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恩科武举会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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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初九的一早上,燕京城各客站的大门全部打开,诸道州府举子纷纷从客站之中出来,向着武科场鱼贯而行。
  大辽都统军兀延光率领部下二十八宿大将,把燕京分成七个区,每区四将五千兵,分路把守,几乎是押送一般,把那些举子都给送往武科场。
  孙安、山士奇两个都骑了好马,各自拿了军器随着举子的洪流,向着武科场行进,大家五更出发,到了天明还没等进入武科场,人实在是太多了,由于耶律得重规定,必须要验明正身才能进入,一个个的向前走着,所以速度特别的慢。
  孙安和山士奇不是为了考武举来的,所以也并不着急,只是随着大流向前走,眼看就到他们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我叫项开,他叫张元镇,我们南京道人,在家乡开武馆为生,特来报考,这是我们家乡里正给开的引子。”
  说话的声音孙安听着极熟,他拐了一下山士奇,山士奇也听着那声好奇,们急忙催马向前。硬生生的向前的挤了过去,装着急着要下场的样子,一个劲的打着招呼到了前面,一眼看到报名的人,不由得暗道:“果然是他们。”
  又等了一会,孙安也过来了,两个凑到一起,山士奇低声道:“当真是张开和项元镇两个。”
  孙安笑道:“这两个这么简单的报名,这是不准备瞒人了。”
  山士奇笑道:“武科报名的时候就说了,不管犯有何罪。一律免除,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瞒人的打算。”
  两个人说了一会就轮起他们报名了,山士奇把阿里奇给他们代领的名牒拿出来,才要向前,不由得一愕,随后苦笑着向孙安面前一送,道:“孙士奇、山安,我们的名字竟然和他们一样的变化。”
  孙安撇了撇嘴,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山士奇过去的把名牒交了,换了两张入场凭条,这才得到了入场的资格,随着前面的人流,缓缓的进入到了武科场之中。
  这武科场是辽国的大校军场改成的,地方宽阔,诸举子陆续进来,也不过才站满了西边的一角,负责武科场安全守卫的琼妖纳延、咬尔惟康、楚明玉、曹明济四将带着人马来回游走,在武科场中央的演武场后半,新搭出来一处观武台,这就是为皇上和文武大臣们准备的了。耶律淳的两个儿子耶律国珍、耶律国宝各率一军,左右护卫,把住了这观武台。
  举子进入之后,每个人给发了两个鸡蛋,两个馒头,同时催他们尽快去走水火,这些举子都知道,再过一会,大辽天子天祚帝耶律延禧还要过来,所以才这么的严。
  能亲眼见到天子,还能在他面前把自的能耐给使出来,这些举子都笃足了劲的等着。
  约到寅时二刻,一队人马缓缓的向着武科场而来,这支人马,前面由御弟大王耶律得重开路,左侧宗室耶律得荣、耶律得华,右侧耶律得忠、耶律得信护卫,中间是凤辇龙车,前后左右,七重剑戟枪刀围绕。
  九重之内,三十六对黄巾力士,推捧车驾。前有九骑金鞍骏马驾辕,大辽都统军兀延光为首,后有八对锦衣卫士随阵,硬寨太保特母哥压阵。
  辇上中间,坐著辽国狼主:天祚帝耶律延禧,却看他头戴冲天唐巾,身穿九龙黄袍,腰系蓝田玉带,足穿朱履朝靴,玉面龙首,大耳朝怀,好一幅天子相貌。
  左右两个大臣陪侍:左首老太师幽西孛瑾,右侧丞相萧奉先,各带貂蝉冠,火裙朱服,紫绶金章,象简玉带。
  龙床两边,金童玉女,执简捧圭グ。龙车前后左右两边,簇拥护驾天兵,都由亲军指挥耶律宗云执领,未进武科场,早有净鞭响起,武科场内,两位文武监考副丞相褚坚,南院枢密大使耶律淳同时高呼:“迎圣驾!”随着他们的叫声,众人一齐跪倒,就连举子也都下马跪下,孙安偷眼看去,就见排在他们前面的张开、项无镇二人下马之后,却是半蹲着,看着好像膝盖着地,实际上还有寸许的矩离,孙安捅了捅山士奇,山士奇会意,两个人就学着张开的样子,也没有真跪。
  御驾进入武科场,萧奉先探头叫道:“诸举子都请起吧,圣上有命。尔等千里赴考,乃是为了国家,因此免了你们的礼了!”
