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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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肖老太太一声断喝,放下碗筷。“宋家丫头怎么不说话?”凌厉的目光看向宋风雅。“还没过门就挑拨的我们肖家兄弟不和。”
  廖思颖噙着一抹笑,看向宋风雅。
  “我以为我只是来吃顿饭的呢,没想到是这么个吃法。”宋风雅咣当一声手里的碗,坐着不动。
  “哟,嫂子这是给谁甩脸色看呢?”廖思颖娇媚的声音传来。
  宋风雅心思单纯,这样的场合完全是应付不过来的,此时手心里已经全部是虚汗,不知道怎么接话。肖维城伸出手来,将宋风雅的手握住。
  “我也以为只是来吃饭的呢。”肖维城淡淡开口。“你们有事情商量的话,你们就先聊。幼城的婚事你们做主就是,份子钱一分都不会少,我们先告辞。”说完揽着宋风雅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身后,肖老太太摔碗的声音传来。宋风雅回头,声线平静地说。“我不强求你们为我改变什么,你们也别指望能我宋风雅能为你们改变什么。以后能以礼相待最好,如果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肖梦负气的站起来,拉着丈夫解春海就走。“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脸都让某些人给丢完了”说着看了一眼肖幼城和廖思颖,“在这里摆谱给谁看呢?”
  “怎么?一个个这是要反呐?”本已气极的肖老太太断喝一声。
  “奶奶,您保重身体。”肖维城噙起一抹微笑。对于肖老太太,他还是很敬重的,只是近来的几次事情让肖维城对这个家失望透顶。从前觉得肖家人和睦,一两次风波竟然也能让曾经辉煌的肖家内院起火。从此,对于肖家肖维城是没有先前那么迁就和热爱了。
  牵着宋风雅的手,走出肖家老宅的大门。
  “不擅长跟人翻脸还说那种话?”肖维城把宋风雅的手握在掌心里把玩。
  “我是不是看起来挺好欺负的?”宋风雅笑着问。
  “嗯,是好欺负!”肖维城一笑。“但这也是你的优点啊。”
  “是说我缺心眼吧?”宋风雅白一眼肖维城。
  “段月潼说的?”肖维城反问。
  “嗯!”宋风雅撇撇嘴。“今天这种场面,换做是段月潼的话,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你可别学”想到段月潼,肖维城后勃颈就冒冷汗。“你那宝贝闺蜜,太奸了。”
  “哎。”宋风雅叹口气。“她也有她自己的苦衷啊。”
  “还是打不通电话?”肖维城偏着头问宋风雅。
  “不接啊!”宋风雅长叹一声,“要么接了也是打哈哈几句,什么也不说。”说着踌躇满怀的低下了头。
  “你说她这七年的经历,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呢?”宋风雅偏着头问肖维城。
  “从你这个宝贝闺蜜回来,你嘴里心里全是她。我都吃醋了!”肖维城捏捏宋风雅的鼻子,宠溺的说。眼里漾开的笑容里是深不见底的颜色。
  段月潼不肯说的那七年,必定不轻松。那是一个在不应该豁然明朗的年纪,把前路看清了的人。冷冽是一定的。
  肖幼城和廖思颖的订婚时间安排在四月的中旬。在江家老宅里搬花弄草的段月潼半个多月以来都没有休息,院子里造了新的景致,有人帮忙要快很多,很快大面积的造景改造完成了。
  花房里的造景则更细腻。就在段月潼以为院子里已经无什么可做的时候,大片凌乱的风车茉莉映入眼帘。段月潼瞬间就懵了。
  风车茉莉爬墙而生,但是由于之前没有被很好的照料,已经藤条之间相互缠绕不说,还参差不齐,有的黏地而长,有的攀树,有的爬墙。为了打理风车茉莉,段月潼决定用竹条来搭架子,白鹭洲背靠洛城的山之南,那里有大片的竹林,这天早上,段月潼砍竹回来。江云狄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吃早餐。
  把砍来的竹子堆在院子里,段月潼满脸汗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穿过正厅的时候,将布袋子里的几个竹笋和一些松茸递给田婶,继而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云狄抿一口咖啡,坐在餐桌前不动。段月潼再度回到正厅的时候,江云狄嘭得一声将咖啡杯摔在桌子上。段月潼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与江云狄隔着十几米的距离隔空对视着。
