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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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屏幕那端的大奶茶扶着肚子不知所措的样子,邢嚣憋了口闷气,说了声晚安,随后把视频掐断了。
  鸡尾酒里的冰球融了一层,一晃杯子就撞得杯身叮当响。
  隔着吧台的另一侧客厅,程谓瞥了眼搭档魂不守舍的模样,悠悠地翻了页商业杂志,邢嚣就端着玻璃杯过来了。
  “你喝。”邢嚣木然地把杯子放老大面前。
  反正有专属的解酒抱抱狗,喝点酒也不担心什么,程谓就欣然接了这杯色泽粉嫩的鸡尾酒,抿一口,叼走杯沿的草莓片顶在舌头上细品甜味:“9号爱情灵药只需要加十五毫升蜂蜜,你这里起码有三十毫升。”
  “调酒不集中注意力容易比例失衡。”邢嚣说。
  程谓咂摸着草莓的酸甜:“那是因为你眼睛只顾着盯别处。”
  邢嚣:“那没办法,我的眼睛有它自己的想法。”
  程谓合上杂志放茶几上,专心地捧着鸡尾酒喝:“所以你气什么,一个高中生就给你那么大的危机感,你跟两个omega共处一室那么多天,你看陶珰珰生你气了吗?”
  “我没气,我就是醋。”邢嚣踩着茶几沿儿撒气,“跟老大你说不通的,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在你眼里你只会觉得这行为幼稚。”
  “是挺幼稚。”程谓大方赞同,忽然想起早上薛寻野那副跟邢嚣相差无几的表情,惊奇地觉出自己大概发现了新大陆,拽住正欲起身的邢嚣,“稍等,你给我说说,alpha都这样吗?”
  “哪样?”
  “爱吃醋,幼稚,要人哄。”
  邢嚣:“也不全是,你看郑恢弘会这样吗,他不会。这得是标记了omega的alpha才会这样。”
  程谓认真思索了下,野狗子标记他之前确实没那么严重。
  邢嚣:“标记——特别是永久标记了omega的alpha会对自己的omega有一种偏执的占有欲,容忍不了别的alpha靠近自己的omega,也绝不允许自己的omega身上留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
  程谓:“小孩子过家家。”
  邢嚣:“你不信?我喷你一身信息素试试,待会儿你家小野狗回来了准得让你好哄。”
  程谓捧着空杯子跟邢嚣挪开距离:“你别过来啊。”
  接近十一点薛寻野才从内舱房回来,程谓刚洗完澡,散着浴袍绑带靠在床头岔着腿,十个脚趾蜷起来抓挠着床单,两手腕被他自己用领带捆住打上了死结,卡在床头柱上以防自己失控。
  他的皮肤各处泛着不正常的红,大腿及胸腹上满是浅浅的抓痕,湿答答的发梢滴落的水珠子聚在肩窝处,跟汗水一起淌到锁骨凹陷位。
  房间门正对着客厅,外面邢嚣正跟被勒令贴了十个抑制贴片的檀宥请教气味传递程序的操作方法呢,薛寻野忙把门给甩上反锁了,蹬了鞋子往床上一扑,手脚并用爬到床头:“宝贝儿你怎么……操,”一凑近薛寻野就闻到程谓浑身散发的伏特加味儿,“邢嚣碰你了是不是?那混蛋,以下犯上,我忍他很久了靠,我找他理论去!”
  “回来。”程谓手动不了,伸着长腿架住薛寻野的一个肩膀将人勾回来,“没他事儿,我喝酒了,不是信息素,是酒精味儿。”
  “喝酒了,喝酒了……”薛寻野爬回来,摘下程谓卡在床头柱的双手扣到自己颈后,低头查看程谓大腿的抓痕,还行,没见血,不严重,“喝酒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都支棱起来了……”
  “别弄,抱一下。”程谓收敛着求欢信息素伏在薛寻野怀里,鼻尖蹭蹭野狗子的颈侧偷走一丝烈焰味儿,“我平时不怎么喝酒,你在我就喝了。”
  薛寻野手掌探到浴袍内,将程谓脊背薄薄一层汗顺着揩下来:“做吗?”
  “今晚不做,腰疼。”抱着野狗子的感觉很舒服,程谓像骑摇摇马一样轻轻晃,“我有个怪病,会被酒精诱导假性发情,要高等级alpha抱抱才能解决。”
  薛寻野豁然开朗:“啊那天在诡爵夜店外。”
  程谓:“嗯。”
  薛寻野默了会儿,程谓解释:“以往出现这种情况我都只找邢嚣解决,除他以外我跟身边所有alpha都保持安全距离,没人敢逾越一步。”
  折磨自己两个小时的痛痒总算有所减缓,程谓抬头亲一下野狗子的眉心:“你再不回来我就忍不住找邢嚣了臭狗狗。跟景桉他们聊什么聊那么久?”
