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法一眼识敌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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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战一直执续到了晚上,这才正是结束,宋军斩杀西夏兵马近一万,捕获三万余人,杀死大将关克西、井海方、李金、松龄、胡卢德等人,拿住青云静、孙士行、王明德(时迁和扈成说了,这个不是察哥),夺下了割牛城,虽然熙河府集结的人马,基本上就被打残了,但是这个胜利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宋军还是非常欢乐的。
  扈成组织了大军进城,命李纲就负责城中事务,朱武掌功劳,摆设庆功宴,虽然扈成很大方的给熙河经略府的人都送了请谏,但是没有一个参加庆功宴的。
  鲜明的对比,对熙河众将来说,就是一种羞辱,他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听着外面的欢笑声,翟进恨恨的把桌子上的茶杯都给赶到了地上,摔了个希烂,叫道:“气死老爷了!”
  翟兴恨声道:“老实会坐着!”翟进叫:“大哥,这功劳本该是咱们的,就算没有一份,也有了半份了,若不是咱位先把西夏军拖跨了。他们能赢得了吗!”
  翟兴严肃的看着翟进道:“你给我听着,没有我们他们能不能赢我不知道,但是没有他们,我们只能是死路一条!你给我把那些小心思都收起来!想要争功,就等着接下来的战斗!”
  翟进低下头哀声道:“大哥,我不是要和他们争功,只是……这一战之后,我们还能不能留在军中都不一定了,我们怎么戴罪立功啊?经略又怎么逃脱得了那罪责啊!”
  翟兴也低下了头。他知道他们兄弟,也许还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刘法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了,虽然大宋在官员问题上,一向宽厚,但那是对文官,说到武官,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刘法挥挥手道:“行了,你们也不要这么沮丧,这一仗最后的结果,终归是我们赢了,想来官家还也就不至于杀我了,至于这官……做不得,就做不得吧,反正我也做得厌了。”
  刘正彦轻声道:“父帅,郓王殿下几次给您书信,还有那位扈先锋,一直对您都是很照顾。要是求求他们……。”
  刘法苦笑一声,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们这样做,不过就是因为我们一边大将,朝中争夺太子之位,他们想要借用我的力量罢了,可是……我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人家又何必看中于我啊。”
  刘正彦也不说话了,正像刘法说得,他们没有任何的筹码,怎么能指望着人家来看重他们啊。
  刘法摆手道:“你们两个不要说了,立刻出去,找到我们的人,吩咐他们小心忍气,不要惹出事来,就像大雕说的,人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就是有什么难听的话,我们也只能是忍着,另外我会尽一切能力办法让你们留下,到时候你们两个要做好吃亏的准备,想来轮到你们头上的事,必然是又脏又累,但是你们一定要完成好,就打出我们河湟军的精气神来!”
  “河湟军的精气神自然是了不起,刘经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啊。”随着话音,扈成走了进来,笑咪咪的向着几个人一拱手道:“小人见过经略,刘公子,翟大将军,翟二将军,有礼了!”
  扈成一边说一边敬礼,刘法急忙招呼他坐下,扈成坐下之后,就从怀里取出一个黄绢,笑道:“刘经略,这是郓王通过了官家,得来的旨意,专门是为了您下的。”说完双手呈了过去。
  刘法战战兢兢的接住,扈成接着道:“不过……这是此战开始之前的消息,此战结束之后,应该项还会有追加的处置,但是郓王给经略保驾了,应该就是没事了。”
  刘法看着那黄绢,上面写明了他违令出兵,背反军纪,就免去一应联务,但仍留在西征大军,听赵楷调用,刘法不由得一下哭了出来,有了这个之后,他虽然被免去了官职,但是却可以留在军中,就算是打杂罢了。只要大军获胜,他多少都会有些军功,那个时候,自然就算不能官复原职,但是杀头的罪过却是肯定没有了。
  刘正彦也是激动万分,就跪下向着扈成磕了一个头,道:“正彦谢过扈先锋!”
