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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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事宛宛没错,换了是你,宛宛前脚和你说她和闺蜜去吃饭,转头你就发现她其实是和一个男的吃饭,你会不多想么?这事啊,就是你做的不对。”韩佩如痛心疾首地数落起儿子。
  “而且,她又不知道姜可心骗了她,忽然发现你就是姜可心口中的男朋友,肯定会以为你是一脚踏两船啊。”
  周肆苦涩地笑笑:“嗯,我明白。”
  “坐到了你这个位置,各类明恋暗恋自然是少不了的。该冷酷的时候就要冷酷,该绝情的时候就要绝情,不然这些烦扰就会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搞得你们两个不得安生。你别看你爸这个人特招人烦,但这一点他还是做得不错的。你得好好和你爸学习一下。”韩佩如教育儿子时,习惯性地不忘数落老公一句。
  正在家里逗鸟的周炎蓦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摸摸鼻子,他轻轻嘀咕了一句:“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家老婆子想我了?”
  而这边,乖乖听训的周肆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从小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孩子,妈都懂,可是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像姜可心那件事,虽然你是一片好意,但你完全可以交给妈妈来做。同样的,以后等你结婚了,再有这些不适宜出面的事,也可以交给你的妻子来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一定要和妻子坦诚相对。你要相信你自己选择的人生伴侣,只要你诚实告知,她是一定会理解和支持你的。”
  周肆苦恼地揪了揪头发,头发顿时变得有些凌乱,高冷总裁的模样消失无踪。
  只见他苦笑一声,郁闷地说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什么是现世报了。”
  “嗯?”韩佩如有些不明白儿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突然明白人家为什么说,恋爱是一门需要不断学习的功课了。”周肆自嘲地笑笑,低低地说道。
  周肆记得第一次听人说这话时,他曾讥诮地笑着说道,什么和什么?有空研究这些,还不如看多几分经济分析报告。
  而最后一场听见这话,是侯静珊说的。她说,周肆,虽然你智商高学历高,但你在恋爱上根本就是个弱智。
  而那时的自己,只觉得无语,节日的时候他都有让秘书订了花送了过去(虽然花都是秘书选的),每周也固定抽出了两晚陪她吃饭(虽然吃饭的地点也是秘书选的),但他向来不愿对这些事情费神,因此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根本不明白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时的他,只将恋爱当做了了一种任务一种功课,根本不懂有什么乐趣,更不愿为此费神。
  有次,他们吵得厉害,侯静珊声嘶力竭地大喊:“周肆,有时我真想有个人可以收拾你!让她把你那冷酷的心拉出来遛一遛,让你也为爱情受受挫吃吃苦头,别总是这样一副置身事外的清高模样,让人看了就牙痒!”
  而当时的自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任何感情起伏。可心里却是暗自发笑的,
  可如今,他才明白自己在爱情里是有多傻,不然小小的一件事,怎么会让有心的人有机会弄出了这么多花样,不仅使宛宛产生了误会,还使她如此伤心。自己,果然是个爱情的白痴。
  再抬头,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你好好加油!我可是很喜欢宛宛这个媳妇的,你要是敢把她弄丢了,我唯你是问!”韩佩如挑着眉,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儿子的脑袋,故作生气地说道。
  周肆无奈地笑:“妈,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
  韩佩如笑着道:“你怎么就不是我亲生的了?不然你老婆能是我儿媳妇吗?还有我那一大堆的珠宝要传给谁啊?”
  该说的也说完了,韩佩如施施然站起身来,准备离去。可临出门前,又突然扭过头来,一脸打趣地朝周肆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儿子,加油哦!”
