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破局（五）
几个人目不斜视。
穿过云商所的一楼大厅，乘了电梯径直上了三楼。
这里是专门为大户提供的交易的场所。
大概是天然金融和远通的这场豪赌实在太惹人注目，所以云商所竟然给两家辟出了一间单独的会议室作为交易厅。
沈天苌一行人被云商所的交易员带到交易厅门口。
推门而进。
便看到长桌的另一边，以许卿晖为首，远通的人从头到尾坐了一排。
而天然金融这边只有四个人，沈天苌坐下之后，其他三个也跟着坐下。
一排十个人的座位，有六个是空的。
远通那边的操盘手见天然金融的人进来，皆露出一副嘲讽的神色。
沈天苌坐下后，和陈紫染以及宋凝衣对视了一下。
除了何夕以外，几个人都拿出了带过来的手提，放到了桌上打开。
坐在对面的那几个远通操盘手，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都差点笑出了声。
做过这么多次交割，就没见哪一家公司的领导需要亲自上阵自己来操盘交易的。
“小公司就是小公司，连个像样的操盘手都找不到。”一个操盘手讥讽的说了一句。
“对啊，许总，要不然您先回公司，这里交给我门就行了，今天应该会结束得很快。”另外一个操盘手也笑着附和。
沈天苌手上动作一顿，终于抬眸淡淡的扫了那两个操盘手一眼，然后又看向许卿晖。
“许总，你员工说得挺对的，毕竟脸上的伤都还没好，就出来抛头露面的，也挺影响市容的。”
宋凝衣听了沈天苌的话，才抬起头来看许卿晖。
许卿晖左脸上，有好几道暗红色的新鲜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破的一眼，尤为显眼。
是谁抓破的，一点都不难猜测。
陈紫染看着许卿晖，故作惊讶道：“哎呀，许总，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几天没见，你就破相成这样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修养吧，不然一会儿看到我们赢了，又气得把另外半张脸划了怎么办呀！”
远通期货部的负责人听着沈天苌和陈紫染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讥讽着许卿晖，心里也被激起了怒意。
“你们这两个长舌妇到底有完没完……”
“余经理。”许卿晖却开了口。
“没必要和垂死之人计较。”
陈紫染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死，等着看吧。
众人坐定后。
没多久，楚南隽率进了门，跟在他身后的，是负责塑料和苹果两个品种的交易员。
三个人还没坐下，沈天苌看着楚南隽旁边的那个空位，眉心不由皱了起来。
果不其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许卿晖看到来人，自己先站了起来，然后远通的操盘手纷纷都站了起来。
来的人是证监局ju长孙谌。
一般的货物交割，小一点的，由云商所的交易员公证就可以，大一点的，可以申请证监局委派工作人员过来现场公正。
只是，在云商所的所有交易史上，能惊动最高层级的人员的交易，不超过三个。
甚至几年前远通和富意集团的博弈，来的人也只是温启良。
但今天，孙谌竟然亲自过来了。
可想而知天然金融和远通的这场博弈，他有多看重。
“大家不要太拘谨，我这次来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公证人员，大家按正常规程操作就可以。”
孙谌说了两句客套话，众人又都才坐了下来。
但沈天苌心里却清楚得很，楚南隽和孙谌亲自过来，无非就是想要确保万无一失。
确保，天然金融死的万无一失。
上午九点种。
期货准时开盘。
双方的操盘手都早已准备，然后远通这边开始进行最后的交割确认。
“03合约，苹果，100手，9150，云启路交割仓库。”
“03合约，苹果，200手，8990，云棋路交割仓库。”
“03合约，苹果，355手，8560，云阁路交割仓库。”
……
用了一个小时，双方才确认完苹果的交割事项。
紧接着，便是塑料的交割事项。
“03合约，塑料，300手，8150，云落路交割仓库……”
……
沈天苌看着远通递过来的交割资料，把交割仓库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
除去传统的交割仓库外，远通给过来的交割仓库名录，竟然临时新增了5个之多。
几年前和富意集团，远通不过就只是增加三个仓库，就已经能把富意集团逼上绝路，而现在，为了弄死天然金融，临时不惜增加五个交割仓库。
果真是，丧心病狂！
远通那边移交完所有的交割资料后，苹果的交易员先开了口：“请天然金融对远通所交割的货物进行最后确认。”
许卿晖淡淡的看着沈天苌，看着她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拿起笔，在乙方空白处，签下姓名……
但是，沈天苌并没有签下去，她忽然将笔放下。
抬头看着交易员：“抱歉，远通交付的这批货物，我们天然金融拒绝接收。”
交易员问：“你们对于交付有什么问题？”
沈天苌看了一旁的楚南隽和孙谌一眼。
“远通所交付的货物里，有五个仓库并不具备交割资质，按相关规定，没有交割资质的仓库里的货物是不能进行交割的。”
沈天苌说着，跟交易员指了指文件里那五个仓库的名称。
