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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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白忙摇头,紧紧握着她的手说:“不要紧,只要你以后别再忘了我就行。”
  钟令仪降低飞行高度,沿着月牙湖慢慢飞行。月色清朗,湖水澄澈,一阵风过,泛起粼粼波光,美的如同一幅画卷。此情此景,宛如昨日重现,景白感慨道:“那天也是这样的晚上,月亮又圆又亮,那时你尚未筑基,还不能御剑飞行,是我带着你在山林里横冲直撞到处乱飞,我还嫌弃你无用,现在反过来轮到你带我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正自嘲时,钟令仪忽然转过头来,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景白顿时呆若木鸡,完全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小白,谢谢你。”钟令仪若无其事回过头去,脚下飞剑却砰的一声撞上了旁边大树伸出来的一根粗壮枝桠,惊起无数飞鸟。两人差点摔下来。钟令仪忙稳住身形,手忙脚乱驱使飞剑冲出树林,升至半空高处,这才停下来。景白轻笑一声,从后面抱住她的腰,凑到她耳旁轻声说:“小心看路,要是把我摔下来,可要问你赔。”
  钟令仪面红耳赤,不敢再作怪,闷头往前飞。
  回到无双城时陆辞芳早就回来了,怀疑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半路上打劫去了吗?笙歌以为你们丢了,差点逼着我出去找你们。”
  景白含笑不语。
  钟令仪却说:“我们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没迷路就不错了,当然回来的晚了。有你这么带路的吗?自己一个劲往前飞!”
  “得了得了,你也别掩耳盗铃了,我不管你们俩在路上是风花雪月还是卿卿我我去了,能不能注意点,少讨人嫌!”陆辞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钟令仪看了景白一眼,想到刚才那个吻,脸色微红,低着头准备离开时,景白轻轻拉了下她的手,很快又放开了。钟令仪看了眼旁边的笙歌,不敢回头,往前快走几步,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关上门后,脸上露出羞涩又甜蜜的微笑。
  一夜好眠。在李道乾洞府三人战战兢兢,不敢造次,这一回来,大家放松下来,全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钟令仪记忆恢复,前来北关的目的已经达成,景白问她接下来有何打算。钟令仪神情黯然说:“前几天收到二师兄的传讯符,说师姐要成亲了,就在下个月,让我早点回去,可是我不想回灵飞派。”
  景白明白她心里的纠结,灵飞派背叛太微宫,她心有怨恨不想回去,可是又想参加司天晴的婚礼。无论凌霄真人做了什么,这二十年来灵飞派众人对她的关心爱护却做不得假。
  景白想了想说:“司姑娘是嫁给傅道友,你去晋原城照样可以参加他们的婚礼。”
  也只能如此了。钟令仪点头说:“那我得好好挑几件礼物给师姐添妆。”
  第109章 有缘无份(上)
  休养了几天,景白和钟令仪便打算离开无双城。陆辞芳帮他们订了一艘靠谱的飞舟。袁复礼、贺俊鸣得知他们要走,自是要设宴饯行。当晚大家齐聚一堂,先是浅斟慢饮,继而玩起行酒令,嬉笑吵闹声不绝,又有歌姬弹唱助兴,大醉而归。第二天景白和钟令仪也没要人送,一大早带着笙歌登上了飞往晋原城的飞舟。
  钟令仪她们来时坐的飞舟破破烂烂,地方窄小,半路上还遇到打劫的。回去坐的这艘飞舟虽然称不上豪华舒适,比来时却是强多了,每人有一个小隔间,可以躺下休息,还有灵果灵茶供应。路上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经过两天一夜的飞行,一行人顺利到达晋原城。
  各大城池对南来北往的飞舟都是统一管理,为安全起见,飞舟驿站一般设在城外,晋原城也不例外。景白、钟令仪、笙歌三人从飞舟上下来,已是夕阳西下时分,驿站外面到处是兜售吃食的小摊贩,还有贩卖各种当地特产的,甚至有拉人住店的,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飞舟上因地方狭小,行动不便,不免气闷无聊,钟令仪一出来便长舒口气,活动了下手脚,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食物的香气,忍不住说了句:“好香啊!”
