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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远舟这才知道, 原来刘明丽家世相当可以。
  父亲是宁州市政府副秘书长,母亲是大名鼎鼎的女法官。而且看得出刘家的人素质也高, 刘剑斌为人豪爽, 虽有城府,却并不让人不适,是与阅历和职位相匹配的城府。
  宁州是省会, 省会的副秘书长级别要比地级市的高, 怪不得叔叔婶婶对刘明丽这么满意,原来这个娇媚撩人的刘医生, 来自这样可圈可点的家庭。
  所以她能背最时髦的小皮包、能穿最有型的小皮靴、能烫最新潮的大波浪, 还能去高档饭店像去外婆家般熟门熟路……这些不是靠有钱能办到, 这年头, 有钱未必懂得这些。
  这是视野和见识。
  刘明丽的见识, 比这个小城的绝大多数姑娘要广阔。
  更别说李千千。
  费远舟想起早上照过面的李千千。诚然李千千很美、很容易勾出男人的保护欲, 但和刘明丽相比,差的不仅仅是美貌。
  一时间,费远舟不知道是该为堂弟悲哀, 还是为刘明丽庆幸。
  …
  不远处的古园弄。费家的晚饭桌就冷清多了。
  “小年脸色不大好, 多吃点。”孙樱心疼得夹了一筷子菜, 堆在费宜年碗上。
  费宜年特别乖巧:“谢谢妈。”
  费敏才深深地看他一眼:“真心疼你妈, 以后就别干荒唐事。”
  “是的, 爸爸, 我错了, 我向你们道歉。”费宜年低声道。
  孙樱心疼儿子,打圆场:“算了算了,没啥大事, 别对小年这么凶。”又转向费宜年, “不过你爸说得也对,年轻轻的不能贪杯,你往常也不喝酒的,怎么昨天就跟小舟胡闹,回头我要好好说说小舟。”
  费敏才道:“要说就自家儿子,小舟虽是侄儿,倒也有亲妈管教,轮不到咱们来说。”
  孙樱略有些讷讷的,知道这回费敏才是真生气了。否则以夫妻二人平日的相处,费敏才是绝不会当面驳她的。
  费敏才盯儿子一眼:“你一夜未归,你妈都急得晕过去了。还打电话到何家去问。真要急出个三长两短,我揍死你。”
  费宜年却大惊:“你们打电话去何家了?”
  “这不是急得乱了方寸嘛。”孙樱解释着,也略有些不安,“现在想想太唐突了,让人知道你夜不归宿,总不是什么好事。”
  费宜年晚饭也吃不下了,重重地将碗往桌上一放,手指插进头发里。
  孙樱有些尴尬:“宜年,回头你跟小刘解释解释就好了,偶尔一次住堂兄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必发这么大脾气。”
  费宜年却心烦意乱。一边心里背负着李千千这个秘密,一边又舍不下刘明丽。
  而且最近他越来越感觉到刘明丽捉摸不定。
  越捉摸不定,他就越心心念念。
  “以后拜托你们别添乱了。明丽最近本来就在生我的气。”费宜年吼道。
  “啊……不是昨天还一起看电影的吗?”孙樱喃喃的。
  那也是感觉她不太爱搭理我,我才主动找她看电影啊。而且现在还多了个李千千。
  费宜年满腹郁闷,却说不出口。
  挥挥手,费宜年叹了口气:“对不起妈,我不该跟你发脾气。可能我和明丽有点问题,我要花时间解决一下。”
  “解决?”费敏才抬眼望他,“你想分手?”
  “当然不想。”
  费敏才点点头:“那就好。要不要爸爸帮帮忙?”
  费宜年一愣:“这事您还能帮忙?”
  刚刚说让父母别添乱的劲头,转头就已经忘记。
  “省里有个培训,放在咱们中吴搞,刘剑斌升了宁州市政府副秘书长,他也来参加培训,我今天见着他了。”
  孙樱立刻来劲:“小刘的爸爸来中吴了?”