  送走了母亲,周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已近中午。他在客厅踱来踱去,心里牵念不断,宛宛宛起床没有,有没有吃饭,有没有难受。
  一时间思绪纷繁,好似有无数蝴蝶在胸膛乱糟糟的飞舞。
  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车匙,开门快步离去。
  姚佩玥和啾啾知道她想一个人静静,于是一起吃完早餐后,都默默地离开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静谧。
  傅宛站在屋子中央,环顾了四周一圈,忽然想起了那个尚未完工的印章,自己曾许诺说,去剧组之前一定要刻好给他的。
  抿了抿嘴,她拿出那个印章及雕刻工具,端端正正地坐好,开始一笔一划的镌刻。
  可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好像每刻一笔,都会想起周肆。她以为自己可以像和陈慕河分手时那般果断洒脱,但好像并非如此。
  嘴角不由浮上一丝苦笑。
  忽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很平常的敲门声,她的心却忍不住漏跳了一拍。
  “谁?”她起身缓缓走到了门后问道,却惊觉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宛宛。”重新听到傅宛的声音,周肆的心忍不住缩了缩,虽然昨晚才刚与她见过面。
  “是我。”他轻声说道,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低垂的睫毛颤了颤,傅宛抿抿嘴,终于还是缓缓打开了门。
  见到傅宛俏生生的脸出现在门后,周肆莫名地有些动容。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紧盯着傅宛的脸,轻声问道:“还难受吗?”
  傅宛没回答他,只低眉敛目地侧了侧身子,轻轻说了句:“进来再说吧。”
  “好。”他小心翼翼地答了一句,有些像做错事的孩子,缓缓走了进来。
  傅宛从鞋柜里拿出了拖鞋,弯腰放在了他的跟前,直起身,眼神清澈地望着他。
  好像和以往一样,但又少了些亲近与甜蜜。
  喉咙一紧,他上前轻轻握住了傅宛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宛宛,我知道错了。”
  傅宛默了默,缓缓扭转身子:“周肆。”
  周肆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我只问你一次,你和她们两个人,真的都没有任何暧昧吗?”
  “没有。”周肆目光灼灼,语气坚定。
  “那好,我相信你。”
  这一句话并不长,但周肆听了却莫名动容。他从未发现,原来被人信任的感觉,是如此之好。
  再开口,声音不禁有些晦涩:“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那她们,你打算怎么处理?”傅宛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会明确告诉她们,我有女朋友了,而且以后也不会跟她们有任何来往。另外公司那边,我之前不知道左秋让大家产生了这样的误会,我会想办法澄清的,以后也不会让类似的流言蜚语再出现。”
  傅宛垂下眸,睫毛轻轻扑闪:“我不是想干预你的生活或者朋友圈,但她们明显是对你有意思的,所以…如果是对我有意思的男性出现在我周围,你应该也不愿意我和他们有任何接触吧?”
  握着傅宛的手紧了紧,周肆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我明白。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我们做个约定好吗?”
  “你说。”
  “如果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就把那女的想象成喜欢我的男人,你希望我怎么对他,你就怎么对那个女的。可以吗?同样的,我也会这样要求我自己。”
  周肆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我同意。”
  傅宛抿了抿嘴,抬起头望着周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要和你说一声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贬低我们之间的感情,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周肆将食指轻轻抵在了傅宛的嘴上,摇摇头轻轻地“嘘”了一下,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
  默默地将傅宛搂进怀里,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周肆沉声说道:“宛宛,别说了,不是你的错。你会那样说,完全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是我没处理好,让你没有安全感,我以后不会了。”
  傅宛将头埋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中,默不作声,鼻尖是淡淡的松柏香气,似乎无论何时,他的气息总能让她觉得安心又妥帖。
  “以后,我如果有任何疑问的地方,可以直接问你吗?”她瓮瓮地将头窝在怀里问道。
  “当然。”周肆将头抵在她的发心,低低地说,“我会诚实地告诉你,不会有任何隐瞒和谎言。”
  “那你有任何问题,也一定要直接问我,不要猜,更不要从别人那里获取答案。我也一定会回答你的。”
  “嗯。”周肆低低地应了一声,俯下身子将脸埋在了她柔嫩的肩窝,动容地说,“宛宛,谢谢你。”
  她曾经和自己说过,“如果我一旦会一个人失望,就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相信她了。”
  可是,他的宛宛,为了他,却给了他再一次的机会。
  环抱着她的手不由收紧,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躯体中,镌刻入自己的骨头里。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在她耳边轻声低喃,像是说给傅宛听得,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而后来,他们长长的一生,他也一直信守着当日对傅宛许下的诺言,即使后来他越来越成功,也没有再让这些烦心的事情对彼时已是他的妻子的傅宛造成困扰。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吵了一架再和好,两人的感情似乎变得更好了。
  昨晚喝了酒,被子也都染了些酒气,傅宛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忙出忙外地开始收拾床铺。周肆见傅宛在忙,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寻思着自己可以帮上些什么忙。
  傅宛发现无论走到哪,周肆默默地跟在后面。看了看身后多出的尾巴,傅宛不禁有些好气又好笑:“周大总裁,你老跟在我身后做什么?”