  薛寻野将手扣在程谓腰后,看浴袍要掉不掉挂在程谓臂弯里,露出的后背满是陈旧的伤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程谓的硬壳敲碎,他可以亲自来充当程谓的保护壳,当程谓遇到危险时第一时间不是端起枪,而是选择跑到他身后。
  “寻桉现在没什么事了,姓裴的说他伤口愈合良好,韩云想带他回东口市。”薛寻野跟程谓抵着额头,“你呢,要回去吗,一起?”
  “回吧,来这趟落下了不少工作。”程谓将套在薛寻野颈后的双手抽出来,牙齿咬着绑在双腕上的领带一端扯了扯,死结没扯开,他就把双手往薛寻野眼底下一递,“帮我。”
  薛寻野乐意程谓把大的小的事儿丢给他处理,他低头为程谓松绑,这死结他用牙齿一咬就能断,他偏不,不慌不忙地对付它:“陈喂喂,以后多喝点酒么,你假性发情的样子好漂亮。”
  “不切实际的幻想早点打消。”程谓得了解放就把浴袍拢紧了,刚把盘在薛寻野背后的双腿收回,就被对方捏着下巴亲上来,气息全乱了。
  薛寻野喜欢贴着程谓的嘴唇说话,这是任何人都不能从程谓身上得到的亲密感,还喜欢接过长吻后喘息着用气音说,让程谓必须得认真听,听不清就得仔细观察他的嘴型。
  他说:“我也想跟我宝贝儿结婚,在回程的不来往号上,这时船上的高等级ao最多。”
  “想让他们都知道全世界最强最漂亮的omega被我追到手了。”
  “夸太过了。”程谓受不了。
  “你自我定位太低。”薛寻野看了他一会儿,“你漂亮得让我对着你校卡上的照片打十年飞机也从不厌倦。”
  “有电话。”程谓偏过脸,伸手够床头柜上的手机,薛寻野比他动作快,抓了手机过来看清来电显示。
  楚俨。
  趁薛寻野愣神,程谓迅速抽走手机接通,从滚烫的怀抱里翻出来坐到床沿,单手系着腰间的浴袍绑带,但怎么都绑不好。
  “我刚收工,局里太多事儿忙了。”楚俨说,“到你家了,那件东西放在哪?”
  后背贴上一片胸膛,程谓任由薛寻野把双手环到他身前,拨开他的手为他系好绑带,也没避讳让薛寻野偷听到对话:“二楼,书房。”
  楚俨:“行。你家地暖挺高级,声控的呢,走哪暖哪。”
  程谓:“废话那么多。书房办公桌左侧第二个抽屉,没上锁的,直接拉开。”
  “哦好。”那边传来拉抽屉的声音,楚俨怔然,“啊这,你真不拿我当外人。”
  程谓:“?”
  楚俨:“这是书房啊程谓,你在书房放一抽屉安全套?”
  程谓:“……我说的是,顺数第二个抽屉。”
  程谓:“你开的是倒数第二个。”
  第56章 度蜜月吗
  指针踏准晚上九点,楚俨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家里不大,不足十步就拐到了工作间,身后的黑晶玉大理石瓷砖留下一串勾着水渍的拖鞋印。
  扯掉头顶的毛巾挂在颈间,楚俨拉开转椅坐下,拧亮台灯,摁了下电脑开机键,等待的空当随手掏出笔筒里的蓝色玻璃球在掌心掂了掂。
  玻璃球在灯光下折射出晶莹蓝光,少有人能想到这宝石一样的东西曾经是一个ss级alpha的义眼。
  工作间门外哐当作响,一根结实的银黑色铁索黑脊蛇似的慢腾腾滑过地面,把鞋印上的水渍全部蹭乱。
  铁索足有十米长,一端嵌在卧室床头后方的墙面,另一端连接着个内侧带绒毛的钢铁项圈,项圈大小适中地套在一个alpha的脖子上。
  alpha拖着缓慢的步伐走进工作间,右腿膝盖以下缺失,由假肢代替,但不影响他的正常走动,要不是被沉重的铁索限制,他去残运会拿个长跑冠军都不成问题。
  “白天你去上班,我在家呆着无聊,把地拖了两遍。”简绥懒洋洋地拨开办公桌上摞成山的文件为自己的屁股留出个空座儿,手撑着桌沿跃上去坐好,假肢悬在半空晃悠,“刚刚你又把地面给踩脏了,楚警官,你好过分。”
  楚俨不动声色把弄乱的文件码整齐,指腹按着玻璃球瞳孔的位置,等里面的储存芯片受到温控从后端弹出来,他将芯片插进万能光盘中,再安放到光驱里。
  “哇这什么,宝石还有这种用途吗?”简绥伸手就要抢楚俨捏在指间的玻璃球,后者拳头一握,将玻璃球收进拳心:“小匪,连死人的眼球你也感兴趣吗?”
