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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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闻岸原先还不知道那是谁,直到看到了画像底下藏着的信件。
  信件上方写着小字,每一张都是小玉。
  思及霍擎所说,不难联想到这个小玉是谁。
  信件之上的内容露骨至极,尽诉衷肠。
  略微有些发皱发黄,可以想象信件的主人应当将它拿在手上读了许多遍。
  不好意思啊兄弟。江闻岸喃喃自语,而后打开信件读了起来。
  他本不欲侵犯他人隐私,但此刻他便是江闻岸,他怕错过什么有用的信息。
  从内容上看起来不像是要送出去的,更像是日记式的记录,里面记录了江闻岸爱慕佟玉的心路历程。
  江闻岸对佟玉婉一见倾心,人人都知道她自岚族远道而来就是来和亲的,可他仍然不死心,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那时候的江闻岸不过十二三岁,佟玉根本没当真。
  皇帝那时即位不久,对岚族还算友好,给足了他们面子,不久之后佟玉婉就被封为妃,生下沈延之后又成为贵妃。
  然而燕朝逐渐强大,皇帝在朝廷的位置也日渐稳固,不需要再借力岚族,因而也不在掩藏心底的鄙夷与蔑视。
  信件之上写满了对于皇帝的憎恶,不过看起来那是许多年前写的了。
  新一些的信上更多提到的人是沈延,尤其是佟玉婉死后,江闻岸更加无所不用其极折磨沈延。
  他无法对皇帝怎么样,只能把所有气撒在这个长得与皇帝很像的皇子身上。
  江闻岸看小说的时候以为江闻岸是因为自己姐姐的死才迁怒到沈延身上,事实并不是如此。
  也不像霍擎所说,甘愿为心爱的女子养儿子,而是恰恰相反。
  他爱佟玉婉,恨极了皇帝,连带着厌恶她和其他男人生下的儿子,所以他要折磨沈延。
  江闻岸看完之后十分生气,也越发觉得沈延可怜,成为了病态的爱的牺牲品。
  这样的无妄之灾,他本可以不承受。
  他叹了口气,将所有画像和信件收起来锁上柜阁之上,确保沈延不会看见。
  *
  那日以后,沈延连着几日十分羞愧,觉得很不好意思,见了朱如和梁子慈总要绕道而行,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先生。
  但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渴望与先生亲近,想要触碰他皮肤的欲/望肆意生长。
  江闻岸最近看着他却总满心怜惜,只觉得他真真是个小可怜。
  这天两人一如往常一般一起用膳,看着先生为自己夹菜,为自己盛汤,沈延终于忍不住了,整个人都有点坐立难安。
  江闻岸看出来了。
  延延?怎么了?
  沈延抬起头看他,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先生,这几日下雨,外头雷声好大,我能跟先生一起睡么?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这一句话,外边又是轰隆一声。
  沈延瑟缩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
  你还怕打雷?
  小家伙怯生生地点头。
  思及加原那次小家伙不习惯外边的环境也不敢跟他说,江闻岸心下也了然了几分。
  那前两日也没睡好么?
  江闻岸越想越觉得小家伙懂事得让人心疼,自然是同意了:以后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跟先生说,別藏着掖着,好么?
  见先生如此爽快同意,沈延心情愉悦。
  书上说人都会十分纵容自己喜爱之人,如此看来先生一定十分喜爱自己。
  最近天气回暖了些,江闻岸又没有提前准备,因而床上只有一床被褥。
  沈延盖着薄薄的被子,全身充斥着先生身上的淡淡清香。
  他就在身侧。
  沈延小心翼翼地侧躺过来,在黑暗之中看他的先生。
  先生似乎是热了,原本搭在腰间的薄被被掀开,只穿着单薄寝衣背对着他。
  他本想替先生盖上被子,可借着月光看着他被勾勒出来的身形,又鬼使神差地不想盖上去。
  弧度,圆润,又有些挺翘。
  此刻是撅着的。
  就像他在那张画里看到的那般。
  沈延感觉身上又开始热了起来。
  好想靠近。
  他克制着,可弥漫在二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清香却在此刻蛊惑着他。
  小心点,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又一次做着那天在房间里做过的事,可是这一次的感觉却很不一样。
  先生就在身边,他有些怕被发现,又莫名觉得更加心潮澎湃。
  上次他只能在脑海里想先生,此刻却能看着先生。
  江闻岸睡梦之中感觉到身侧有一些动静,迷迷糊糊醒来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床上的纱幔真的在轻微摇晃着。
  今夜外面风雨大作,窗早就关好了,没有风能够漏进来,如此便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被他压在身子底下的薄被一角被什么东西牵动着。
  仔细听着发现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正纳闷着,背后忽而传来一声低哑的闷哼,他心里一惊。
  这个声音难道?
