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那天又开会到晚上八点多, 才有时间停下来吃晚餐。
按照惯例，助理赵航给他点了庆云楼的外卖。他这个老板虽然嘴叼，但相对的也很好伺候，反正每次在公司如果家里阿姨没有送饭来，那他不是吃庆云楼就是兰阁这几家，轮流着来。
没想到这天, 赵航把庆云楼的餐盒拿给秦凤声后, 却看到他皱了一下眉头, 顿时心下一惊。
秦凤声看着眼前的餐盒，打开一看，是自己平素最爱的清淡淮扬菜, 红烧狮子头、荷塘小炒、还有一例鱼干炒山苏。颜色漂亮, 荤素搭配得宜，健康又美味。但不知道怎的，他忽然想起了那天谢三给他带的牛肉炒米粉, 有点辣，但是够过瘾。
牛肉也挺健康营养的, 对吧？而且那天吃起来，真的不油腻。
他抬起头，看见助理有点疑惑的望着自己，轻咳了一声：“你知道最近很红的那家夜宵摊吗？”
“啊？”赵航有点呆，夜宵摊是个什么鬼。
秦凤声有点挫败，他也不知道哪个夜宵摊叫啥在哪里啊, 让他去问谢三，那是不可能的——那还不会让那家伙给笑死啊？
“就是那家最近很红的，专门卖炒粉和绿豆沙的夜宵摊，你去找一找，帮我买一份外卖回来。”
充分利用自己身为老板的优势，他冷漠脸的吩咐完后迅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避免了和助理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
得！作为金牌小助理，老板都明确发话了，那必须得办到啊。
赵航退出办公室，默默的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度娘和微博。这个年代，要善用搜索。输入关键词“夜宵摊，绿豆沙，炒粉”，本来以为会比较难找，没想到跃出来好多个页面，有新闻还有帖子，看来果然很红。等等，居然外卖app上没有？
只能无奈自己去跑腿，还因为错估了形势排了半个多小时队的赵航，在看到秦凤声接过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炒粉和扇贝之后轻轻的颔首，不由得就松了一口气。
既然买了，那就给自己多买一份，毕竟，那么香。等自己吃到后，终于明白了老板的坚持，于是，他就这样毫无怨言的开车给秦凤声去买了接连三天的夜宵摊。
这一天，还遇上了谢三。
“赵航，我秦哥呢？你也爱吃这家夜宵摊啊？”谢三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看来老板虽然没品位，但身边的助理却是识货的。
赵航可不知道他和自己老板之间的那些事儿，直接把秦凤声给卖了：“谢三少，我这是给老板来买宵夜呢。最近太忙，几乎都住在公司了。”
谢三一愣，想起了秦凤声上次那声淡淡的，“还不错”。
卧槽！
秦凤声你个大傲娇！你至于么你！
正在办公室连夜看材料的秦凤声打了个喷嚏。看了一下手表，赵航怎么还没有回来？正这么想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他忍住心里的雀跃，脸色依然淡淡的，却没想到进来的是谢三，手里还提着熟悉的餐盒。
秦凤声：……
妈蛋！
谢三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不是只是还可以吗？不是只是还不错吗？不是见过世面吗？”
秦凤声：“对啊，所以可以偶尔吃一下。”
谢三：“偶尔吃一下是连着吃了三天吗？”
在外面办公的赵航忽然觉得脊背一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秦凤声维持矜持神色不变：“这段时间胃口不佳，换换口味。”
谢三拎着餐盒转头就走，“那我给你去买庆云楼的餐，他家最近齐大厨坐镇，出品很不错。有一道酸辣小青瓜，尤其开胃。”
他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被秦凤声笑着喝了一声：“你赶紧给我滚犊子！快把我的饭放下。”
