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样的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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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东张西望无果,暮新城瘫坐在地上,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许明囡,许明囡不会离开我的。”
  他摇着头,依旧不接受现实,微微自喃着。
  “暮新城,你要接受现实啊!”
  暮国声无奈自己的儿子这么颓废,他也是不愿意许明囡离开他们,可是,这是人们无法预料和挽回的结果。
  “接受现实?”暮新城抬起头,前者是很疑惑看着暮国声,后者是自嘲着:“就像是你失去小芋,我失去许明囡,对吗?”
  “你!怎么能这么说小芋!”
  亦是那年夏天,暮新城还太小,什么也不懂,他看着在病床上的妈妈,也不知道死是什么。暮国声就站在旁边,一边应着,一边留着泪。
  “你要,你要照顾好城城,就算我不,在了……。”
  暮国声迎着眼泪,他很努力不让溢出,可就是忍不住,点了点头,眼泪有些,悄然落在被子上。
  小芋微微皱着的眉头,终于在那一刻得到释然,然后,旁边的仪器上面,全然都是一条直线。暮国声终于忍不住眼泪,在那一刻倾然崩塌,暮新城不懂,微微斜着脑袋看着自己老爸,所谓的男儿有泪不轻弹?
  “爸爸,妈妈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暮国声只是哭着,抱着暮新城在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没有快乐,没有烦恼。”
  暮新城没有听懂,他只能懵懵懂懂看着老爸,突然鼻涕溜达下来了,他十分嫌弃。
  “咦~,爸爸好恶心,我还是要妈妈。”
  可是无奈,暮国声还是抱着自己在怀中,哭得更凶了。
  他未尝不是?想要他的小芋。
  如今,暮新城全懂了。
  此刻,医生在病床上已经对他结束了检查。
  “暮国声先生,我们发现你儿子的脑细胞异常活跃,但是其它并无大碍。”
  “是吗?”
  暮国声半信半疑,把那张检查结果揣在手中。这样子,看起来不可能没事啊?
  对的,当他回到病房的时候,暮新城依然那样,呆滞着脑袋,看着对面的墙壁上,没有播放的电视机,嘴里还念叨着:“小明囡,你这么厉害,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暮国声再次拿着检查结果看了看,脑细胞异常活跃?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在暮新城晕倒的时候,给他讲着许明囡的过往造成的?可这只是自己希望他能听到许明囡的故事,赶快醒来才是啊。
  要说暮新城昏迷了多久,倒也不是很久,半个月的时间,就让暮新城走了一遭。
  他现在,全然沉迷着最后,自己摸着孩子稚嫩的小脚,心满意足的时候。
  白头偕老,执子之手,呵呵,暮新城又自嘲了自己一下,暮国声看着,很是担忧。
  他走过去,拍了拍暮新城的肩膀,暮新城抬起迷茫的头,停顿一秒后,他直接打断了暮国声的话。
  “我们下去吃……。”
  “我要看许明囡的尸体。”
  这一句话,是很久的沉默。
  “看不到了,病死的人,我同意的火化,只有骨灰。”
  “火化了?你怎么就把她火化了?”
  本来许久之后,暮国声的淡然回答,却引来暮新城的连续反问,然后便是接踵而来的愤怒:“你有问过我吗!”
  “问你?是啊,十五天,你想让她的尸体放十五天。”
  暮国声非常无奈,现在的暮新城,全然就不是之前的暮新城。果然,暮新城突然就哭了,眼泪汪汪,让他这个老爸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果然,连你最后一眼我都看不到……。”
  “暮新城,你振作点行吗?许明囡要是活着,能看到你这样吗?”
  谁知道暮新城依然是自嘲,这种颓废,是直接让自己掉落深渊。
  “呵,她能看到吗?我都没看到她最后一眼。”
  这让暮国声十分生气,他还不劝了,直接愤然走人。暮新城也不去在意,他全然想着自己的小明囡。
  许明囡,你……,我,不想醒。
  可是为什么要火化,只有暮国声知道原因。
  可是吃完饭回来,暮国声还是给暮新城带了饭菜,再怎么样,这都是自己的儿子。和电视剧里面的一样,暮新城没有心思吃饭,他觉得自己,已经随着许明囡死了,不值得吃,不配吃。
  暮国声也无法,他坐在床边,自己再也没有心去劝说,都打算放弃了。
  “就算是为了许明囡吧。”
  他都打算,说完这一句,如果暮新城还不吃饭,那么自己就不再劝他。
  就算是为了孩子吧?
