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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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当他做好破财消灾的准备时,只听商队那位笑呵呵道“那几位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是要去赶考的,跟着我们也是求个照应。”
  只见那位果然变了脸色
  “那可是未来的老爷们了,我这可得前去拜会一番”。说着便上前道
  “我们兄弟平日里最是敬佩读书人不过,不过我们大老粗哪里有这个荣幸,这次遇到诸位老爷,可能让赏脸我们兄弟见上一见。”
  即便依旧担心不已,但形式比人强,众人只好下了车。
  微微打量见了他们几番,确认了他们真是赶考的学生,那位“山匪兄”便立即作出一副激动的样子道“几位小公子小小年纪真是了不得啊,以后必能金榜提名,我这大老粗也可是正经见过老爷们了的,诸位请放心吧,这周围都是我大哥的地盘,决计是没人敢为难你们的。”
  瞧这变脸速度,还有这自说自话的本事“真是个人才啊”沈煊心里想到。
  那位说话的估计是他们里面的头脑担当,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得罪不得,像是那些个小商队,背后估计也是没什么后台的。
  而他们又不是赶尽杀绝,只是收点钱财,还能保证众人这一段路上的安全,估摸着这出的钱财也不会让小商队们伤筋动骨,一般来说那些个商人也不会去报官,要知道这衙门一入,花费可就不止这点了,至于大商队,人家光是护卫都不止这点人数,岂是他们能招惹的。
  再者说这里群山环绕,易守难攻,最是草寇匪徒容易出没的地方,只要没出人命,官府也不乐意去管。更甚者,要是成功请来官府,这些个贼人却没完全落网,那才真是后患无穷。家里人都得跟着担惊受怕。何苦来哉!还不如舍点钱财保个平安。
  这便是古代版的“保护费”了吧。
  但要是抢了赶考的学子,再遇上个迂腐的,来个“威武不能屈”,闹出个人命来,那可够他们喝一壶了。在古代你打伤个平民和打伤个秀才,两者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前者你可能伤筋动骨,后者那可能就是牢狱之灾了。
  或者真动了个潜力股,人家中了举更甚当了官,还愁收拾不了他们。
  唉,这古代山匪要想长长久久,也是要有一定生存智慧的。
  第12章 府试前
  虽是有惊无险,但众人一路上也不敢放松,行至官道上才很是松了一口气。
  风景再美,那也还得是小命重要啊!
  古代真是出个门都不容易啊!
  “想做点买卖也是不容易啊!”陈父感叹到。
  “可不是这个理儿吗,银子又哪里是好赚的,这次的情况还是好些的,想当初我们那时候,真是差点连命都丢在外头,那山里面的草寇可是上来就是抢东西,刀上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呀。”
  “也就因为那事儿,这才早早的退下来,当时我就想着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这要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怎么活呐!这钱呀,再重,都没命来的重。”
  没想到他爹还有这般经历,平日也听他说过早年各地的见闻,但其中艰难却不会对小儿子说什么,也怪不得他爹非要跟过来,怕也是担心路上不甚太平。
  “早些年也有赶考的学子被人抢去了盘缠,那些个贼人们还颇有些污言秽语。其中有学子不堪其辱,便有些口不择言,甚至因此惨遭毒打。这好不容易熬了过去,却因为听了些闲言碎语,一时气急攻心,再加之旧伤未愈,最终也是一病不起。” 说到这里夫子甚是惋惜。
  “且听说这位学子才学甚佳,也是极有可能上榜的,可惜了呀!”
  额,说白了就是被气死的。沈煊心道,看来哪里都得需要一颗大心脏。
  “那之后呢,有学子受辱致死,难道官府不曾管吗?”陈师兄连忙问道
  “当时好些个学子联名上告到知府那里,据说连本地步兵衙门都惊动了。不出一月,匪首便被斩首示众,从党也是死了死,余下的也都投进了牢里。”夫子说起这个,神情明显好了许多。
  这点智商也敢学人家当土匪,可不得死的透透的,沈煊心里吐槽道:你说你抢人盘缠便算了,还出言侮辱人家,这是生怕把人得罪的不够死啊,这个年代可是讲究“士可杀不可辱”的。
  而且要知道,古往今来,读书人最会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抱团!!!
