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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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洛妮坐着坐着,困意袭来,便倒在他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闫厉将她抱进卧室,相拥而眠。
  连续一个月,闫厉都在陪伴着苏洛妮,每天早上比她早起,看着她慵懒地睁开眼睛。每天晚上看着她睡着,送上一个晚安吻,再相拥而眠。
  这个月里,李婶回老家过年了,于是苏洛妮所有的饭菜都是闫厉一个人做。她总是站在厨房门口,痴痴地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这个年,是两个人一起过的,没有回闫家,没有出去,只是给她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花,陪着她。
  自从她有了阴影,她们两个人再也没有睡觉关灯的习惯。他总是随时随地都抱着他,她问为什么总是抱着她呢?他回答说因为她很轻,走到哪里可以抱到哪里。
  两个人就这样甜蜜地生活着,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保护着她,再也没有让她受到过伤害。
  就这样,又过了一两个月,三月到了,正是天气乍暖之时,阳光也温柔得很,桃花梨花已经盛开。
  有天,苏洛妮开心地跑到他的书房,拉着他的手,撒娇地说:“大叔,我今天想去梨园镇。”
  闫厉转过身,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点了点她的额头,说:“好,等我忙完,陪你去。”
  她摇头说:“不用啦,我想一个人去。”
  闫厉不说话,表示不同意,苏洛妮使劲地撒娇着,可是闫厉只是看着她撒娇,还是不同意。
  苏洛妮站了起来,然后语速非常快地说:“你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对不对?一二三,好的,你同意了。”
  快得闫厉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她蹦蹦跳跳地身影出了门,还挥着小说说:“大叔再见,等我回来哦!”
  闫厉笑了笑,她始终是个小孩子,难免调皮了一些,转身开始继续工作。
  他翻看桌上的文件,发现有一个文件已经有些灰尘了,看样子是放置了很久,他抽了出来,弹了一下灰,打开日期一看,竟然是去年的。
  他慢慢翻开看着,越看越不可思议,最后合上了文件,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排山倒海。
  这是去年查理调查苏洛妮被抓事件的结果,当时由于苏洛妮状态不稳定,一心都扑在照顾她的身上,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
  他现在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无论他在商场多么雷厉风行,终究是逃不过感情的犹豫。因为这里面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苏静妮。
  闫厉打开手机,翻到了电话簿最底的一个电话号码,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拨通了。
  没多久,他耳畔传来了一句女声:“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闫厉震惊了,没想到她一直留着这个号码,这个号码是他亲自给她选的,那个时候她还说,一辈子都不会换掉这张卡。
  他冷峻的脸上突然有了些动容,最后看了看书桌上,他和苏洛妮甜蜜地合影,才淡淡地开口:
  “我是闫厉,今天下午老地方见。”
  他说完以后,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而是直接挂了电话,他知道她一定会去,就像三年前她知道他一定会等一样。
  闫厉挂完电话,就出门了,这次并没有让查理跟随,而是吩咐查理悄悄地跟着苏洛妮,生怕她再出一点事。
  一家古色古香的店里。
  这家店叫做“回忆”,是一对年过六十的老夫妻开的,张爷爷和张奶奶膝下无子,也是毕生的回忆都挂在了这间明亮的店里。
  闫厉和苏静妮以前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张爷爷泡了一手好茶,张奶奶做了一手好点心,自然也吸引了不少顾客。
  闫厉已经坐了原本的位置上,打量着这家店子,除了一些地方重新装修过,倒没有多大的区别。
  他对着张爷爷和张奶奶笑了笑,张爷爷调侃着说:“多久没来,今年怎么想起我们这对老夫妻了?”
  “张爷爷,这不是近三年忙着公司运作,所以,就没有来过了。”闫厉柔声地说着,他一直都觉得这对夫妻对他是极好的。
  张奶奶如今头发也有了一些白丝,她站在张爷爷的旁边,半靠着问:“小伙子,静丫头呢?你们还好吧!”
  闫厉面色僵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只觉得已经物是人非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时候,苏静妮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然后笑着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张爷爷,张奶奶,你们好,好久不见咯!”
  充满着活力和朝气的苏静妮,差一点又让闫厉迷惑了心,感觉像回到三年前。
  “静丫头,又漂亮了,来来来,奶奶看看。”张奶奶拉着苏静妮,转身给她看了看,她才点了点头。
  “嗯,还不错,就是露了点。”张爷爷在旁边扶着点点的胡须,说着。
  这样一说,闫厉便清醒了许多,仔细打量了一下,确实,人变了,风格也变了。
  张奶奶也没说什么,还是赞同自家老头子说法的。
  苏静妮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张奶奶,张爷爷,我们还是要和以前一样的点心和茶,待会送到原来的位置。”
  闫厉转身走进一个包间里,坐了下来,这个时候苏静妮也在对面坐了下来。
  两个人谁也不开口说话,直到茶点松了进来,二人笑着给张爷爷道谢之后,苏静妮开始了第一句话。
  “厉,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她说得很难过。
  “我来找你,不过是有事情问问你。”闫厉面无表情地说着。
  “厉,咱们来三年没来这里了,就不能够好好的吃个点心,品个茶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苏静妮哀怨地说着。
  “以前?你也不是这样的。”闫厉的这句话不紧不慢,却包含着很多东西,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苏静妮,我来找你,只想问你一件事,你只需要如实回答。”闫厉不想背后调查,只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苏静妮叫他不买账,也不好继续下去,只好吃了一块点心,平复了一下,说:“你说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闫厉靠着沙发,翘起腿,打量着她,问:“两个月前,苏洛妮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苏静妮拿着糕点的手一抖,糕点掉了下去,然后慌张地抬头看着闫厉。
  闫厉看着她的动作,直到自己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起身就要离开。
  苏静妮不知道他是怎么查到自己的,心里很害怕,眼泪掉了下来,起身拉住他的手:
  “厉,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件事情……”
  “够了,你还想狡辩什么?你除了狡辩还会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了,还学会了要去解释什么吗?”闫厉甩开她的手,问着她。
  苏静妮心一沉,不知道如何是好,是啊,她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好像是再次遇上他以后。
  苏静妮哭着笑着说:“我低声下气?这不都是因为你吗?闫厉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而你呢?找了一个替身,结果还替她来兴师问罪。那你知不知道她那次记者面前怎么说我和我父亲的,最后害得我父亲差点出事,害得我差点不能锦衣玉食。”
  “是吗?难道怪我吗?三年前,我高兴地要向你求婚,结果却看到你出轨。而你呢,甚至一个解释都没有,高傲地离开了我们的地方,没有一句话。”闫厉想着三年前的痛,朝着她痛斥了过去。
  苏静妮大脑如同被雷击中了一般,软坐在地上,眼泪滚落下来,原来他准备跟她求婚了。
  闫厉看着她这个样子,有些心疼,可还是忍住了,有的东西,不见了,即使找回来也没有了意义。
  苏静妮立马抹干自己的眼泪,拉住他的裤腿,焦急地说:“厉,你听我解释,三年前……”
  “我不想听你解释了,都过去了。”闫厉甩开她,转身要离开。
  苏静妮被他的动作狠狠地伤害到了,她知道他恨她,恨她无情地离开。
  她闭着眼睛,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又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吼了一句:
  “我当初离开,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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