  “嗯。今天报到,明天培训正式开班。住市委党校。”
  这种级别的培训都会直接提供食宿,费敏才也给分了房间,但他没住。条件再好,总也没家里住得舒服,他情愿起早,叫司机每天接送。
  费敏才道:“培训一周时间。因为我也不清楚你们小年轻谈恋爱到什么地步,小刘有没有跟家里说,所以今天见着刘剑斌我没提这事。小年你考虑一下,也问问小刘的意思,如果时机成熟,不如借此机会双方家长见个面。这事咱们男方要主动些。”
  “对对。咱们得主动。”孙樱眉开眼笑,“小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小刘最近闹情绪,说不定就是你不够主动,不够用心。姑娘家,是要哄的。”
  说着,她又转头望向费敏才:“所以刘剑斌这是真的升了啊,上回你说的没错,他还真是考察对象来的。”
  孙樱一脸满意,恨不得立刻操持请客。
  费宜年虽不说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颇有些后悔昨天见到李千千时太过冲动,被荷尔蒙支配了头脑。
  也实在了尝过了味道就会变得贪婪。
  在刘明丽身上得不到,就熟门熟路地滚了送上门来的李千千。根本没有想过后果。
  但现在清醒下来,想想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平心而论,在他心里已经有了比较,撇开家庭背景,刘明丽也比李千千有趣可爱啊。
  更何况,家庭背景怎么撇得开。
  刘明丽父亲是宁州市政府副秘书长,李千千父亲是被枪毙的杀人犯。
  放一起比较堪称残忍啊。
  费宜年终于有些缓过神来,低声道:“你们也先别着急,毕竟我和明丽交往时间还不长,明丽年龄也小,人家可能还想多玩几年。”
  孙樱拍拍费宜年,笑道:“我相信我儿子,一定搞得定。多谈几年是没关系,重要的是先把关系定下来。”
  费宜年没说话,心里并不是那么乐观。
  他眼下最大的障碍还不是征服刘明丽,而是搞定李千千。
  …
  孙家弄的酒局却已经渐入佳境。
  玩相机的玩相机,说案件的说案件。费远舟喝了点酒,胆量上来了,哪里还有局促,只有对自己职业的自豪。
  而刘明丽又对他装满了职业工具的那只包包特别感兴趣,不停地问长问短。费远舟索性就给他们说了最近市里一桩杀人案的侦破过程。
  真是何家有酒,费警察有故事啊。
  说来也巧,费远舟身为刑警,现场拍照也是必备技能,不仅能在摄影上跟丰峻何舒桓说得到一起,他的宝贝包包里还时刻备有现成的胶卷。
  何舒桓真是激动得不行,装胶卷时,双手都在颤抖。
  还好有丰峻和费远舟,一左一右,宛若两大护法,保护他顺利装好胶卷。
  “今天真是难得大家凑这么齐,来来来,一起来合影吧!”
  刘明丽第一个开始矫揉造作,立刻跑到镜子前:“等下,我梳个头!”
  刘剑虹第二个跳起来:“桌上吃得杯盘狼藉的,拍照不好看,不行不行,换个地方。”
  刘剑斌第三个发言:“也就这儿亮堂啊,院子里倒是好看,可是太暗了,拍出来黑乎乎一片,也不好看啊。”
  热闹还是刘家人热闹。
  倒是丰峻有主意,指了指厅堂里的木楼梯和雕花的后院:“咱们换个方向,用这架木楼梯和雕花院门当背景,一定好看。”
  对啊!为啥一定要在桌上拍啊!
  也就是这个年代的人住惯了旧房子,没觉得好。再过三四十年,孙家弄这样的雕花木结构老房子,就是各色文艺女子争相前来寻场景拍照的最佳场所。
  刘明丽已经举着梳子转头在相看:“不如咱们就沿着木楼梯,一人站一级,多好看啊。”
  这创意绝佳。
  何家的木楼梯是旋转的,一人站一级,旋转而上,不要太有味道啊。
  何舒桓举着相机,兴奋地看着取景框,仿佛自己已经拍出了能登上杂志封面的摄影作品。
  刘剑虹就更会安排了:“如月,去叫你卢叔叔过来,咱们要拍合影的,不能合影里没你爸啊。”
  这下热闹了,何如月一去叫卢向文,卢向文全家都过来了,祁梅牵着卢小蝶,也新奇地来欣赏何家的进口相机。
  卢向文轻轻地摸着相机,啧啧称赞。何舒桓则带着共襄盛举的胸怀,大声道:“小卢你先熟悉熟悉,以后带祁老师和小蝶出去逛公园,来跟我借相机啊,别客气。”
  丰峻低声跟何如月道:“你家好热闹啊。”
  何如月嘿嘿一笑:“因为我爸妈最好客了,家里常常都是这么热闹的。”
  卢小蝶见到费远舟,直接就傻了:“警察叔叔,你在弄堂口转半天,就是为了来蹭饭吃啊!”
