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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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子禾点点头:“我就说他脖子上的刺青瞧着像刚纹上去不久的呢!……诶?那边儿的狙击枪也是假的?”
  楚铮闻声,摇摇头:“他们的确想一石二鸟,一方面让他转移视线,给准备进雨林的人争取时间;另一方面,也的确是想开枪的……老雷曾经带队和他们遭遇过,那次枪战把他们好几个窝点端掉,现在只剩几个关键人物带着虾兵蟹将如丧家之犬般活动。”
  “他们目标之一是雷中校?”韩子禾不打算深想下去,用她这种智慧的头脑,是很难相同那些智商平平、却仍要坚持不懈从事非法活动的人的思维逻辑。
  “你还没说这些人、我是说这些刺有这种图案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韩子禾刚刚听到雷中校要往这里牵制住狙击手,也不着急离开,便问起一直不曾忘记的好奇。
  “具体身份,我不好和你说太多,你只要知道他们虽然人少,但牵动着国际上好几个势力。”楚铮顿了顿,目光看向墙角处的那名匪徒,“他、或者说现在的这些人,除却最最关键的几个外,已经都只是空有其名、打着那势力的名号做事儿而已。”
  “挂羊头卖狗肉?”韩子禾半托着侧腮,接话。
  “可以这么说。”楚铮听到媳妇儿比较形象的词,眼眸闪过笑意。
  “嗯,你接着说。”就当听评书了,韩子禾的兴味儿大增。
  楚铮也不介意自己媳妇儿的态度,只笑道:“我那战友当初刚打过边界战,原本是说好和我一起去军校深造的,结果半路被调走,做了内应……等我军校毕业,调往a市后不久,上面正好借我们这支新成立的特战队来z市交流。”
  提到往昔,楚铮面容不由露出一抹复杂:“说是交流,那只是官面儿上这么说,其实,是调我们越界侦查,我也是那时,刚下直升飞机才知道,我那战友他已经、已经牺牲了。”
  说到这里,楚铮的声音低沉下来,韩子禾一直听得仔细,又很了解他,故而第一时间捕捉到楚铮话音儿里的哽咽。
  “没事儿,别担心。”韩子禾安慰地抬手拍拍楚铮的肩膀,片刻,楚铮吸吸鼻子,调整好情绪,反倒安慰起看起来面带忧色的媳妇儿。
  “太细节的东西,我就不说了,只是据说,我那战友牺牲之前,曾经将一份重要名单藏了起来。”
  楚铮的话让韩子禾一怔:“名单?难道说这回那些人的动作,也是为了这份名单?很重要么?时过境迁至此,竟然还惦记着?”
  楚铮面对媳妇儿大眼睛的注视,认真而严肃地点点头:“的确。”
  “什么名单?”韩子禾条件反射地问出来,旋即意识到这么问很不妥,立刻便有些赧然地笑了笑,“嗯,要是保密的话,就当我没问。”
  楚铮也晓得她无有他意:“的确不好说,我能讲出来的,就只有那份名单上的人,身份都挺复杂,而且他们到现在还埋伏的很深,没有暴露出来……有咱们自己的人、也有不利于华夏的人,还有……可以利用的人。”
  “名单它是独一无二的么?”韩子禾这么问,却让楚铮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摇摇头,只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第344章
  “我战友牺牲前,是和卧底所在的一个头目在一起的。”楚铮不再在名单上纠结,和自家媳妇儿说起了带有那个刺青标志的组织,“不知道对方是早已察觉我战友的身份,还是想印证他的猜测,当时他俩是在这里打斗起来。”
  “那他们很可能也知道名单所藏的位置了?”韩子禾不解的问,“那个头目呢?被击毙了?”
