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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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来到玉溪山,她便不想看见他,甚至多看他一眼,她都不愿意,当你打心里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便讨厌到了极致,尽管他是人人尊重的师兄,什么都近乎完美,可是在她眼中,却是那般的让人作呕。当他这般真诚的对她说这些话时,心里竟多多少少有些羞愧,若不是为了冰戟,她怎会愿意与他接近,她真的很想告诉他,他不用为了救她去与螭吻抢白鸽血,不用为她得罪他的师弟为她讨公道,也不用这般将这么重要的机关告诉她,对于自己讨厌的人,对她好,与她来说是折磨,不如从未对她有一点好,来的心安。
  原来,他为她做的,在她心里,都记着,记得这般深刻,却无奈。
  罂粟看了看前面的烛光,看来她今天晚上等的人要来了。
  “颜师兄”一个高傲的像天鹅般的女子与两名弟子走了过来,与颜以清打过招呼后便看向了她,眼神自然变的凶恶,罂粟并不在意,只是轻轻礼貌的说道“林师姐”
  “罂粟师妹当真是厉害啊,与南烛师兄关系那般好,这么晚了,还在于颜师兄在这里散步”
  本来林易烟以为那日在风玉处,颜以清只是随口说了句要帮她彻查那件事,没想到颜以清真的在帮她。
  “师姐说我与南烛师兄关系亲近我不反驳,只是我今日是来向颜师兄讨些药材,师姐不要多想了”
  林易烟微微泛红的脸上多了些怒气“这般便承认你与南烛师兄了”她本想将话说的难听来发泄自己的愤怒,只是颜以清也在,她强忍着说话客气了些
  “有何不敢承认的,玉溪山不是人人也都知道师姐对南烛师兄的心思吗,只是南烛师兄对师姐却没有什么心意”
  罂粟眼中露出清冷的光,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她,她要折磨她,拿她最在乎的折磨她。
  林易烟气的眼中像是能冒火一般,“南烛师兄何时说过喜欢你吗,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她还在努力的说服自己,南烛不喜欢她,不喜欢她
  罂粟看她那般生气的样子,狡黠的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了一颗玉佩,她轻轻的,像是及其爱惜一般,拿在林易烟面前“师姐可认得,这是炼玉阁的玉,南烛师兄带我去挑选的”
  颜以清在旁边,一开始他并不理会她们二人的话语,他相信她会处理好自己的事,当这颗玉佩拿出来时,他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悲伤,他猜的没错,南烛是带她去了炼玉阁。
  林易烟自然认得,炼玉阁产的玉与其他地方的完全不同,罂粟是去不了炼玉阁的,可她还是不死心,便要想拿过来那块玉看一看,她伸手,离那块玉只有一指距离的时候罂粟的手松开了。
  一声清铃的响声打破了几人瞬间的沉默,目光齐聚之处便是玉坠落的地方,一分为二,晶莹透亮的玉佩就那样碎了,罂粟急忙弯腰去捡,只见她的眼中水光灵灵,眉间却是忧伤“这般好的玉就这样碎了”
  她声音低沉,像是悲伤的不能自己
  这种事情她从小便经历的多了,为了生存。
  林易烟眼中的愤怒没有了,看她像是真的很伤心,只是道“师妹不必伤心,既然南烛师兄这般对你好,让他再送你一块有何不可”说罢,便与两名弟子一同离开了,她不想看她这个样子,也不想与这件事再扯上什么关系。
  她抬头看了看颜以清,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他的面容有些许的愤怒与不甘,眉目间紧锁,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心事一般。
  她只知道这般做,便折磨了林易烟,让她为了她想得到的而付出痛苦,却忽略了另一个眼中只有她的人,他如此悲伤,而她却没有在意。
  “玉佩碎了,真是可惜”罂粟说道,这句话确确实实是发自肺腑的话,可此刻,却是在故意说给颜以清听。
  “别伤心了,炼玉阁里玉佩多的是,你要是喜欢,再去选一块”
  “可以吗”她看了看他,那双闪着纯真的热情的眼睛,就像一对能使金石为开的钻石,叫你不以不能不被她感动
  “我带你去”
  罂粟露出了笑容
  “从这座小山峰可以通往哪里吗”罂粟看了看颜以清刚才跟她说的那座可以直接通往盘龙峰的小山峰
  颜以清看了看她,眼中满是笑意“你还真是会现学现用,走吧”
  颜以清向那座小山峰走去,罂粟想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真的可以通往那里,不禁想道这些暗道是只有枯草峰有还是每个山峰都是这般。
  走上那座小山峰,山上倒是没有什么,只有一条条小路,互相盘桓,越向前走,路便越多,简直整个山峰什么都没有,全是一条条小小的路了
  “跟紧我”颜以清声音轻轻的说道
  “枯草峰怎么到处是机关啊,若是弟子慎入,伤了怎么办”罂粟心想还好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要是来了定是出不去了。