“同样，塑料也存在这个问题，所以塑料这个品种，我们也一样拒绝接收。”陈紫染跟另一个交易员说道。
两个人交易员拿过文件，看了一会儿之后：“好的请稍等，我们去确认一下。”
然后两个交易员便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交易厅内，一下子都陷入沉寂。
许卿晖看着沈天苌，嘴角挑起一抹笑，这个自负的女人，他真的很期待，一会儿看到她不一样的表情。
片刻之后，交易员拿着交易文件进来，除此之外，手里还多出了几个文件。
“您好，您提出的问题我们已经核实过，这几个人仓库确实具有交割的资质，这是相关的资质文件，你们确认一下。”
沈天苌和陈紫染接过那几份资质证明，一瞬间面色都有些僵硬。
那几张仓库的资质证明，连通过审核的时间，都那么新鲜。
陈紫染捧着资质证明的手几乎已经开颤抖！
为什么……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她和风亦珩约定，他帮她阻扰远通能源增加交割仓，为什么审核流程还是能通过？？！！
“沈总如果没问题，就尽快将交付协议签署吧，现在已经快中午吃饭时间了，大家肚子都挺饿的。”许卿晖淡淡开口道，但是表情上已经写着胜利两个字。
沈天苌看着许卿晖，似乎在极力在隐忍着，所以……最后她还是输了吗……
“临时增加交割仓库，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接到通知？”
许卿晖挑了下眉：“哦？你们天然金融不知道吗，楚理事长，云商所没有通知天然金融吗？”
楚南隽面色很淡：“可能是前几天刚刚下通知，没来及通知。”
“啪——”沈天苌忽然一下把那几张资质证明拍在桌上。
她狠狠地看着楚南隽，几乎是怒吼出声：“楚南隽，这就是你说公平竞争？你觉得你赢的光彩吗？！”
楚南隽看着她，眼里有些莫名情绪，有隐忍，有无奈。
“沈天苌，所有东西都是符合规程的，对于这个结果，我只能说抱歉。”
坐在一旁的孙谌也发了话：“沈总，你们提出的异议云商所已经出具了相关的资质证明，如果还是拒不接受交付，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扣除天然金融在云商所的期货账户的所有资金。”
沈天苌转头看着孙谌，他的眼里已经满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所以几年前的富意集团和天然金融又有什么区别？
沈天苌拿过那份货物交割协议，缓缓提起笔。
“天苌，别签。”
沈天苌转头看着陈紫染，发现她眼里已经积蓄了泪意。
陈紫染狠狠地咬着牙关，该死的风亦珩！不守信用的小人！她真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去他狗屁的未婚妻，她现在只想立刻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然后鞭尸上三日，找个巫婆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小染，我没别无选择。”
沈天苌说完，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陈紫染。
陈紫染迅速擦掉眼泪，然后在沈天苌旁边狠狠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递到了宋凝衣的面前，宋凝衣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天然的金融的公章，打开盖子，摁下。
一场涉及数十亿资金的争斗，就此画上句号。
天然金融，输的很彻底。
远通这边已经完全是面带喜色，如果不是因为在交易厅，几个人几乎已经要拍手鼓掌了。
天然金融签署好所有的文件，然后移交到楚南隽的手上，楚南隽拿出理事长的印章，正要盖上。
交易厅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众人转过头，门口站着的是楚南隽的助理和孙淳的手下。
“理事长，有个紧急情况。”
“孙ju，有个紧急情况。”
楚南隽眉头皱了起来，先收起了印章，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稍等片刻。”
说着便先出了门。
孙谌看了一眼许卿晖，也先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等候的间隙，陈紫染冷静了许多。
她拿出手机，编辑好了一长串的信息，找到风亦珩的号码，发了过去。
沈天苌看着楚南隽位置上那份云商所和证监局还没来得及盖章确认的文书，眼眸忽然微眯了一下。
是转机，还是喘息？
“不知道沈总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说要收购天然金融的事情。”许卿晖笑着说了一句。
沈天苌抬眸看着他，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人女人的平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只要天然金融愿意，远通的大门随时都可以为你打开。”
沈天苌狠狠地攥着拳头：“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一家公司都可以收购天然金融，但是，远通除外。”
