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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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呶了呶嘴,笑了,不再打趣他,只扭头看着炉火。
  “这雨大约什么时候停?”
  “来得快,去得应该也快。天气预报中没说今天有雨。”楚楠回答。
  现在的天气预报应该还是非常准的,正因为知道是晴天,所以楚楠才带了十七出来散心。哪曾想大海说翻脸就翻脸,这也是楚楠没料到的。
  “这小岛离风雨岛远吗?”
  “不远,快艇的话也就两个小时的距离。”楚楠换好了衣服,走到十七身边蹲下,抓过她手中的铁叉烤着鳗鱼。
  十七又问:“见我们没回去,阿秀会不会出来找我们?”
  “就算她有找的心,但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你忘了风雨岛只有一艘快艇?”
  “对啊。”十七感叹的拍着脑袋,说了声‘真笨’后,又问:“快艇呢?沉了?”
  楚楠才刚打泉水的时候去看了看,快艇被大浪推到浅滩搁浅了。所幸锚还在,他把它固定在了一棵大树上以防止快艇在大海退潮的时候重新飘回海里。
  楚楠将详情说了些,最后说:“我检查了一下,快艇不能用了。但它上面的救生艇还在。”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乘救生艇回风雨岛?”
  “快艇得两个小时,那救生艇只能人力划,那得划到猴年马月?”
  十七‘哦’了一声,问:“那怎么办?”
  “看天气。等风向变成吹向风雨岛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乘救生艇回风雨岛了。”
  那样的话不会浪费太大的人力,容易得多也快得多。
  十七不是那种怨天尤人的人,她说:“好吧,既来之,则安之。在风向改变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体力养好。养好体力的第一步就是把肚子吃饱。给。”
  接过十七递过来的鳗鱼,楚楠将他手中的鳗鱼递给了十七。
  “嘿,这味道真不错。比我吃的诺顿火腿的味道还要好。”
  二人吃饱喝足,雨正好停了。
  检查了柴禾的安全,确信那燃着的柴禾不会滑出火炉,然后在火炉上架上一个水壶烧着水,楚楠将装有衣服的简易木盆扛在肩上,说:“走吧。”
  十七也提了个简易的木桶,说:“走。”
  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个小山泉处,吃着鳗鱼的时候十七就建议把他们换下来的衣服拿到那里去洗。
  小岛不大,二人很快来到目的地。
  泉水像一个小型瀑布飞流直下。
  虽然这个瀑布小得可怜,可怜得只像一个花洒洒下来的感觉,但在孤岛有这样的瀑布也算是奇观。它流到下面的一块礁石上四溅开来,然后汇聚到礁石下一个脸盆般大小的泉眼,装满泉眼后分成数股细流流向大海。
  十七说:“衣服给我。”
  “我来吧。”
  “你确信你是洗衣服的人?”
  楚楠脸一黑,说:“我不是巨婴,我在部队的时候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算了,还是我来吧。虽然我不提倡大女子主义,但我能够做的就喜欢自己做。再说,我洗一些病人的血腥衣物、血腥绷带之类的都洗习惯了,知道怎么样洗最干净。还是我来吧。”
  楚楠不再客气,将木盆放在了泉水边。
  十七一边洗着衣服一边说:“真神奇,这里居然有一眼泉水,而且偏偏是在大海之中?”
  “大自然的神奇又哪是我们能够知晓得彻底的?像这样的地方多着,还有比这更大的海中泉也有。风雨岛上就有,比这个大。”
  “是吗?我以为风雨岛上的淡水全部是海底管道铺设而来。”
  “不是。风雨岛上的饮用水主要是靠那眼泉水。为了保护它的水源,如晦在岛上建立了一个小小的海水处理厂,将海水处理成淡水,像洗漱、沐浴、做卫生、浇花浇草的水都是来源于那个海水处理厂。”
  “真厉害。”十七感叹的说,接着又叹道:“还没有如晦的消息吗?”
  楚楠摇了摇头。
  二人沉默了一会,十七把衣服都洗干净了,看着倾泄而下的清澈泉水,她叭叽叭叽了下嘴,这泉水简直就是天然的花洒啊。
  楚楠还没反应过来,十七已经走到山泉下。
  看她的举动,知道她要干什么,楚楠无语转身,一边往远处走一边说:“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男女之妨?”