  景白拿出灵石袋问她想吃什么。
  飞舟上提供的吃食大都是生冷之物,不像这里热气腾腾的,闻着便让人食指大动。钟令仪也不客气,指了指旁边的烤肉摊子。景白排队去买烤肉。钟令仪和笙歌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钟令仪解开灵宠袋,把小坏放出来。小坏一出灵宠袋,激动不已,围着钟令仪又蹦又跳,嘴里嗷嗷乱叫,似乎在怪她把自己关起来。钟令仪看的直笑,一把抱住它,摸着它的脑袋说:“好好好,等下不关你了,你可不要到处乱跑哦。”
  很快景白带着一大包烤肉回来。钟令仪和笙歌分而食之,吃得津津有味。小坏闻到香味,蹲在旁边眼巴巴望着,不时用爪子扒拉她的手。钟令仪忍不住拿了一块烤肉喂它。景白摇头说:“要想养好灵兽,少给它吃人吃的东西。”钟令仪还要喂时,景白拿过那块烤肉,不准她喂。小坏以为景白抢食,嗷的一声咬了上去。
  景白原本抓灵兽,是为了开解钟令仪,谁知她得到小坏后,竟是成日抱着不离手,又是喂食又是洗澡,还训练它听懂指令,一天到晚围着它转,连自己都冷落了,早就心生不满,现在小坏竟然敢咬他,气得抓住它脖子,一把塞进灵宠袋里,眼不见为净。
  钟令仪见他只是手指咬破了,出了点血,没什么大事,忙将惨叫着的小坏解救出来。
  景白气道:“不准放出来,让它在里面反省,看它以后还敢不敢咬人了!”
  钟令仪抱着小坏笑道:“你跟一只畜生较什么劲啊。”
  景白不满地看着她,控诉道:“你越纵它,它越肆无忌惮!它都咬伤我了,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难道我连一只畜生都不如吗?”
  钟令仪听的直想笑,只好装模作样呵斥小坏:“以后不许咬人了,知不知道?”
  小坏这种灵兽天生傲娇,又通人性,躲在钟令仪怀里,冲着景白龇牙咧嘴,一副背有靠山你奈我何的模样。
  景白见了就闹心,一把揪住小坏,扔给笙歌,让她带小坏走远点,“这畜生野性难驯,以后还是把它拴起来,这是咬了我没事,要是咬了别人呢,人家岂肯干休?”
  钟令仪理亏,不好再说什么,抓过他的手,仔细看了两眼说:“哎呀,好深的牙印,要不要上点药啊?”
  景白心气顿时顺了,轻咳一声说:“不必了,不过是破了点皮,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倒没什么要紧的,你可要当心了,小心它野性发作突然咬你一口,以后离它远些,不要动不动就亲它抱它,成天在地上爬来滚去,脏不脏啊。”
  钟令仪不欲和他争执,随口敷衍说知道了,心想小坏虽然不会说话,却聪明得很,你这样嫌弃它,它当然要咬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傅铭带着几个仆从找到他们,笑道:“舒师妹,昭明君,你们在这儿啊,我还去前面找了一圈。”
  钟令仪也没纠正他的称呼,她特地来参加傅铭和司天晴的婚礼,到了晋原城自是要通知傅铭一声,没想到他亲自来接。傅铭带了几匹独角灵兽来,大家骑在独角灵兽上,赶在天黑前进了晋原城。
  路上傅铭说:“舒师妹,原本我该尽地主之谊,邀请你和昭明君去傅家做客,不过徐师兄也来了晋原城,你是愿意去傅家还是去找徐师兄?”
  钟令仪忙说:“大师兄也在?我当然是去找大师兄了!”
