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一只阿袋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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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嗻。
  篝火旁,白承珏老远便见香莲在篝火前跳舞, 转起裙摆像是绽开一朵艳丽的花,风卷起火木飞灰, 在黑暗中犹如她裙边星点。
  他怀抱双拳倚在树边静静看着, 那往昔黏在他身侧的小妮子,如今已是亭亭玉立。
  香莲这模样是生得越来越好看了。
  他回过头,道:贸然于此, 若是被昭王看见,怕对你不利。
  好久未见,难得此次围猎准许女眷一并入场,便想着来见见你。女子走近白承珏跟前,刚抬手又讪讪放下,上次在街市偶然得见,爷消瘦了不少。
  说到这女子眼眶红了,举动本不该逾越,一时间却难以自已,手紧紧攥住白承珏衣角。
  刚刚还风韵成熟的女子,现在像个小姑娘。
  绝玉哥哥。她将声音压在舌下,带着哭腔,音调奶声奶气,我想回家,我想百花楼阁了。
  白承珏轻叹,看着女子小巧的五官哭得皱在一处:那种地方有什么好想的?
  出了事有绝玉哥哥护着。
  那昭王他欺负你?
  提到昭王,女子眸光一淡,慢慢将手收回,抿着下唇摇了摇头,许久轻声道:他待我极好。
  白承珏袖口拂去她脸上泪痕,轻声道:鸢儿,喜欢他吗?
  她道:我纪阕鸢断不会因儿女情长失了分寸,当年我本是上不得台面的外室之女,生母病死本欲寻亲却被大夫人卖进花楼,幸得爷庇佑才有幸以庶女身份重回纪府,已是知足,断不会贪妄男女之情。
  知道了,夜深快回吧白承珏收回手,要是别有心人看见,昭王妃怕要与本王话出一段风月。
  纪阕鸢点头,往前跑了两步又停下对白承珏招了招手:那日爷与那人放河灯笑的可好看了,鸢儿希望爷往后也一如那般。
  难得再见纪阕鸢露出嫁为人妇前的少女憨态。
  待纪阕鸢离开,白承珏踱步回篝火旁,如他所料,第一夜薛北望对猎场不熟,断不会贸然出手。
  他在篝火边坐下,侧头看向薛北望,薛北望看着篝火眯缝着眼,昏昏欲睡,火光下脸上似有淡淡绯红。
  小十七你快些过来管管你的人,她喝了本王小半袋奶酒,突然站起来与本王说她要舞一曲,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她还没停下。
  白承珏蹙起眉心道:谁给她喝得,谁来管。
  闻言,白承止哭笑不得,只能站在香莲跟前敞开双臂,就担心这姑娘醉得纵入火堆里:本王要是将她带回营帐,外面那些人又该说三道四,小十七
  反正你以花名在外,到时劳烦遮好香莲的脸,你名声臭了也不打紧,别坏了人姑娘的名声。
  香莲脚步不稳,整个栽入白承止怀中,白承止明明搂着润香软玉却哭丧着脸:你知道我花名在外,还把香莲姑娘交给我来照顾,你就不怕我乘人之危,强要了她?
  边说白承止边搀着香莲正身对向白承珏。
  香莲手臂上可有守宫砂,当然皇兄若真担心管不住自己。白承珏抽出匕首对准白承止的命根子,今夜将它取走也未尝不可。
  白承止一手挡住下、身,看着白承珏哭笑不得:我好歹是你皇兄,难道不该
  呕
  只见香莲吐了白承止一身,吐完还仰起头高举着一只手对白承止笑:我再跳舞给你看,他会的我都会,百香楼阁的舞我都会,你想看我跳给你看!
  场面已经够尴尬了,偏偏白承珏那只坏狐狸在旁煽风点火:香莲,都会谁的舞?
  绝玉。
  说完,香莲修长的手指掩住唇边打了个酒嗝,这味道熏得白承止头疼。
  他本打算就香莲一事再与白承珏推搡一二,奈何篝火旁薛北望的眼神如利刃一般刺人。
  在眼神震慑下,白承止拽了一把香莲道:行,这事情我负责,在南闵县被你们主仆二人欺负,如今围猎上还被你们欺负,上辈子当真是欠了你们。
  待二人离开,白承珏在薛北望身旁坐下,侧头看向薛北望。
  薛北望揉着额角迷迷糊糊道:你就这样把香莲给他了?
  轩王身边有婢女随行,本王家境不好,此番只带了你们二人。白承珏笑了笑,难不成望北想一亲芳泽?
  薛北望看向白承珏,目光错愕,厉声道:绝无可能!
  那为什么刚刚看着轩王的样子,恨不得吃了他?
  因为与你无关!