高傲贵公子的做派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两人坐到一起吃晚餐，嗯，应该是宵夜。谢三明明自己是吃完过来的，这会儿依然毫不客气的抢了他两只扇贝，一边吃还一边嘟囔：“你说你何必呢，这大餐厅有大餐厅的好，夜宵摊有夜宵摊的妙。这人呐，就是什么都要经历一下才有趣嘛，”
秦凤声恨不得往他嘴里再塞一只扇贝，求求他闭嘴，冷笑一声：“这样的夜宵摊，也只有这一家。你见过一家小地摊卖出了高级餐厅的价格？”
别无分号。
“那也是。”谢三点点头，“不过这个价真的值得。那小姑娘也是厉害，一个小摊子，做得风生水起。我算了一下，她一个月纯利六位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上了外卖平台，翻个倍很轻松。”
“她那摊儿上不了外卖平台。”秦凤声之前接触过外卖项目：对此倒是有些研究，“必须要有固定的经营场所才可以上外卖平台，地摊是不行的。”
“这样啊，那只能老老实实的自己去吃或者是找跑腿了。”谢三失望的叹一声。有时候在家打游戏时还是外卖更方便嘛。
“我忽然有了个想法。”过了一会儿后，谢三拍了一下大腿，啪的一声把秦凤声吓得一哆嗦，扇贝都掉到了地上。
“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
“我是真的想到了一个点子。”谢三兴奋极了。
“行了行了，别转圈，头晕。说来听听。”
……
且不说谢三想到了什么惊天裂地的点子，只说江小英这一边。
她在坚持吃了一个礼拜的枇杷膏之后，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嗓子中的沙哑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尝试着开嗓的时候都清亮了几分。
这让她的信心倍增，打算去医院再复查一遍。结果出来的时候连主治医生都有点惊讶——这个女孩子因为毒物的原因对声带造成的损伤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逆的。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她的声音真的是在逐渐好转中。
“江小姐，你还有用过别的药物治疗吗？”医生很疑惑不解的问。
江小英脑海中迅速的闪现过自己每天喝的枇杷膏，这也算是药吧？
不过，她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只吃了您开的药，然后每天做了康复训练。”
她关注了夜宵摊的微博号，自然知道绿豆沙事件。她想，老板大概并不会太愿意引起更多人的关注，所以她下意识的选择了隐瞒。
主治医生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失望，最终只能高兴的恭喜她：“看来奇迹真的出现了，江小姐。照这样的恢复速度，你的嗓子可能再过二三十天就可以完全的转好。”
江小英得到了肯定回复，眼眶又开始热起来，狠狠的点点头。
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夜宵摊老板，让她能遇上这样的奇迹。
从医院出来后，她用微博给叶夭发了条私信，想要谢谢她。她猜测叶夭可能是某个中医世家的传人或者是手握什么偏方，那瓶枇杷膏里可能会有什么珍贵的药物——某种程度上她猜对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白得这样珍贵的物品，受之有愧，于是想问一下叶夭那瓶枇杷膏的价值。她身上还剩下几千块钱，如果不够，可否先欠着，等她拿到奖学金后再还。
这封感谢的私信发出去后，过了半天才等到回复。
“不用。如果觉得钱多，可以捐给慈善组织。”
江小英破涕而笑，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身上仅剩的四千多块钱捐给了一个专门针对贫困山区女童上学的慈善项目，只给自己留下基本的生活费。
后来，江小英成为了蜚声国际的演唱家，依然也在默默的支持着国内的慈善事业。只为感谢在自己最痛苦时期遇上的这样不求回报的善意。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的江小英，还有一件心心念念想要去做的事情。
