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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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现在不是我们说不说的问题,是您这个孙女的心野了,不知道现在和谁在一起,听别人的话忤逆我们,我看,是在学校认识了不三不四的男生,想要和人家私奔罢了,妈,我们南家就这一个女孩,可不能被人拐走了。”
  南母气势汹汹开口,谈及私奔时,觉得丢脸,连看都不看南甜甜一眼。
  那一瞬间。
  南甜甜觉得心脏像是被人撕扯一般,难受到无法呼吸。
  这就是她喊了这么多年的母亲么。
  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奶奶气愤不已,“够了,甜甜是我带大的,她什么性子我最清楚,是不会干出私奔那样的事,她现在已经说了,可以不出国,可以不读设计,但是你们不能管她的婚姻,以后不能让她走你们的老路。”
  南父冷笑道,“这还不是私奔是什么,我改天一定要到学校看看,看看他们是怎么教书育人的,就教出这样的逆女!”
  “爸,够了,真的够了。”南甜甜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南母道,“现在的确不用说了,我和你爸爸已经帮你找了三个相亲对象,明天开始,你也不用去学校见那个小孽畜了,给我相亲去,然后结婚,从那之后,不管你想干什么,都和我们南家没有关系,我们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南母话音刚落,南甜甜脸上全是泪水。
  然后……
  转身奔向窗台。
  她不管这是不是二楼,楼下又是什么东西,她只想跳下去,然后远离他们。
  苏静笙知道南甜甜跳楼的消息时是愤怒的,第一时间赶去医院。
  南甜甜已经躺在病床上。
  小腿骨折。
  但是其他地方并没有损伤,也算是幸运了。
  苏静笙一出现,南家父母不敢吱声,前两天才在苏静笙那吃了个大亏,现在低着头不敢面对。
  南甜甜的母亲姓苏。
  苏静笙按道理,还要喊一声小姨。
  可是现在看来,说是杀人犯也不为过。
  病房里,南甜甜心如死灰,看着不知名的方向,一句话都不说,奶奶坐在床边一个劲的哭泣,见苏静笙来了也不好当着外人哭便出去了。
  苏静笙坐在床边看着失神的南甜甜苦笑道,“为什么这么傻?”
  南甜甜冷漠回应,“他们说,不许上学,让我嫁人,说我去国外留学只是为了和人私奔,我答应不出国,不学设计,只让他们不管我的婚事,他们还是一口咬定我是为了和人私奔,骂我是逆女,姐姐,我突然明白了你当初在苏家的境遇。”
  以前,她只是一个看官。
  觉得姐姐生活在那样的家庭里十分不幸,没想到,她也是故事里的人。
  姐姐的父亲从来没给过她半分疼爱,姐姐也早就习惯了。
  但她不一样外面的人都是她最在乎的,可是一转身,就给了她一刀子。
  这刀子,现在还在胸口,再也拔不出来了。
  “所以呢,跳楼?自杀?堕 落?妥协?甜甜,你不了解我,你也永远都不会成为我。”苏静笙不想安慰南甜甜了。
  因为那样根本没用。
  之前的那些话,她全都没有听进心里。
  所以。
  她要改变方式。
  “我当初在苏家的境遇,比你还要严重,我被最爱最亲的人伤害,身无分文,还多了一个孩子,你知道那时候的我多么绝望么。”
  “最起码,你还有奶奶,还有父母,可我,什么都没有,这个世间,我只有一个刚出生还要照料的孩子,那时候的我,甚至不得不把她卖了——这样的我,你拿什么比。”
  虽然是卖给了朵朵的亲生父亲。
  但是卖就是卖。
  这个性质永远在这,她也会永远记得当初自己的窘迫,还有对朵朵的放弃,那一天,是她用余生都无法弥补的。
  和现在的南甜甜比较起来,小女孩的故事,简直不值一提。
  “我不知道你对未来的规划是什么样,但是我要是你的话,我就活着,不管怎样,我都要活着。”
  “等有一天,自己的羽翼长起来了,等他们都得依附你的时候,那你就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你需要做的不是劝说他们,而是让他们依附,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我觉得,我花钱送你去国外念书,也是没有意义的。”
  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
  以后在行业里,还有更多的磨难,要比现在还肮脏恶心。
  那时候的南甜甜,拿什么去克服。
  “我……”面对苏静笙的指控,南甜甜无话可说。
  她的确太懦弱了。
  也太偏执了……
  明明另一种方法可以让自己活得很出彩,为什么要跳楼,从小到大,她就是感冒发烧,这回倒好,腿断了,也不知道是否影响以后。
  南甜甜说不出的后悔。
  “对不起,姐姐,是我懦弱了。”南甜甜十分愧疚。
  她不单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苏静笙的信任。
  也不知道那一秒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的就跳下去了呢,就这么不怕死么。
  现在想来,还是心有余悸的。
  得亏是自己房间。
  要是酒店那个高楼的话。
  现在住的就不是病房而是停尸间了。
  越想南甜甜愈发惊悚。
  她果然还是太小了,没有姐姐的冷静。
  面对知错的南甜甜,苏静笙不在多说什么,只道,“不管怎样,命在就好,这回的事,也是你成长路上必须要经历的,以后不会再做就好,怎么样,就只是腿部受伤吗?”
  南甜甜还只是一个小女孩,要是因为一时动怒伤了身子,一辈子都有缺陷就不好了。
  南甜甜乖巧点头,“嗯,我的房间在二楼,跳下去的时候只是右腿骨折,其他并没有什么。”
  苏静笙点了点头,“那就好,你父母那边我会说,你先休息吧。”
  “等等。”南甜甜激动的抓住苏静笙的衣服。
  苏静笙挑眉看去,嘴角笑意失去颜色,“你还想懦弱?”
  南甜甜苦笑着摇头,“不是懦弱,是心疼,我不出国了,虽然知道这句话对姐姐你来说很讨厌,但这是我的选择,很抱歉,我还是,没办法成为姐姐你想要的人物。”
  就在被送医的那瞬间,她想清楚了。
  不是非要离开不可。
  这里,还是有着太多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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