  扈成看了一眼刘正彦,对这个家伙扈成一点好感都没有,大金南侵的时候,这个家伙和苗傅一路,发起兵变,软禁宋高宗,强行推举宋高宗的儿子为新君,杀害王渊等大臣,后来被韩世忠、张俊等人讨平,他们两个的无知行为,让刘法再一度被抹黑,几千年下来,刘法成了无耻老贼,所以才生出了刘正彦这无耻的小贼,让一代名将,蒙羞含冤,永无出头之日。
  不过当着刘法的面,扈成也不能折辱刘正彦于是淡淡的道:“刘公子不必多礼,还请快快起来吧。”
  刘法试探的道;“老朽一战身伤,想明天就回熙河,只是老朽这些兵马。还堪一用,就留给扈先锋如何?”
  扈成知道翟兴、翟进兄弟都是名将,靖康之后,他们曾和金人恶战,后来双双牺牲,这样的人物能留在军中自是最好,于是扈成点头道:“熙河勇士,名冠军中,经略能把他们分给小可使用,实在是小可的荣幸,这自然没有什么说的。”
  刘法心里暗喜,又道:“小儿正彦,武艺精湛,也留给先锋吧。”
  扈成心道:“我要他干什么啊!”脸上不由得起了难色刘法看出来,急忙道:“若是先锋不用他,那老朽正好由他护送回去了。”
  扈成暗自感激刘法识趣,就道:“却不是小将不给经略这个面子,而是您身为一省治略,小将要是留下公子,实在是不好向郓王交待啊。”
  刘法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下失望,但是对扈成却没有什么怨言,必竟扈成已经很帮他们了。
  扈成又道:“经略也去喝一杯吧,这一场大功,乃是经略先用兵,才能让我军取胜,若无经略在场。我已经写在报与官家的奏表上了,这会若是经略不去喝一杯,那就让我们太失望了。”
  刘法心里顾忌去了,于是站了起来,道:“好,我们就去喝一杯!”几个人都到了外边。
  宋军就在割牛城的大校场里坐地,分成数堆,把西夏军留下的牛羊都赶了过来,每一堆分上一头羊或是半头牛,架在火上烧烤,浓浓的香气散了开来,直冲人的鼻子。
  扈成找了一个空处拉着刘法他们坐下,让人送了酒过来,又割了肉,欢笑畅饮,击刺相朴为乐。
  一夜无话,众人欢饮而过,众人都喝得过了。睡下之后,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这才起来。
  刘法并不停留,告别最扈成,就带着刘正彦还有百来亲军,离开了割牛城,向南而行,走了半日,天色将晚,刘正彦道:“父亲,我们就在这里露宿吗?”
  刘法看看天,道:“反正都是露宿,却再走一刻吧。”于是他们又向前行,走了大概十几里地,就见前面的岔路处,拐出来一支宋军,也是向南而来,当先一人看到刘法拱手道:“阁下是哪一路的人马?”
  刘法心中纳闷,暗忖道:“这些人也是向南,虽然是另一条路过来的,但也是宋军之例,可是哪里又出来这么一路宋军啊?”
  刘正彦刚要说庆,刘法摆手拦住,道:“我们宋军扈成扈先锋的部下,老朽毛金刀,这是我的副将燕正,奉了扈将军的命。到京玉观给那里守将送信。”
  那员将军笑道:“我们也是要到京玉关去,不如并路而行如何啊?”
  刘法在说话的时候,暗中打量那些人,嘴上却道:“若能与将军同行,自是最好,但是……我们后面还有一队人马,很快就要过来,不知道能不能请将军等一会。”
  那将军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脸上却是笑道:“那还是算了。我们有要事要到京玉观,却是等不得。”说着招呼本部人马,就向着京玉观而去。
  刘法看着那些人走掉,急回头向着刘正彦道:“你立刻换了衣服,去京玉观报信,这些是西夏人!”
