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一只阿袋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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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声道:跪下。
  薛北望脸色大变,手拍上白承珏的椅子扶手,一时间两人凑的极近:凭什么?!
  怎么?还想对本王动手不成?白承珏淡漠与薛北望四目相对,耳边响起木扶手别捏的咔咔作响的声音,要是不想在闵王府待下去,就乖乖滚回你燕王府去,闵王府容不下敢欺主的奴才。
  薛北望一时间尴尬的舔了舔双唇,讪讪收回手,目光望向自己的膝盖骨。
  堂堂七皇子,还真做不到为了兄长的大业就给人跪下。
  抱腿可以,跪不行!
  薛北望轻咳了两声,努力瞪眼一段时间,硬是把一双眼瞪的通红,僵硬的吸了吸鼻子,双手猛然握住白承珏的腕口,吓得白承珏隔着面具都掩不住错愕。
  一时拿不准接下来薛北望会不会不堪折辱直接动手。
  毕竟这双眼又一次露出恨不得将他嚼碎的目光。
  王爷要小的做错什么,小的可以去改,您可千万别把奴才送回燕王府,燕王要知道奴才没有照顾好闵王,非得要了奴才的命不可。说罢,薛北望战术性的吸了吸鼻子,努力眨巴着眼,让自己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
  可在白承珏眼里,这完全是威逼!
  目光恨不得白承珏死,握着白承珏腕口的力度越来越重,比起卖弄可怜,更像是一种胁迫,若是白承珏执意要将他送回燕王府,他今日一不做二不休便能毫不顾忌的捏碎白承珏的手腕。
  铁盔下,白承珏的眉头紧蹙,想要将手抽回,却被薛北望越抓越紧。
  娘亲说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跪是不可能跪的,要是王爷心有不快,板子可以接着挨。
  白承珏垂眸望着紧握腕口的铁钳,咬牙道:松开。
  王爷你就可怜可怜奴才,奴才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下有需要照料的妻儿,若是被王爷赶走,奴才怕是活不了了!
  不答应你,今日便要断了本王的手不可?
  薛北望匆匆收回手,盯着白承珏的双腿:若是王爷不肯答应,抱腿也是可以的。
  白承珏抬手止住薛北望的动作:打住,你若敢抱,本王立刻让人撵你出去。
  那王爷如今是不打算将奴才送回燕王府了吧?
  对。
  那也不用跪了吧?
  白承珏冷笑道:燕王送来的奴才骨头那么硬,本王怎敢让你再跪。
  王爷有什么吩咐直说便是,奴才脑子不好使,言语暗示一时半会也听不明白,不过奴才像王爷保证等奴才与爷你磨合好,定不会让爷失望的。
  这模样,倒看出了小木子的磨子。
  想来平日里薛北望近身照顾的人不多,只能挑一两个人学习说话口吻。
  虽是如此,薛北望作为陈国皇室,却嗅不出半点贵气。
  不过细细想来以绝玉的身份在百花楼阁套消息,与客人抚琴逗乐,何尝不是要露出低贱模样。
  又怎能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白承珏道:倒茶。
  是。
  薛北望领命,顺着白承珏的指导拿出茶叶罐,他用手抓了一小把茶叶往茶碗中一搁,热腾腾的水一倒,便将茶碗端到白承珏跟前。
  一举一动,白承珏看的清清楚楚,手中这碗茶难以下咽。
  当初他为了演名声大作的花魁,学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再看薛北望,业务能力如此糟糕,就被送来也罢了。
  现下白承珏都不住质疑薛北望究竟是不是陈国皇室。
  哪怕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也不至于这般不讲究
  白承珏将手中茶碗放下,望向薛北望轻叹道:就你这样,平日能在燕王府做什么?
  薛北望舔了舔双唇,服侍人这种活计他还真没做过,不过比起服侍人他还真有一技之长:打手。
  燕王安□□入闵王府,该不会是为了杀本王吧?
  白承珏说完薛北望心虚的低下头,额头冒出冷汗。
  虽这次的任务与刺杀闵王无关,但他到底是来闵王府动过手的刺客。
  见薛北望如此,白承珏双眼微眯,手不由扣紧椅子扶手,薛北望刚捏过的位置木块有些移位。
  今夜薛北望必须得死!
  玩笑罢了,本王与燕王可是亲兄弟,哪怕真有隔阂,他也犯不着大张旗鼓,直接安排人到府中动手。
  白承珏轻叹:既然望北你不会服侍人,保护人应当不会如今日般笨手笨脚了吧?