  这一句话合着梦中,暮新城竟然听出了别样风味,他后来想到了许明囡,在使劲吃饭。是,许明囡那会儿也是这样,都在吃饭,于是他,也在使劲吃饭。
  暮国声被吓着了,暴饮暴食啊!
  可是心里也很欣慰,暮新城总算是吃了,这欣慰大过于后者,暮国声也就没拦着,许是饿久了,方才觉得饭好吃。
  接下来没过几日,暮新城就出了院,因为他自己,要说有病,身体倍儿好,要说没病,精神方面看起来又有点呆滞,还能赖在医院?
  回到家里,还是以前的小区,还是以前的房子。屋里的布局依旧和梦中一样。暮新城走进客厅,犹豫了。
  “怎么了?这么久没回来,不熟悉了?”
  身后的暮国声把钥匙拔了下来,然后走上前来。
  “老爸,许明囡的房间,可不可以不要动。”
  暮新城的话语不温不和,只有自己,才能模仿梦中许明囡的性子。暮新城突然发现,这样说话很轻松,不会牵扯到心中情绪,心理负担不大。
  暮国声愣了愣,结果还是因为许明囡。
  “好,不动就不动。”
  虽然迟疑了一下下,但他还是说出,因为暮新城的精神状态,他也不敢说动。
  暮国声甚至有一点不放心暮新城在家里面,这样的精神状态,暮国声刚刚好像看到暮新城不用手去开灯,而是用额头去撞。因此,他还故意去暮新城房间看看他,咦~没人?
  他想了想,终究在许明囡的房间找到了他。
  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坨,暮国声果断上去撩开被子,暮新城在里面不满翻身。被子里面又温暖又有她的味道,咦?怎么温度全没了?
  他微微睁开眼,看见是暮国声,想起自己梦中的纸老虎,根本不想去理,还想睡觉。
  “新城?”
  暮国声很无奈,摇了摇暮新城,他才发出嗯地一声。
  “我放在这里有点钱,如果你不想做饭就出去吃,嗯~。”
  其实他是害怕暮新城因为这样的精神状态,会选择不做饭,饿着肚子。
  暮新城再次不满地嗯了一声,然后合上被子,把脑袋也盖在里面,她的味道,沉沉睡去。暮国声有点懵,到底知不知道?
  快迟到了,暮国声无奈,把一百一放在旁边床头柜上,才发现上面有着一盒骨灰盒。
  ……
  暮国声走了,由近而远的脚步声也消失了,暮新城才直接打开被子。他透了透气,因为有些燥热。
  还是魅族的手机,他打开熟悉的游戏,心里面却很酸很酸,因为想起了许明囡,就一阵心酸。曾经因为她,坑了好多好多人,而现在她不在了。
  他点击qq登陆,自定义就是自己的qq,可是自己缓了缓,用许明囡的,他要让她活着,至少,在某些领域上。
  过了新手训练营,暮新城打了几把匹配。因为新手阶段,还是有很多人机存在,等过了这一阶段,就是除了新手村,但还是不排除有些大神玩小号。
  蓦蓦然:哟,对面这名字不错,我要让你活着,小号吧?那我就不能让你活着。
  暮新城没有理他,只是留了一个心眼,不能让你活着?不可能。
  她只能活着,必须活着。
  当第三次击杀蓦蓦然,暮新城很麻木地控制着人物扭头就走,他突然能理解许明囡的麻木了。
  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就等于在麻木地活着。
  那会儿,许明囡应该才失去十度不久。可是暮新城心里开始了有了紧张,因为那是在自己幻想之中,才出现的十度,他害怕都不是真的。突然,他想起了,有人在给他讲故事,是不是,因为那些故事,才让他了解到许明囡,或许是真的。
  蓦蓦然:可以啊,在这种普通匹配里面,能单杀我的起码是巅峰赛前十,三次单杀我,你到底是谁?
  暮新城依然没有回答,如果换做以前,自己一定会很高兴吧?
  他依旧很麻木操作着,就是因为麻木,没有侥幸心理,没有失误操作,最终,游戏走向胜利。
  17-0-8,没有死过一次,暮新城心里平和了,既然名字都决定这样,那么就一定不要让人物死。可是暮新城又想想,怎么可能?还是尽力吧。
  蓦蓦然发来好友申请,暮新城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他希望有一天点开游戏,发现有人动过,同意或是拒绝,都能看出。
  退了游戏,暮新城瘫死在床上,闻了闻被子上她的味道,还是决定沉醉其中。
  可惜,这些天来,都没有和她有一场像样的梦。
  都没有一场,和她像样的风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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