  司天晴和傅铭即将成婚,徐珣在灵飞派众弟子中最是稳重有威望,他受司宪所托,来晋原城帮忙处理两人婚前各项事宜。司家在晋原城有一栋宅子,到时司天晴和送亲一行人将在这里落脚,徐珣要提前把诸事安排妥当。
  一行人往司家别院而来。徐珣得到消息忙迎了出来。傅铭将人送到,因成亲在即,杂事缠身,他不顾徐珣的挽留,连口茶都没喝,和众人道过别后便走了。徐珣见到钟令仪,先是将她骂了一顿,“真是胡来,还骗我说在中州游历,转头便去了北关!我都听钱师弟说了,要不是有昭明君,你早就被人抓去炼成活人傀儡了!”
  钟令仪这一路北上游历,没少和钱佩发传讯符,因此徐珣多少知道她的一些情形。钟令仪静静看着他,太微宫虽然因为灵飞派的倒戈一夕覆灭,可那只是凌霄真人作的孽,跟灵飞派众弟子无关,这二十年来,师兄师姐他们对她却是好得很,犹如家人一般,心里涌过一阵暖流,用力叫了声:“大师兄!”
  徐珣听的她声气不同寻常,看了她一眼,口里说:“怎么,嫌师兄唠叨了?”
  钟令仪连忙摇头,神情复杂说:“大师兄,此次去北关,发生了许多事。我原本叫钟令仪,出身河洛太微宫,这事你知道吗?”
  徐珣叹息一声,“看来你恢复记忆了。还记得师尊带你回灵飞派时,那时你身受重伤,忘了过去,我便知你身世不简单,没想到你乃太微宫钟氏后人。”
  钟令仪声音沉痛说:“卢……卢一清背叛太微宫,还杀了我娘。”
  徐珣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灵飞派前任掌门,也就是师祖凌霄真人的名讳,忽然想起往事,他还是一名小弟子时,扶苏真人跟师祖时常来往,还互赠过礼物,交情很不错,两派关系也很友好,后来太微宫一夕覆灭,师祖也突然失踪了。此刻听到钟令仪的话虽然吃惊,细细想来,早有踪迹可寻,只好沉默不语。
  钟令仪闷声道:“大师兄,我暂时不想回灵飞派。”
  徐珣心中百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唯有像小时候那样抱了抱她,“就算你不回灵飞派,大师兄也永远是你的大师兄!”
  钟令仪鼻子一酸,几欲落泪,忙将眼泪逼回去,强笑道:“大师兄,我坐了两天的飞舟,又累又饿。”
  徐珣忙让人带她下去休息,说:“想要吃什么,只管吩咐厨房,这里厨子若是做不出来,叫人外面买去,别怕花钱。”
  钟令仪挑了挑眉,讶道:“大师兄,你发财了?怎么这么大方?”偶尔请她吃一顿倒也罢了,竟是日日任她点餐,这就有些不寻常了。
  徐珣笑道:“这里一应花费都是司师伯出,我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来之前司师伯吩咐过我,让我别省钱,说司师妹的婚礼一生只有一次,必要办的风风光光,万众瞩目才是。”
  钟令仪是知道司天晴和蒋翊之间的事的,犹豫了一下问:“大师兄,婚礼怎么办的这么急?师姐有说什么吗?”
