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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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天才蒙蒙亮,知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她从包袱中拿出银钱,按照余小鲤的嘱咐去交给了人家。
  包裹在荷包中满满一袋碎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大鱼大肉地吃上好几年的了。
  “我和我家小姐都谢过你们了,这几个钱就权当是给我们的一点感激之情。”知琴一把把钱塞进对方怀里,她左右看了看,脸上浮现出有些为难的神色:“说出来挺难为情的,不过也麻烦你们替我和我家小姐保密。”
  有钱能使鬼推磨,知琴给的钱可不少,重重的一袋子。
  薄雾浓稠,知琴和余小鲤便早早起身上路,早晨的露珠把外衣都打湿了一层。
  只有这时候,城门守卫还没开始值守换班。值夜的人多少困顿不堪,靠在一边眯着眼睛。
  两人轻步出了城,一路快步行走。汗水一点点打湿额头,约莫过了三四个时辰才远远看见一个城镇。一入城,余小鲤便拉住知琴迅速走着,两个人几乎是直冲成衣店。
  一个精致楼阁出现在面前,店铺上挂了一个黑色牌匾,写着“云想容”三个字,从两排一直向内都是不同颜色的成衣。
  余小鲤抬步进去告诉知琴:“我们这衣服实在是打眼,换一个不引人注意的。”
  这里民风浓厚,服饰同别处区别甚大。余小鲤和知琴一路低着头仍旧让不少人都注意到了。
  “二位从哪儿来?”一道高声传来,全身装扮夺目的女子掀开帘子,端的是一个豪爽。余小鲤低下头,只说想要的成衣颜色,别的什么也不理。这老板娘也是个精明人,眼睛中神色一转,立刻又拥了上去给拿好衣服。
  两人迅速换过衣裳,又去了药坊换药。余小鲤打着精神,看着身上被处理过,小声问着医女:“问小娘子一句,这儿是何处?”
  医者仁心,大抵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说出去的。
  小医女一边用白色的布条缠绕余小鲤的伤口,一边偷偷抬眼看她:“这儿是柳城,你是过路的吧?是去哪儿?”
  外地人的身份太过明显,余小鲤浑身的气质就让人不可忽略。余小鲤吐出两个字:“边关。”
  “那可远了,还要过三个城。”说完,医女担忧地看了看余小鲤。
  出了门,余小鲤便苦笑一声。连给自己包扎的医女都看了出来自己不能远行,足足还有三个城镇。如若强撑着赶路,只怕路上伤口就会恶化。
  知琴拉住余小鲤,视线看到一边的客栈。余小鲤会意地点点头,温声说道:“先住下,过段时间再走。”
  一连十余日匆匆而过,只见野外道路上两个男装打扮的矮个子步履匆匆。在前的是知琴,后面的余小鲤身体恢复此刻也是健步如飞。
  绿树环绕,两人一直顺着大路。此时已近边关,边关民风淳朴,余小鲤倒也不怕出什么事。道路旁赶着水牛的老人专门停了下来,对着两人大声吆喝着:“你们是去哪儿啊?顺路的话不妨上我这牛车。”
  附近人烟稀少,难得遇见这般的好人。知琴点点头,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的双脚早就酸痛,知琴一把拿过余小鲤身上的东西走过去,不料却被余小鲤一把抓住。
  她脸上浮现出惊恐,余小鲤吞咽了一下拉着知琴迅速奔跑起来。身上的行李包袱被余小鲤一把扔下:“快跑!”
  此处荒无人烟,哪儿来的那么巧正好出现个老人?寻常劳作人家常年劳累,根本不可能像刚才那人那般。并且那人身体左倾,一看就是常年腰上佩刀导致。
  余小鲤胆大心细,这一刻只感谢自己还有警觉性。
  “追!”
  身后传来声音,知琴和余小鲤对视一眼俱是惊恐。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从后面追来,他们脚步快,眼看就要追上来。知琴一把推开余小鲤,视死如归一般说道:“我把他们引开。”
  余小鲤被推到熙熙攘攘的树丛中,绿叶将她掩盖。一大批人跟着知琴过去,只留下几个人眯着眼睛四处搜寻余小鲤:“两个人,只有一个,还有一个呢?”
  “在这儿!”
  一个人突然冲着余小鲤在的地方而去,余小鲤迅速起身拔腿开跑。在阴翳的树林中不见天日,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袭来。余小鲤大口喘气拼命逃跑,全身的力气都用来做困兽之斗。可是身后的人依旧是紧跟不舍。
  她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余小鲤用头一撞,豁出去命一般攻击对方,而后继续逃命。身后人至少还有五六个,根本不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对付的。
  前面已经没了路,高高的悬崖两旁寸草不生很是落败。
  “别……别过来。”余小鲤的声音都在颤抖着,可黑衣人将这里围着一步步靠近。她也一步步不断后退,直到脚下传来沙石堕入空中的声音。
  没有退路了……
  余小鲤咬住牙看了看面前的人,随后决绝地一跃跳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身体被一阵冰凉包围。滚滚河水东流,她的身体也被卷着前进。
  “唔。”河水让余小鲤上下沉浮,其中的石头树枝在她的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痕。身体逐渐没了力气,余小鲤的意识渐渐涣散,整个人都被冰凉包围,似乎是将见死神。
  朦朦胧胧中,似乎是有一双手将自己从冰凉的水中捞起。余小鲤感受到温暖的阳光,可她怎么都睁不开眼,眼皮沉重地如同巨石。过了许久许久才睁开了一条缝,她迷迷糊糊看见一个背光的人影。
  脑海中只有三个字,余小鲤喃喃着:“得……得救了。”
  正午的阳光刺眼,余小鲤的眼睛被照着猛得一下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由于剧烈的动作而导致她撕裂了伤口,整个人抱在一起。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声,过后圆溜溜的黑眼睛大量起这间屋子。
  不大不小的木屋,可里面没有主人。余小鲤扶着床慢慢起身向外走去,呼喊道:“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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