  他也是男人,自然能联想到一些。
  这种事情非常正常,但真要提起来又显得尴尬。只是睡得懵了一惊他便问了出来:延延?你在
  等他彻底清醒之时,话已经说出一半。
  覆水难收。
  他有些尴尬。
  孩子长大了也正常,只是如此按捺不住在他人面前做这样的事,似乎不太好
  江闻岸正想着如何措辞教小家伙才不会很奇怪,却突然被人抱住。
  江闻岸身体僵住。
  不是因为突然被抱住吓的,而是因为沈延那处
  隔着薄薄的衣料。
  反应明显。
  不容忽视。
  江闻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延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巨响,雷鸣照亮屋子,墙壁上倒映出来的影子让他更加看清此刻的处境。
  江闻岸恍惚以为是他心里的声音,如同天塌下来了。
  因为沈延的呼吸落在他耳边,很近很近。
  先生先生他贴近,忘情地一遍一遍呼唤。
  同时正在动作着磨着江闻岸。
  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寝衣,江闻岸分不清究竟是隔着一层还是两层。
  仿佛一道雷击中了他,三观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第29章 (倒v开始)
  延延江闻岸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话音刚落,身后的感觉更加明显。
  他梗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而沈延失了智似的,温度根本降不下来。
  江闻忍无可忍。
  沈延!
  身后的人僵住。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闻岸翻身远离他。
  沈延还想靠近,却被无情推开。
  唯有月色能窥探他的面目,他看不到先生的震撼,江闻岸亦看不到他害羞的脸红。
  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沈延惊慌失措,小声喊道:先生
  春夜的雨淅淅沥沥,夜并不算安静,沈延却觉得周遭寂静得可怕。
  他等待着先生的审判。
  良久,江闻岸终于能喘过气来了。
  你先出去。
  他实在是无法在这个时候冷静下来与他讲道理。
  沈延第一反应就是不愿意:不
  江闻岸没有给他多说任何话的机会:好。那我出去。
  他说着已经坐起来了,沈延也跟着坐起来。
  他低声道:别跟,我出去透透气。
  沈延下意识扯住他的衣袖挽留,江闻岸却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甩开他。
  细碎的月光之下,他看到先生脸色苍白。
  小孩儿无助地垂下手。
  先生留在这儿,我走就是。
  门咿呀一声,沈延出去了,可江闻岸却难以平静。
  发呆半晌,他终于起来点灯。
  被子上果然沾了一些,他心思一动,抹了一把身后的位置。
  居然真的有
  江闻岸面色古怪,心中情绪复杂万分。
  *
  自那事以后江闻岸就避免与沈延亲密接触,就连吃饭也不一同吃了,实在尴尬。
  事后他开始反省。
  宫中皇子甚早学习男女之道,不说太子在沈延这个年纪的时候已是阅历丰富,就连沈彦昭先前也说有了中意的女子。因着沈延生母去得早,宫中没人教他这些。
  他一时走歪了也是情有可原。
  他问朱如可有那方面启蒙的书籍给小孩儿看,后者却说还不如亲自教导他。
  江闻岸自然是不可能的,又思及朱如和梁子慈平日里也不避着他人,只怕小孩是耳濡目染了,因而叫他往后收敛着点。
  可惜他还未满十六,不能娶妻。
  朱如建议道:简单,既不让我们教,给他选个暖房丫头进来就是。
  !江闻岸一拍手:好主意!