  “没有我的允许弟子们是不会来这里的”他直截了当的说着
  罂粟这才突然明白,他给自己讲了那么多,是怕自己误闯入这里,他这也是在表示她可以随意出入这里。颜以清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知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玉溪山,他也根本左右不了她,枯草峰连接着盘龙峰,以她的性格,或许迟早会闯入这里,避免她受伤,把这里的一切讲给她是他唯一能做的。
  罂粟紧紧的跟着他,一条条小路纵横着,一步走错,走的便是不同的地方,走了有一会,才发觉道路似乎变得少了,也宽阔了不少,这才注意到已经隐约能看到炼玉阁在黑夜中微微发出的亮光了,像是一座古老的庭院一般矗立在哪里,高耸着,突然便觉得那里格外的孤独,清冷,走到那条极窄的小路上,越往这边走,便越暗了,山峰中至少有灯笼可以照亮,这里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便是炼玉阁里发出的微弱的光,隔得好远,月光很暗,只有少许的星星依然在天空看着世间的一切,已是深秋,马上便要冬天了。
  走到窄小的山路边,颜以清停了下来,看了看罂粟“这条路很险,抓住我”
  夜色很黑,她依然可以看到他的目光,那般灼热,她看了看前方,什么也看不到,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走在那条窄小的山路上,两边什么可以抓的东西都没有,一颗颗石头高低不平,只能一前一后的走上两个人,罂粟向下看了一眼,便急忙回过神来,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只能听见溪水从天而降的清脆声,除此,便是夜的黑暗了。
  “云前辈从来不出炼玉阁吗”她好奇的说道,云前辈年纪那般大了,这条路若不是轻功了得的人是过不去的。
  颜以清脸上露出了沉重的表情。罂粟在他后面,并看不到他的样子“不出”
  罂粟看到炼玉阁的光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心里便不自觉的开心了起来,许是一时大意,脚底竟然滑了一下,她急忙使出九凤游的浮游努力使自己站稳,颜以清一把抓住了她,稳稳的站在了那里,他似乎感觉到了罂粟身上的另一股力量,她来玉溪山不过几月有余,功力不可能上升的如此之快,可是那股力量与他的双龙魄极为相似。
  罂粟能感觉到在这黑夜之中,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彼此的呼吸,窄小的山路上,他为了救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罂粟刚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又感觉到了两个人的呼吸是如此相近,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脸像是在发烫,这是除了灵猫以外,她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般近,夜晚的山峰凉凉的,他暖暖的身子包围了她,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各类药材混合的香气,她身子向外动了动,他坚实的臂膀松开了她,却抓住了她的手“这下面几千米之深,功力高深的人掉下去活命的机会都很小”
  罂粟心里想道这炼玉阁为何要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知道掌门人怎么想的“刚才我大意了”
  他的手紧紧的包裹的她的手,冰凉的小手像是被温暖的火光包裹着一般温暖,虽是常年习武,他的手却不粗糙,反倒是很细嫩光滑。
  来到炼玉阁的门口,颜以清拿出一块实心状的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放在了凹槽里,他转身看向罂粟,罂粟拿出匕首割破手指滴了血在旁边的凹槽,炼玉阁的门便开了。
  罂粟看了看颜以清手里拿着的那块令牌“这是什么,我可以看一下吗”
  颜以清递给了她“这是炼玉阁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便可以随意出入这里”他看向打开的门向里走去
  罂粟跟在他的后面,“为何你的与南烛师兄的不一样呢”
  “他们的只是圆环,由这块令牌衍生出来的,是认人的,每个圆环都是融入了他们的血液的”
  他什么都告诉了她,毫无保留,炼玉阁里比起外面,暖和多了,里面很是亮堂。
  “给你”罂粟将令牌递给了颜以清“师兄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偶尔会来”
  罂粟看了看四周,与白天她来的时候一样,进来后,便是摆放各类玉器的地方,亮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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