  徐珣说:“傅家请期的时候,给了三个日子,是司师妹选了最近的日子,就在下个月初六,时间虽然有点赶,好在这场婚嫁早有准备,一应东西都是齐全的,倒也忙得过来。”
  钟令仪听了越发担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司天晴为何要急着出嫁。
  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蒋翊不肯放弃。他自从被司天晴拒绝后,一怒之下离开灵飞派,过后冷静下来,自是不甘心就这么将心上人拱手送人,先是给司天晴发传讯符,见她不理,便三不五时派蒋方同去灵飞派送东西,有时是难得一见的法器,有时是新鲜玩意儿,有时只是一捧鲜花,完全不顾忌别人的眼光。司天晴不胜其扰,又怕自己意志动摇,纠结痛苦之下,便想尽快和傅铭成亲。
  眼看婚期将近,司天晴这天要去灵飞城的锦绣坊试穿喜服,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动的。她正换上喜服,忽然房门被推开,蒋翊面若寒霜走进来。锦绣坊的侍女在蒋翊的瞪视下战战兢兢跑了,临走前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司天晴静静站在那儿,脸上露出复杂难明的情绪,撇过头去没有看他。
  蒋翊看着她身上的喜服,眼睛仿佛被刺痛了,恨不得立马扒下来,扔在地上踩几脚泄愤,走过去一把拽住她,以不容拒绝的口吻说:“晴儿,跟我走!”
  司天晴挣扎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溟剑宗,我要禀明师尊,让他给我们俩主婚。”
  司天晴一把甩开他,“你疯了!”
  蒋翊大叫:“我没疯!你是我的,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司天晴看着他,眼泪像决堤的洪水,突然喷涌而出,捂着心口说:“仲宣,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忘恩负义。”
  蒋翊又愤怒又悲哀,“那你就要负我吗?悔婚而已,谈不上什么忘恩负义,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都还来得及。”
  司天晴缓缓摇头,满脸是泪,“婚期已定,喜帖已下,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身负傅司两家的期望,不能不负责任的跟你一走了之,仲宣,对不起,怪只怪你我有缘无份!”她不顾自己穿着喜服,狠心推开蒋翊,跌跌撞撞头也不回离开了锦绣坊。
  蒋翊双眼通红,一拳打在桌子上,坚硬的木桌顿时化为齑粉,心中满是痛苦不甘,我命由我不由天,他才不信什么有缘无份!
  第110章 有缘无分(下)
  蒋翊近来情绪低落,动不动就借酒浇愁。这天晚上他坐在院中自斟自饮,正满怀愁绪无可排解,蒋方同拿着一封信笺走来,“少主,赵师叔的信。”
  蒋翊头也不抬,兀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问是谁,溟剑宗姓赵的多了去了。
  “赵桓赵师叔。”
  “是他啊,他不是在晋原城监督修筑驿馆嘛,找我什么事?”
  蒋方同捏着信笺说:“不是公函,似乎是私事。”
  蒋翊撕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把信一扔,摇头道:“这个蠢才,十有八九中了人家的美人计。”
  蒋方同见他不反对,捡起信细看。原来赵桓最近惹上了一桩风流官司,他在晋原城跟一女子相好,那女子现在以怀孕为由成天哭着闹着要赵桓娶她。赵桓在溟剑宗众弟子中出类拔萃,向来跟端木宁齐名,但在男女感情一事上却是黏黏糊糊,这些日子被闹的焦头烂额,身边又没有可商量之人,他跟蒋翊关系不错,只好向他求助。
  蒋方同看完信说:“看赵师叔的意思,似乎不想娶她?”