  刘正彦大惊失色,叫道:“父亲,您怎么断定……。”
  刘法冷笑道:“北上的人马除了扈成的就是我们的,我们的人马。又有几个不认得我,而扈成的人马正值大胜之既,岂有回来的道理,再则我说还有人马同行,他们又没有什么大事,为什么不能等?这些足以证明,他们是西夏人了,定是那些西夏军败了,这才调了一支人马,想要偷袭京玉关,抄我们的后路。”
  刘正彦也不是傻子,只是略想想就明白了,疾声道:“那他们很快就会派人回来查看我们还有没有后队,若是没有,只怕他们立刻就会扑灭我们啊。”
  刘法苦笑一声,道:“谁叫我们偏偏遇上了呢,却只能一战了!你速去报信,我在这里和他们周旋就是了!”
  “父亲!”刘正彦大声叫道:“还是您回去,儿子留在这里,和他们周旋吧!”
  刘法厉声道:“我身体老迈,如何走得了那么久的路,你快走!”刘正彦咬了牙道:“儿子不走!”
  刘法急了,提了大刀,倒过来用刀杆指着刘正彦道:“你再不走,老夫就打死你!”
  两个人正在争执,一个小军飞马过来,叫道:“老将军,小将军,你们快听!”
  刘法和刘正彦一齐向着那支宋军走得方向听去,只听刀枪击打,杀声四起,刘法不由得一挑眉,道:“过去看看!”父子二人立刻带着人马冲了过去。
  来得的确是西夏军马,梁宽的弟弟梁平回到盖朱城之后,深觉不妥,就派人到西凉府求援。
  西夏的西凉府兵马都统军是羌人马氏部落的人。叫马公威,自称是三国马超之后,拥八万精骑,坐镇西凉,就连西夏王室,都要让他一头,梁平和马公威的长子马敬山是同窗同学,所以一封到了西凉之后,马敬山就让他家八大骁将的阮驹、杨夏带了一路人马过来,以助梁平。
  梁宽败到盖朱城之后,梁平就提了派人偷袭京玉关,使宋军不得不退兵回去,梁宽本来想要亲自前往,但是他打了一天的仗,又逃命走了那么久,宋军大肆前来之既,他做为主官,实不宜离开。于是梁平就让自己的儿子梁方卓,带着阮驹、杨夏二人以及西凉府的三千精骑,加上盖朱城里调得两千人马,暗走潜行,偷袭京玉关。
  本来梁方卓遇到刘法的时候,先有杀人灭口之心,随后听到他还有同伴,又生了急走避之的念头,但是才走了不过五六里地,迎头又来了一路人马,打得也是宋军的旗号,梁方卓心里叫苦,但是对方有上千精兵,他不敢动手,就叫住了自己的人马,然后又堆了一脸的笑意上前,拱手道:“前面是哪一路人马?”
  对面的军马之中捧出一员大将,身上都被铁甲裹着,粗声粗气的道:“你们是哪一路的人马?”
  梁方卓道:“在下是大宋西征先锋扈成坐下大将方卓。”
  对面被铁甲裹得严严密密的将官冷声叫道:“你当真是扈成的部下!”
  梁方卓笑道:“那是自然。”
  那铁甲大将就向前来,叫道:“我是郓王部下,特意前来……你看哪是什么!”
  铁甲大将尖声叫唤,梁方卓急抬头看去,铁甲大将手里的钢叉猛的翻了起来,用力刺了出去,她那三个头的大叉子一下穿透了梁方卓的身体,从前胸,一直刺到了后背。
  梁方卓又惊又怒,只是这会连话都说不出来,身子就被挂在叉子上,阮驹疾吼一声,提大刀向着那铁甲将劈了过去。
  铁甲将用力一抽,把大叉子给抽了出来,梁方卓被甩在了地上,跟着铁甲将拨马后退,大声叫道:“弟兄们,这些都是西夏的夷狗,手上不要留情,都给我杀!”随着那铁甲将的叫声,宋军就向前冲了过来,西夏军事起突然,被逼得手忙脚乱,就和冲过来的宋军,杀到了一处。
  阮驹、杨夏两个拼力死战,正斗得狠时,身背后杀声又起,一路人马疾冲过来,正是刘法带着人马回来了,两军合在起,把西夏军这支人马给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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