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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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氏嘴唇紧抿,手指头搅着衣角:“那个……丁家……你……就放下吧,回头娘给你相个门当户对的……”
  想了一下未婚夫丁志尚的样子,确实是英俊不凡,难怪会记忆深刻。
  要说爱,她看不出来,若不是所有人都拿他俩人的未婚关系调侃,原主也不会把“相公”俩字放在心里,乃至根深蒂固。
  想到古代婚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身体有些恶寒的颤了颤,心里头不可抑制的出现了逆反心理。
  “娘,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去找他了,我知道,我俩不合适。”
  凭她的本事要什么男人没有?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当然,她不会去挑战古代的三从四德,大不了做一辈子单身狗,又不是没做过,她上辈子就是。突然感觉世上寒凉怎么回事?
  “你能听的进去劝最好不过了,是娘没本事,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呜呜……”
  孙小梅拍拍何氏的肩膀,笑着安抚:“儿孙自有儿孙福,娘你不用太自责了,等我病好了就去给你挣银子改善生活。”
  听着她一本正经的陈述,何氏破涕为笑:“你这丫头,我刚才就想说了,在鬼门关溜了一圈竟这么会说话,还咬文嚼字的,谁教你的?”
  孙小梅眼睛转了转,说道:“娘也说了我在鬼门关转了一圈,那里什么没有啊,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能教女儿一些东西。”
  何氏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见了……”
  孙小梅毫无心理负担的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要不然我怎么会醒过来呢?娘你可不能对别人说。”
  何氏愣愣的点头,看着孙小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细察之下还能见到一丝丝的疏离感。
  孙小梅叹了一口气,古时封建又迷信,对待未知的东西都存有敬畏膜拜的心理,如今孙小梅跟这些沾了边,何氏本能的自然而然流露出这样的情绪理所当然,没当场尖叫道士做法已经是爱子之心了。
  但她不能不这么说,不然日后她的本事如何才能施展出来?怎么恢复她的身体和脸?总得事出有因。
  “何氏你个懒婆娘,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喂猪?没听到嗷嗷声吗?个杀千刀的成日里就知道耍懒,让猪饿瘦了老娘跟你没完!”
  叫骂声伴随而来的是“哐哐”的砸门声,不用去开,破败的门已经被砸开,露出杜氏布满皱纹的脸,双眼冒火的样子有些狰狞。
  对上孙小梅意味不明的目光,嚣张的气焰不明就里消了大半,口气依旧咄咄逼人:“呵,还没死呢,看什么看?没死就不知道起来干活?”
  说着又去瞧孙小梅,见她一如既往的垂着头,孤僻怯懦的缩着肩膀,不由得撇撇嘴,刚才肯定是反光了,她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丫头的眼神吓到。
  何氏站了起来嗫嚅开口:“娘,小梅的腿伤没好,还肿着呢……”
  “哼,只是肿了而已又不是断了腿走不了,懒货,当初要不是你我家三儿怎么会不满意我安排的亲事非要娶了你,真是狐媚子,赔钱的玩意儿,还不出来干活?没病装病。”
  说完还狠狠瞪了孙小梅一眼才转身走了。
  何氏的眼泪开始扑簌簌的落:“小梅啊,你奶的话你别放心上,她就这样,说话冲了些,她是长辈,你要谅解。”
  孙小梅暗暗翻了个白眼,凶神恶煞的哪是只是冲了些,坏透了好吗。
  “娘你别哭,我不会责怨奶……”编不下去了,都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怨言都没有呢,也就何氏太过愚孝才会忍着委屈任其驱使。
  叮嘱了几句,何氏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确定不再有人进来打扰时这才摸向自己的伤腿,很疼,稍微动一下就有股钻心的疼痛。盯着不见好的腿,越看越不顺眼。
  尝试着在腿上几处穴位按了按,触及肿胀处,很疼,疼起来那是一点力气都提不上。
  可是这腿不能再耽误了,看这情况,再这样无视下去肯定会发炎,严重了估计要截肢。
  想到后果,疼痛什么的也就能忍了,哪怕只是轻轻按摩疏通经络血液流通……要是有针灸就好了……
  针灸?
  环顾一圈,眼睛黏在床头的针线筐里,她在挣扎要不要挣扎用一下绣花针?
  没有考虑多久,她双手撑着床,小心翼翼的挪到床头拿到一把绣花针,举到眼前盯着……没消毒。
  都这时候她也不去顾虑那些细枝末节了,只能暗暗希望不会被感染。
  轻轻的扶去腿上的铜钱草,擦干。几针下去立竿见影,整条左腿麻麻的,不再是一味的疼痛,有用!
  有了效果,孙小梅整儿个容观焕发,连眼睛都在发光。
  她一个人安静的在屋子里鼓捣着自己的腿,却不知道有更大的麻烦正在逼近。
  一直到傍晚也没见人再进这屋子,连何氏都不见踪影,想来还在被杜氏压着干活吧,有点心疼。
  经过一天的修养,肿胀的左腿有了缓解,右腿没伤,或许她可以慢慢下床去看看情况。
  想到就做,她撑着椅子慢慢挪动,将椅背当做拐杖一步一步挪。还没挪到窗口,外面便传来一阵喧嚣,大骂声,哭泣声此起彼伏。
  “我的儿啊,你咋就变成这样了呢,这往后的日子咋过哟……”这是杜氏的声音。
  “孩儿爹,你不是去镇上请大夫了?怎么就伤了腿呢,痛不痛?呜呜……”这是何氏的声音。
  “柱子你说,这是咋回事?”这是老孙头的声音。
  “这谁知道呢,回来的时候我们赶牛车还走的好好,快到村的时候绳子就断了牛也受了惊,这才翻了车。当时孙三哥好巧不巧就走在旁边,躲避不及跟着牛车一起翻到斜坡里去了,还砸伤了双腿。孙叔,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同行的几个人都看到了,还有几个也伤着了,只不过是皮外伤没孙三哥他这么重。”
  完了又补充一句,“这可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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