许卿晖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呵，不见棺材不落泪。
等了一会儿，交易厅的门终于又被人打开。
孙谌走在最前面，满脸的谄媚：“您请。”
然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便走了进来，他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睛透着某种深刻的犀利，只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却让人感觉被利刃刮过一般。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只除了……一脸懵逼的陈紫染。
风亦珩拿过桌上那份货物交付协议，只随意翻看了两眼。
“帝城现在是谁在负责交割仓库资质的审批？”风亦珩淡淡问了一句。
“是邓德明。”尤沧答道。
“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解释不清楚审批流程的问题，那他也没必要坐这个位子了。”
“好。”
众人看着风亦珩和尤沧两个人一问一答，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请问这位是？”许卿晖问了一句。
孙谌却连忙给他使了眼色。
很明显，来人身份显赫，远在孙谌之上。
尤沧嘴角挑起一抹笑：“如果两家企业赶时间，可以先离开，交易结果可能还需要带你时间确认。”
沈天苌嘴角扬起一抹笑，站了起来：“我们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远通的操盘手见她要走，忙叫了一句：“交易还没结束你们不能走。”
沈天苌冷冷地看着他：“该签的我们都签了，你还要我们做什么？”
远通能源的操盘手被堵得一噎。
确实，所有的文件天然金融都已经签署过了，现在只差了云商所和证监局。
沈天苌看了风亦珩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陈紫染看她走了，连忙也收了东西跑了出去，全程都没敢再看风亦珩一眼。
沈天苌走出交易厅，楚南隽正站在走廊外的一角，拿着一根烟在吞吐。
她从楚南隽身边走过。
“沈天苌，恭喜你。”
沈天苌嘴角终于挑起了笑容，风亦珩出现的那一秒，她就知道她们赢了。
“楚南隽，如果可以，希望你别太早进去。”
沈天苌扔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陈紫染急急忙忙追了出来，看到楚南隽，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楚南隽，违规增加交割仓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楚南隽笑了一下：“我说没有，你信吗？”
陈紫染嗤笑了一声，也抬步走了出去。
然后，宋凝衣也走了出来。
掠过楚南隽身边的时候：“学长，保重。”
穿过云商所的一楼大厅，乘了电梯径直上了三楼。
这里是专门为大户提供的交易的场所。
大概是天然金融和远通的这场豪赌实在太惹人注目，所以云商所竟然给两家辟出了一间单独的会议室作为交易厅。
沈天苌一行人被云商所的交易员带到交易厅门口。
推门而进。
便看到长桌的另一边，以许卿晖为首，远通的人从头到尾坐了一排。
而天然金融这边只有四个人，沈天苌坐下之后，其他三个也跟着坐下。
一排十个人的座位，有六个是空的。
远通那边的操盘手见天然金融的人进来，皆露出一副嘲讽的神色。
沈天苌坐下后，和陈紫染以及宋凝衣对视了一下。
除了何夕以外，几个人都拿出了带过来的手提，放到了桌上打开。
坐在对面的那几个远通操盘手，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都差点笑出了声。
做过这么多次交割，就没见哪一家公司的领导需要亲自上阵自己来操盘交易的。
“小公司就是小公司，连个像样的操盘手都找不到。”一个操盘手讥讽的说了一句。
“对啊，许总，要不然您先回公司，这里交给我门就行了，今天应该会结束得很快。”另外一个操盘手也笑着附和。
沈天苌手上动作一顿，终于抬眸淡淡的扫了那两个操盘手一眼，然后又看向许卿晖。
“许总，你员工说得挺对的，毕竟脸上的伤都还没好，就出来抛头露面的，也挺影响市容的。”
宋凝衣听了沈天苌的话，才抬起头来看许卿晖。
许卿晖左脸上，有好几道暗红色的新鲜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破的一眼，尤为显眼。
是谁抓破的，一点都不难猜测。
陈紫染看着许卿晖，故作惊讶道：“哎呀，许总，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几天没见，你就破相成这样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修养吧，不然一会儿看到我们赢了，又气得把另外半张脸划了怎么办呀！”
远通期货部的负责人听着沈天苌和陈紫染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讥讽着许卿晖，心里也被激起了怒意。
“你们这两个长舌妇到底有完没完……”
“余经理。”许卿晖却开了口。
“没必要和垂死之人计较。”
