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川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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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艽,去包裹里取来纱布与止血散”
  秦艽正要离开,罂粟看到川羌脖子处有一道伤痕,便又道“还有祛疤膏”
  罂粟看着眼前的人,比之前见她时,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本是红润光泽,有几分秀丽,如今看来,满是憔悴,脸上满是愤怒,眼中满是悲伤,罂粟刚见到水灵子的时候听她说过川羌也下山了,她本以为风玉已经派人将她带回去了,却不成想,她一人竟还没有回去。
  川羌这般讨厌她,她并不在意,且不说在她与丁凝松的那件事上,她帮了水灵子,那次她使毒,差点毁了水灵子的脸,她更是帮着教训了她,之后,有南烛在,川羌便没有找她的麻烦,如今,南烛杀了她娘,此刻她定是将所有与南烛有关系的人都恨之入骨了。
  秦艽将止血散与纱布递给了罂粟,罂粟看了看伤口所在之处,便看了看玉衡与秦艽“你把这些药放在这里吧”
  二人也都明白是何意思,便背过身去,秦艽向前走了些,看着有没有路过之人。
  罂粟轻轻拨下她的上衣,那伤口在肩膀之下,连到背部,川羌也不像刚才那般满是凶狠,坐在那里安安静的。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罂粟便说便在那伤口之上洒上止血散,给她缠上纱布,川羌终究还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罂粟看到她虽是在忍着疼痛,却还是痛的叫了出来,罂粟给她缠好纱布,将衣衫给她穿好。
  “川羌,回玉溪山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罂粟对眼前这个女孩子心生同情,很是温和的说道
  川羌却苦笑“回去,我活着已经没有希望了,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要杀了南烛”她话语声极是深沉狠辣,牙齿像是在打颤一般“他派得人为什么不敢杀了我啊,只是这么的让我受伤,因为他愧疚,他不敢”
  罂粟目光中露出惊讶“川羌,你在说什么,南烛怎么可能派人来刺杀你”
  川羌有些轻蔑的看了看她“看来他连你也骗了,你难道看不出刚才那些人并不敢杀我吗”
  罂粟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刚下马,离得很远的时候她便看出来了,那些人只是为了打伤她,并不想伤她性命。
  “南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哈哈,因为他愧疚,他就是个混蛋,他不敢面对我,他想把我逼回玉溪山”
  罂粟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川羌,这件事,不是你的愤怒可以解决的,你爹他自会处理好的,江湖太险恶,等下我让秦艽送你回玉溪山”
  罂粟说罢,便点开了她的穴道,转身离去。
  “罂粟”川羌在她身后喊道
  罂粟的双脚站在了那里,川羌却向她走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姑娘,眼中那般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朝气,那般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些邪恶,她本是万般宠爱,如今她的眼中满是仇恨,罂粟虽然从未对她有任何的同门情谊,此刻,却真心希望她可以跨过去。
  川羌走到她面前,轻轻一笑,那般邪媚,让罂粟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凑到罂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那般不在意,听在罂粟耳中,她看到罂粟手指轻轻打颤,面色灰沉,眼中满是悲伤凄凉,那般质疑的看向她,川羌哈哈大笑,罂粟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变化,她本是不信,可是,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女跟她说出那般的话时的凄凉,她看着川羌笑着笑着,大滴大滴的泪水奔涌而至在她那瘦瘦的脸颊滑过,她怎能不去相信呢,哪个女子会拿这般事去说谎,笑容不会骗人,悲伤亦是不会。
  川羌笑着笑着向与罂粟相反的方向走去,也不去理会自己脸上的泪水,罂粟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她看着川羌一点一点的向前走去,声音有力而悲伤的喊道“秦艽,送她回玉溪山”
  秦艽看了看她,站在那里,眼神无光,死气沉沉,满是悲伤,却不知如何开口,便牵着马儿,向川羌离开的方向走去。
  “罂粟,怎么了,那小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玉衡看她那般神色,急忙问道
  罂粟目光看向玉衡,却让玉衡后退了一步“你别这样,挺吓人的,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你这个样子还没什么?”
  罂粟转身向马儿处走去,她摸了摸马儿的毛发“玉衡,马儿许是饿了,你带他去吃些嫩草吧,我在这里等你”
  “罂粟,有什么事,你与我说说,别自己闷在心里啊”
  “玉衡,我想一个人静静”
  玉衡本想说什么,看她那般不想理自己,便道“那你就在这里,我去喂马儿”
  竹林里高低不平,罂粟坐在那高处,四下看了看,不禁笑了笑,川羌凑到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脑中回放,像是要将她包围,吞没……
  她说
  “在玉溪山时,我喜欢丁师兄,你跟我说,他心中只有水灵子一人,就算没有水灵子他也不会喜欢我,如今,我来告诉你,你与南烛不是两情相悦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他吗,因为,他不仅利用我杀了我娘,而且夺走了一个十六岁女孩的清白之身,我是她妹妹啊”
  她是知道的,她居住在谷芽峰,与南烛同处一个庭院,川羌经常会去找他玩,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南烛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却早已把他当作亲哥哥对待,她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会与他说,川羌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利用川羌杀了她自己的娘亲,川羌该有多么后悔啊,可是,南烛对川羌也一直视若妹妹般啊,他那般包容她的脾气,那般宠她,川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来找他,他都会去帮她,让她开心啊,那一句句师兄,南烛那般宠爱她的一个个画面,不停的在脑中闪动……
  过了许久,玉衡坐到她身旁,她只是轻轻动了动,并没有看玉衡,她知道,玉衡在她身后站很久了,现在才走了过来。
  “给你”玉衡手中拿了一个编织的草帽。
  罂粟只是随意看了看,并未仔细的去瞧“哪里来的草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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