  “在我的眼中没有男女,只有病人和健康的人。”
  “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你吗?考虑你的感受?你不是说我要身材没身材,要样貌没样貌吗?所以,我对你很放心。”
  楚楠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这女人真是怪胎!
  在十七心中,楚楠这厮平时虽然不怎么地道,但在关键时刻还真是一个正人君子,看着远去的楚楠,十七笑了。洗了澡后,她找到楚楠,直叹舒服,又说:“我建议你也洗洗。我可不希望明天你变成腊肉。”
  因为泡在海水的时间过长,哪怕换了身干净衣物,但因为海水的原因,已经能够感觉身上有盐渍,若不洗掉就真的有可能变腌肉。
  见楚楠不动弹,十七乐了,转到他面前,眨着眼睛,煞有介事的问:“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你放心……”
  不待她把话说完,楚楠一把推开她,说:“滚,滚远点。”
  十七‘咯咯’笑着真滚了,且滚得非常的远。
  二人回到木屋已是深夜。
  楚楠负责晾晒衣物,十七负责将厨柜中用得上的碗之类的拿出来洗干净以备不时之需。临睡前又将火炉中的火小心的熄灭免得二人睡着后火窜出炉子烧着了木屋。
  十七打着哈欠拍着床,说:“楚楠,你也来睡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也就算了,难道还要……
  楚楠咬牙说:“我不困。”
  “不困?你是铁打的吗?好吧,你要不睡就不睡吧,我睡了。”
  楚楠撇了撇嘴,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才把脚翘了起来,便见十七翻身而起,定定的看着他。
  她的眼睛本就是绿的,在这夜色中……
  寒意上升,楚楠问:“干嘛?”
  十七不答反问:“你该不是别扭吧?”
  “别扭?”
  “别扭我们在沙滩上的事啊。”
  是啊,他是有些别扭,从海里死里逃生,在沙滩上,他们感动得接过吻……所以,现如今,他总是自觉不自觉的能离她有多远就有多远。如今被她一语中的的说出‘别扭’二字,他打死也不会承认,是以,楚楠几近是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别扭。”
  “呵呵……”十七又倒头睡下,将手放在脑袋下,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又说:“香帅啊,那只是一种庆祝绝处逢生、死里逃生的本能,无关男男女女,你不要想多了。”
  这个言论真是……
  他止不住的抽了抽眼角,阴森森的问:“这么说,你原来也有类似的绝处逢生、死里逃生后的庆祝吗?”
  想也没想,十七说:“当然,我历经了那么多的死里逃生,能不庆祝庆祝?不过话说回来,楚香帅你明明是个万花丛中过的……嘿嘿嘿,你怎么……”
  楚楠扑到了她身边躺下。
  “你不是总说男女之妨?”十七诧异的盯着他。
  “你不是说我们可以一起睡?”这一回,换楚楠非常的豪爽。
  他生在y国,长在y国,和她所接受的人情事故有着非常大的出入,但看他此时的神情,她笑了,“嘿,变赖皮了昂。你们这里有种狗称赖皮狗,楚香帅,你属狗的吗?”
  她对y国文化一知半解,有时候甚至会闹出许多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楚楠的眉头在跳了又跳后,终于决定无需给她解释那什么赖皮狗和属狗的差距,只是提醒她,“你忘了我属鼠?”
  她属蛇,他曾经嘲笑她:没个正形,一天到晚只知道瘫在沙发上,真是不负属蛇之人的威名。
  而她呢,知道他属老鼠后,亦嘲笑他:彼此,彼此,我们蛇鼠一窝。
  当事时,还惹得楚楠喷了口水。
  经了他的提醒,她恍惚记起,‘哦’了一声,说:“对,你属鼠。”
  问题是现在不是谈论鼠相的问题,而是……
  “从此时此刻起,除了我外你不能吻任何人,哪怕是庆祝死里逃生也不能。”
  “为什么?”她不明白,抗议:“我有那许多的病患,他们为了感激我救活他们,都会以此表示感谢。”
  明明知道出生在不同国家的他们受着不同文化的洗礼,但楚楠此时就是强硬的说:“没有为什么。总而言之,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否则……”
  他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不会因为她一个不答应就把她独自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岛上吧。她虽不惧生死,但她害怕孤独啊啊啊。十七转了转眼睛,见风转舵,昧着良心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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