她来到了帝都看守所，向警察提出来想要见见毒害自己的好友兼室友。
昔日好友如今穿着看守所的统一蓝色囚服，脸色憔悴，但看向江小英的眼神却充依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快意。
凭什么？同样是人，同样是学音乐，自己家境优越，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在自己的专业上面，而眼前的她，穷山沟里出来，却只凭借着天生的好嗓子就可以和自己上一样的学校！教授们夸她，同学们赞她，就连自己喜欢的人眼里都只看到她。
凭什么！
这下好了，她最珍贵的嗓子没了，看她每天拿什么得意？看大家还会不会都捧着她！
江小英微微一笑，这样的眼神如今已经伤不到她了。
“你可能以为，你的恶毒奏效了，我的嗓子毁了，再也唱不了歌了，再也上不了舞台了，对不对？”
她一开口，就看到室友的笑容停滞在脸上，眼神也转为不敢置信。
感到快意的人变成了江小英：“我今天来就是让你知道，我的嗓子马上快好了，医生说只要一个月我就可以继续登台唱歌。你想把我毁掉，结果却只毁掉了你自己。接下来这十年，我在外面唱歌的时候，你就在牢里穿着这身灰不溜秋的衣服，没有人会再多看你一眼，慢慢的忏悔吧！”
说完，她一刻都不想停留，转身就走，只留下背后室友歇斯底里的咒骂和警察的喝声。
再次，感谢奇迹！
第29章 葬礼
叶夭回复江小英短信的时候, 正在出席一场葬礼。
唐祁风的外婆几天前在家去世，平静安详。唐家给她举办了一场很隆重的告别仪式。
“谢谢你能过来。”唐祁风在葬礼结束后特意找到叶夭致谢。
他是被外婆亲手带大的，挚爱的家人离去应该对他的影响不小——虽然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的眼角微微发红。
叶夭安慰道：“节哀。”
“我还好。”他穿着黑色的风衣, 撑着黑伞在细雨中站立，手指颀长，高大的身影在冷峻中带着几分憔悴，“外婆走得很安详也很平静。多谢你圆了她的心愿。”
“不用，她也回馈了我很多。”
在那次之后，叶夭还邀请过唐外婆来家吃过一次头碗菜, 两人聊了很久关于珍玉楼的记忆。叶夭给她喝的灵珠水, 拖延了一阵她的时光, 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机能的彻底衰败以及她想要从这个人间离去的心情。
是的，这个经历过半世纪风雨却依然保持了优雅的老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陪伴自己的爱人。他们已经分开太久了！
“人死了之后是没有灵魂和转世的。只有执念。”如果执念够强, 也许能成为鬼修。——那次, 看着唐外婆平静的笑容，她把这句话给吞咽了下去，并没有说出口。
其实, 没几个人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后的灵魂和死后的世界，但他们却依然坚持着怀念。每年烧烧香, 再烧点纸钱和其他，生怕自己怀念的人在死后过得不好。
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
“你去忙吧，我先走了。”叶夭看见唐祁风的妈妈频频往这边看，善解人意的说，“这两天如果有空的话, 过来我家吃饭。”
她十分自然的发出邀请，“上次和你外婆聊到的那道菜，我这几天终于做出来了，可惜她吃不到了。”
唐祁风点点头，看见自己母亲正频频的朝这边张望，眉头不由轻微的皱了皱。
“路上小心。”
礼貌的叮嘱一句后，他转身离开。
刚过来正好听到这一段的任晓棠语带佩服：“叶老板，你居然敢约我们老大吃饭！？上一个约他的人已经早就哭死在洗手间了。”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加班完经常去夜宵摊吃吃喝喝，倒是和叶夭开始熟了起来。
叶夭侧头，眼睛眨了眨，那颗泪痣闪闪动人：“为什么哭死在卫生间？”
“你不知道我们老大是局里出了名的冷面阎王，钢铁直男。上次有个行政小姐姐害羞的约他吃饭，结果他当场像是审犯人一样的问她为什么要请他吃饭。”任晓棠说起自己队长的八卦来，眉飞色舞。“行政小姐姐面皮薄，恼羞成怒，卡了我们队大半个月的办公用品。”
