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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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州第一医院。
  连翘将受伤那条腿的裤子卷了起来,仔细的检查。
  “真是……满目疮痍啊。”
  大面积擦伤的原因,导致细菌感染,就算燕七是神医,但也有一些地方的肉被剜去了不少。还有冻伤的地方红一片、黑一片、青一片的,就像那快要烂了的肉似的。
  整条腿就没有一点好看的地方。
  这,简直堪比毁容啊啊啊。
  以后,都穿不了裙子了吧。
  虽然她不大喜欢穿裙子,但因为长期出席酒会的原因,她必须穿晚礼服啊。
  连翘郁闷的看着千疮百孔的腿,“难怪你不许我看。”原来是怕她伤心。
  试问,哪个女人真的那么不在乎容颜呢?
  “什么不许看?”
  问话间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将手中捧的花、提的水果蓝就那么扔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又嫌热,干脆脱了黑色驼绒风衣,然后潇洒的将风衣就那么扔在了沙发上,一袭紫色衬衫更显得他玉树临风、人如玉。
  “小白,小白。”
  连翘惊喜得嗷嗷的叫,单腿蹦下了床,伸出双手,抱住了他。
  齐白亦狠狠的抱着她,说:“亲爱的,佬子我终于回来了。”
  在秦琛他们圈子中,连翘有秦琛宠着,而齐白也有齐言宠着,可以说他们两个是那个圈子中最受宠的一对,是一对开心果,亦是一对小白。但凡连翘打架,十次中有九次齐白会站在连翘身边。而但凡齐白因琐事受罚,琐事背后差不多都有一个连翘。
  一对小白重逢,高兴得嗷嗷的叫,毫无顾忌的相拥着窝在了沙发上。
  连翘将柠檬茶递到齐白面前,说:“美白的。从今天开始,你天天喝。”
  齐白被秦琛阴到了非洲,一身白得赛雪的皮肤硬生生被晒成了橄榄色。虽然这身肤色显得健康,但一提起这事,齐白就来气。
  他当初放弃自家大好家业不当经理去了秦氏应聘就是为了守得连翘。哪曾想连翘还没回秦氏呢,他倒被秦琛发放非洲了。
  “你这是嫌我黑吗?”齐白翻着白眼,但也抓过柠檬茶一饮而尽。
  “匪匪,我跟你说,你知道吗,我在非洲被晒得乌漆沫黑不算一回事。最重要的是那里天天打仗,我上个班都要穿越好几条火线。最可恶的是,我还感染过埃搏拉,差点就死翘翘。特么的,这一次要不是我哥撮合了你和秦琛那个王八蛋的好事,他肯定还要继续将我流放非洲。现在好了,他终于舍得放我回来了,哼哼,我回来了也不会让他好过。匪匪,我们是哥们不?”
  “当然。”
  “那你帮我报仇。你得帮我好好教训教训秦琛那个王八蛋。”
  连翘嘴角微抽,挑眉提醒说:“你说的王八蛋是我女儿的爹。”
  早在电话中就知道了一切,想当然也知道不悔的事,齐白颇是不甘,摇着连翘的手说:“不成不成,你不能见色忘友。不能因为他是你女儿的爹就忘了我这个好哥们。反正你得为我报仇。”
  齐家家大业大,根本不用齐白去吃苦什么的。再说天坍下来,他上面不是还有个齐言吗。更何况,齐言宠弟如命,恨不能将齐白当儿子养。
  所以,可想而知,齐白的成长是多么的顺风顺水、傲娇天成。
  秦琛这次对齐白虽然有些过分,但将齐白丢在非洲倒也锻炼了齐白。秦琛曾经和她说过,暗中派了两个保镖保护着齐白,必不会让他出事。
  当然,保镖的事她不打算告诉齐白,只是问:“成,你要我怎么替你报仇?”
  “让他一个月都睡不了你。”齐白恶毒的说。
  连翘的嘴角再度一抽,说:“好。”
  “啊啊啊,真是好哥们。”
  呵呵,是不是好哥们她非常清楚。她答应得如此爽快是因为清楚的知道她的腿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好。反正这一个月秦琛也不可能动她。
  “你回来了,打算什么时候去浩海集团报道?”
  浩海集团撬秦琛的墙角不成反倒被秦琛收购,浩海集团的原老总被集团员工集体公投出局,如今主持浩海集团事宜的是安丞。
  一来安丞事务繁忙,二来齐夫人思念齐白得紧,三来连翘和秦琛过去的种种业已释然。秦琛听取了连翘的建议,调回齐白,打算任命齐白为浩海集团的经理,主持浩海集团事务。
  齐白冷哼一声,“等我养白了后。匪匪,这次你可要为我作主,佬子从小到大就没这么黑过。”
  养白?
  呵呵,那得养到什么时候?
  “你不觉得黑一点更有男人味?”
  “真的?”
