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青春年少(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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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奶奶和蔼的声音响起。
  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笑着看着他。
  “过来奶奶这儿……”
  八十多岁的苏奶奶,带着看透人间百态的眼光。
  端详着许言风。
  明了他眼里的沧桑后,悠悠然叹了口气。
  一只手伸出去,试图拉着他,给他温暖。
  “小风,以后累了,记得来这里,来找奶奶……即使奶奶不在了,灵魂也会这儿……”
  许言风坐在苏奶奶身边,挺直腰杆,“奶奶,其实没什么。就是我觉得,缘分这种东西,真的挺奇妙的,对于人类来说,爱与恨的能力,拥有的同时也挺苦恼的。”
  毫无逻辑的话,从他的口里迸出来。
  表达了许言风自己的诉求: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不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会伤感太多?
  他所悲伤的,不仅仅是一直得不到的爱情。
  而是从苏萌忻的身上,他发现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他所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从苏萌忻的家人身上,他发现,自己纵然有亲人在这世上,却依旧活得孤独。
  从苏萌忻生活的地方来看,他发现,自己纵然活着,却没有享受着。
  他的人生,就是一部悲惨的命运交响曲。
  要什么,都没有。
  如何叫他不伤悲?
  许言风没有喝醉酒,却把自己的这些真心话全部吐露出来。
  也许是在这个睿智的老人面前,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掩饰。
  所以纯真得像一个孩子。连自己哪里痛,都要指给和蔼的苏奶奶看。
  “奶奶……这里……好难受……”
  苏奶奶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心疼,又浮现过惋惜。
  她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手,拍了拍许言风的手背。
  “好孩子……别伤心……”
  许言风多想匍匐在这份安详之下,尽情地享受那种善意的抚摸。
  他的头顶被浓浓的伤悲笼罩住,不知道如何才能驱散。
  苏奶奶用牙签给许言风挑了一块菠萝,弄上了酱油,给他吃。
  许言风从来不是一个爱落泪的人。
  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更是他的信奉。
  可是当吃下别人喂给他的食物,他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
  那是泪水在他舌上绽放的滋味。
  原来眼泪……竟然是这种滋味。
  “好吃……”
  “好吃……”
  苏梓涵在一边玩着玩具,那张小脸上却是纠结的表情。
  “叔叔,你别哭嘛。”
  她递上了纸巾。
  试图安慰这个突然哭泣的叔叔。
  他靠着奶奶的样子,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童。
  许言风接过纸巾,擦拭去眼泪。
  他觉得,除了这一刻,从此再也没有事情好让他哭的了。
  这真的是他一生中最值得纪念的时刻。
  “回去以后,要好好地生活,奶奶只希望你把每一天过得快乐,平平淡淡地,才是福气。别太执着,对你,对他人,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苏奶奶见他情绪有点好转,才循循善诱地开口。
  她毕竟是苏萌忻的亲奶奶,自然也得为苏萌忻考虑着。
  如果这么僵持下去,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结局。
  也不知道苏萌忻喜欢的究竟是谁。
  许言风在她眼里,已经是一个一级好的男孩子。
  又如此迁就地喜欢着她的宝贝孙女。
  到底谁又能够更胜一筹,让这个大男孩,如此无力和伤悲呢。
  想必也不会是一个轻松的角色吧。
  算命先生说过,她这个孙女,婚姻是比较坎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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