说完，她探究的看一眼叶夭，嘿嘿笑起来，“没想到老大居然答应了你。”
叶夭弯起嘴角，“从来没有人能拒绝我的邀请。”
任晓棠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按照惯例，助理赵航给他点了庆云楼的外卖。他这个老板虽然嘴叼，但相对的也很好伺候，反正每次在公司如果家里阿姨没有送饭来，那他不是吃庆云楼就是兰阁这几家，轮流着来。
没想到这天, 赵航把庆云楼的餐盒拿给秦凤声后, 却看到他皱了一下眉头, 顿时心下一惊。
秦凤声看着眼前的餐盒，打开一看，是自己平素最爱的清淡淮扬菜, 红烧狮子头、荷塘小炒、还有一例鱼干炒山苏。颜色漂亮, 荤素搭配得宜，健康又美味。但不知道怎的，他忽然想起了那天谢三给他带的牛肉炒米粉, 有点辣，但是够过瘾。
牛肉也挺健康营养的, 对吧？而且那天吃起来，真的不油腻。
他抬起头，看见助理有点疑惑的望着自己，轻咳了一声：“你知道最近很红的那家夜宵摊吗？”
“啊？”赵航有点呆，夜宵摊是个什么鬼。
秦凤声有点挫败，他也不知道哪个夜宵摊叫啥在哪里啊, 让他去问谢三，那是不可能的——那还不会让那家伙给笑死啊？
“就是那家最近很红的，专门卖炒粉和绿豆沙的夜宵摊，你去找一找，帮我买一份外卖回来。”
充分利用自己身为老板的优势，他冷漠脸的吩咐完后迅速的进入了工作状态，避免了和助理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
得！作为金牌小助理，老板都明确发话了，那必须得办到啊。
赵航退出办公室，默默的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度娘和微博。这个年代，要善用搜索。输入关键词“夜宵摊，绿豆沙，炒粉”，本来以为会比较难找，没想到跃出来好多个页面，有新闻还有帖子，看来果然很红。等等，居然外卖app上没有？
只能无奈自己去跑腿，还因为错估了形势排了半个多小时队的赵航，在看到秦凤声接过自己好不容易买到的炒粉和扇贝之后轻轻的颔首，不由得就松了一口气。
既然买了，那就给自己多买一份，毕竟，那么香。等自己吃到后，终于明白了老板的坚持，于是，他就这样毫无怨言的开车给秦凤声去买了接连三天的夜宵摊。
这一天，还遇上了谢三。
“赵航，我秦哥呢？你也爱吃这家夜宵摊啊？”谢三热情的和他打招呼。看来老板虽然没品位，但身边的助理却是识货的。
赵航可不知道他和自己老板之间的那些事儿，直接把秦凤声给卖了：“谢三少，我这是给老板来买宵夜呢。最近太忙，几乎都住在公司了。”
谢三一愣，想起了秦凤声上次那声淡淡的，“还不错”。
卧槽！
秦凤声你个大傲娇！你至于么你！
正在办公室连夜看材料的秦凤声打了个喷嚏。看了一下手表，赵航怎么还没有回来？正这么想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他忍住心里的雀跃，脸色依然淡淡的，却没想到进来的是谢三，手里还提着熟悉的餐盒。
秦凤声：……
妈蛋！
谢三脸上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不是只是还可以吗？不是只是还不错吗？不是见过世面吗？”
秦凤声：“对啊，所以可以偶尔吃一下。”
谢三：“偶尔吃一下是连着吃了三天吗？”
在外面办公的赵航忽然觉得脊背一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秦凤声维持矜持神色不变：“这段时间胃口不佳，换换口味。”
谢三拎着餐盒转头就走，“那我给你去买庆云楼的餐，他家最近齐大厨坐镇，出品很不错。有一道酸辣小青瓜，尤其开胃。”
他的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就被秦凤声笑着喝了一声：“你赶紧给我滚犊子！快把我的饭放下。”
高傲贵公子的做派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两人坐到一起吃晚餐，嗯，应该是宵夜。谢三明明自己是吃完过来的，这会儿依然毫不客气的抢了他两只扇贝，一边吃还一边嘟囔：“你说你何必呢，这大餐厅有大餐厅的好，夜宵摊有夜宵摊的妙。这人呐，就是什么都要经历一下才有趣嘛，”
