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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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想到这里,就听得秦峥问道:“春晓现下如何了?”
  郑怀洛在心中都想了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了,谁知骤然听得秦峥问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谁?
  春晓?
  待得秦峥不满的神情看过来后,郑怀洛顿时呐呐道:“哦,哦,你说她啊。”
  他回过神儿来,以手作拳咳嗽了一声,旋即讪讪道:“她现下一切如常,还在那个村子里待着呢。前两日咱们的人才送回来消息,说她现在跟了一个戏班子,寻常没事儿就登台唱戏,那村子里的人都甚是喜欢她。”
  说起来春晓,郑怀洛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先前因着白无渊的事儿,他还着实同情了一把这姑娘。
  虽说后来的事情,证明这女人丝毫不值得同情。毕竟可是险些要了秦峥性命的罪人,若是按着大理寺以前的手段,她焉有命在?
  只不过有白无渊求情,所以春晓现下才得以活命。
  听得郑怀洛这话,秦峥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她的记忆可有恢复的迹象?”
  这才是他想问的。
  郑怀洛倒是没想到秦峥会问这个,不过想想也是,毕竟这是一个危险因素。
  念及此,他认真的回想了一下,道:“您容我去看一眼信件。”
  眼见得郑怀洛进了房中,秦峥也随着跟了进去。
  郑怀洛翻找了半日,把信件翻找了出来,自己看了一眼,又递给了秦峥,道:“您过目。”
  秦峥伸手接了,待得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复又点头道:“我知道了。”
  按着信上所说,现下的春晓是十分正常的,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记忆有何问题。
  也就是说,义父的药十分成功。
  可是……
  问题就来了。
  当初的时候,义父曾经说过,这药他只有一份。
  他不至于在这件事上面撒谎。
  那么,莫云袖变成了沐凝,且记忆也被人为的篡改,她的症状,可是跟义父的药有关么?
  念及此,秦峥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冷意。
  他倒是不怀疑庄子期,只是觉得,既然他能研制的出来,会不会有旁人也能治得出来?
  秦峥才想到这里,就见姜道臣拿了一份公文,递给他道:“大人,您看看,若是可以,便盖个章吧。”
  闻言,秦峥抬起头来,见是给那几个中毒之人批银钱的,因随手拿了印章过来,盖上了公章。
  只是在姜道臣收回去的时候,却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开口问道:“先前他们送来的卷宗上面,说这些人的毒是什么?”
  “非西楚所有,乃苗疆之毒。”
  秦峥眯了眯眼,复又问道:“那司冥,是苗疆人吧?”
  姜道臣不知他何意,仍旧认真回复道:“正是。”
  听得这话,秦峥深吸一口气,看向姜道臣道:“苗疆之人善毒,亦善蛊。你若想找答案,不妨再去审一审他。”
  这话一出,姜道臣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压抑着激动道:“多谢大人告知,属下这就去!”
  他怎么没想到呢,若是云袖真的是被人下药控制篡改了记忆,那么擅长蛊毒的苗疆人,一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先前司冥一直将线索往大祭司的身上引,现下想起来,这何尝不是他要为自己脱罪的手段?
  眼见得姜道臣去了,一旁的郑怀洛则是疑惑的问道:“大人,老姜他这是怎么了?”
  他要是没看错的话,姜道臣方才眼中是激动?
  这人不是无欲无求的跟老僧入定似的么,自进了大理寺,多大的案子都没见他这样过。
  见状,秦峥则是意味不明道:“自救。”
  查清楚这个案子,不止是为了救沐凝,也是为了救他自己。
  ……
  姜道臣再次来审问自己的时候,司冥没有半分意外。
  日光西斜,这个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人的监牢内阴冷且潮湿,即便在盛夏,都带着彻骨的冷意。
  姜道臣进来的时候,司冥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呈现着一个奇异的姿势。
  因着他的手脚都被废了,现下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一般。
  空气中带着腥臭味儿,让人呼吸都有些难受。
  姜道臣微微蹙眉,偏头吩咐道:“把他带出来。”
  这样的空气,饶是他也有些难以接受。
  被人换了一个牢房之后,司冥才将眼睛半睁开,声音里也多了几分颤抖:“我说姜大人,我可是都招认了,您还想问什么?”
  他上午的时候才被秦峥审问过一遍,这会儿有些心虚,毕竟当时他说了许多挑拨离间的话,可现在的情形看来,似乎姜道臣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这就让人很愤怒了!
  但是他的愤怒不敢表露出来,至少在面对姜道臣的时候,司冥的脸上hia满是谦卑与讨好。
  往日里的阴邪不见,现下的他,倒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既可怜又可恨。
  奈何姜道臣对他,倒是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淡漠道:“你确定都说了?”
  这话一出,司冥的神情一僵,旋即嘶哑着声音道:“您想知道的,我可都告诉你了。”
  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打鼓,难不成这是来找自己对峙来了?
  司冥心里盘算着,他因着不能动弹,现下被人平放在地上,姜道臣居高临下,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蝼蚁一般。
  这神情让他格外不舒服,然而现下他只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的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意来。
  见他这模样,姜道臣皱了皱眉,道:“我今日来只问你一件事,沐凝的记忆,是你篡改的吧。”
  他虽然是问话的语气,可是那神情里却满是笃定。
  这般直白的来询问,倒是让司冥有些措手不及,神情也带出几分僵硬来。
  虽然还带着笑,可笑容已经扭曲了。
  他强撑着力气,讪讪道:“您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她不是好好儿的——”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便觉得右腿一阵疼痛,旋即便咬紧了牙,哀嚎出声。
  姜道臣的脚就踩在他的骨头上,声音里像是淬了冰碴子,冷的几乎能将人给冻上:“那现在,你听懂了么?”
  “我……听懂了,听懂了,大人饶命啊!”
  这些时日在大理寺的经历,让司冥潜意识里便带出了恐惧,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下意识便去求饶。
  姜道臣却纹丝未动,只是睨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剧痛让司冥几乎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而在看到姜道臣的神情之后,却又瞬间福至心灵,一叠声道:“我说,是我做的!”
  他这话一出,姜道臣方才撤回了脚,之后又十分“善意”的捏开他的下巴,在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那药丸又短暂止痛的功效,司冥几乎吃下去之后便觉得不疼了。
  他一时有些惊诧,旋即又看向姜道臣,却见对方抽了一条帕子,散漫的擦着自己的手,淡淡道:“说吧。”
  眼见得对方离自己远了一些,司冥这才长出一口气,这种不被痛苦折磨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下意识想要动弹身体,可在发现自己只能小幅度的扭动之后,又生出几分扭曲的恨意来。
  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简直不敢想象就是自己!
  他心中戾气横生,可在对上姜道臣的目光之后,却又硬生生的把那些戾气都给压了下去,逼迫自己露出一抹笑容来,道:“大人,我先前的确是隐瞒了您,可那也是为了自保啊。我……”
  只是他话没说完,便听得姜道臣淡漠道:“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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