  费远舟大窘,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刘明丽挺身而出:“是我把警察叔叔请来的,警察叔叔是我们客人啊,人家不是来蹭饭吃的。”
  卢小蝶吐吐舌头:“原来明丽姐姐跑那么快,是去请警察叔叔吃饭啊,我还以为参加运动会呢。”
  “什么跑那么快?”费远舟问。
  刘明丽立刻打断:“没什么,我跟小蝶闹着玩呢。”
  那边何如月已经在喊大家排队,由高到矮,拾级而上排列,卢向文摆出照相经典弓箭步,认认真真拍了两张,然后刘明丽又要和何如月拍,刘剑虹又要和何舒桓拍,不亦乐乎。
  趁着大家拍照的功夫,费远舟蹭到卢小蝶身边,蹲下低声问:“小蝶,刚刚你说明丽姐姐跑得飞快,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吃晚饭时候,我去买电池,回来碰到明丽姐姐。我说看到警察叔叔在弄堂口转悠,明丽姐姐飞快地跑走了。我还以为警察叔叔干了坏事要把你抓起来。”
  “哈哈。”费远舟心花怒放,甚至还有点不敢相信,“叔叔是抓坏人的……”
  “但姐姐是抓叔叔的。”
  好家伙,卢小蝶小朋友,你才三年级,果然懂得有点太多了吧!
  楼梯前,何如月拉着丰峻正拍合影。
  虽然丰峻帮何如月拍过照,但他们二人却是头一次拍合影。何如月伸出右手,在空中弯出半个心型,还招呼:“来啊,快来啊。”
  这是后世小情侣的合影姿势,丰峻虽然没玩过,却立即心领神会,十分配合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为了配合何如月的身高,他还曲了膝。
  刘明丽首先大叫了起来:“哇,你们好会玩啊,这是桃心哎!”
  刘明丽同志的眼中放射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这目光让费远舟望见,心里想了一万遍,终究还是没勇气上前一试。
  约摸八点左右,曲终人散。众人意犹未尽,依依惜别,何如月和刘明丽将三位客人一直送到弄堂口,看着他们各自离开,这才并肩返回。
  何如月终于忍不住:“快说费远舟是怎么回事?”
  刘明丽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我出去买火柴,听小蝶说警察叔叔在弄堂口转悠不敢进来,我就猜到是费远舟,追上去把他逮来了呗。”
  可刘明丽昨天晚上还在和堂弟约会,今天晚上就把堂兄请到家里来吃饭,这个节奏的确魔幻,是只有刘明丽才扛得住的节奏。
  “费警察不是费宜年,他会认真的。”何如月提醒她。
  刘明丽脸一红,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接话。
  一直走到何家门口,刘明丽道:“我爸肯定一肚子疑惑,但他还没机会问我。倒是姑姑等下肯定会打趣,我得想想怎么应付姑姑。”
  何如月耸耸肩:“我头一次也是突如其来地就把丰峻请回家了,当时是小舅舅正好在我家,你说巧不巧。”
  刘明丽心中一动,望向何如月:“如月,这次我不会那么贸然了。”
  “什么意思?”
  “你说得对,费远舟是个认真的人,我要是像对费宜年那样对他,他会受伤的。所以我没有确定自己喜欢人家之前,不能再主动出击了。”
  那你今天还请人家来吃饭喝酒,而且还是有你亲爸在场。
  何如月没有追根问底,刘明丽能这样想,说明她已经开始对感情认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撩一下就跑的刘明丽。
  而且这一回,她面对的是一对堂兄弟,若搞得人家兄弟反目,也一定是她刘明丽不愿意看到的。
  何如月拍拍刘明丽的肩:“先和费宜年了断,再考虑是不是喜欢费远舟。两个人不要混一起。”
  “嗯。”刘明丽重重地点头。
  …
  走在大街上的费远舟,也是一脑门子官司。
  在何家喝酒是很开心的,跟刘明丽说话也是极快乐的,但曲终人散,费远舟还是得回到现实。
  现实就是,他那位堂弟被处心积虑的李千千给设计了。
  虽然从费远舟内心来讲,觉得堂弟应该对李千千负责,不能再欺骗刘明丽,但从堂兄弟的角度,他也有必要提醒堂弟,李千千不是他想象的那么无辜。
  越往古园巷走,费远舟的脚步越沉重。
  这都是什么事啊,全搅和一起了。
  在离古园巷还有一百米处,费远舟实在不愿意继续前行,街边的杂货店有公用电话,费远舟想了想,往费家打了个电话。
  “喂,叔叔你好,我是远舟,宜年在家吗?”
  费宜年在家,看来没去跟李千千腻一起。费远舟说自己就在古园巷附近,叫费宜年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看到费宜年从古园巷走了出来。
  自从在派出所呆了一夜,费宜年的精神萎靡了很多,与之前温文儒雅的样子有些差距。
  “堂哥。”他走到费远舟跟前,低声喊。
  “家里怎么样?叔叔婶婶还好吗?”费远舟问。
  “你打电话说我喝醉了在你家住了一宿,他们信的。就是怪我不懂事。”费宜年抬头,明明是好看的眸子,明明是昂贵的金丝边眼镜,可眼神里的疲惫遮都遮不住。
  “只这一次。我不会再为你遮掩第二次的。”费远舟道。
  费宜年点点头:“谢谢堂哥,我明白的。”
  费远舟深深地望着堂弟,内心激烈地交战着。他应该把李千千的真面目告诉堂弟吗?如果堂弟对李千千失望了,更加坚定地追求刘明丽,自己该怎么办?