秦凤声恨不得往他嘴里再塞一只扇贝，求求他闭嘴，冷笑一声：“这样的夜宵摊，也只有这一家。你见过一家小地摊卖出了高级餐厅的价格？”
别无分号。
“那也是。”谢三点点头，“不过这个价真的值得。那小姑娘也是厉害，一个小摊子，做得风生水起。我算了一下，她一个月纯利六位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如果上了外卖平台，翻个倍很轻松。”
“她那摊儿上不了外卖平台。”秦凤声之前接触过外卖项目：对此倒是有些研究，“必须要有固定的经营场所才可以上外卖平台，地摊是不行的。”
“这样啊，那只能老老实实的自己去吃或者是找跑腿了。”谢三失望的叹一声。有时候在家打游戏时还是外卖更方便嘛。
“我忽然有了个想法。”过了一会儿后，谢三拍了一下大腿，啪的一声把秦凤声吓得一哆嗦，扇贝都掉到了地上。
“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
“我是真的想到了一个点子。”谢三兴奋极了。
“行了行了，别转圈，头晕。说来听听。”
……
且不说谢三想到了什么惊天裂地的点子，只说江小英这一边。
她在坚持吃了一个礼拜的枇杷膏之后，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嗓子中的沙哑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尝试着开嗓的时候都清亮了几分。
这让她的信心倍增，打算去医院再复查一遍。结果出来的时候连主治医生都有点惊讶——这个女孩子因为毒物的原因对声带造成的损伤从理论上来说是不可逆的。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她的声音真的是在逐渐好转中。
“江小姐，你还有用过别的药物治疗吗？”医生很疑惑不解的问。
江小英脑海中迅速的闪现过自己每天喝的枇杷膏，这也算是药吧？
不过，她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只吃了您开的药，然后每天做了康复训练。”
她关注了夜宵摊的微博号，自然知道绿豆沙事件。她想，老板大概并不会太愿意引起更多人的关注，所以她下意识的选择了隐瞒。
主治医生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失望，最终只能高兴的恭喜她：“看来奇迹真的出现了，江小姐。照这样的恢复速度，你的嗓子可能再过二三十天就可以完全的转好。”
江小英得到了肯定回复，眼眶又开始热起来，狠狠的点点头。
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夜宵摊老板，让她能遇上这样的奇迹。
从医院出来后，她用微博给叶夭发了条私信，想要谢谢她。她猜测叶夭可能是某个中医世家的传人或者是手握什么偏方，那瓶枇杷膏里可能会有什么珍贵的药物——某种程度上她猜对了。
她觉得自己不能白得这样珍贵的物品，受之有愧，于是想问一下叶夭那瓶枇杷膏的价值。她身上还剩下几千块钱，如果不够，可否先欠着，等她拿到奖学金后再还。
这封感谢的私信发出去后，过了半天才等到回复。
“不用。如果觉得钱多，可以捐给慈善组织。”
江小英破涕而笑，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身上仅剩的四千多块钱捐给了一个专门针对贫困山区女童上学的慈善项目，只给自己留下基本的生活费。
后来，江小英成为了蜚声国际的演唱家，依然也在默默的支持着国内的慈善事业。只为感谢在自己最痛苦时期遇上的这样不求回报的善意。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的江小英，还有一件心心念念想要去做的事情。
她来到了帝都看守所，向警察提出来想要见见毒害自己的好友兼室友。
昔日好友如今穿着看守所的统一蓝色囚服，脸色憔悴，但看向江小英的眼神却充依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快意。