  “啊,眼球。”简绥缩回手,俊脸上的淡笑却没看出半分惊吓,“你这种人是猜不尽匪徒的贪婪程度的,我以前有个同行,连埋在粪便里的钻戒都掏过。”
  “你庆幸一下你没做过这种事儿,否则我不会允许你靠近我的床半步。”楚俨不疾不徐地打开文件夹,紧接着一个输入框就弹出来要求他填入密码。
  简绥还在旁边叨个没完:“你怎么知道我没做过?”
  楚俨从屏幕上移开眼:“去洗手。”
  简绥一愣:“啊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楚俨:“滚出去,将你肮脏的手放进洗衣机搅上三遍。”
  等简绥不情不愿地拖着长长的铁索走出去,楚俨才打开破译器解码,摸着下巴观察温吞加载出来的众多子文件。
  子文件命名清晰,但单独拎出来每个所占的内存都不大,楚俨一个个解码打开,边看边在随身记事本上记录关键线索,到后半夜才关电脑去休息。
  简绥枕着膝头赤脚蜷在床脚边睡着了,楚俨把人拎上床去,托着对方的假肢看看,熟练地帮他把假肢拆下来,临睡前为简绥按摩了五分钟大腿。
  东口市还深陷在冬季的长夜时,塔斯曼海已经艳阳高挂,停机坪上停着台深红色直升机,还有一台黑色的悬在上方转着螺旋桨,扔下了副绳梯等候人爬上去。
  魏韩云刚办完退房手续,牵着景桉匆忙赶到,薛寻野已经帮他把行李搬了上去。
  “我坐那台。”薛寻野朝程谓的黑色直升机扬下巴。
  相处几天,即使薛寻野和程谓没说什么,细心的景桉也看出了点不对劲,目光在他俩之间徘徊:“程先生,你不觉得我哥过于黏人了吗?”
  程谓正给扒着舱门的邢嚣递行李,闻言动作一顿,不知是天气热的还是其它原因,耳根的温度意外有点烫,勉强在小叔子面前保持着从容,薛寻野没向他弟弟透露他们俩的关系,他就为薛寻野找着恰当的借口:“你哥对我行李箱里的枪比较感兴趣,总想着找机会挨个摸摸,枪械爱好者的心思很难懂。”
  “哪根枪啊说清楚,你箱子里那些个枪我还花不起钱买了?”薛寻野反驳,勾住程谓的腰肢往身前一搂,“寻桉,这你嫂子,别听他拧巴的。”
  景桉扬起笑:“我说嘛,你无缘无故往枕头底下藏别人的校卡干什么,是嫂子我就能理解了。”
  被小叔子直白的眼神盯着,边上还俩自己的下属看热闹,程谓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恰逢有电话进来,他说了句抱歉,拿着手机走开了两米开外接通楚俨的来电。
  楚俨一开口就是浓浓睡意:“哎我差点忘了有时差,你是今天起飞吗?”
  程谓嗯了声:“刚退房,准备上机了。”
  楚俨赶忙阻止:“先别,我代表警署临时委托你个任务成吧。”
  程谓:“酬金。”
  楚俨打个呵欠:“一千,包医疗保险。”
  程谓无情道:“再见。”
  “别别,”楚俨从困乏中打起精神,“一千五,等我拿了奖金再另外跟你四六分怎样。”
  程谓:“你说。”
  楚俨进入正题:“玻璃球里的录像你看过没?”
  程谓:“没,当时没想到能那么快派上用场。”
  楚俨:“我花了半宿看完了,其余细节等你回来后再跟你讨论,现在重点是里面拍摄了份郑恢弘手里养的那批试验品的名单,罗列了到去年十一月为止每个试验品的最新方位动态。
  “其中有个s级alpha试验品被安装了断裂效应器,心脏填进了高浓度催眠胶囊,他的存在地位应该是跟白骼一样,随时能受郑恢弘使唤去做任何事。
  “这个试验品从去年九月初就呆在杀戮基地里,不把人押回来很容易出事。”
  杀戮基地——
  程谓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单手抄兜戳在原地,垂头盯着鞋尖思索。
  “实在不行的话我派我下属去,”楚俨捏捏眉心,“好困,你先回来吧,回来我们商量其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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