  薛北望舒了口气道:当然。
  今日灯会,本王身边需要一个近卫保护,到时可莫要再让本王失望了,你要知晓,你若做的不好,丢的可是燕王府的颜面。
  第21章 头昏脑热
  既然有机会接近白承珏,薛北望自不会推脱。
  白承珏将他安排在偏屋,午膳便是大鱼大肉,看上去像王府待手底下的奴才不薄。
  实际上与死囚牢中最后一顿断头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薛北望吃了口闵王府的糕点,便从怀中掏出方帕,将点心一个一个放入方帕后,护在胸口。
  指望着等灯会结束后,寻机会将糕点送给守在新宅里的小花魁。
  小花魁不快时喜欢吃甜的,这闵王府的珍馐,小花魁定会觉得的欣喜。
  他脑海里想着绝玉小口咬着点心望向他笑的模样,唇角不由上扬。
  黄昏时分,薛北望同白承珏的马车一到出门,人安排的不多,除去他外,只有随行的车夫。
  马车停在吴国宫门外,不多时另一辆马车从宫门驶出。
  薛北望见白承珏下马,径直朝身后的马车走去,他估量不清马车内坐的究竟是谁,不由疑惑的向其后的马车靠近。
  刚走至马匹前,白承珏掀开布帘,那辆马车内传来女子的说话声。
  珏儿慢些。
  铁盔唯一露出的一双眸子,都能看出白承珏眼底温柔的笑意:好。
  这眼眸似曾相识,看上去竟与绝玉有几分相像。
  白承珏抬头见薛北望立于马前,眸光渐冷,远没有刚才那般柔和:你不在本王马车旁守着,来这作甚?
  伺候王爷。
  白承珏厉声道:本王带以打手护卫的身份随行,你要再守不好自己该站的位置,待回府后本王便将你这双腿给卸了。
  听着白承珏的威胁,薛北望咬的后槽牙更紧。
  绝玉温柔可人,哪是他可以比拟的!
  刚才自己一定是瞎了眼,竟会生出那样奇特的念头,闵王这样的人,脱下铁盔,定是面目可憎,模样怪异。
  望北最好收敛一下你的眼神。
  薛北望自觉脸上流露出厌恶,转而掩笑解释道:王爷误会了,奴才眼神一向凶恶,有奴才这样目光不善的打手站在王爷身边,那些贼人才不敢轻举妄动。
  白承珏冷笑:那最好,要是这眼神是冲着本王来的,那恐就留不住了。
  薛北望发出嘶长音,双拳在白承珏的威胁下越握越紧。
  一路目送着白承珏上马的目光都带着杀意。
  白承珏努力平静心绪,想到今夜他离死人二人不远,便不愿与之计较良多,在马夫的搀扶下上马。
  马车向人声鼎沸的方向驶去,偌大一个吴国皇都,也只有几个灯会最为热闹。
  今夜,灯会会与百花楼阁一道通明
  到了集市口,人来人往下马车已然无法驶入。
  白承珏下马走到跟在其后的马车边,伸手将白青璃搀扶下车。
  白青璃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搭着白承珏掌心的手,皆时在这样的场面下也不由微微收拢。
  阿姐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吧?
  听见白承珏的声音,白青璃缓过神来轻笑点头:宫中确实太过冷清。
  白承珏道:若阿姐一直无法觅到心上人,我便每年陪阿姐到这灯会上可好?
  远处的灯笼一盏盏似紧贴着,随着望不到底的人潮,像是镶嵌于半空近手可碰的星辰。
  吆喝声,喧闹声。
  小童提着兔儿花灯嬉笑着从二人身边跑过,一切风景都是宫中从未见过的。
  那座监牢终归太过冷清,难得触碰人气,竟有些痴迷于这样的人声鼎沸。
  可回归神来,白青璃还是浅笑摇头:一生有一次这样的场面便已足矣,珏儿这宫中你已然太难,今日之后莫要再做这些事了。
  白承珏眸光暗淡,铁盔下只是强颜欢笑的点了点头。
  白青璃轻叹,柔软的掌心贴上冰冷的铁面,眸光里渗满柔情。
  我很喜欢,但比起这些,我只想珏儿好好的。
  看灯会呢,怎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白承珏牵过白青璃的掌心,将柔软的小手圈入手心内,我搀你下马,慢些。
  五颜六色的灯盏下,薛北望静静看着姐弟二人的相处。
  比起王府中盛世凌人的模样,现下的白承珏更为温柔,清雅,像是他这人原本就该是这种模样。
  白承珏道:还愣在这做什么,不快些跟上来。
  薛北望回过神来,白承珏牵下马的女子同奴婢走在最前头,两个姑娘在人群中环顾着四周,眼里满是新奇。
  薛北望道:后面马车里的人是长公主?
