娘听谁说的?”
  阮氏不慌不忙道:“之前在外面打探花花她爹消息的时候,听几个江湖人说的。”
  “阿娘,要是圣血莲真的能够重塑丹田,那我是不是就能恢复内力了?”郝甜有些激动,原主的武功尽废,丹田被毁,内力尽失,她这些年不论如何努力,也就能练成一些三脚猫的招式,难度大的招式,没有内力支撑,根本完不成。
  阮氏点了点头,“按理是这般的。”
  “那我明日就去找圣血莲!”郝甜其实恨不得现在就去,想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已经耽误这么多年了,也不急这一时了。
  翌日清早,郝甜带着江湖和江朝兄弟俩,赶着马车先把五小只送去了苍雩阁,再赶去徐府。
  徐府分为东院和西院,原先只有东院,十九年前,徐丞相继承徐氏家主之位,因为他不够名正言顺,没能住进东院,而是在西边建了另一座宅子,就是西院。
  东院里的家仆,多半都是家生子,传下来好多代了,这些人各司其职,先前是被徐丞相管着,现在,徐府的中馈之权在郝甜手里,郝甜把徐府的库房钥匙就交给了胖牛管。
  先前郝甜被软禁在御书房,就是胖牛代她管着徐府,现在胖牛要在镇国公府照顾那一群老弱病残,郝甜就自己拿了库房的钥匙过来。
  徐府其实有管家,但是,郝甜不信任。
  于郝甜而言,徐府的家仆都是被徐丞相管理了十九年的,现在徐家易主,她不指望这些人会衷心于她。
  郝甜进了徐府,管家就迎了上来,“家主,可是有事吩咐?”
  “无事,我回来取些药材,你忙你的。”这些天,郝甜从徐家库房里搬好东西贴补镇国公府,已经了见怪不怪了。
  反正她是家主,她说了算!
  郝甜没让管家跟着,而是带着江湖和江朝二人直奔徐府库房。
  今日,郝甜都把红缨和青绣留在镇国公府帮忙,出行只带江湖和江朝兄弟俩。
  “江朝,你守在门外,别让人靠近。”郝甜让江朝守门,她带着江湖进了库房。
  徐家的库房,比镇国公府的要大,各种值钱的玩意不少,珍稀药材也多。
  郝甜拿着库房账目本,查找圣血莲。
  按照郝甜的理解,徐府若是有一株圣血莲,必定是会登记在库房账目本里面的。
  只可惜,账目本翻完,郝甜都没能找到有关圣血莲的记载。
  郝甜又带着江湖在库房里一顿翻找,还查看了库房里是否有暗格或是密室,结果很是失望。
  不是空穴不来风。
  郝甜相信,既然阮氏在外听到一些江湖术士提到徐家有圣血莲,那么,这事至少有一半的可信度。
  然而,库房里却找不到!
  郝甜找来守库房的两个嬷嬷询问,“二位嬷嬷,咱府上之物,可是都记录在这些个账目本上?”
  两个嬷嬷互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可曾有遗漏?”
  “不曾。”
  郝甜眸色深了深,“二位嬷嬷,我还年轻,涉世未深,今后这府中库房重地,还烦请你二人多多把关。”
  这话,明着抬举,实则敲打,两个嬷嬷若是聪明识时务,自然听得懂郝甜话里的意思。
  两个嬷嬷又是互视一眼,诚惶诚恐地回答了一个“是”字。
  郝甜没为难二人,她找圣血莲一事,不愿声张,免得被有心人察觉出什么,坏她好事。
  库房里找不到,并不代表徐府就真的没有圣血莲。
  郝甜心中计较一番,让江湖搬了好些药材,大摇大摆地走了。
  徐家的家仆看到郝甜如此这般贴补外祖家,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至于背地里的议论纷纷,郝甜就当做不知。
  反正,有十二令执的郝甜,格外地嚣张。
  这些年,镇国公府因着徐府吃了不少暗亏,眼下不过是讨要点利息,反正这大把的珍稀药材存在库房里还需要时刻注意养护,防止它霉变虫咬,那还不如让它用在实处呢!
  郝甜一行人又匆匆回了镇国公府,她让江湖和江朝兄弟俩把药材送去给胖牛,自己一人去了冉老夫人的梅园。
  冉老夫人自打儿孙们平安归来,她安心了,今日的精神头不错,起了个大早,这会儿正在廊下逗鸟儿。
  郝甜走过去,装模作样地给冉老夫人福了福身,“给外祖母请安。”
  冉老夫人嫌弃地看了一眼,“去去去!先把规矩学全了再来给老婆子我请安!”