  楚铮摇摇头:“当时逃走了,估计那东西的位置,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来得及挖掘出来,又或许他觉得那东西早晚是他的,不急于一时。”
  听这话的意思,不用深想韩子禾都能猜的出来,那家伙很快及被华夏军警找到。
  “就没审他?”韩子禾心里觉着抓住那人的可能性不大,倘若抓住了,对于不是本国国民的外国嫌疑人,华夏方面不会太手软,至少对方想闭口不言,那是不可能的。
  “没来得及审他,当时他正通过电报向外透露消息,刚吐露只言片语便被咱们的人截获,将他人赃俱获。”提及这段儿,楚铮也是听说,“据说,他当时自知逃之夭夭无望,便干脆自裁。”
  “这就是断了咱们这边儿知道东西位置的可能。”韩子禾点点头,“可是,时至今日,若不是对方循着当年的只言片语找过来,z市方面也并不很重视。”
  这种“我不能让你拿到东西”的被动方案,应该是建立在“我已经有了”的前提下;否则,华夏便是掘地三尺,也会抓住机会,将东西找到。
  楚铮听他媳妇儿这么说,不由一笑:“你可真聪明。”
  他知道他媳妇儿会猜出大概来,只是没想到猜的这么快。
  小两口正说着,屋外便传来一阵混乱,等二人小心翼翼地探出投去观望时,事情已经在这一会儿结束了。
  倒叙来看,事情是这样的:
  敌方狙击手已经被z市特战队的狙击手和观察手联手精准打击,此时已经被小战士抓获;
  ↓
  雷中校被地方狙击枪打出的子弹,划伤了胳膊和小腿,虽然伤的不重,可他却暂时不能再继续参加行动了。
  ↓
  原妙和付广开着赛车跑过来,无意中给正在到此的雷中校添了乱。
  听到事情来龙去脉,被小战士安慰他们已经安全的韩子禾和楚铮二人,相视一眼,颇有些虎头蛇尾、哭笑不得的感觉。
  本来被安置在担架上将要被抬走的雷中校,心情不错的和楚铮打趣,没想到楚大队长却一丝不苟的把之前和他媳妇儿说的内容,挑挑捡捡、配合他的猜测和雷中校说了一声。
  作为一名军人,尽管偶尔情感冲在前方,但必要的理智从不会迟到早退;他的确想往雨林深处一探究竟,但在这之前,他会和z市军区方面做出报告。
  这是他身为军人的自觉和必须有的.操.守。
  而雷中校,是他选中的给他和z军区上层领导的桥梁。
  果然,雷中校一听楚铮的话,立时严肃正经起来,一下子从担架上蹦起来,拉着楚铮一蹦一跳的就要往暂时设立在靶场的指挥室,那里有和楚铮同级别的领导在场。
  雷中校性子急,但楚铮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只能虎着脸一把将他按在担架上。
  雷中校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见楚铮坚持,也只能硬着头皮,不断地催促着抬他的两个小战士再走快一点。
  他们进到指挥室,那边正好已经开展围剿,里面正在主持大局的上校姓田,一听雷中校的复述,立时重视起来,在和上面儿领导沟通过后,他立即将网放大,又连着给正在执行任务的队员们下达好几个命令。
  也幸亏楚铮和雷中校二人过来的及时,就在田上校发布命令一个小时之后,正在雨林里搜查的队员们果然有所发现。
  他们在原本计划之外的地方,发现了正在拔草挖土的可疑人员,那些人在发现他们之后,做出了危险的攻击行动——开枪。
  “楚大队长,这次得感谢你!”田上校从联络器里听到队员们的成果汇报,脸上立时浮现出狂喜来,放下电话,便乐得合不.拢.嘴,一把抓住楚铮的手,不停地感谢。
  看他这意思,失落十来载的名单,应该重见天日,并且落在了这支特战队的手里。
  只要没有被外人拿到就好,韩子禾见状,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轻松和欢喜。
  倒是楚铮,既开怀又郁闷:他开怀的是,战友的幸苦血泪都没有白费;郁闷的是,他以为需要一段时间的查寻,至少他可以再次亲临雨林,去参与到查寻中。
  不管怎样,事情有个简单迅速的结局,总是好的。
  当天下午,小两口在田上校和雷中校热情相邀中,再次回到了z市军区的招待所。
  酒至酣处,楚铮提出这次z市之旅的想法之一,他想重临当年战斗过的地方看看,想给他媳妇儿看看他开过第一枪后,留下的痕迹。
  对此,田上校大手一挥,直接同意了。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小两口儿在雨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找树!
  “楚先生,您到底还记不记得那个地方啊!”被楚铮带着左三圈儿右三圈儿的转,转到最后,一向方向感特强的韩子禾都不由得有点儿懵圈。
  楚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双目在周围来回巡视,嘴里喃喃道:“应该就是在这儿啊!”
  “哪儿?”韩子禾抓住楚铮来回指的手臂,“摆脱,楚先森,您可不可以把手伸直了,指在一个地方?”
  “就是这里!”楚铮挠挠头,来回又确定了一遍,才坚定的指着一处参天大树密集的地方,肯定道。
  “这里?”韩子禾瞧瞧面露赧然的楚铮,果断向那树群走去。
  “等会儿,我帮你开路!”楚铮拉住媳妇儿,掏出随身携带的多功能军用匕首,“前面的草丛太高,你这么过去势必会被划到,你站到我后面来,我开路。”
  第345章
  这个时代暂时尚未有管制器具不能携带的规定,加之楚铮本身的身份,故而他随身带着一把多功能匕首很正常。
  韩子禾闻声,笑眯眯的将手向前一展,跟招呼客人的小二一样,带着几分调笑的说:“您啦请——”
  “你啊!”顺手摸摸媳妇儿的脑袋,楚铮眼底的宠溺简直要冒出来一般。
  有媳妇儿跟在他身后“监工”,楚大队长的.激.情.和动力十足,“唰唰唰”地左右开弓,只几下,便整齐的削出通路的开端。
  楚铮在前面挥汗表现,韩子禾仍旧笑眯眯的紧跟在他身后,待楚铮无暇回顾时,方才不经意地垂眸看看张开的手心上,那把被她顺手改良的携带工具,旋即,手腕一转,将东西收了起来。
  女人,甭管本事儿多大,在自己老公跟前儿,还是不要太过要强为好,你把他那份儿责任都担当下来,那他又该做什么?