  蒋翊说:“赵彦才又不傻,放着名门世家之女不要,娶这么个不知来历的女子。”
  蒋方同犹豫了一下说:“赵师叔信里说这女子出身晋原城傅家,傅家之女,好歹也算拿的出手,只是这样被人胁迫成亲,心里到底膈应。”
  蒋翊嗤笑道:“就算是名门之女,却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一哭二闹三上吊都使出来了,想必不是什么善茬,赵师弟若是娶了她,以后只怕有的头疼了。”又拿起信看了一遍,心里一动,傅家之女,看来跟傅铭是同族,沉吟道:“赵师弟既然想让我居中调停此事,那我就如他所请,去晋原城走一趟好了。”
  此刻傅铭亦是头疼不已,他好端端的人在家中坐,麻烦却找上门来。这天傅家三房一位婶子带着女儿傅佳人哭哭啼啼来找他,他才知道,原来自家这位堂妹竟跟溟剑宗赵桓看对了眼,并且早已珠胎暗结。傅家乃是大家族,光是族中人口就有数千人之多,各房各支有兴盛的,也有落魄的,像这傅家三房就十分普通,家中子弟资质寻常,上下三代连个金丹都没有,多是游手好闲之辈,在族中自然不为人重视。傅佳人虽然修为平平,至今都未筑基,却人如其名,出落的十分美貌,红着眼睛说:“六哥哥,事已至此,妹妹只能来求你了。”傅铭在族中排行第六,因此傅佳人叫他六哥哥。
  傅铭长叹一声,傅家这些子弟也只有他跟赵桓尚有几分交情,说得上话,只能硬着头皮替她出这个头了。
  这天他约了赵桓在酒楼见面,又拉上景白作陪。傅佳人知道后一定要跟来,为了不让她一个女儿家难堪,钟令仪也陪着一起来了,两人没有露面,而是躲在里间偷听。
  这场会面以尴尬开场,最后在混乱中结束。傅铭表示既然生米已经做成熟饭,还望赵桓负起应有的责任。赵桓在男女一事上并不像端木宁那样风流多情,为人诟病,他对傅佳人倒是真心喜欢,但要让他娶家世修为都不匹配的傅佳人,又顾虑重重,不甚情愿,何况被人这样逼婚,心里更不乐意。因此面对傅铭的逼问,他只一味推脱说婚姻大事还需禀报家中长辈,自己不能擅自做主。
  躲在里间的傅佳人听到了,哭着跑出来,对着赵桓又捶又打,骂他无情无义,又问他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说到气愤处,把一壶酒全倒在赵桓身上,直闹了个天翻地覆。赵桓身上全是淋漓的酒水,狼狈不堪。钟令仪忙上前拉住傅佳人,好言安慰她。傅铭大觉丢脸,拽着哭闹撒泼的傅佳人回去了。
  赵桓用酒楼送上来的巾帕擦拭衣服,想到在众人面前大失脸面,不由得唉声叹气。景白不满他推托之词,见傅铭和傅佳人走了,方说:“赵师弟,此事还是应该趁早了结,这样拖着不是办法,大人等得,傅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却等不得。别人不清楚,我却知道赵家一应大事都要问过你,这婚嫁一事,你自己便能做主。”
  景白如此不客气,说的赵桓有些下不来台,心想你我乃同门师兄弟,身为师兄,从头到尾没有帮我说过一句话倒也罢了,一开口就拆我的台,心中大为不快。
  钟令仪见赵桓脸色不大好,忙拉了景白一下,打圆场说:“赵道友,你身上都湿了,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
  赵桓拱了拱手便走了。
  两人随后也出了酒楼,左右无事,便在大街上闲逛起来。钟令仪说:“赵道友似乎有些不高兴。”
  景白哼道:“他做出这样没脸的事,人家姑娘都找上门了,闹的沸沸扬扬,他还有脸不高兴!”
  钟令仪摇头说:“我看傅姑娘也不是容易糊弄的,人长得美,性子又泼辣,吃不了亏,这两人只怕还有的闹,咱们还是少搀和的好,别到时落了埋怨,里外不是人。”
  这时正好路过一家专售法器的店铺,钟令仪想着景白修为还未恢复,打算给他挑一件法器防身,便说进去看看。
  楼上都是炼气筑基修士用的低等法器,两人上了楼,钟令仪一眼看中柜子里陈列的一面五龙旗。这五龙旗上绣有赤玄青黄白五种颜色的五条龙,或腾云驾雾,或张牙舞爪,姿态各不相同,形象栩栩如生。催动灵力后,这五龙旗不但能抵挡法术侵袭,还能让诸邪退避,更有宁神静气的功效,平日有助修炼,无论是防御性还是实用性都极佳。
  掌柜的要价一千五百块灵石。
  钟令仪心里十分想要,面上却一副嫌弃的表情,“这破旗子一共只能用五次,算起来用一次就要三百灵石,而且只能防御不能攻击,又贵又鸡肋,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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