  别看只是辱及几位学子,有些甚至连个正经功名的都没有,但是要知道秦桧尚有三人平日里探讨下学问,互赠些诗句,一场文会下来便能结!结识诸多好友,再加之同年,同乡,师兄弟这些天然的同盟,其能量也是不容小觑。
  虽嘴上说道“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但中国上上下下可是被这些个读书人统治了上千年。士人之尊贵早已深入人心。
  就连朝中大臣素日也均以读书人自诩,别看文人内部倾轧的厉害,但对这种辱及文人士子,挑战读书人尊严之事向来是一致对外的。
  况且又是出了人命,事情闹的这样大,要是一个处理不好,“纵容匪众,漠视学子性命”这口大锅就要牢牢地扣在当地官员头上。
  能做到知府这地步的,自是分的清轻重。
  也怪不得的那些个山匪这样明白,原来是有前车之鉴呐,前辈们血淋淋的例子可是摆在那儿的。
  前人之鉴,后人之师。古人真是诚不欺余!
  官道上还是比较平稳的,起码夫子脸色已经好上了许多。及至府城时,也陆续见到了各地来赶考的学子,这时大家都已神色疲惫,也没心思多说什么,互相打过招呼便各自离去。
  众人刚走到一家客栈门口,便听到小二在那里跟几位学子介绍到“几位来我们店里可是来对了,小店的风水可是特意去找高人去看过的,去年那位案首考试前后可一直就住我们这儿,这里离考场也就一刻钟不到路程,绝对不会耽搁诸位考试的。”
  那些学子果然心动不已。
  而沈煊听到这里便知道这家店估计是住不得了。
  果然小二又道 “至于费用,这得看客官是要住哪里了”
  “这天字号房自是要会贵上一些的,一晚上要五百文,地字号四百文,人字号只要三百文,至于通铺人员难免混杂,诸位恐怕是瞧不上的。”
  听到这里,他便拉着他爹对众人道:“这里怕是比其他的地方贵上许多,我这还是到别处看看吧!”
  徐洲他们难免犹豫,“案首”呆过的店对他们这些赶考的学子还是极有吸引力的,没见连他爹都颇为不舍,只是到底没能拗过儿子。
  他爹啥时候也这般迷信了。
  “诸位不必担心我们,这里可是府城,治安定是不错的。”
  最后还是他和杨师兄选择离开,
  走之前他还!还听到小二高声道“去年那位案首呆过的房间?那可是去年就被人包了下来,今年早早就住了进去。”
  妥妥的土豪不解释!!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
  不过对于杨师兄的选择,他一度很是惊奇,毕竟杨师兄家境应当是不错的呀?估计是他疑惑的眼神太明显了,杨师兄看了他一眼淡淡解释到“学子众多,难免嘈杂。”
  说嘈杂估计也是觉得人多是非多吧!尤其是一群互为竞争者的学子。
  他和杨师兄来到了了第二家店,跟上一家差不多的规格,距考试的地儿相较上家也远不了多少,可这价钱整整少了一百文,他们估计得在这里呆到放榜后,那就是将近一个月左右,算下来那可是三两银子啊!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案首的价值。不知道那掌柜后来有没有给人家包个红包。
  想到书店里只要说是高考状元某某用过的资料,购买量也是多的惊人,至于用没用过,难道你还能找人家状元问问不成?
  而那家店,可是实打实的住过“状元”的呢! 他们可不敢在这上面骗人。
  进了房间,他爹还一副语重心长样子道:“你爹我年轻时也算走南闯北有些年了,这运道一事本就玄乎得很,大可不必过于执着。”
  这是怕他因为这个影响心情,沈煊感动之余又有些好笑,难道当初客栈门口迟疑不想走的人不是老爹自己吗?
  别当他没看到老爹当时的不情愿。不过谁让这是亲爹呢,当然得给老爹面子了。
  “知道了爹,您儿子您还不了解,是信这个的人吗?”
  沈爹也知道自己是过分担忧了,但事关宝贝儿子,那是在怎么仔细都不为过的。
  晚上看到完全不放在心上,已经开始日常看书的儿子,沈爹半是骄傲半是心酸。
  孩子不懂事吧,父母总是担心不已,可是孩子小小年纪便这般懂事了,做父母的心中却又是酸涩难言。
  想到自家幺儿小时候见天的练字练得第二天手都抓不住筷子,还在为些纸笔费担心。他当时说他家婆娘妇人之见,可这心里还不是难受的厉害。
  沈煊是不知道自家老爹的复杂心思的,他正在日常将所学内容梳理一下,不求到时候诸般顺利,但起码也要心中有数。
  第13章 府试
  住在客栈的这些天,沈煊大都在房间内读书练字,少有出去的。
  不过这客栈里却是热闹的很,毕竟面临府试,各个县里的考生都聚集在这里。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洛泽不绝 。尤其是关于主考官的传闻。
  他们山阳县隶属于磐安府内,知府章大人据说还是二甲传胪出身,才学很是不错。
  但其欣赏的文风众说纷纭,有说章大人偏爱辞藻华丽的,有说章大人极爱诗词,也有说他喜欢大气沉稳的等等不一而足 。
  沈煊对这类消息一向是屏蔽的 ,毕竟真真假假谁能说的清,主考官喜好是那么好打听的?他可是去书店问了的,没听说这位沈大人有出过什么文集之类的。那些个推论未免没了依据。
  而且真打听出来还能在这里大肆宣扬?毕竟这次府试有近两百考生参与,但历年最终录取者不过五十人左右,今年怕也不会变到哪里去,也就是说在坐四分之三的老生都将榜上无名。谁又愿意成为这四分之三呢?