  周肆嘴角微勾:“在你这里,我不是什么总裁,就只是你这位大明星的小跟班。”
  傅宛听了不禁莞尔:“我可请不起你这个身价的跟班,会破产的。”
  周肆轻笑着弯下身环住了她的腰,轻轻咬了下她粉嫩的耳垂,带着笑意轻声说道:“我把所有身家都给你,免费为你打杂,保证不让你破产,还给你赚钱,好不好?”
  融融的热气喷洒在耳廓,傅宛的背忍不住僵了僵,缓缓回过头望了眼他。
  彼时,傅宛正一脚撑在床边,一脚半跪在床沿,俯着身子准备将被套褪下来放进洗衣机清洗。周肆不错眼地望着她,只见她头发柔柔地披在肩上,纤细的腰肢随着动作舒展地扭动,如迎风招展的杨柳,带着不自知的妩媚与风流。
  心里一恸,没有多想,就心随意动地抵在她身后弯腰搂住了她。
  可如今,与她水光盈盈的眼四目相接,他才惊觉这动作有多么的暧昧与亲昵,可他却突然不想松开。手下不盈一握的腰,好似水中肆意招展的水草,无不在勾着他的心神,缱绻着他的神经。
  空气似乎一下子变得灼热,鼻尖萦绕着她甜甜的气息,带着撩人的媚,周肆忍不住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傅宛觉得两人肌肤贴近处有异样的东西在觉醒,瞬间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
  周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乱地和她分开了距离。
  “我去下洗手间。”他匆匆地丢下一句话,落荒而逃。
  傅宛听着身后略显慌乱的脚步,也有些尴尬地抿抿嘴。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她起身推开了窗,试图驱散一室的燥热。
  周肆再次出来,傅宛早已将用过的被套床单褪下,放进了洗衣机里翻滚。
  她从衣柜拿出了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却被周肆一把接过。
  “我来吧。”他沉声说道,有些躲避傅宛的目光。
  再次照面,傅宛的脸仍是忍不住地有些热气上涌。抿抿嘴,她也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周肆的目光,转身从衣柜里拿出配套的枕套,准备给枕头套上。
  周肆麻利地将床罩往床垫四角一塞,只眨眼的功夫便将床单铺好了,可是轮到被套却犯了难。傅宛一边套着枕套,一边饶有兴致地在旁看着。只见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又抱着被芯左转右转地比划了一下,然后将它一股脑塞进了被子里面,人随后也钻了进去,在里面不知所措地忙活着。
  傅宛看着他露在被套外面无处安放的长腿,忍不住地噗嗤一笑。
  掀起被套的开口,她灵巧地钻了进去,一边轻柔说着“我来吧”,一边嘴角带笑地将被芯的一角固定在被套上。
  周肆侧脸不错眼地望着她,被套里的空气闷热,傅宛的脸也因此染上了淡淡的粉,在加上嘴角那淡淡的笑,真如迎风招展的桃花,妩媚又动人。
  似乎才平复下去的躁动又卷土重来,而且愈演愈烈。有些口干舌燥,周肆悄悄咽了咽口水,沙哑着声音喊了声:“宛宛。”
  “嗯?”傅宛还想着他刚才那笨拙的模样,听到他唤,便转头眉眼带笑地望向他。
  可下一秒却被一道阴影猛地迎头罩住,待她反应过来,已被周肆扳过肩膀,唇瓣相贴着,疯狂汲取中口中的甜津。他的吻急切而狂乱,但舌尖的动作却极尽温柔和缠绵,被套里本就空气不太流通,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傅宛便已觉得意识昏沉。
  口中逸出了一声嘤咛,像不知所措的初莺弱弱地鸣叫,带着微微的怯,细细的娇,轻易地就让人听了就感觉血脉贲张。傅宛感觉到周肆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起来,宽阔的手也仿佛有了魔力,略显粗粝的手指,在她腰间露出的一小块肌肤上克制地游走,却放肆地点起了一个又一个滚烫的火苗。
  偏生她四肢发软,好似要被这可以燎原的火星烧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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