  众举子齐声道:“谢圣上隆恩,然后陆续的起来,但也不敢上马,就拉着马缰绳在那里向御驾得低头礼。
  褚坚、耶律淳两个把天祚帝一行送到了观武台上,天祚帝向着萧奉先道:“爱卿是本次主考,却请归位吧。”
  萧奉先给天祚帝施了一礼,这到带着两位文武监考到了台下的席棚之中坐地。
  武科的规章早就定下来了,三个人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然后耶律淳催马从席棚里出来,催马向着场中而去,在他身后,带着四位押场大将,分别是只儿拂郎,乌利可安,洞仙文荣,曲利出清,四将都执军器,卫护着耶律淳到了校场之中。
  耶律淳在场正中立定,大声叫道:“众举子听了!天子为国家选材,特开武科,不限年龄,不限出身,不限种族,不限有无罪责,都可下场,只要能得到举的身份,皇上就当场授与官职,组建新军。武状元者,既为新军首将!”
  底下的举子听了,眉梢眼角都带出几分喜气,只有张开却是冷笑不休,眼中尽是讥讽。
  耶律淳歇了一下,又道:“本次武科规责,下场之后,先要举那石锁十下,开大弓一次,舞刀花九个,然后立场中相候,十通鼓声之后,没有挑战者,既可到观武台下的席棚里坐地,若是十通鼓之内,有人挑战,胜则再等五通鼓,再胜者候三通鼓,再胜者侯一通鼓,全胜亦进入席棚等候,败则取销资格,凡入席棚者,便为武举!”
  耶律淳顿了顿,又道:“比武之时,刀枪向着对方马前劈落,则为生死战,兵器高高举起,向天挥摇,则为普通战,若是有人在普通战杀人。将取销比武的资格,场中有四位监场大将,如果他们觉得有不妥之处,随时可以终止比赛,现在……比赛开始!”
  随着耶律淳的叫声,四位监场大将跑开,分别居于比武场的四个角上,耶律淳则是带马回了席棚。
  在场众举子都不傻,他们知道第一个下场的必然会被大家围攻,而最后落得一个失败的结局,所以无人向前,都等着别人上来呢。
  演武台下,三十六面牛皮大鼓敲响,咚咚的响声,轰得人不由自己,天祚帝等了一会,却还不见有人下场,不觉得有些烦恼的道:“这些人在等什么?他们就这点胆子吗?传旨下去,再不上场,就要点命了!”
  殿前武士飞马到了场中。大声叫过,然后带马回去了,点名就是按着花名册子上的先后,定出场的顺序,大家都不想让人这点来点去,于是天祚帝的缦竟一下,武举之中立刻奔出一匹马来。
  黑色的高头大马,骠悍精干,马上的人穿着一身皮毛衣服,手里提着一条蒺藜骨朵,到了场中,大声叫道:“蓟州人大武图下场!”报完名字之后,那大武图,就从马上下来,大步走到了石锁前,把石锁提起来,前后左右的玩了几个花活,完成了第一项,跟着又把大弓给拿过来,开了一个满圆,最后将春秋大刀取下来插在手中。
  春秋大刀就是关王刀,关王是武圣人,所以用他的刀试练,只是这演武用得刀,却比平常里普通人用得刀要重出很多,而舞刀花讲究的是三个背花,三个面花以及单手三花,总共九花,舞完了之后,在气不长出。面不改色,才算是过关,大武图舞花九个刀花,明显有一些气喘,但是他尽量的压着,而辽国方面为了选材抗金,所以规矩也放宽了许多,这样的也就算他过去了。
  大武图催马到了场中,双手抓着蒺藜骨朵,向着武举们行了一个罗圈揖。叫道:“诸位!我大武图就在这里了,还请各位指教!”随着他的话音,鼓声跟着响起。
  孙安看着大武图一幅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十二个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低声说道:“这家伙是什么来头,看着好像不像是正经人啊?”边上一个举子小声说道:“这家伙就是北路的一个马贼,也不知手上有多少血腥,这会跑为考武举了。
  他们说话的工夫,一匹飞射进场中。马上那人手里提着一条金枪,二话不说,向着大武图就刺,大武图用蒺藜骨朵一格,叫道:“慢来,你是什么人,却报了名来?还有主监考官说了,下场的要举石锁,开硬弓,舞大刀,你一样没来,就要与我动手吗!”