  韩子禾本性虽有点儿彪悍,但却知道在适当的时候满足一下楚先生的大男子主义,依靠他一下,自己也省心省力不是?
  韩子禾同学的心理活动只是刹那,丝毫不影响她投向外.围.的.注意力;说来,前面这段路的距离不算太长,百十来米的草丛对于楚铮而言,只是动动手便可以打通的easy模式。
  “媳妇儿,过来吧!”楚铮抬手擦掉额头上泌出的汗珠儿,脸上洋溢出阳光爽朗的笑。
  “嗯,就是这里吧?”韩子禾紧随而至,四处环首打量着这片天地。
  雨林对于韩子禾而言毫不陌生,无论是多样性的动植物,还是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都在她记忆力,伴随着枪林弹雨,组成一幕幕难以忘怀的珍藏。
  对于雨林,韩子禾在上辈子的师父那儿学过一些配药,几种看起来毫不关联的中药材搁到一块儿,能配出好几种让昆虫鸟兽避之不及、便是食人花都简直落泪到恨不得缩起来的药囊。
  这次z市之行,韩子禾考虑到z市特有的地理风貌和气候纬度,便拉着楚铮用小半天儿的时间配齐了两种药囊需要的药材,又用了一个晚上方才制好两双。
  此时,这些劳动成果,正安静地卧在他们衣领下。
  “诶?真没有啊?难道是我记错了?”楚铮在一块大石头前蹲下,摩挲片刻,便向正南方迈了五六步,接着左转,又走了两三步,方才停住脚步,一百八十度转身,面对着眼前那棵耸入云间的大树摩挲半天,不禁喃喃地自言自语起来。
  楚铮这幅充满疑惑的表情映入韩子禾的眼底,不禁琢磨起来——按说是不可能,同样身为过特战队员的韩子禾很清楚,像他们这些接受过极为严苛的训练的人,对见过的人或物,虽说不见得过目不忘,却肯定会有印象;更何况是这种挺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不过,心里这么想,韩子禾却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已经面露沮丧的楚铮:“记不清也是可能的,毕竟第一次开枪,心里兴奋也好,难受也罢,都有可能失了冷静……算啦,难得能进这禁区一次,楚大队长不准备浪漫一把?”
  “算啦,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楚铮虽然这么说,但仍旧不死心,那眼神儿还不停地向树群瞟啊瞟,看起来怪叫人心疼的,“来媳妇儿,我扶着你,咱们到前面儿那处制高点去,我跟你说,那里看到的风景才美呢,尤其是近黄昏的时候……
  记得有一次,我执行狙击任务时,在那个坡地上卧了一天一夜,从清晨日出一直潜伏到月明星稀,直到第二天日头高照,方才行动。
  你不知道,那一天一夜,我就一边儿观察周围的情况警戒着,一边儿欣赏这里的美景,怎么说呢,那个地方看风景,几乎每一个小时都不一样,感受也不同。”
  说起这些时,楚铮脸上的笑就没有减少过。
  韩子禾可以看出,眼前这个男人是喜欢那种战斗生活的,他的野心热血全都抛洒在那充满危险和刺激的地方。
  心里轻轻叹口气,韩子禾缓缓地攥起拳头,终于下定决心,忘记之前想让他转职位的念头。
  两个位置放到一起供他选择,不用多问,韩子禾也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选择。
  让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他身上,用彼此的“爱”为名,将他束缚起来,韩子禾自问,她自己做不到,哪怕楚铮愿意为她这么做。
  “媳妇儿?媳妇儿!”楚铮的声音将韩子禾从思绪中唤出来,“你想什么呢?”
  “啊?”韩子禾的眼眸渐渐褪去迷茫,转为清醒,哦,终于反应过来楚铮刚刚问了什么,不禁勾起嘴角,“我刚刚再想,等回到b市以后,你每次执行完任务回来,一定要和我将一些战斗之外的事儿,挺有意思的。”
  “媳妇儿!”楚铮听到他媳妇儿的话,眉眼立时又睁开几分,可以说,他现在的表情充满了惊讶和欣喜。
  韩子禾虽然说的是战斗之外,但楚铮知道,她媳妇儿是赞同他的想法了。
  前几天,刚到z市的他,接到了老领导的电话,听意思,现在有两处比较重要的位置供他选择,一个是军区参谋部的军演策划参谋,是副师职的位置;一个是趁着b军区的特战队准备打乱重建,掺合一把,也是大队长,不过是正旅职。
  两个位置于他而言都是上升,可是一个位置可以让他朝九晚五按时回家,一个位置却让他和以前一样,要么每天早出晚归的训练、要么一出去便好几个月难回。
  说真心话,他虽然喜欢特战队的生活,也想趁着还年轻再在前线奔一奔;可他到底是成家立业的人了,这种涉及到实际的事情,他不能自作主张,他的未来已经和媳妇儿挂上钩,而以后,还未加上他们的孩子,所以,对于这种原本不算选择的选择,楚铮必须听听他媳妇儿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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