  别看这些学子们不管以前认不认识,这几天下来都开始称兄道弟的,但是面对考试,亲兄弟那也是莫得感情的。当然其中可能会有一些真正的君子,但总不能把考试的希望压在他人的道德感上。
  再者说府试除了主考官还有几名副考,若是一味迎合未免不会让其他人不喜。 而且到这个阶段,一个人的文风基本上已经稍有雏形了,贸然更改说不准只会显得不伦不类。
  只要打听到考官姓名,不去触犯这个忌讳就成,相信杨师兄跟他想法是一样的,据他爹说这些天也没见他下来过。
  沈爹开始看到底下众人谈论还会去听一会儿,后来见沈煊不甚在意,又听到那些个学子说来说去也没个准话,便不费那个劲儿了。
  他又不懂这学问的事儿,还是别乱说道免得影响到儿子。
  他爹这点让他尤为喜欢,那就是不会像一些大家长们动不动就觉得“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总觉得自己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孩子们就得无条件的听从。
  而他爹就不是这样,他爹在他读书这件事上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当然这跟他确实比较自律有关。当初即便舍不得那个出过案首的客栈,看他执意要走也不会反对。看见那些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的学子们,又见他跟以往作息!息并无不同,也没说过诸如“你看那谁谁多么用功,在看看你之类的”。这可是现代很多家长都做不到的事情了。
  他真心觉得能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何其幸运。
  很快就到了考试的日子,沈爹前几天便去把这里到府试号舍的路走了好多遍,说是府城街道众多,到时候怕走错了路。所以这一路走过来很是顺利。
  入场时还看到几个将近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都说老童生,可还有一些连童生都不是的学子仍旧一年又一年的加入科考大军中。
  何其残酷!何其悲哀!
  府试总共分为四个场地,监考也更为严格,甚至笔墨都是由考场提供。他这次居然又与那位“案首兄”分到了一处,真是缘分啊。
  话说县案首不是不用参加府试直接便有童生的功名,并且可以直接参加院试吗?难不成看中了小三元这个名头?真是好志向。
  他跟人家比起来,可以说是咸鱼本鱼了。
  府试分三场,帖经、杂文与策论
  刚开始的贴经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只要你会背诵,能默写下来就好,但他还是细细的检查了几遍,毕竟有时候越是容易的反而越易出错。
  杂文一道则是对辞章的考察,”详夫汉来杂文,名号多品:或典诰誓问,或览略篇章,或曲操弄引,或吟讽谣咏,总括其名,并归杂文之区。
  总归偏于文艺范,这对考生的文笔要求较高,他的文辞着实不甚华丽,只能在立意和用典上描补一二。
  而考官不知道怎么想的,有段时间一直在他和案首君两人那里转,重点是案首君那里,难不成是想要围观神童是怎样练成的?
  他可真心不是什么神童,起码跟“案首君”是没法比的。要他真是个九岁的孩童,那是拍马也难及的上人家。
  不知道案首君什么感想,他是深呼吸了几次等心绪平静下来,才又重新开始答题,心里隐隐同情了案首君一下。还好这次遇到的考题还算正常,虽然偏了点。但想到历史上有名的几个奇葩科举考题,只能说,他还是比较幸运的。
  考策论前那天晚上,他刚吃完饭便被他爹赶到床上睡觉了,想着整整两天的考试,晚上在号房里那么些个人,不知道还能不能睡得着,便早早歇下了。
  相较于杂文,策论对!对他还是比较友好的,毕竟高中就开始写议论文了,大学更是被各种论文磋磨,也算是老朋友了,答的还算顺利。
  但耐不住时间长啊,晚上又睡的不是很好,他年纪小,精力总有着不济,还好第一天已经写的差不多了,第二天仅需誊写一番便好。感谢当年写论文练出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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