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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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你看不上兖州城的那些公子们,原来是他们的武功不如你,但我也不会武,你——”张逸轩心中有些不安。
  “所以我输了呀。”苍凌云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道,“能和你在一起,本公主愿赌服输。”
  张逸轩眼神闪烁着光亮,刚要牵起她的手,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轻咳。
  “公主殿下,码头风大,咱们该回府中安顿了。”温榀适才提醒二人,这里可是码头,人多眼杂的,万一被旁人看见了传到宫中可就不大好。
  苍凌云转身见着苏凝已经上了自家的马车,且苏清河正过来与他们辞别,几个月不见,苏清河似乎比往日更加年迈了些,精神也有些不大好。
  “我明日再去你府上看望。”苍凌云挑开车帘对着里头坐着的苏凝道。
  苏凝点了点头,看着马车消失在街市上,苍凌云这才同温榀一块儿回去了温府。
  张逸轩则是命白术驱车赶往云水镇,他得去看看陈永生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李府。
  叶婆子领着全家老小同方翠芝一家三口在府门外候着,见着叶树赶着马车回来了,众人立刻迎接了上去。
  来福与红红纵身跃下马车将众人吓了一跳,尤其是马峥,他没想到来福居然又带了一头母狼回来。
  “娘——”马峥拽着方翠芝的衣裳。
  方翠芝哪里顾得上她,见着苏清河下了马车,连忙扶着苏凝下来,当看到苏凝瘦削的面容时,眼眶一红,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你可算回来了,咱们大伙儿可都想你们了。”
  “苏伯母!”马峥脆生生的喊道。
  “大娘子!”叶婆子领着全家老小也跟着齐声唤道。
  苏凝看了一眼站着的人群,没有发现陈仲怀的身影,张望了许久,也不曾看见。
  苏清河让燕语与叶枝将包裹提入府中,同苏凝解释:“仲怀现在还在考场中,我、我怕孩子太过激动,就没敢告诉他你们回来的事情。”
  说完这话,苏清河背对过众人,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
  得知陈永生战亡的消息时,他正在无涯书院授课,是院长亲口同自己说的这消息,他当时吓得差点晕厥过去,可一想到远在东莱的女儿和正在备考的孙子。
  他只得打起精神来,将这消息给瞒住,不让任何人知晓。
  “苏凝,你们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明威将军怎么没同你一块儿回来?”方翠芝将手里的账册递给了苏凝,“这是咱们今年开业的这几个月的账目,你且看看。”
  苏凝这会儿心里难受,哪里还有心思看着这账册,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方嫂子,我身子有些不大舒服,等过几日咱们再谈吧。”
  一听这话,方翠芝连忙起身:“成,你好生歇着,咱们以后再说这事儿。”
  一家人离开了李府。
  苏凝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看着侧首坐着的苏清河,泛着泪光道:“爹,永生他——”
  “爹知道,爹知道!”苏清河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抚着她,“爹替你瞒着所有人,谁都没说过,仲怀那孩子还小,如今又是他下场考试的重要时刻,所以爹没同他说。”
  苏凝抹了抹眼泪:“爹,我现在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以后我会将她抚养长大,告诉她,她的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好。”
  “爹,仲怀府试什么时候结束?”
  “还得过两日,叶丛在外头守着他,我也不好过去给他增加压力,由着他自己去考,练练胆!”提到陈仲怀,苏清河的脸上多了些笑容。
  这孩子向来能吃苦,又爱钻研书中的内容,对于府试,他相信孩子一定能考过。
  “爹去让叶婆子给你熬些鸡汤,你既有了身子就该好好调养,否则永生在天之灵也不会得到安息。”苏清河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身后是低低的抽噎声。
  云水镇,张府。
  张逸轩赶回府邸的时候,家里的小厮们十分诧异,但更多是高兴,朝着里头通传。
  白术正在院子里捣药,见着自家公子回来,连忙扑了过去跪在张逸轩的面前,抱着他的双腿不松开:“公子,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公子!”
  不怪白术如此激动,当他看见陈永生被人抬回府邸,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是想到自家公子会不会也死了,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忙碌着,求各路神仙菩萨保佑自家公子平安无事回来。
  “起开,我且问你,祖父和明威、陈永生可在府里?”
  白术急急起身,“回公子的话,老爷在后头厢房给他换药,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张逸轩就直接朝着后院去了。
  白术紧随其后,府里的小厮见着张广白火急火燎的模样,纷纷避让开。
  “公子,老爷吩咐了,给明威将军治伤的时候不准任何人去打扰,您还是——”白术生怕自家公子这个时候闯进去会触怒老爷。
  然而,张广白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确定陈永生还活着,否则,他内心难安。
  砰的一声。
  房门猛的被人推开,张广白吓了一跳,手里的药膏直接掉落在地上。
  “我不是说过谁都不许闯进来,你们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张广白回过头来怒斥着来人,当看着是自家孙子回来时,先是一愣,而后拉长了一张脸,“你怎么回来了?”
  白术将房门给关上,遣散了院子里的小厮,并再三叮嘱不准泄露任何消息出去。
  张逸轩瞧着坐在榻上正拢着衣裳的陈永生,三两步跨了过去,彻底无视了自家祖父的问话,直接动手扯开了陈永生的衣裳。
  当他看见陈永生胸口那道被缝的密密麻麻的刀疤时,生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伤口已经彻底贯穿了他的胸口。
  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祖父,他的伤?”张逸轩不信,将陈永生转了个身,看着他背后的同样的那道疤痕,彻底的傻了。
  他的伤口同东莱巫祝的不同,东莱巫祝没有伤及肺腑,可他的伤明明贯穿了胸前,且这样精准的位置,早就伤及心脏了,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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