  薛北望紧咬着下唇,被白承止哄着喝了一点酒,他嘴上的口子倒也没那么疼了,虽不至于像香莲喝得翩翩起舞,三四袋酒下肚,脑袋已是昏昏沉沉。
  哪怕这样,他还是听见了那些人交谈,特别是绝玉二字就像一剂上好的醒酒药。
  他没见过绝玉跳舞,一次都没有,吴国皇室却可以拿着银子到百香楼阁看绝玉在石台上舞动,他眼神盯着火苗,努力回想着香莲跳舞的场景,似乎看到火光下绝玉一舞倾城,手掩住脸,憨笑出声。
  好看。
  白承珏将头凑近:什么好看?
  小花魁好看。说到这,薛北望又埋下头憨笑了两声,抬头看着白承珏眨巴着眼,再度开口声音懒倦,我想他了。
  白承珏柔声道:舍不得他,为何还要来此?
  我不动手,那些人杀他一次,就会第二次,我不要他做别人板上鱼肉。
  旁人不是说青楼之人命贱,你又何必
  薛北望皱眉低吼道:胡说,他命不贱,他值得所有最好得!
  白承珏笑了,手抹掉薛北望唇角油渍,看着比之前肿胀的唇,想来他走后,白承止不但哄着薛北望吃了肉,还喝了不少酒。
  这嘴明日该疼得更厉害了。
  薛北望握住白承珏腕口道:你得道歉!
  道歉?
  你说他坏话要道歉!
  白承珏浅笑道:我要是不呢?
  他猛然将白承珏推翻在地,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双手死死压住白承珏的肩膀,手力压得白承珏肩膀生疼,当他又一次透过这双眼看见想念之人,双手力度放轻,天旋地转下栽入白承珏怀中。
  白承珏搂着他宽厚的臂膀,垂眸只见他趴在自己胸口睡得熟稔,睫毛上因为醉酒染上一层水雾。
  比起白承珏男扮女装也未有人识出的柔美娇俏,他看上去五官更为硬朗英气,白承珏指端不住拂过剑眉,瘙痒感下他动了动眼皮,吓得白承珏急忙收回手。
  绝玉
  我在。
  此刻,昭王账内。
  纪阕鸢刚进入账内,只见黑暗中昭王坐在案边。
  王爷
  营帐中看不清昭王此时此刻的神情,纪阕鸢手攥紧袖口,看着那黑影逐渐靠近,驻足在原地屏住了呼吸。
  宽厚的手将纪阕鸢的斗篷拉拢,倾身靠近她脸畔柔声道:今夜风大也多穿些。
  不冷。
  闻言,昭王指尖一点纪阕鸢鼻尖:鼻尖都冻红了,还说不冷,你呀去哪也不与我说一声,倒让我着急。昭王将纪阕鸢娇小的身体圈入怀中,这山中多是活禽猛兽,答应我,往后莫要再乱跑了。
  翌日清晨,薛北望在闵王的床上醒来,脑袋嗡嗡作响,薛北望坐在床上用力拍了拍后脑勺,记忆中连零碎的画面都难以拼凑。
  醒了?
  闻声,薛北望猛然抬头,只见白承珏坐在案边似盯了他许久。
  昨晚
  放心,昨夜无事发生,不过是你与本王同床共枕睡了一夜。
  薛北望如负重释:那就好,那就好
  铁面下,白承珏流露笑意。
  回想昨夜将薛北望带回营帐,本该昏睡过去的人,突然纵起身来将白承珏的铁盔取下,烛光下白承珏呼吸一滞,看着他醉眼迷离的审视自己,掌心不住收拢。
  他慢慢放下铁盔,身子往白承珏跟前凑近。
  你那么好看,我们是不是见过?
  白承珏想去拿铁盔,却被他一把握住掌心,因为酒醉泛红的唇缓缓凑近,即将要吻上白承珏唇瓣时,他笑了:我好想你。
  说着,薛北望吻住白承珏的唇瓣,这酒疯子力气比平常更大,直接将白承珏按到在床上,一下又一下在白承珏唇瓣轻啄。
  上唇内壁的口子破开了,这吻中伴着浓重的腥味在白承珏唇齿间蔓延。
  不多时他停住了攻势,端坐在床上。
  白承珏趁势将薛北望按倒在床上,刚刚还尤为主动的薛北望,捂住了唇,因为醉酒掩着一层水雾的眸子看着白承珏眨了眨。
  不行,成亲前不可以的!
  这话说得极为认真,白承珏看着薛北望愣了半响,终是强压住心中豺狼虎豹:下次你再这般撩拨,我可不应承你了。
  昂
  这傻子呆愣地看着他,手还没有松开。
  白承珏坐直身子,为薛北望掩住被褥,轻声道:合上眼睡吧!