陈紫染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死，等着看吧。
众人坐定后。
没多久，楚南隽率进了门，跟在他身后的，是负责塑料和苹果两个品种的交易员。
三个人还没坐下，沈天苌看着楚南隽旁边的那个空位，眉心不由皱了起来。
果不其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许卿晖看到来人，自己先站了起来，然后远通的操盘手纷纷都站了起来。
来的人是证监局ju长孙谌。
一般的货物交割，小一点的，由云商所的交易员公证就可以，大一点的，可以申请证监局委派工作人员过来现场公正。
只是，在云商所的所有交易史上，能惊动最高层级的人员的交易，不超过三个。
甚至几年前远通和富意集团的博弈，来的人也只是温启良。
但今天，孙谌竟然亲自过来了。
可想而知天然金融和远通的这场博弈，他有多看重。
“大家不要太拘谨，我这次来就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公证人员，大家按正常规程操作就可以。”
孙谌说了两句客套话，众人又都才坐了下来。
但沈天苌心里却清楚得很，楚南隽和孙谌亲自过来，无非就是想要确保万无一失。
确保，天然金融死的万无一失。
上午九点种。
期货准时开盘。
双方的操盘手都早已准备，然后远通这边开始进行最后的交割确认。
“03合约，苹果，100手，9150，云启路交割仓库。”
“03合约，苹果，200手，8990，云棋路交割仓库。”
“03合约，苹果，355手，8560，云阁路交割仓库。”
……
用了一个小时，双方才确认完苹果的交割事项。
紧接着，便是塑料的交割事项。
“03合约，塑料，300手，8150，云落路交割仓库……”
……
沈天苌看着远通递过来的交割资料，把交割仓库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
除去传统的交割仓库外，远通给过来的交割仓库名录，竟然临时新增了5个之多。
几年前和富意集团，远通不过就只是增加三个仓库，就已经能把富意集团逼上绝路，而现在，为了弄死天然金融，临时不惜增加五个交割仓库。
果真是，丧心病狂！
远通那边移交完所有的交割资料后，苹果的交易员先开了口：“请天然金融对远通所交割的货物进行最后确认。”
许卿晖淡淡的看着沈天苌，看着她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拿起笔，在乙方空白处，签下姓名……
但是，沈天苌并没有签下去，她忽然将笔放下。
抬头看着交易员：“抱歉，远通交付的这批货物，我们天然金融拒绝接收。”
交易员问：“你们对于交付有什么问题？”
沈天苌看了一旁的楚南隽和孙谌一眼。
“远通所交付的货物里，有五个仓库并不具备交割资质，按相关规定，没有交割资质的仓库里的货物是不能进行交割的。”
沈天苌说着，跟交易员指了指文件里那五个仓库的名称。
“同样，塑料也存在这个问题，所以塑料这个品种，我们也一样拒绝接收。”陈紫染跟另一个交易员说道。
两个人交易员拿过文件，看了一会儿之后：“好的请稍等，我们去确认一下。”
然后两个交易员便拿着文件走了出去。
交易厅内，一下子都陷入沉寂。
许卿晖看着沈天苌，嘴角挑起一抹笑，这个自负的女人，他真的很期待，一会儿看到她不一样的表情。
片刻之后，交易员拿着交易文件进来，除此之外，手里还多出了几个文件。
“您好，您提出的问题我们已经核实过，这几个人仓库确实具有交割的资质，这是相关的资质文件，你们确认一下。”
沈天苌和陈紫染接过那几份资质证明，一瞬间面色都有些僵硬。
那几张仓库的资质证明，连通过审核的时间，都那么新鲜。
陈紫染捧着资质证明的手几乎已经开颤抖！
为什么……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她和风亦珩约定，他帮她阻扰远通能源增加交割仓，为什么审核流程还是能通过？？！！
“沈总如果没问题，就尽快将交付协议签署吧，现在已经快中午吃饭时间了，大家肚子都挺饿的。”许卿晖淡淡开口道，但是表情上已经写着胜利两个字。
沈天苌看着许卿晖，似乎在极力在隐忍着，所以……最后她还是输了吗……
“临时增加交割仓库，为什么我们之前没有接到通知？”
许卿晖挑了下眉：“哦？你们天然金融不知道吗，楚理事长，云商所没有通知天然金融吗？”
楚南隽面色很淡：“可能是前几天刚刚下通知，没来及通知。”
“啪——”沈天苌忽然一下把那几张资质证明拍在桌上。
她狠狠地看着楚南隽，几乎是怒吼出声：“楚南隽，这就是你说公平竞争？你觉得你赢的光彩吗？！”
楚南隽看着她，眼里有些莫名情绪，有隐忍，有无奈。
“沈天苌，所有东西都是符合规程的，对于这个结果，我只能说抱歉。”
坐在一旁的孙谌也发了话：“沈总，你们提出的异议云商所已经出具了相关的资质证明，如果还是拒不接受交付，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扣除天然金融在云商所的期货账户的所有资金。”
沈天苌转头看着孙谌，他的眼里已经满满是胜利者的姿态。
所以几年前的富意集团和天然金融又有什么区别？
沈天苌拿过那份货物交割协议，缓缓提起笔。
“天苌，别签。”
沈天苌转头看着陈紫染，发现她眼里已经积蓄了泪意。
陈紫染狠狠地咬着牙关，该死的风亦珩！不守信用的小人！她真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
去他狗屁的未婚妻，她现在只想立刻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然后鞭尸上三日，找个巫婆诅咒他永世不得超生！