  性教育十分重要,他只顾着要他读书习字,却忘了这等事。
  倒是疏忽了。
  既还没到成亲的年龄,先让人来教他也是好的,这在这个时代很常见,若是沈延喜欢,日后提起来做正室也不是不行,若是不喜欢也收了当个侧室,总不会亏待了人。
  于是江闻岸开始忙活起来。
  他亲自去与介绍人引见的女子见面,私下与她们各自聊天,确保那些女子是自己愿意而不是被家人强迫着过来的。
  筛选了不乐意的和年纪太小的,江闻岸最后选出了三名女子,都比沈延年纪大,他让画师画了画像,想着让小家伙自己挑一个顺眼的。
  费了几天功夫才确定下来,江闻岸心情舒畅,拿着画像去找沈延,却发现他不在自己房里。
  一问才知他一早便在厨房忙活。
  先生。见着江闻岸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主动来找自己,沈延有些受宠若惊,又带着些拘谨:我跟厨子学做了藕粉羹,马上就能吃,先生等等。
  先生喜欢吃,他正想要煮了去哄哄先生,叫他不要再生自己的气。
  嗯。江闻岸没太在意,他心里还想着更重要的事情。
  他拉过沈延的手,眉眼带笑往外走。
  先别忙活了,跟我过来。
  先生终于不再避着他,还牵他的手,沈延自然什么都忘了,晕乎乎跟着先生往外。
  江闻岸嘱咐着朱如:你把藕粉羹盛过来。
  他又看向沈延,神神秘秘道:我有东西给你看。
  好。沈延愣愣的,又乖乖应了一声。
  等到回了房间,江闻岸在桌上摊开三幅画卷,他才终于傻眼。
  沈延低着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江闻岸解释着:我问了别人,皇子应当是十四岁之前就要习人伦之事,先前是我忘记了,如今想起来是时候让你学习
  我不要。
  江闻岸看不清他的神情,只以为他一直低着头是因为害羞,因而笑道:你不用害羞,这个年纪是该学习了,过两年娶妻也有经验些。
  我说了不要!他终于抬起头,似乎十分排斥。
  江闻岸无知无觉:怎么不要?你既有了需求,为何不愿意?
  沈延紧紧盯着他,倔强道:先生不能帮我吗?
  朱如正好端着藕粉羹进来,闻言大吃一惊,手一抖将汤羹倒在了桌上,恰好在一幅画上。
  江闻岸赶忙去救画,见只是边缘沾湿了一点才松了口气。
  他自动忽略了沈延方才的话,指着手上的画道:这位姑娘不错,是个知书达理的,比你要大两岁
  沈延狠戾打断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先生不能帮我吗?
  朱如在旁边站着,此刻也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自那日以后江闻岸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了许多,现下听到这些话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他无奈道:我是男人。
  沈延几乎没有给他多说的余地,当即追问道:为何不行?朱如和梁子慈亦都是男子,他们可以,我和先生为何不行?
  你疯了?!
  江闻岸凌乱了,他竟然自比朱如和梁子慈,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先前以为他只是生理上正常的成长,现下却有了另一种猜想。
  沈延年纪还小,若是因为见了朱如和梁子慈而受到影响,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此刻朱如正站在一旁无声装死。
  江闻岸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耐心道:你还小
  我哪里小?
  他这话说得有歧义,让江闻岸想起来以前寝室室友讲的段子,目光不自觉往下滑。
  那夜他不是没感觉到。
  他年纪轻轻,天赋异禀。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沈延也没有躲,反而大大方方让他看。
  江闻岸心里一抖,当即往别处看。
  沈延不死心。
  先生觉得不够,那等我长大了呢?
  什么虎狼之词啊
  江闻岸听着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悄悄看他却见小家伙神色无比认真,眉毛轻轻皱着,似乎是真心地想问这个问题。
  第30章
  江闻岸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地回答他: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你这样我心里很乱,我怕是自己没有好好教导你,又或者是你因为看了朱如和梁子慈才生出这样的心思,我怕给了你不好的影响。
  你又怎么知道是不好的影响?
  沈延坚定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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