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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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了那么多的苦,谢远竹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谢远城冷眼瞧着,却是主动的端起了酒杯,道:“我敬你一杯。”
  他没直接喊姐夫,萧山倒也不恼,只温声一笑,道:“你姐姐不喜酒味儿。”
  这话一出,谢远城顿时哽了一下,旋即笑道:“姐夫误会了,你们婚事,我不曾参加。今日一杯酒,乃是补上,也算是全了礼数。”
  这借口,让萧山只得端起了酒杯,却是往旁边坐了个位置,道:“咱们坐这边。”
  言外之意便是,他怕酒味儿熏到了谢远竹。
  见状,谢远竹不由得失笑,一面睨了一眼谢远城,笑道:“阿城,少喝点。”
  这个弟弟是什么心思,她可是心知肚明。毕竟自从今日见面之后,他已经不知问了多少遍这个男人可靠不可靠了。
  谢远竹心中感动的同时,却又有些护夫,替萧山说了不少的好话。
  奈何萧山自己是个木头,又不会说好话,等到真正见了面,更让谢远城有些怀疑,那些是不是谢远竹自己夸大了的。
  哪怕现下瞧见了他对自己的呵护,可依旧心里是有些不满的。
  毕竟在谢远城的心里,当年谢远竹已经错嫁过一次,他心中是有一道坎儿的。
  念及此,谢远竹也就随他去,只是到底叮嘱了他一句:“不准喝多。”
  见状,谢远城笑的一脸无辜:“阿姐放心。”
  他瞧着文弱,可实则这些年来武功从未荒废,至于酒量么,更是从未怕过谁。
  见谢远城这模样,不知怎么的,谢远竹莫名便生出几分不安来。
  她怎么觉得,弟弟这话非常没有可信度呢。
  果不其然,待得一炷香之后,萧山就被他灌趴下了。
  男人脸色通红,显然是喝多了,却还记得跟自家夫人保持距离,见谢远竹给自己倒茶的时候,连忙往旁边躲去,一面自己捂住了嘴。
  生怕嘴里的酒味儿熏到她。
  见他这模样,谢远竹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再看谢远城的时候,便多了几分的不满:“我不是说了,让你悠着点么!”
  见状,谢远城也有些无奈:“我哪里知道他这么不能喝?”
  他说到这儿,又有些疑惑,这人原来这么不能喝的?
  但无论如何,这事儿是谢远城做的。因此他只能叹了口气,认命的笑道:“好在这武德楼中有住处,姐姐稍等,我去先将姐夫安置好,再过来给你赔罪。”
  眼见得他要去,谢远竹应声,任凭他带着人走了。
  只是到底有些担忧,叹息道:“这个阿城,怎么如今还是长不大的模样。”
  小孩子似的,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听得她这话,林氏则是掩唇一笑,道:“他为何如此,难道你还不清楚么?”
  无非是吃醋罢了。
  谢远竹自然知道,闻言也不由得笑叹道:“我只是没想到……罢了,他也是为了我好。”
  只是,她自己找的男人,自己心里还是有数儿的。
  谢远城扶着萧山一路下了楼,由着店小二的指引,将人送到了客房里。“方才对不住,姐夫勿怪。”
  这会儿功夫,萧山大抵是被风吹的清醒了些,至少是可以站稳了。
  听得他这话,萧山只一笑,道:“无妨。”
  他自顾去桌案前端茶,谁知却见谢远城突然朝着后背袭来:“不,我说的是这个,姐夫勿怪——”
  然而他的话没说完,便见萧山一个错身,借着这个位置躲开了他的袭击。
  可还不等他站稳位置,却见谢远城的脚上发力,朝着他冲过去。
  不过片刻功夫,两个人便过了十余招。
  萧山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他的动作,谢远城随手抄了旁边当摆件的玉如意,指着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萧山脸上表情不变,淡淡道:“你姐夫。”
  这话一出,谢远城却是气息一滞,好一会儿才嗤了一声,道:“那我倒是有福气的很——能让北越第一刀客做了姐夫。”
  方才在宴席上,他便觉得不对劲儿,后来借着搀扶他的动作,谢远城更是试探了一番。
  而现在的这一番打斗,却让他彻底确定了。
  “你有什么目的,又为何接近我姐姐?”
  这一刻,谢远城脸上的神情格外冰冷,一双眸子狼似的,似乎能将眼前人撕碎。
  奈何眼前人却是不闪不避,神情坦荡道:“什么北越第一刀客,我只是萧山。”
  兴许那是过往的浮名,但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猎户。
  与世隔绝,有妻有子。
  这才是他的日子。
  谢远城盯了他许久,半日方才冷笑道:“传闻中,北越第一刀客厌倦朝廷,退隐江湖之后被仇家追杀,死无葬身之地。恐怕谁都想不到,你不但活着,且还活的很好。”
  若是素昧平生,见了这样的人物,谢远城也是要佩服一番的。
  可是如今这人成了他的姐夫,跟他姐姐还有一双儿女……
  谢远城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叹。
  最终,他只是问了一句话:“你这次来京,有何目的?”
  萧山淡淡一笑,神情也多了几分温柔:“如你所见,陪夫人寻亲。”
  这话一出,谢远城直直的凝视着他,似乎要看出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可萧山的神情太过坦荡,坦荡的让他看不出丝毫端倪。
  他深吸一口气,道:“最好如此。”
  萧山但笑不语。
  这样的人,饶是谢远城觉得自己的涵养已经极好,可这一刻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揍人。
  “还有,你方才醉酒装的倒是挺像。”
  都说北越第一刀客狂放不羁,怎么会是个三杯就倒的怂货?
  听得他这话,萧山却是无奈一笑,捏着眉心道:“我的确不善饮酒,并未骗你。”
  谢远城一时神情有些奇异。
  他想说什么,最后却是收了回去,只道:“你且休息吧,我先过去了。”
  见他要走,萧山难得的叫住了他:“等等。”
  谢远城回头,便听得萧山言辞恳切道:“我的事,烦请保密。”
  他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无人知道自己是谁,谁知才两面,就被妻弟认了出来。
  当年既归隐,他便做好了不问世事的准备。遇到妻子是个意外,可也是他的幸运。
  他不愿意再牵涉那些是是非非,自然更不愿意让夫人担心。
  听得这话,谢远城倒是难得的打量了他以议案,好一会儿才道:“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说到这儿,又道:“倒是你,不管你是谁,若是对我阿姐不好,我必饶不得你!”
  闻言,萧山收了笑容,神情郑重:“自然。”
  天地可鉴。
  待得谢远城走了之后,萧山望着外面的沉沉暮色,微微蹙眉。
  这次京诚之行,但愿认出他的只有这一个人。
  只是……
  萧山看了一眼谢远城已然不大能看清楚的背影,拧眉思索。
  他这位妻弟,方才与他过招的时候,丝毫不落下风,且还能这么快的认出自己。
  当真只是一个教书先生?
  ……
  谢远城回去的时候,正见秦峥在外面站着。
  见他在外面,谢远城点头示意,便听得他问道:“人送回去了?”
  闻言,谢远城点了点头,应道:“嗯,他喝多了,已经歇下了。”
  虽然知道了萧山的身份,可是为了姐姐着想,所以谢远城第一反应还是替他隐瞒着。
  毕竟,便是不为了他,也得为着姐姐和那一双儿女。
  听得这话,秦峥应声,见谢远城要进去,却叫住了他:“聊聊?”
  谢远城倒是没想到,秦峥会叫住自己聊天,一时有些诧异,旋即失笑,问道:“要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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