  是谁,与你一个打手有何关系?做好你分内的事,要是本王与她伤了一根汗毛,便扒了你这一身皮。
  听着白承珏的话语,薛北望对着白承珏的背影做个鬼脸。
  这辈子他就没见过那么讨厌的人,哪怕有白承珏半分讨厌,在军营中脑袋也早被他当球踢了。
  怎还有耀武扬威的机会。
  薛北望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中不快。
  若不是此行目的,他巴不得今日就找个无人的小巷把闵王的脖颈扭断。
  让那张尖酸刻薄的嘴再也发不出声来。
  白承珏脚步一听,薛北望撞到白承珏后背,白承珏闭上眼睛深呼吸道:你是腿短吗?
  没有啊,挺长的,不信王爷要不要摸摸看?
  本王现在真想把你腿给砍了。
  薛北望不住道:王爷您一定要每句话都透着血气?除了砍腿挖眼,就是剥皮杀人,按照这样看闵王府平日应当挺废人的吧!
  白承珏转过身看向薛北望一字一顿道:不止如此,本王发觉,现下还想拔了你的舌头。
  薛北望讪讪闭嘴,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把心里的话一吐而尽。
  不过看着白承珏的趾高气昂,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模样,薛北望越看越讨厌。
  刚才觉得白承珏温柔,清雅的感受,一定是脑子里的弦没有搭对所产生的幻觉!
  正在这时,不远处白青璃举起一盏小兔子花灯,转头看向白承珏笑。
  珏儿,你看这花灯好看吗?
  还没等白承珏开口,突然慌乱的人群便将白青璃冲撞开。
  白承珏眸光一紧。
  房梁上下来几个黑衣杀手,当即一具老者的尸体倒在了白承珏面前。
  薛北望见状急忙拔出佩刀将白承珏护在身后。
  望着那老者的尸体,白承珏双唇紧抿。
  一先与叶归安排好的位置不对,没有他的命令,他手下的人绝不可能对普通百姓下手。
  这些人真是刺客!
  白承珏强忍着不使用武力,多次刺杀,他从未暴露会武功的事实。
  今时今日却因为白青璃被人群挤走而乱了章法,正打算动手。
  突然一股力度将他拉入怀中,白承珏转头,只见薛北望的刀划开刺客的咽喉,滚烫的血喷溅上白承珏的衣袍。
  跟紧我,这种时候别再晃神。
  白承珏望向远处不安道:青璃
  处理完这些杂碎,我带你去找她。薛北望紧攥着白承珏的手腕,手挽了一个花刃,刺向一刺客的腹部,放心,不会有事的。
  白承珏嗯了一声,强行镇定此时此刻的心绪。
  叶归没有出现,那就证明他应当已经去保护白青璃的安危。
  原本是想在灯会上直取薛北望的性命,从未想到此次出行,人群中竟然被人安插好一队刺客。
  一路上,薛北望紧握着白承珏的腕口没有松手,时不时会将他一把拉入怀中。
  耳边还有人喊着取闵王上项人头的叫喊声。
  刀刃刺穿身体的闷响,直至白承珏衣袍面具都被鲜血染红。
  薛北望手臂手上被划出一道长口,他擦拭过额头的汗珠,低声道:人太多了,再打下去,我也保不住你的安危王爷会骑马的吧?
  会。
  薛北望拉着白承珏往前跑,临近预先布好局的巷口,原计划杀死薛北望的人一跃而出。
  武功比之前的杂鱼要高,接了叶归的命令,招招对薛北望下的都是死手。
  如此场面之下,薛北望奋力抵抗,一直到他预先盯好马匹跟前,他松开了白承珏的手:王爷上马!
  闵王府刺客的刀刃划开薛北望的后背,薛北望紧咬着下唇转身抵挡。
  持续下去,薛北望熬不了不多久,白承珏抓着马绳,明明应该驾马离开的人,竟拉着马绳闯入战圈,狠狠一拉马绳,马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啸。
  薛北望喘着粗气,后背刀伤刺目。
  你的回来干嘛,这里老子一个人
  白承珏伸出手道:上马。
  薛北望看着周围的杀手握住白承珏的掌心,坐上马后。
  抱紧我。说完,白承珏一拉马绳朝人群深处赶去。
  叶归安排的人是死士,有了目标不死不休,另一边刺杀白承珏的刺客不修不饶。
  一路上白承珏驾马一刻不敢停歇,他也不知道脑子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何在这样的情况下会一时脑热将薛北望一并带走。
  这个人本该死在这场灯会上。
  听着后面粗重的呼吸声,白承珏觉得搂紧自己腰间的双手有些松懈,不住腾出一只手来抓紧薛北望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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