  “过来。”江云狄低冷的声音响起,段月潼愣了一下站着没动。
  “段月潼,我叫你过来!”江云狄的声音里已是遏制不住的怒气。
  “哦,好。”段月潼一愣,随即走到餐桌旁坐下。“对不起,刚刚不知道你在叫我。”
  淡淡的一句话,把江云狄将要出口的怒火和嘶吼生生捂住了,眸光一转,怒气便已消了八分。
  “吃早饭了吗?”江云狄的声音明显柔和了许多。身后的田婶吓出一身冷汗。
  “还没。”段月潼淡淡的说。“我出门的时候,大家都还没起床。”这算是解释。
  田婶闻言,立即跑到厨房里取了一份跟江云狄一样的早餐摆在段月潼的面前。
  江云狄点起一根烟,青烟散去的时候,段月潼轻咳了两声,他便蹙一蹙眉头把烟掐灭摁在烟灰缸里。段月潼小口吞咽食物,江云狄靠进椅子背里盯着段月潼。那扑闪的大眼,看见江云狄的瞬间,嘴角竟然漾起一抹微笑来。一枚浅浅的梨涡印在唇边,什么也不说。
  “你笑什么?”江云狄心里的怒气已经散尽,这还是第一次段月潼对着他笑,心里有温暖漫溢开来,他勉强绷住脸说。
  “你是不是觉着我过得挺惨的?”段月潼含着食物笑着说。
  江云狄用手指扣着桌面,没有回答。
  “你今晚回来吗?”段月潼没等到江云狄回答,便继续说。
  “你有事?”江云狄偏头,心想段月潼终于肯说话了。
  “有点事。”段月潼嘴角溢笑。
  “我晚上回来吃晚饭。”江云狄醇厚的声音传来。一时间周围静悄悄的,不闻一丝声音。段月潼扑闪着大眼睛看一眼田婶,田婶恍悟。
  “哦哦,是。”田婶慌忙答应。
  江云狄起身拽起椅子背上的西装外套,顺手套上。临走前看一眼段月潼,段月潼报以一笑。江云狄心里一痒,转身走了。
  段月潼见江云狄走远,狼吞虎咽吃掉手里的三明治,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开始工作。她把砍来的竹子切割成等长的段,然后劈成两厘米左右的条,找来铁丝排成网状的格子,整整一天的时间,段月潼都在忙碌这件事情。
  金宇,大厦最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里,江云狄刚刚部署了新的项目执行。稍微有点空闲的时候,想起段月潼今早的莞尔一笑的样子,和那双扑闪的大眼。她很少有这么娇憨的样子,嘴角不觉牵起一抹笑。
  “陈哥,江少今早这是怎么了?时不时傻笑?”单乐追着陈十二问。
  “不知道”陈十二简单表示一无所知。
  “早上你去老宅接江少的时候,又发现什么吗?”段月潼追问。
  “这有什么好猜的?”单文突然阴阳怪气的插言。“肯定是那个段月潼在装神弄鬼。”
  “单文,你好好说话!”陈十二不悦地皱起眉头。
  “我怎么就没好好说话了?”单文登时语气就不善了“你看看,五哥哥现在下了班就往老宅跑,我看再过两天就要搬回去老宅住了。”
  “你少说两句”陈十二拧着眉头甩下一句,拿着一摞文件就往江云狄办公室走。
  单文和单乐,这对双胞胎姐妹,本来容貌几乎没差别。但是性格却迥异,单文跋扈,骄傲行事果断狠辣,单乐温吞细致,做事不慌不忙,后来人们一眼就能辨别两人了。
  再加上两个人的好身手,跟着江云狄以来一直忠心耿耿。故此,能留在江云狄身边十年之久。单文一颗心全在江云狄身上,段月潼一来就成了单文的眼中钉。
  “意思也就是说,段月潼到了何国以后,旁听了四年种植业方面的课程?而且在农场里面做了四年的兼职?”江云狄声音冷凝。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是这样。”陈十二回答。
  “回国以后的事情呢?还是查不着吗?”江云狄低头问。
  “是,月潼姑娘回国以后的资料,实在是太零散。”陈十二如实回答。从段月潼到了江家老宅以后,陈十二在江云狄面前说起段月潼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
  “月潼姑娘?”江云狄声音一沉。“她让你这么叫的?”
  “是”陈十二一顿。“她不喜欢别人称呼她为‘段小姐’”
  “也是啊!”江云狄叹口气。“去忙吧。”曾经的安家,在洛城可是一时无两啊。
  江家老宅里,午饭时,才闻到饭味,江老夫人便练练打瞌睡。吃了没几口,便嚷嚷着要去睡觉。这种现象出现过好多次。
  “老夫人最近,看似精神不佳。”段月潼一笑莞尔,目光却瞥向了老夫人身后站着的刘妈。从那张略有颓色但面容白皙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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