凭什么？同样是人，同样是学音乐，自己家境优越，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在自己的专业上面，而眼前的她，穷山沟里出来，却只凭借着天生的好嗓子就可以和自己上一样的学校！教授们夸她，同学们赞她，就连自己喜欢的人眼里都只看到她。
凭什么！
这下好了，她最珍贵的嗓子没了，看她每天拿什么得意？看大家还会不会都捧着她！
江小英微微一笑，这样的眼神如今已经伤不到她了。
“你可能以为，你的恶毒奏效了，我的嗓子毁了，再也唱不了歌了，再也上不了舞台了，对不对？”
她一开口，就看到室友的笑容停滞在脸上，眼神也转为不敢置信。
感到快意的人变成了江小英：“我今天来就是让你知道，我的嗓子马上快好了，医生说只要一个月我就可以继续登台唱歌。你想把我毁掉，结果却只毁掉了你自己。接下来这十年，我在外面唱歌的时候，你就在牢里穿着这身灰不溜秋的衣服，没有人会再多看你一眼，慢慢的忏悔吧！”
说完，她一刻都不想停留，转身就走，只留下背后室友歇斯底里的咒骂和警察的喝声。
再次，感谢奇迹！
第29章 葬礼
叶夭回复江小英短信的时候, 正在出席一场葬礼。
唐祁风的外婆几天前在家去世，平静安详。唐家给她举办了一场很隆重的告别仪式。
“谢谢你能过来。”唐祁风在葬礼结束后特意找到叶夭致谢。
他是被外婆亲手带大的，挚爱的家人离去应该对他的影响不小——虽然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但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的眼角微微发红。
叶夭安慰道：“节哀。”
“我还好。”他穿着黑色的风衣, 撑着黑伞在细雨中站立，手指颀长，高大的身影在冷峻中带着几分憔悴，“外婆走得很安详也很平静。多谢你圆了她的心愿。”
“不用，她也回馈了我很多。”
在那次之后，叶夭还邀请过唐外婆来家吃过一次头碗菜, 两人聊了很久关于珍玉楼的记忆。叶夭给她喝的灵珠水, 拖延了一阵她的时光, 但最终还是抵不过身体机能的彻底衰败以及她想要从这个人间离去的心情。
是的，这个经历过半世纪风雨却依然保持了优雅的老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陪伴自己的爱人。他们已经分开太久了！
“人死了之后是没有灵魂和转世的。只有执念。”如果执念够强, 也许能成为鬼修。——那次, 看着唐外婆平静的笑容，她把这句话给吞咽了下去，并没有说出口。
其实, 没几个人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后的灵魂和死后的世界，但他们却依然坚持着怀念。每年烧烧香, 再烧点纸钱和其他，生怕自己怀念的人在死后过得不好。
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
“你去忙吧，我先走了。”叶夭看见唐祁风的妈妈频频往这边看，善解人意的说，“这两天如果有空的话, 过来我家吃饭。”
她十分自然的发出邀请，“上次和你外婆聊到的那道菜，我这几天终于做出来了，可惜她吃不到了。”
唐祁风点点头，看见自己母亲正频频的朝这边张望，眉头不由轻微的皱了皱。
“路上小心。”
礼貌的叮嘱一句后，他转身离开。
刚过来正好听到这一段的任晓棠语带佩服：“叶老板，你居然敢约我们老大吃饭！？上一个约他的人已经早就哭死在洗手间了。”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加班完经常去夜宵摊吃吃喝喝，倒是和叶夭开始熟了起来。
叶夭侧头，眼睛眨了眨，那颗泪痣闪闪动人：“为什么哭死在卫生间？”
“你不知道我们老大是局里出了名的冷面阎王，钢铁直男。上次有个行政小姐姐害羞的约他吃饭，结果他当场像是审犯人一样的问她为什么要请他吃饭。”任晓棠说起自己队长的八卦来，眉飞色舞。“行政小姐姐面皮薄，恼羞成怒，卡了我们队大半个月的办公用品。”
说完，她探究的看一眼叶夭，嘿嘿笑起来，“没想到老大居然答应了你。”
叶夭弯起嘴角，“从来没有人能拒绝我的邀请。”
任晓棠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