  “那我不去!”郝甜伸手抓着冉老夫人的胳膊,紧紧地靠近,小嘴儿撅的老高,“我才不要学那劳什子规矩呢!”
  冉老夫人这边没有让后辈天天晨昏定省的规矩,而现下府上需要休养的人多,更是不会让人准时准点来给她请安。
  郝甜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玩闹罢了。
  冉老夫人点了点郝甜的鼻子,嗔怪道:“你呀!就知道皮!”
  郝甜得寸进尺,“还不都是外祖母你给惯的!”小模样格外地理所应当又骄傲自满。
  冉老夫人哭笑不得,指着郝甜向一旁的齐嬷嬷道:“你看看她!天天欺负我这个老太婆!”
  齐嬷嬷也是笑,来了一句神补刀,“谁让您乐意着呢!”
  “对,谁让您乐意被我欺负来着!”郝甜向冉老夫人露出嘚瑟的笑。
  冉老夫人假装愠怒,“还不是老婆子我拿你没办法啊!”
  “您那是舍不得收拾我!”郝甜把冉老夫人扶着坐到廊下的躺椅上,她收住笑容,颇为一本正经地问:“外祖母,你可听说过圣血莲?”
  冉老夫人摇了摇头,神色狐疑地问了句,“怎么了?”
  郝甜解释,“我听说徐家有一株圣血莲,是疗伤圣药,但我今日去徐府库房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说到此处,郝甜顿了顿,才问道:“外祖母,关于徐家,您知道多少?”
  “这要看东院还是西院了。”
  “东院,东院您知道多少?”
  冉老夫人眸色迷蒙,陷入回忆,她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当年,你爹和你娘一见倾心,互相钟情,徐家派人上门提亲,你外祖父就派人查探了一番徐家的家底。”
  “徐家能被查到的,也都是流传在外众所周知的,但是,徐家传承了几百年,你外祖父认为不可能如表面这般纯粹,他不愿把你娘嫁入盘根错节的大家族,那样的高门后院里勾心斗角太多了,所以,他亲自潜入徐府查探了一番。”
  说到此处,冉老夫人静了一静。
  郝甜却是惊了一惊。
  堂堂大昱的开国功勋,老镇国公竟然为了女儿,还做过翻墙潜屋之举。
  转念想想,老镇国公老来得女,把冉苒捧在手心里宠大,这确实是一个爱女至深的老父亲做得出来的事情!
  冉老夫人继续道:“你外祖父那日没查探到什么异常,只是听到几句你爹和你祖父的对话,是关于徐氏掌家令的。”
  郝甜的神情一凛。
  重点来了?
  “你爹那日对你祖父说,终于在先祖的手札里找到掌家令择主的原因了,是与血脉有关,而与掌家令进行血契,也是与血脉有关。”
  “你外祖父听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差点因此被发现,他匆忙跑回来,告知了我,后来,你娘非你爹不嫁,我们也没有阻拦的理由,就顺其自然了。”
  冉老夫人说着,眼眶湿润,每次想到冉苒,她都忍不住要掉眼泪。
  可以说,冉老夫人这辈子,她的眼泪,几乎都是为了冉苒而流,就连老镇国公当年仙逝,因着是寿终正寝,走得安详,冉老夫人都只掉几滴眼泪,之后就坚强得不似丧偶之人。
  郝甜轻轻地拍了拍冉老夫人的肩膀,“外祖母,是我不好,不该问你这些事的。”
  事关徐府东院的旧事,冉老夫人难免会想到冉苒,郝甜询问之前,其实就已经预料到。
  这几年,郝甜从不主动问起徐经纶与冉苒的事情,为的就是顾及冉老夫人的情绪。
  大家都刻意避开这个话题,也是顾及着各自的情绪。
  而郝甜想着自己也不是原主,对于原主的生身父母,连原主都没有记忆,她就更加生不出亲情之感了。
  只是,眼下她一筹莫展,任何只言片语的消息,对她可能都有用处,所以,她纠结之下,还是问了。
  冉老夫人拍了拍郝甜的手,又摇了摇头,“傻丫头,不关你的事。”
  默了默,冉老夫人还说道:“这些日子见你忙上忙下,有件事我也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想必你已经从徐氏族长那得知,当日是我让人去告知他有关掌家令的事情的吧?”