  “比珍珠还真。”
  齐白支着下颌,似乎在慎重的考虑。半晌他打了个响指,说:“成,我决定就这么黑着了。”
  连翘失笑说:“是嘛,黑才有颜色啊。”
  齐白翻了个白眼,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出卖哥们为那个王八蛋在说话。我黑是想让秦琛看着我就愧疚。”
  呵呵,要秦琛愧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腹诽着,连翘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这次堤防项目的负责人?”
  “知道啊。”
  “但你肯定不知道,董事会刚下的栽议,浩海集团做为秦氏派出和付氏合作的主力军,协助我主管这次堤防项目。”
  齐白本是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人,闻言很快正儿八经的坐正了身子,问:“你是说,如果我早些去报道,我就可以早早的和你合作?”
  连翘点头,说:“我觉得我和这个堤防项目有点八字不合。才接手就接二连三的进医院。所以,有许多事都堆着,也没个人能帮我分担一二。原以为你回来可以帮帮我,唉,你这么记恨秦琛,算了!”
  “别。别呀。”齐白从先前的欢脱马上变得一本正经、稳重有余,说:“我明天就去报道。”
  接着,他伸手,说:“我代表秦氏,很高兴能和连总你合作。”
  连翘‘卟哧’一声笑了,伸手握着,也很官方的说:“那以后就有劳齐经理了。”
  “应该的,应该的。”哼哼,秦琛,你看不得我和匪匪在一处,我就要在你眼前晃,晃得你眼睛痛。气死你。
  “那个云珊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有病还是没病?怎么就伤到你了?你不至于连她都打不过吧?”
  齐白虽然远在非洲,但他哥差不多将这里的事也都告诉他了。知道连翘手掌被云珊所伤,他非常着急,恨不能插了翅膀飞回来。
  说起来,云珊也是他们这个圈子中的人,齐白对她的映像还相当不错。初时他还认定秦琛、云珊是一对,只是后来的发展令他也是措手不及。
  连翘将那天的事大概说了一下。
  齐白眯着眼睛说:“云珊是那种碰着蚂蚁都要绕道走的人,怎么包中会藏一把匕首?”
  “据说是为了防身。”
  “防身?嘁,谁信?”
  “呀,听你这语气……”连翘好笑的看着齐白,又说:“你现在似乎有些不待见人家哈?想当初,是谁说以后娶妻就要娶一个像云珊那么温柔敦厚的人的?”
  其实,连翘一直不知道齐白对她的用心,在她的认知中,齐白喜欢、欣赏的人应该是云珊那一类型的。说起来只能说齐白掩藏得太好,更让连翘误以为他喜欢的是云珊。
  当年传出秦琛、云珊大婚的消息,连翘便只当齐白也是失意人。为了彼此安慰,于是她怂恿着齐白和她去签了真爱协议,拥有了世上一生只能拥有一次的darry一ring。导致秦琛后来要订darry一ring都订不了,这也成了秦琛心中一道无法发泄的坎,看着齐白也就越发的不平衡了。
  齐白呢,听了连翘的话,心中苦笑不止,再看她满脸打趣的神情,他心中越发的苦:这只能说明,你从来不曾用心看过我。
  见齐白脸上怪异的神情,连翘举着手晃了晃,说:“怎么,又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齐白伸手一把抓住在他眼前晃动的手,“匪匪。”
  “嗯。”
  “往事,不提,好吗?”提了,真相大白了,也许连哥们都做不成。所以,还是做哥们的好。他决定将少时那份感情深埋在心底,再也不提及。
  只当齐白还没有过那道坎,连翘做了个封口的动作,说:“好,不提。”
  “听说你这次是为了救一个小女孩受的伤?”
  “嗯。”
  “这件事都被记者大幅报道了呢。我妈说了,你是好样的,不愧是慈善基金会的助理。过两天,她身体好些了后会带着慈善基金会的人来看望你。”
  本来这次是齐夫人去凤凰山的,因为齐夫人身体不舒服就由连翘代劳。万不想碰上了地震。连翘也是庆幸齐夫人没受地震的苦。
  说起来,齐夫人只生了齐言、齐白兄弟俩,以没有女儿为憾,好在有连翘,便将连翘当女儿看了。这也是连翘和齐言、齐白非常熟络、亲如兄妹的原因。
  “你回去和齐姨说一声,我没事的。要她养身体为重。”
  “哈。不成。无论如何,一定要来,而且还要高调的来。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英雄。再也不是五年前被人指责诟病的罪犯。”
  齐白和连翘说话素来无顾忌。这‘罪犯’二字若从别人口中说,连翘怎么的也要让那人吃吃苦头。但从齐白口中说出来,她只是佯装着拍了拍齐白的脸。
  “我才不是罪犯。”
  “我知道啊。”
  “你知道?”