  昂。
  比起刚才巴不得吃人的模样,现在倒尤为乖巧,白承珏叹了口气手轻拍着薛北望的手臂,看他慢慢合上眼,终是安稳下来。
  回到如今,薛北望匆忙穿戴好衣冠,酒大醒后,嘴上的伤疼得更加厉害。
  薛北望捂着嘴,支支吾吾的自语道:早知道,昨日就不该被那家伙诓去喝酒吃肉。
  这嘴也不知道会不会从里面溃烂到外面。
  想到薛北望昨夜如狼似虎的模样,这嘴今日不疼得厉害才是稀奇!
  溃烂?
  白承珏道:难说,这张脸本该有不少女子倾心,若是从内底里坏出来,嘴上全是浓水,那模样定会十分骇人,不过留在本王身边也无妨,守夜说不定还能吓退不少贼人。
  薛北望瞪大双眼,掩住红肿的唇边,已经开始幻象唇部溃烂下与小花魁见面的画面。
  以至于早上白粥端上来时,薛北望像是吃鲍参翅肚般香甜。
  气氛正好,却被人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
  昨日不敢上场,今日闵王还要继续躲在营帐中做缩头乌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已捉虫,笔芯,大家晚安好梦
  第65章 我身体极好
  让燕王见笑了, 本王常年卧于病榻,体虚羸弱,实在受不住马匹上颠簸。
  说着, 白承珏咳声难止,身体侧倚着木椅扶手, 抬眸望着燕王时, 眸中带泪。
  昨日拉弓射箭的猖狂与今日弱柳扶风之姿判若两人,激得燕王上前一把抓住白承珏衣襟将人拽起。
  你少在本王面前唱戏!
  松手。
  薛北望剑抵燕王侧颈,眸中寒意逼人。
  燕王素来好汉不吃眼前亏, 讪讪松手,白承珏跌坐回木椅,指端掩上咽喉, 斜倚着扶手发出几声轻咳。
  见他装腔作势,故作娇弱无力,燕王气得牙痒,利刃之下,又对其奈何不得。
  原本是送到白承珏身边的探子, 如今反倒成为了闵王府的看门狗!
  薛北望剑仍架在燕王侧颈, 沉声道:王爷身体不适, 燕王请回吧
  一肚子窝火无处宣泄,又不得不顾及薛北望身份, 不敢轻举妄动。
  本是为了上门找不痛快,如今却被一把剑挟持着走到门前。
  薛北望反手将剑收回剑鞘, 毕恭毕敬的为燕王拉开帐帘, 目送其离开营帐。
  再回头,刚才咳得几乎昏厥的白承珏端坐在木椅上,将竹简于大腿铺开, 手肘杵着雕花扶手,指背托腮,垂眸阅览简书。
  若不是账内除了大门,再无他处供人来去,薛北望都要忍不住怀疑,是否有人趁他转身之际,与闵王对调了身份。
  白承珏轻声道:昨日是冲动了些。他指端顺过冰凉的竹简,本王只是不喜与他们纠缠,身子骨不虚,肾经也极好。
  薛北望道:为何跟我说这些
  白承珏没有抬头,转开话题道:昨日那满弓拉的漂亮吗?
  好看。
  是吧,所以伤了腰,想必围猎结束都不可再骑马打猎。白承珏说着手捂住后腰揉了揉,这些天还需你跟在本王身边寸步不离,贴身照顾。
  薛北望迟疑的看着白承珏,想到昨日挑衅完燕王后,这人潇洒恣意的驾马在林中溜了小半圈。
  那模样无论如何都不能与今日的腰伤联系到一块。
  事情前后一连接,薛北望突然发觉,这闵王戏瘾不小,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爱演。
  虽心知闵王演弱柳迎风自有一套,可围猎这些天,闵王的演技对薛北望依旧百试百灵。
  明明此次混入围猎是打算寻觅时机取昭王狗命,如今却一拖再拖,待在闵王身边足足耽误了五日。
  围猎之期,已过去大半,闵王从不参与狩猎,白日去长公主营帐内逛逛蹭冰鉴,傍晚又厚着脸皮蹭安小将军、轩王带来的猎物,还得等他们烤好后才端盘回营帐享用,腾出大把的时间整日与薛北望黏在一处。
  平日不可在旁人面前脱下铁面,闵王干脆于营帐中立着白色锦缎屏风,二人相隔屏风用膳。
  入夜,闵王总以不适为名与他同塌而眠,能狠到带着铁盔睡一整夜。
  最后薛北望实在看不下去闵王自虐,与安小王爷讨了点虎皮为其缝了个软垫垫着颈部,只为他这样睡起来能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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