  那人冷哼一声,回身下马,把那三样都演了一遍,然后重新上马,叫道:“某武州杜桂!”说完向着大武图冲了过去,只是他的名字才一报完,人群之中立刻响起一阵哄笑。
  天祚帝好容易看到场中有人开打,刚打起几分精神来,听到哄笑声,奇怪的道:“这是什么意思?是有朕吗?”
  耶律得重急忙安排了下去,然后向天祚帝道:“陛下勿急,马上就有消息回来了。”
  天祚帝耐着性子等着,连下面打得激烈的比武都没必思看了,而耶律得重的目光就一直在场中,看着看着,他的眉毛一皱,心中暗道:“果然欺世盗名者广有,这两个人打得还不如侍卫亲军对练呢,这样的水平,要么是武艺不行,要么就是假打了!”耶律得重更相信是第二种,他看着那两个人,你来我往,烦得恨不得下去把他们两个都抓过来,一通乱刀给剁了才解恨。
  就在这个时候,耶律得重的三子耶律宗雷跑了上来,刚想伏在耶律得重的耳边说话,天祚帝就叫道:“却过来回话。”
  耶律宗雷不敢违拗,就过去给天祚帝施了一礼。天祚帝摆手道:“下面为何发笑吗?”
  耶律宗雷是个老实头,这会也不隐瞒的道:“这大武图是马贼头子,那个杜桂是他的结义二弟,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七、八年了……。”
  天祚帝的脸都变色了,耶律宗雷不敢再说,小心的退了下去。
  耶律得重长叹一声,道:“陛下,却不敢动怒,免伤龙体。”
  天祚帝咬牙切齿的叫道:“气死寡人了!这是国家选才大典,他们竟然这样骗寡人,寡人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耶律得重道:“陛下,此时此刻,实不能把他们抓起来,不然这武科也就不能再办了,却等此地善了,再行以别的借口拿住他们,细细烤问就是了。”
  天祚帝强压下这口恶气,道:“好,就全依御弟了!”这会场中打得更热闹了,花活俏玩。全都用上了,耶律延禧懒得再看,干脆扭过头去了。
  场中又演了一会,那杜桂大叫一声:“好厉害!”拨马败去。
  大武图拱手四向,叫道:“多谢诸位捧场!”他话音没落,鼓声就起,这一回一通鼓还没有敲完,又有一人叫道:“我杜村来给我大哥报仇来了!”说着一将提银枪出马,这一回全场不但笑,还骂上了,天祚帝指着下场的厉声道:“难道这个也是假的?”
  耶律得重急忙施礼道:“正是,这是大武图的结义三弟……。”
  “拍!”
  一只玉琉璃茶盏被天祚帝狠狠的摔在地上,叫道:“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耶律得重急忙闪身出列:“陛下,使不得啊!”
  “凭什么使不得!”天祚帝厉声道:“许他们骗寡人,就许寡人要他们的命!”
  耶律得重还要再劝,老太师幽西孛瑾轻声道:“皇上与其把他现在抓了,不如就让他演下去,然后等到武科场必之后,给他们安排一个作弊的罪名,然后剥去功名,打出燕京,让他们在九层云中填落到九层泥下,岂不快哉。”
  天祚帝先是一怔,随后哈哈大笑道:“好,就依老太师之言!”
  耶律得重感激向着幽西孛瑾点点头,此人是他和天祚帝的老师,一向正直,当年他当丞相的时候,天祚帝还不敢如此荒唐,只是老太师年纪大了,实在管不得事了,这才让萧奉先那样的佞臣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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