“小染，我没别无选择。”
沈天苌说完，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陈紫染。
陈紫染迅速擦掉眼泪，然后在沈天苌旁边狠狠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最后，递到了宋凝衣的面前，宋凝衣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天然的金融的公章，打开盖子，摁下。
一场涉及数十亿资金的争斗，就此画上句号。
天然金融，输的很彻底。
远通这边已经完全是面带喜色，如果不是因为在交易厅，几个人几乎已经要拍手鼓掌了。
天然金融签署好所有的文件，然后移交到楚南隽的手上，楚南隽拿出理事长的印章，正要盖上。
交易厅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
众人转过头，门口站着的是楚南隽的助理和孙淳的手下。
“理事长，有个紧急情况。”
“孙ju，有个紧急情况。”
楚南隽眉头皱了起来，先收起了印章，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稍等片刻。”
说着便先出了门。
孙谌看了一眼许卿晖，也先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等候的间隙，陈紫染冷静了许多。
她拿出手机，编辑好了一长串的信息，找到风亦珩的号码，发了过去。
沈天苌看着楚南隽位置上那份云商所和证监局还没来得及盖章确认的文书，眼眸忽然微眯了一下。
是转机，还是喘息？
“不知道沈总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说要收购天然金融的事情。”许卿晖笑着说了一句。
沈天苌抬眸看着他，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人女人的平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只要天然金融愿意，远通的大门随时都可以为你打开。”
沈天苌狠狠地攥着拳头：“我还是那句话，任何一家公司都可以收购天然金融，但是，远通除外。”
许卿晖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呵，不见棺材不落泪。
等了一会儿，交易厅的门终于又被人打开。
孙谌走在最前面，满脸的谄媚：“您请。”
然后，一个高大的男人便走了进来，他直接走到主位坐下。
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睛透着某种深刻的犀利，只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却让人感觉被利刃刮过一般。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只除了……一脸懵逼的陈紫染。
风亦珩拿过桌上那份货物交付协议，只随意翻看了两眼。
“帝城现在是谁在负责交割仓库资质的审批？”风亦珩淡淡问了一句。
“是邓德明。”尤沧答道。
“给他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解释不清楚审批流程的问题，那他也没必要坐这个位子了。”
“好。”
众人看着风亦珩和尤沧两个人一问一答，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请问这位是？”许卿晖问了一句。
孙谌却连忙给他使了眼色。
很明显，来人身份显赫，远在孙谌之上。
尤沧嘴角挑起一抹笑：“如果两家企业赶时间，可以先离开，交易结果可能还需要带你时间确认。”
沈天苌嘴角扬起一抹笑，站了起来：“我们公司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远通的操盘手见她要走，忙叫了一句：“交易还没结束你们不能走。”
沈天苌冷冷地看着他：“该签的我们都签了，你还要我们做什么？”
远通能源的操盘手被堵得一噎。
确实，所有的文件天然金融都已经签署过了，现在只差了云商所和证监局。
沈天苌看了风亦珩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陈紫染看她走了，连忙也收了东西跑了出去，全程都没敢再看风亦珩一眼。
沈天苌走出交易厅，楚南隽正站在走廊外的一角，拿着一根烟在吞吐。
她从楚南隽身边走过。
“沈天苌，恭喜你。”
沈天苌嘴角终于挑起了笑容，风亦珩出现的那一秒，她就知道她们赢了。
“楚南隽，如果可以，希望你别太早进去。”
沈天苌扔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陈紫染急急忙忙追了出来，看到楚南隽，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楚南隽，违规增加交割仓的事情，你有参与吗？”
楚南隽笑了一下：“我说没有，你信吗？”
陈紫染嗤笑了一声，也抬步走了出去。
然后，宋凝衣也走了出来。
掠过楚南隽身边的时候：“学长，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