  “李千千和刘明丽,你到底喜欢哪一个?”费远舟问。
  他以为,在和李千千度过那样惊心动魄的一晚后,费宜年起码会对李千千有些道义上的责任感。
  但他错了。
  费宜年低头半晌,终于抬起眼睛,平静地望着费远舟:“堂哥,我不怕对你揭露一个罪恶和阴暗的自己。我曾经爱过李千千,但现在爱上了刘明丽。”
  费远舟倒吸一口凉气:“那你昨晚还跟李千千……”
  “我错了。我被冲昏了头脑。”
  “小年,你不可能再有别的选择了。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和李千千被派出所逮到,众目睽睽,你觉得她会对你放手吗?”
  费宜年摇摇头:“不会。她千里迢迢跑来中吴,就是为了跟我结婚。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费远舟也是气结:“都跟人家谈婚论嫁了,你还招惹刘明丽!”
  “是刘明丽招惹我的!”费宜年突然叫道。
  “人家招惹你,你就答应啊!你应该严辞拒绝啊,说你是有女朋友的人,说你快要结婚了!”
  费远舟被这个堂弟气到。
  从小到大,堂弟都是最用功最乖巧最听话的小孩,怎么在男女感情上就这么垃圾呢?
  可费宜年却振振有词:“我问你,你觉得刘明丽漂亮吗?”
  费远舟:“……”
  呆愣片刻,还是说不出违心的话,只得点点头:“漂亮。”
  “你知道她家世也很好吗?”
  “嗯,知道。”
  “又漂亮,人又有趣,家世又好,这样的姑娘来招惹你,你扛得住吗?”
  妈蛋,费远舟想骂人。
  今天是惹了什么事,为什么总要接受这种灵魂拷问?
  “你别问我。我扛不扛得住都没关系,我可没有谈婚论嫁的女朋友。不,我连个女的朋友都没有!”费远舟低吼。
  费宜年居然笑了,是苦笑。
  “如果你被刘明丽按在墙上吻,你也会爱上她的。”
  费远舟震惊了,脱口而出:“你放屁!”
  骂完,自己也愣在那里。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堂弟说粗话。
  费远舟红着脸,脖子都气粗了:“我告诉你,我要是喜欢一个人,绝不会因为亲吻。那是欲望,那不是爱!”
  费宜年又苦笑,他以为是自己的话刺伤了没有女朋友的费远舟,心中也有些歉疚,轻轻拍了拍费远舟:“对不起堂哥。有些事,你不懂……”
  “我没有不懂。不是非要谈过恋爱才知道什么是男女爱情吧。”
  费远舟定了定心神,不让自己被堂弟刚刚的话惊忧到。
  费远舟郑重地道:“小年,我来找你,就是想很严肃地跟你说。李千千不是你想得那样单纯,她根本不是昨天才到了中吴,她来中吴起码已经两天,我有理由怀疑她在调查你。其次,我想问你,昨天晚上在向阳招待所,你有没有看到楼梯口的访客须知,上面明确写着异性访客逗留不允许超过一小时。”
  “访客须知?”费宜年一脸茫然,摇摇头,“完全没看到。如果看到了,我怎么会以身试法?”
  费远舟从包里掏出那张访客须知:“这是我在李千千的房间找到的。她把访客须知撕掉了。”
  费宜年的脸顿时煞白:“你是说,千千她……不可能的,她真的很单纯的!”
  “单纯的只怕是你。”费远舟一说到自己的业务,立刻变得神智清明。
  “小年。我要跟你说的,其实只有一个意思。李千千不善,但事到如今,这个账你必须认。成年男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费远舟说完,深深地盯了费宜年一眼:“我建议你立刻跟叔叔婶婶说清楚。”
  “为什么?李千千是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还要跟她在一起?”费宜年突然清醒过来,“所以她一直在设计我对吗?”
  “不要试图推卸责任。小年,我是告诉你,李千千不会放过你的,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取得叔叔婶婶的谅解,和李千千结婚,给人家一个交代。”
  费宜年突然强硬起来:“牛不喝水,她还能强按头吗?”
  费远舟冷笑:“那你就试试,如果你不怕身败名裂的话。”
  费远舟敢保证,如果费宜年负心,李千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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