  冉老夫人安排了一个暗桩在外,叮嘱这人,但凡镇国公府出现自己人无法解决的危难之时,这人就要去找到徐氏族长,告知一句话:徐氏掌家令在它该在的地方,徐冉可以召唤出掌家令。
  镇国公府的人被抓入天牢那日,这人就去找了徐氏族长。
  郝甜确实从徐氏族长那里知道是冉老夫人派人前去通知的,她点了点头。
  “那你可知我为何知道掌家令的下落?”
  郝甜这次摇了摇头。
  冉老夫人继续解释,“你爹走后,徐氏掌家令就失了踪迹,徐家人遍寻不到,只因为掌家令被你的奶嬷嬷梅香给藏起来了,半块藏在你爹的灵位牌里,另半块在她带你离开徐家的时候,带了出来。”
  “梅香是你娘的贴身丫鬟,在徐府行事方便,掌家令的事情,怕是她偷听来的。后来你失踪了,梅香也死了,掌家令就到了梅香的女儿翠儿手里,谁都没想到,徐氏的半块掌家令,被一个小丫鬟藏了十几年。”
  “直到那次我回乡,巫嬷嬷和翠儿打主意到我身上,我才无意中得知。巫嬷嬷骗走了翠儿藏着的那半块掌家令,却又被徐丞相派来的人抢走了,另半块掌家令的下落,我是从翠儿那里得知。”
  冉老夫人一五一十地说给郝甜听。
  郝甜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她才消化掉冉老夫人告知她的消息,“外祖母,这些事,当初在花醴县,您为什么瞒着我呀?”
  冉老夫人料到郝甜会有这么一问,她颇为歉意道:“瞒着你是不想你牵扯进徐氏的漩涡,想要护着你平平安安,而镇国公府遭了大难,我还是不得不把你推到徐家去。”
  冉老夫人的初衷,是想护住郝甜,她害怕郝甜会重蹈冉苒的覆辙。
  可惜,天不遂人愿!
  “冉丫头,是外祖母亏欠了你啊!”冉老夫人无奈地叹息一声。
  “外祖母,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本就应该守望相助的,以前你护着我,以后换我来护着你们!”郝甜颇为霸气地道。
  于郝甜而言,她并不觉得自己被冉老夫人“利用”了,镇国公府当时的情况,只要有任何机会翻盘自救,郝甜都会不惜一切代价。
  搅进徐氏的大漩涡算什么呢?
  再说,郝甜和徐丞相之间,新账旧账都有好几笔,总得一笔一笔清算干净的!
  郝甜哄了冉老夫人欢心,不再纠结当日之事,还转移了话题,“外祖母,我从徐府库房拿来好些药材,其中有几味安胎佳品,我会让胖牛熬成药膳,给大表嫂进补安胎。”
  云氏怀上了第三胎,但她早孕那会儿正值南境被勾陈国攻破之际,虽然有冉定邦留下的亲卫军保护,云氏并未受伤,但她忧心丈夫安危,当时情况并不乐观。
  云氏是二月中旬在南境失城被尽数收复,镇国公府的人被释放之时,才从南境启程回的昱京,在此之前,她被冉定邦的亲卫军藏在南境边城的农户家里。
  原本就胎像不稳,回京又是一路奔波,云氏的情况就更不乐观了。
  好在回京之后,有阮氏帮着云氏调养,胖牛每日熬着药膳,药膳里还添加灵泉,云氏的情况这才慢慢好转。
  云氏现今孕四个月有余,胎象才初初坐稳,因着早前滑胎迹象出现了好几次,所以,她平日里听了阮氏的交待,多半都是躺在床上,极少下床走动。
  “你有心了,等娃儿出生了,认你做干娘。”冉老夫人欣慰地看着郝甜,还不忘打趣一句。
  郝甜眼角抽了抽,她已经能预想到冉老夫人后面要说什么了。
  果不其然,冉老夫人悠悠说道:“冉丫头,你也该成婚了,往后别老是疲懒地赖在家里,多出门瞧瞧,看上哪家的小子,老婆子我给你去提亲。”
  “……”得,小老太对她的催婚又来了,郝甜觉得她这个话题转移得不够完美,明显地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郝甜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了句,“外祖母,我是女子,不该是别的男子主动上门提亲么?”
  冉老夫人挑眉,“你现在知道你是女子了?让你学女儿家规矩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个自觉呢?”
  郝甜:“……”
  敢情还是嫌弃她不是个秀外慧中的女儿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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