  “那是你自己承认的,我们可都没承认。”
  原来,有这么多人相信着她,而当初,她自己却放弃了自己。连翘有些感动也有些恼。
  二人五年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说。齐白还说了和他母亲一起去江南监狱探监结果才获知她被转入帝京女子第一监狱的事。
  “什么,你和齐姨还去帝京看过我?”
  “嗯哼。可惜,那个该死的监狱管理好严格,我妈都走通路子了,最后还是见不到你。”
  当然见不到。那个时候的她被第一刑侦组看中了,正在接受训练呢。她所有的事都是保密级别,哪怕是国家总统去了,只怕现官也不如现管。
  “快快快,和我说说监狱的事。”
  连翘大体讲了些她在监狱有趣的事,倒省略了许多艰苦的事,逗得齐白‘哈哈’大笑。
  看着他爽朗的笑颜,看着这么天真无邪的齐白,连翘越发不想将监狱中的龌龊事讲给他听。尽拣一些好玩的事讲给他听。
  时间静静的流淌,连翘坐的时间长了,有些不舒服。齐白这才想起她腿受伤的事,连忙扶了她上床。又拿了个枕头让她靠着。
  “你的腿怎么样了?我哥说非常严重,快给我看看。”
  “还好。”虽然奇痒难受,但她不想齐白为她担心。
  “快给我看看。”
  齐白坚持,连翘没办法,挽了裤腿。
  “我的天……”
  除了骨裂处上了一个简易石膏夹板外,最惊悚的是她腿上被剜去了肉的深一个、浅一个的坑,还有那青一片、红一片、黑一片的冻伤……
  腿无完肤啊。
  齐白眼角抽搐得厉害。心中虽然泛疼,但他嘴上却说:“这让我想起了诺顿火腿。”
  还别说,这青一块、黑一块、红一块的,真堪比火腿。
  连翘闻言,郁闷的将枕头抓起去砸齐白,“去死。”
  齐白在被砸了两下后,将枕头抓住扔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递到连翘面前,说:“我要是死了,你这腿可怎么办?”
  连翘眼明手快的抓过,“这是什么?”
  问话间,她将玻璃瓶拧开,一股好闻的中草药香味飘入鼻端。她‘咦’了一声,“这味道好熟悉。”接着,她又闻了闻,说:“怎么和秦琛替我擦的那中药的味道好像。”
  齐白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这是秦大总裁要我十万火急寻来的宝贝。你已用了一瓶了,味道能不一样?”
  “怎么包装不一样?”
  连翘记得秦琛替她擦的中药是瓷瓶装的,这却是玻璃瓶。
  “改包装了呗。”
  原来,秦琛从凤凰山上救下连翘送到梧桐镇后,便打电话齐白,告诉了齐白一个地方,要他去那个地方拿一种治疗冻伤的特效药。
  这种药是中药成分,家传,不卖。
  且这种冻伤药的材料难寻,一年能够制作两瓶不得了。有时候,材料的花期不应时,一年都制不了一瓶。
  秦琛和那家人有些交情,他要的话,人家还是愿意给的。
  秦琛先期替连翘擦的冻伤药还是他自己原来用得剩下的。因为连翘受伤面积太大,这一瓶肯定不够。所以,他才打电话齐白要齐白再去寻。
  齐白从非洲回江州,正好路过那个地方。
  “我赶到的时候,人家一听是秦大总裁需要,立马毫不犹豫的便将所有的剩下的三瓶都给了我。那,这还有两瓶。”说话间,齐白将另外的两瓶都扔给了连翘,又说:“这种药不但能治冻伤,听说还能生白骨。你那被剜掉了肉的部分涂上它,肉马上会涨出来。”
  “这么神奇?”连翘有些难以置信。
  “中药的世界就是那么的神奇。你还别不信。你只想想,这两天,你这腿痒不痒?”
  连翘连连点头。
  齐白说:“这不就是了。痒,说明起作用了。你想一想,冻伤、细菌感染之类的,没个把月哪会有什么知觉?你这么快就有知觉不正是这药起了作用?相信哥们,只要你能忍住这奇痒,一个月后,你这诺顿火腿肯定又会完壁归赵,仍旧一如原来般的像藕节般的水灵。”
  说话间,齐白还故意起身,凑近床边,然后故意色色的从连翘的小腿处一迳往上闻,一连闻一边说:“也会一如原来般,香粉。”
  哪个女人不爱美,知道自己的腿一个月后会恢复原状,连翘当然开心,那句“难怪这两天我的腿这么的痒,他都不许我抓”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一双修长的手拎起了齐白。
  确实是拎。
  齐白近一九零的个子,活生生被人拎起来了。
  “诶诶诶……”齐白扑腾着手脚叫唤着。
  秦琛,用劲的一抖,紧接着,‘啪’的一声,从齐白怀中又掉出一瓶药来,正好滚落到病床上。仍旧是那个治疗冻伤且能生白骨的特效药。
  连翘眉稍微挑:不是说只有三瓶?小白,你居然还另藏了一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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